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朗打开，原来前面还有消息？果然不止是昨天晚上那一条吗？
不过其实里面也只有三条短信，前两条是打开的，第三条是三点多的时候发来的，还没打开。
第一条是：我很想你。
第二条就是昨晚自己看到的那条，不过那时候只无心地看到个简略的，打开以后的具体内容是：瑞，希望你能再给我次机会，我会跟陈彣分手的，我忘不了你，如果你愿意的话明天我会去牛窝等你的答复。
第二条……今早瑞去了，他去了！
白朗马上打开最后一条，是今天刚才发来的！
——“今天我很高兴，”
他很高兴？今天怎么了吗，瑞跟他说了什么吗，他们做了什么吗？白朗将手机短信反复看了很久，捏着手机的手有些颤抖。
瑞在做什么，他那么信任瑞，只要瑞不愿意，他从不会去逼他做什么事，就算是现在因为陈彣而越发在意的过去白朗也不会刻意去问些什么，他那么信任瑞，也因为瑞而跟陈彣去保持距离，他，怎么就能这样？！
“白朗！”厕所里的瑞喊他，“热水器的水热着，你要不要现在洗了先？”
白朗将手机放回床头柜上，出去：“不用，你洗吧。”
正出去，瑞已经擦着头发从热气蒸腾的厕所里出来了：“外头就是舒服，我去空调底下吹吹。”
另一边，白朗在外围的那个小区里，瑞之前经常观望的那扇窗户。
两人僵持着。
陈彣坐在沙发上很惬意的样子，然而他的表情却是僵硬的。
川站在他面前，手里是刚从他手上夺过来的手机。
“你在干吗？”川很严厉。
陈彣的确被刚才川的气势吓到了，有那么一秒钟他无法言语，但现在又恢复过来，他耸耸肩，相当的无所谓：“干吗，玩玩呗。”
川看了眼手机上的显示，有条信息刚被发出来，察觉有什么不对，他抓住陈彣的肩膀：“你发了什么？！”
“这不还没发完么！”陈彣打掉他的手，从沙发上起来朝川吼。
“不要随便动我的东西！”川走开，打开手机看他刚才分明发出去的短信。
“你！”陈彣气节，旁边一个小男孩抱着颗球躲在半掩着的门后望着这边，“看什么看！”陈彣朝他吼了声，过去就将人往房间里推了把，凶狠地关上门。
“你朝他发什么脾气！”川一把拉开陈彣，打开房间门，抱起地上忍着眼泪又不敢哭的小孩。
由于力道太大，陈彣差点没站稳就跌了。
“你可真是母性泛滥啊，跟个娘们一德行。”陈彣讥讽着，“瞧你这样，我看张瑞是不会再要你的。”
川一边安抚着那个小孩，大概是怕影响到他，声音也比刚才好了很多。
“我的事不用你管。”
虽说声音好了很多，但川的眼神极为的冰冷，这是陈彣跟他接触到现在都不曾遇到过的。
“我是不想管，”陈彣靠近过来，“你怎么就不好奇我一点也不在意你呢，嗯？”
川自省早就该认识面前的这个人了，只怪对方太会演戏，而自己又太过迟钝，掉进了他的陷阱里。
“你在外面的那些事我不想知道。”川不想看他。现在回想，瑞是多好的一个人，可自己就偏偏听信了那些话，将陈彣捧到了天上去。
陈彣坐回沙发上，左腿叠着右腿，从茶几的香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来点燃，捏着尾部吸了口，将它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慢悠悠吐出口白气：“是想跟我分手么？”
川将孩子送进房间里，轻轻关上门，回到客厅：“对。”
陈彣微微斜头，视线轻佻，两指间夹着的烟冒出淡淡烟气，一路往上走。
“这可没那么简单。”
“你想要什么？”川很直接，如同一笔买卖。
陈彣若有所思地想了想，“我……也还好，”他的视线环顾着这间有120平米的公寓，“我在这儿住惯了，不想搬。”
“你！”一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川恨的咬牙切齿。
“嗯？”陈彣故作天真一般张大眼睛看着川，“你想跟我分，就把房子让给我。”
“哦，对了，”陈彣夹着烟头的手指指那扇被川关着的房门，白色的烟气跟着在空中萦绕出曲线，又被冲淡，“里面那个我也不要。”
“陈彣，我原本以为你虽然这样，至少还讲点道理有些人性，你怎么就！”川气不打一处来。
“哼，你提的好么，”陈彣理所应当，“我也得给自己弄点保障，当初这房子我就买的不中意，对面的空中别墅这比这儿大很多，算是便宜你了。”
“里头的小明呢？你跟他的感情不是很好么，怎么你也不要了？”
“小明？什么名字，我现在在公司里做的不错，带着他只会拖累我。”
“做的不错？”川回味了遍他的话，视线停在陈彣露出来的紫红色的手腕上，是被什么东西箍久了以后留下的，他不想让它露出来所以天气虽然热但还是穿着长袖。
“是用什么做呢？用你在床上睡觉的时间？”
“你！”
“陈彣，你的方式和途径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川奉劝道。
说完，川就回去房间，只身抱着里面的小男孩开门出去了。
房子里只剩陈彣一人，和一支已燃至末端的香烟。
第29章
白朗下午还有两个会议要开，中午休息的时间是他唯一有空跟陈彣见面的机会。
窗帘拉着，白炽灯的光照亮了房间，他等在办公室，墙上的钟走的很清晰。
过了很久，门外有人敲门，很小声。
“进来。”知道是陈彣，因为白朗告诉秘书只让他进来。
“白先生……”陈彣打开门，很小心地探进头，“你找我？”
“过来吧，”白朗指了指旁边的沙发，“我想跟你聊聊。”
“嗯，哦。”陈彣进来，关上门，很缓慢小心翼翼地坐进沙发里。
白朗拿了个纸杯，倒上水，放到陈彣面前：“你跟张瑞是同学？”
“嗯？”陈彣抬头，很好奇白朗这么问，“对，对啊，怎么了吗？”
白朗坐下：“你跟川和好了吗？”
“没，”陈彣似乎想到了什么，垂下头，刘海遮住了眼睛，“他跟我分手了。”
“看来那个川也是个花心的人，你跟他分了也是好事。”白朗给自己的杯子里加了些水，靠在办公桌前。
“不是的。”陈彣相当认真，“川对人都很好！”可能察觉到自己说话声音在放大，而面前面对的人是上司，陈彣躲开视线，“他对我也很好。”
“他跟你分手了，你怎么样？”
“我搬出来了，”陈彣想了想，“我们经常这样，过几天又会找我回去的。”
“经常这样？”白朗微微蹙眉，“那你现在住哪儿？”
“一个朋友那儿，虽然不是长久之计，不过昨天晚上走的太匆忙，我过两天会去找房子。”陈彣双手放在膝盖上交叉着，右手拇指叠在左手拇指上，“不过，不过川也很快会来找我的，最近他的店快开张了比较忙，人也累。”
白朗端起水杯喝了口水。
川？
“住宿的话公司可以分配公寓，你去申请就可以了。”白朗放下杯子，“要是川没来找你呢？”
“那我……”陈彣的表情明显变化，他似乎都没有设想过这个可能，“怎么会呢，我们那么不容易才走到一块儿，我们还领养了个小孩，他那么小……”不知怎的，陈彣越说越小声，他自己也没那个信心再去相信川的回心转意。
“你觉得川是因为什么才跟你分手的呢？”白朗走过来，很随意地坐到沙发的扶手上，将陈彣面前的杯子往前推一推，示意他喝水。
陈彣拿起来，捏在手上，又小心地看了眼白朗，“你，您别生气……”
“没事，你说。”
“是因为，瑞……”陈彣提及瑞的时候捏着杯子的手紧了紧，水面波澜起伏。
“瑞？”白朗坐的很随意，然而，他放在另一侧的手也是跟陈彣一样的反应。
瑞，这是个令白朗敏感的人物，他多想跟瑞没有任何关系，没有一点的线索来证明瑞的变心和刻意隐瞒。
“嗯。”陈彣小心地点点头。
“你继续说。”
陈彣停顿了下：“其实，我昨天的反应有些大，川跟我分手也是有些苗头了，我应该早猜到了。”陈彣喝了口水，回忆起来，“我们大学就是一个学校的，那时候我们都很用功，两人很要好根本不像现在这样。可是后来，我们认识了川，瑞很快跟川在一起了，虽然我也喜欢川，但对象是瑞我也会祝福他们的。但后来我发现瑞越来越不对劲，他开始跟一些社会上的人来往，直到快毕业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让我们都……”
“什么事？！”白朗紧张地问。
陈彣又一次小心地看了白朗一眼：“您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你说。”白朗一向温和，就像现在，仿佛任何事都不会让他情绪激动，但往往，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都是格外的平静。
他一直保持着这种平静。
“我……”陈彣犹豫。很久。
“我已经伤害过他一次了，不想再伤害他的第二段感情。”陈彣选择沉默。
白朗微微吸了口气，不动声色，他闭上眼，又睁开。
“这样，那就算了。我会去趟你们的学校。”
“别！”陈彣猛然喊停，眼里深深的恐惧，这不是佯装的，有些情绪是无法假装的，可以说从他进门都是在演戏，但这一刻，这种惧怕，是确确实实显露出来的。
“那你告诉我，”白朗站起来，舒展胫骨般动了动腿，“发生了什么。”
“这……”陈彣依旧犹豫不决，最后投降，“您给我个邮箱，我把一些照片发给你，你就明白了。”
二十分钟前，设计部办公区外的阳台上。
“案子没拿到。”设计部的经理一边吸着烟一边对旁边的人说。
“没拿到？”听到这个消息旁边的人有些不满，“你不是说稳打的么，怎么回事。”
“毕竟是个大工程，连杨先生那种小的都要经过他，白朗这人不是那么好忽悠的。要拿下它没那么容易的。”经理将烟头掐灭在垃圾桶里。
外头毕竟热，就算是没有阳光直射也是如此，这让人烦躁。
“让我想想……”陈彣没有发作。
“别想了，”经理打断他的思路，“上次为了拿下杨先生的方案演的还不够？这次可没那么容易，而且接二连三的，难保他不会发现。”
“他能发现什么，”陈彣不以为然，“是他自愿让我做的，而我又刚好做的让他满意通过。”
“一个新进公司的小职员是不可能让你做大案子的，”经理用他过来的经验告诉陈彣，“你别太贪心，露出了马脚来可有你好果子吃。”
“怎么，你怕了？”陈彣不屑于听到这样的话，“论你的资历，白朗可比不过你，你怕他做什么。”
“论资历他是比不过我，可凭这个他做到今天，你想想，他得有多少能耐！”经理抽出根烟又一次点燃，眉间的纹路讲述着他的年龄，他深吸了口烟气，“一个公司最重要的是什么，不是什么技术也不是什么精英，是人脉！没有这些在背后支撑，就算是再大的企业都会倒闭关门，而白朗，他拥有这些，你以为集团里这个‘白先生’是随便叫的？”
“白先生么……”陈彣跟着喃喃。
经理告诉他这些是想让他知难而退，懂得收敛，而这些，偏偏成了陈彣在这个闷热的天气里，烦躁着，出现的野心。
白朗，白先生……
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张瑞都能弄到手的东西，他也一样可以。
“小陈？”阳台隔绝空调的玻璃门被打开，一个女职员站在门内侧。
“怎么了？”陈彣一改刚才说话的样子，马上走过去，“我的设计稿完成了，已经交上去了。”
“知道，你一向做的快。”女职员指指里面，有些神秘兮兮地说，“白先生，叫你！”
“啊？”陈彣眨了眨眼，“谁？”
女职员几乎要为陈彣跳脚，“白先生！白朗！你新进来不知道，天呐，你是怎么有办法让他主动来找你的！”
白朗主动找他？
哼，白朗终于来找他了。
陈彣看了旁边的经理一眼，对方正用异样的眼光在看他，陈彣朝他得意地笑了笑。
有了白朗他真就可以平步青云了。
“好，我这就去。”
下午的两场会议排的很紧凑，陈彣走后白朗几乎没有考虑的时间就要准备东西。
手机响了。
白朗将手上的文件放下去接。
“喂？白，白朗？”
是谁？这个声音挺熟悉的。
白朗看了下来电显示，是辰？他给自己打电话……白朗猛然想起几个月前辰就找过自己，不过他给忘了！
现在的时间是……已经过了。
“小辰？”
“嗯，我跟一樊已经结婚了。”
“挺好的，恭喜你啊。我最近工作比较忙，一直没时间，真抱歉，希望不影响你们。”白朗一边说着一边将一个文件夹放到一会儿要用的文件堆上。
这样坦然的心态，白朗一定想不到在不久前瑞面对川的时候也是一样的。
“不，我知道你不来也是为了避免尴尬，我现在也是想跟你打个招呼。我过的挺好的……”对面的辰没有继续说，白朗应该明白的，原本自己选择一樊以后应该不跟他来往的，但之所以这样也是希望白朗能够找到他的幸福。
“恩，其实……”白朗将文件整理到一块儿，换了个手，“我也有对象了。”
“阿！真的吗？！”对面的人猛然间兴奋起来，又问，“是个怎么样的人呢，能被你喜欢的。”
“嗯，还在发展，不能确定。”让辰安心吧，这个人似乎总是喜欢担心别人又忘了自己。虽然他跟瑞……想起瑞白朗内心深处就隐隐作痛。
“那，那有空的话我能和一樊一块儿来拜访一下吗？”
“嗯？”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就……”对面的辰停顿了会儿，是不是太过了？还是不要了吧。
“好，随时欢迎。”白朗说。
“真的？”
“嗯，我开会去了。”白朗拿起桌上的文件，“到时候联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