“你家少爷自个儿跟自个儿过不去呢,明儿就好了。”
坐上车,行了半天才停住,待车稳了,车夫才掀了车帘,柳儿一抬头,正瞧见文祥低头和个小童说着什么,样子似乎亲密无间。
先是一愣,旋即笑了。
下了车,文祥才状似匆忙的走过来,满脸的通红。
“柳儿,那个,我,我没和他做什么……”所谓越描越黑,便就是这个理。
“嗯,我知道。戏开演了么?快些,免得误了时辰。”柳儿笑笑帮他理了理外衣,也不多问。
文祥一肚子说辞憋在了嘴里说不出,直憋红了脸。
一场戏,柳儿听得惬意,文祥听得憋屈。回去的路上,柳儿还在哼哼唧唧的清唱着,文祥则闷头生着闷气。
吃了饭,文祥欲走,柳儿便留他。
“这样晚了,若没旁的事儿,就明儿再回去吧。”依旧是轻轻柔柔的笑意,文祥想了想,便留了下来。
榻上,文祥背对着柳儿,一声不吭,柳儿则在那痴痴的笑。
“你笑什么?”终是忍不住,文祥闷闷的开口。
“我啊,笑那人笨。”柳儿故作悬疑,侧身看着文祥。
果真,文祥转了过身:“我如何笨了?”
“呵,还说不笨?今儿你不就是想我吃味么?说出来不就得了,偏要拉上个唱戏的小童,不是笨是什么,嗯?”柳儿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伸手掩了扬起嘴角。
“我,我没有!”文祥脸一红,抵死不认。
“还嘴硬,若是你真跟他有个什么,那小童就不该一本正经的听着你说,脸不红心不跳的,扮的可一点都不像。还有,谁人家的悄悄话要在人那样多的戏楼正门前说,摆明了要给谁人看的么,还故意叫车夫那个时候掀帘子,你当真费了不少功夫,呵呵……”柳儿瞧着文祥一会红一会黑的脸,就是忍不住笑。
“你,你,反正,哎呀,不说了。”文祥见全被他识破,一赌气又转过身去。
“你啊,不过是瞧见我给采月捏肩不痛快,问清楚缘由不就好了?我本想着你这阵子忙,来这的时候给你捏捏肩,可又拿捏不好,便拉了采月来,你倒好,不分青红皂白的乱气一同,还想出这么些个有的没的。”柳儿叹了口气,转身平躺,不再看文祥。
“真的?”文祥耐不住,又转过身来,脸上带了几分囧意。
“骗你做什么。”柳儿不理他,闭上了眼睛。
“我,哎呀,我错了还不成,还不是想着让你心思多花在我身上点我才这样安排的,早知道这么容日就让你看穿,我就……”文祥一怔,话没说下去。
“你就怎样,嗯?”柳儿半眯了眼睛,斜眼瞅他,等着他的下文。
“不怎样不怎样,你都不知道,瞧见你一脸无所谓的时候我有多失落,还以为你不在意我了呢……”文祥嘟嘟囔囔的说着,声音有些小。
“就这样不信我?”柳儿挑了挑眉毛,佯怒。
“信信信,就是,就是想你多在意我一些……好柳儿,你别气,下次我再也不敢了。”文祥将柳儿揽进怀里,不安的道歉。这是什么法子,谁出的主意来着?回去要罚他两天不准吃饭!
“唉,你呀,不准再有下次了。”柳儿将脸朝文祥怀里蹭了蹭,还是有个人抱着睡舒服,昨夜一个人睡,有些冷。
“嗯嗯嗯,没有了没有了。”文祥笑弯了眉毛,真好,柳儿心里有他,只有他。
“我跟你说,今儿你与那小童若是在近上几分,我当真就不叫你再进这屋了。”柳儿伸手环住他的腰,喃喃低语,声音小的不仔细听便听不到。
文祥忽然瞪大了眼睛,刚刚,似乎听到了不得了的事。
“你,柳儿,你,刚刚说了什么?”双手捧着他的脸,瞧见那人脸上飞升的两朵红云,胸膛里,心扑通扑通的跳的厉害。
“我说,以后不准和那么俊的小童站在一起。”虽说两颊发烫,到底没有别开眼睛,直直的瞧进他的眼底,见着了那里飞速升起的惊喜。
“呵呵,柳儿,我就知道,呵呵……”紧紧的将柳儿埋进怀中,文祥笑的嘴都合不拢了。这个主意,似乎也不怎么坏。
“喂,我要喘不过气来了……唔……”
夜色寂静,月色撩人,帘帐后是满床的旖旎,偶尔传出几声淫靡的呻吟。
夜,还很长呢。
番外二:别样的好心
(此篇番外的时间在宇文弘囚禁柳儿期间带他踏青的那段日子)
瞧着眼前怒目圆瞪的女子,柳儿有些茫然。这是出了什么岔子?这女子莫不是认错人了?
“姑娘,聂旭可曾得罪过姑娘?”柳儿问的也算小心,实在是想不起何时与这女子有过牵连。
“佞毋小人!”女子软坐在地上已被五花大绑。柳儿仍旧想不出个所以然,转头瞅着宇文弘。
地上铺了上好的席子,席子上还有软被,宇文弘与柳儿坐的很近,眼瞧着他瞅过来,宇文弘低低一笑。原想着他该是能猜出来,看来不尽然。
“上次你瞧见的那个调戏女子的市井之徒是她丈夫,我本来是差人只打了他,谁知他回去和这姑娘说了什么。”宇文弘眯了眯眼睛低声说,瞧着姑娘的神情有些危险。姑娘不禁打了个寒颤。
“哦,这么回事,算了,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放她走吧,不过是说了几句难听的话,倒还不至于将她怎么样,宇文公子不必动这么大的气。”上次自己不过是说了句这人真该打,不想他还真就给那人打了,瞧这姑娘也不是坏人,不过轻信了丈夫,本也无过,虽说是被她骂了两句,可也没写到身上挂着,过去就过去吧。
“既然你这样说了,我也不好抓着不放,罢了罢了,放了便是。”宇文弘朝柳儿笑笑,一挥手,女子被带了下去。
歇够了玩够了,将柳儿送回了府,宇文弘这才唤来手下:“将那女子禁言绑在房梁上,将她丈夫带来,每日换上两个歌姬,不足一月不准她出事。”话语间透了几分懒散。
这姑娘倒是有几分胆气,宇文府上的人也敢惹?如是惹的是个下人也就罢了,偏偏是他刚在意起来的人,偏偏说的是他媚主惑上!
这是最不该对一个男子说的话,多大的侮辱,嗯?即便这话不是毫无根据,那也不能叫她说出来。若是今儿放了她,那明日还不满城都知道了?
女人,到了是个祸害。
他宇文弘瞧上的人,旁人,哪怕是一句闲话,也不能进得他的耳朵!
一个人月后,宇文弘正安心品茗,想着下次该去谁家给他网罗稀奇物件去呢,下人来报,说那女子杀了他的丈夫然后自尽了。
嘴角微微扬起一抹笑。
“少爷,接下来……”下人低头问的虔诚。
“罢了罢了,听了他丈夫与旁人一个月的斯磨呻吟,该是也受尽煎熬了,留个全尸,葬了吧。对了,葬在一起便好,做了鬼,也有个斗嘴的伴不是?”
“是。”下人安安静静地退了下去。
宇文弘脸上笑意更浓,得罪了宇文府的人,做鬼,也叫你做不安宁。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