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临川目瞪口呆:“相爷的腿功很是厉害,莫非相爷的腿好了?”
顾木溢不紧不慢:“本相依旧不能站起来。”
花临川没多想,转而道:“郡主小小年纪,竟是这么狠毒。淮宁王衷心尽职,一定没有想到自己的孩子,竟是如此心狠手辣。”
新月如钩,光辉洒在四周,照亮了三人。
顾木溢与花临川在华阳身上搜出了两瓶药丸。
顾木溢道:“哪瓶是解药。”
华阳嘴角噙着笑:“两瓶都是,要不然就只有其中一瓶,或许另一瓶是剧毒也说不一定。说不一定,花临川一吃就死掉了,说不定花临川不吃还是会死。顾相你那么喜欢他,会不会去陪他?”
顾木溢拿他没办法,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开玩笑的好。
花临川将两瓶药碗倒出,各两颗,就打算吞下。
顾木溢赶紧制止他。“你干什么。”
花临川道:“既然两颗都是,那就一起吃。”
顾木溢道:“不行,万一都是毒药呢?”
花临川苦笑道:“小的贱命一条,一贫二白,大不了死了一了百了。只是小人还没有讨个媳妇,颇为遗憾。”
顾木溢蹙紧眉头:“给我扔了。”
花临川没有听,手一动,疾快的服下,咽喉一动,竟是吞下了:“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你的你怎么哭天抢地也没有用。小郡主,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犯一次错就行了别再犯错了。”
华阳愣愣的看着他,看着顾木溢摇着花临川肩膀,叫他吐出来。华阳呆呆地道:“两颗一起吃是解药。”
花临川让开身子,拿出腰间的折扇,潇洒的扇着:“所以说相爷您太过激动了。”
顾木溢抓着他的手却没有放,他对华阳道:“你的事情,本相自会对王爷说明,但是希望此后几天你能好好呆在这里。”
华阳听后怔怔的从床上滑落在地上,肚子穿里传来刺骨的巨疼。他喃喃道:“他们就这样走了?”
解药还没给呢……
郡主被软禁了,淮宁王收到消息,还有一封顾相的信。狂草潇洒风流,亲笔书函。
管家问道“王爷,郡主……”
“郡主已经死了,过几日便办葬礼吧。”
淮宁王一瞬间似乎沧桑了许多,他缓缓的阖上眼睛。
这人世间,父母不懂子女的心,只是因为他们互相都没有走进过,没有亲切的交流,只是用自己的方式去看对方。不曾关注过对方的想法,不曾揣摩过对方的表情。就那样,曲解了误解了。彼此互相背道而驰,用自己的方式愈行愈远,互相都浑然不知……
就像花临川说的,华阳还年轻,是啊,还年轻。他还小,所以不懂,于是,犯错了……
第九章
坊间常谈及,大赵有二美,一是顾相顾木溢。二是当今圣上董乌落。
圣上的母亲是异族和亲公主。圣上的样子偏像异族多些。
而顾相美貌却是过于阴柔。顾相的母亲本是顾府的舞姬。不只是貌美如花,舞时翘袖折腰,无人能及。
坊间传闻,郡主死在相府,风声总是会走漏的,谁也不住悠悠众口。但是淮宁王依旧与相爷交好。
没过几日,淮宁王在府上草草的把丧事办了。圣上体恤他特准他休息十日。
于是这十日,坊间的传闻愈演愈烈,竟组织了一二三各种版本。
而顾相美则美,就是太过于阴柔。于是淮宁王芳心暗许多年,不惜将郡主送去相府认“娘”。不料郡主还是不能接受他老爹与顾相的抛去世俗的人伦的恋情,于是猝死。
淮宁王爱女死后,淮宁王并未发怒,也没有找顾相算账,这一点,更让众人心中了然。
又有人道,王爷之所以一江春水付诸于流水,是因为顾相心有所属。
听闻相府有一管家,被顾相藏匿多年,且多年溺爱。据说某管家倾城之貌,蕙心兰质,床技销魂……
胡泊念道此处,忍俊不禁,瞥了眼花临川:“真看不出来,倾城之貌在哪?还蕙心兰质……”
顾木溢在一边假寐,也不知听了多少。
花临川笑的得瑟:“福伯言重了,倾城之貌是形容女子的,用于福伯确实不适合,别丧气,你勉强可以清爽来形容,不过床技销魂什么的。”他摸摸鼻子:“这个就要问相爷了。”
胡泊瞪大了眼睛:“你、你、你……”
花临川望了眼胡泊,淡定道:“你是二欢,相爷肯定是大欢。”
胡泊气岔:“相……”
“相爷爱你,你爱相爷。”
“你!好……”
“你好感动?没什么有情人会终成眷属的。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虽然大家都知道。”花临川大力的拍拍他的肩膀:“好兄弟要努力,抛弃世俗,去断袖吧。”
“相府管家有俩……”胡泊憋了太久,终于说了句整话。
“说的是谁还不一定呢。”
听罢,争执的俩人均是一愣。
接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顾木溢。
顾木溢直勾勾的看着他:“你为什么不觉得坊间说的是你?”
花临川缩脖子,灿笑:“人言可畏,人言可畏。”
胡泊在一边窃笑。
顾木溢眯眼:“莫非你在怕,所以一个劲往他人身上推。要是你愿意本相可以委身当小欢。”
花临川笑的献媚:“传言嘛,就是乱泼脏水,别信。哈、哈。
“有总比没有好……”
花临川听后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只好道:“相爷妙言,真是胡泊的荣幸,真是让我这个外来人羡煞啊。”
顾木溢一笑,百花失色:“你可以选择当个内人。”
花临川嘴角抽搐。
“怎么不愿意?”顾木溢沉了脸。
花临川忙道:“说我事小,本来小人的名声就臭。但是以后就没人愿意嫁给我了,当出府之后,我怎么讨媳妇,谁还愿意嫁给我?我收入又微薄的。”
“那就一直留在相府吧。”
花临川惊讶:“媳妇也可以在相府娶?”
“无碍。”
花临川沮丧:“那谁敢嫁,我岂不是要孤家寡人一辈子?”
“大不了,本相陪你一辈子。”
花临川一怔,抬眼望了眼顾木溢。顾木溢神色如常像是在说别家的事一般。
胡泊见时机不对赶紧插话给台阶:“花临川!相爷对你如此厚重,你今生最好做牛做马的偿还。相爷现下腿虽好转了,却还没有完好,你就想着出府之后的事情了。你这般三心二意,怎能把相爷的腿医治好?”
花临川眼睛一亮,赶紧接道:“想着出府怎么了?有这个念头又如何,碍你眼了?”
胡泊道:“你还是先想办法,快速的治好相爷的病吧。”
“我可是花神医。”
胡泊道:“这个我赞同,神是神棍的神,医是医的马马虎虎的医,您确实能担上神医这个两个字。”
花临川摸摸鼻子换了个话题道:“若是相爷腿好了,我就带着唐璟离开。君子一诺,千金难买。”
顾木溢没有应他,只是神色倦了:“临川,你先下去吧。”
花临川点头,头也不回的走了。
顾木溢看着他的背影良久别开眼睛,眸中落寞居多。
“不是自己的强求也强求不来。”
胡泊在一边看着他,似懂非懂。他从小把他看到大,如今这神色,却是除了夫人的事外,再也没有看见过。
苍穹碧落,天边的红霞灿烂依旧。
胡泊最近总念叨,这花临川一向不老实,加着顾府中除了相爷没人可以使唤他,再一久这厮大抵会更加放肆的。
已至了逢年过节,府中的梅花也是开得极旺。这时候流言蜚语也跟着那逐渐温暖的气候活跃起来。
那些流言无非就是,这顾相爷腿脚好不了了,恐他不久就大权旁落了。
这流言的力量也着实强大,没过多大时日就有人来打探消息。
来的是郡主的人,这几日太忙似乎把郡主的事忘了。
花临川一路跟随这人去了郡主住处,郡主还在被囚禁。
花临川开了门,视线注意到梳妆台上的贵妃镜,镜中照着前面的香炉,烟雾袅袅。
雕梁画栋,桌上的酒壶似乎无人动过,芳气沁人。
“你在看什么?”一旁的少年奇道。
花临川道:“贵妃镜。”说罢,大大咧咧的坐在桌边,自己给自个儿斟酒一杯。
“好看吗?”少年一身男装,但脸却异常秀气。
花临川一饮而尽,他放下酒杯搓搓双手,呼出一口热气:“好看。”
少年道:“为何现在不看了?”
花临川道:“看来被关了几日,行为举止上开始出问题了。”花临川转了转身子,面向华阳。“莫非是傻了?”
“傻总比傻缺好啊?”华阳从善如流。
花临川一顿,在想傻缺是什么意思。
这边还没反应过来,那湘华阳又道:“怎么不去相爷那?莫非……”华阳眼珠子滑溜溜转了一圈:“房事不合?”
花临川哑然,对于这人不应该用正常的思维速度,满脑子竟都是龌龊事。
第十章
华阳从枕头地下摸出一本册子。“本人精心收集多年这是最好的一本《龙阳》。世人至今都不知道谁是真正的作者。其实写这个的就是我,看不出来吧……”
花临川兴致勃勃的翻了几页,上面人物皆是男子相互袒露身躯,姿势各异,动作更是令人脸红至极。一旁的空白处还有批注和讲解。花临川道:“这似乎是翻新本。”
华阳有些尴尬:“原本似乎放在家中,改日有空给你淘过来。”
花临川不留痕迹地把书揣进怀里,一脸正色道:“郡主啊。”
“韶音。”华阳打岔。“看你多生疏,叫我韶音便行。”
花临川深吸一口,舒了舒刚刚被打岔的不满,再次耐心地换了一遍:“韶音。”
董韶音抬眼望着他,静静地听着。
花临川与他直视,良久才道:“其实我跟相爷没什么。”
“真的没什么。”花临川笑的没心没肺,摇着酒壶,不料里面竟然已经空了。
董韶音眼中闪过鄙夷,“嘁”了一声:“我当你要说什么……”
花临川收敛了笑,严肃道:“把解药秘方交出来。”
董韶音笑道:“你不是毒已经解了吗?”
花临川一字一顿道:“你很清楚,我说的。”他的指腹在杯边摩挲。
“我还是不明白。”董韶音眨眨眼。
“上次你给我下毒,那两颗解药,我压根没有吃。出门的时候我就吐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两颗药丸扳开一看应该能看到里面的蛊。其实你想控制我,我应该没有说错吧。”
董韶音一脸鄙夷道:“你想多了。”
花临川道:“你现在可以随便拍拍木鼓之类的东西,看我会不会起来跳舞。”
董韶音眼中闪过惊讶,怔怔地看着他。
花临川又道:“一个时辰前,顾相来看你。你把毒药燃尽,粉末放在香炉里。”他看着镜中倒映的香炉。
董韶音笑起来,眼睛弯成一个月牙状:“我还是不懂你在说什么。”
花临川:“你把解药放在酒壶里,相爷向来多疑,这酒不管有毒与否他都不会喝下去。所以猜到这一点的你成功了。”
“解药只有一杯,我先喝了一杯,没想到摇酒壶的时候我才发现这是最后一杯。”
董韶音沉默。“我防了顾相,却没想到没有防到你。”
“不过你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斟酒的时候应该能估重量吧,真的是后来才知道这是最后一杯?顾相信你,你就是这样待他的?或者说你怕他,你也跟我一样在防着他?”
“把解药的秘方交出来。”
董韶音狡黠道:“我给你解药就是了。”
“秘方。”花临川否决:“我不需要解药。我总觉得你会使诈。”
董韶音:“刚刚不是给你了吗?”
花临川一愣。
董韶音笑的天真,轻声道:“相爷中的不是毒药哦,是春药。”
花临川伫立着不动,似乎在挣扎着。
“药力刚刚好要一个时辰,现在快去吧,已经发作了。”董韶音语调上扬,笑着催促。
董韶音的师傅是魔教中人,小厮汇报这几天董韶音都没有什么动作,那么活泼的人没什么动静,谁也不信。董韶音给顾相下药不可能纯属兴趣而为之,绝对是有意的。而现下就是想支走自己。
花临川恍然,魔教要救走董韶音。
董韶音如此的心机,真是令人叹为观止,花临川一咬牙奔出了门。
一路飞奔,路上的人影都被抛在了身后,当花临川一脚踹开顾木溢的房间时。
里面空无一人,花临川顿了顿,是啊,顾木溢在哪里,他都不知道怎么找。
天边的雪停了,开始放晴。花临川抬头,天边有一轮红日。
午时。
花临川拍掌,午时一过,顾木溢应该在书房。
想到此处,他急急的往那处奔去。
顾相此时应该双颊绯红,眉目含春。脑中闪过画面,花临川一脚踹开大门。
桌案边的男子,双目微蹙,脸色并不红润反而有点泛青,阴柔的面容有点暗青。
“相爷。”花临川傻站在门口,欲言又止。
顾木溢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莫非顾相已经手解了?花临川脑中闪过这句话。
顾木溢的眼眸冰冷。
“没事吧?”
花临川听后一步步走近,不料没走几步,顾木溢倏然站起来,花临川感到一个冰冷的东西触了他的嘴唇,炽热的舌头伸进他的口中,抵着他的牙。
他眼前一黑,一个影子压了下来,他脑海一片空白。
花临川的眼睛蓦地睁大。
顾木溢搂上了他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
花临川猛然推开他:“相爷你看清楚我是男的!”举起手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
顾木溢单手撑着桌案,眼眸内一片冰冷。但是仔细看可以发现他目无焦距,眼中迷茫。
顾木溢抬起手。
花临川迅速后退大步,慌张道:“你不要激动,我们想对策。”说罢,手指疾快,银针飞出。
顾木溢被扎到了穴道放下手,趴在桌上,嘴里闷哼一声,晕了过去。
花临川小心翼翼的踱过去,就怕吵醒对方,当触摸到对方的身体时候,他才惊奇的发现,顾木溢全身烫的吓人,某处已经顶起了帐篷。
一缕阳光射了进来,似乎刺穿了一屋子的暧昧。
花临川开始挽袖子准备大干一场。
他悄悄命人,准备了香汤,在木盆里放入了一些排毒的药材,此时水是黑色的,一炷香后,水变成墨绿色。
他从腰间把自己随身携带的针线包拿出来,点燃了艾草。他褪去顾木溢的衣裳,顾木溢就这样浑身赤裸的在呈现在他的面前。肤如凝脂,胸间两点嫣红色,顾木溢还在熟睡,花临川的指腹冰凉从他的腹部由上至下,对方似乎起了一个冷颤,花临川咽了咽口水,手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