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野里本是茂密的丛林绿植渐渐稀疏,当穿出林子的那一刻尤非凡宛如重获新生,眼前一湾清澈的潺潺溪流映衬着阳光,璀璨的波光粼粼使得她抬手挡在眼前适应了片刻,腿软的趔趄了好几次,最终还是连滚带爬的冲到岸边。
顾不上干不干净,贼兮兮的双手捧起水就往嘴里送,冰冰凉凉清甜的口感,席卷全身的神清气爽,甚至能感受到枯萎的身体得到灌溉,生命又是一片盎然。
尤非凡不得不感叹活了几十年,第一次觉得水怎么喝都嫌不够,等喂饱肚子又清理了一番身上的泥土,她终是撑不住透支的疲惫,倒在了岸边的巨石上。
呆滞的仰望着蔚蓝天空,偶尔有飞鸟一闪而过,积攒的劳累如破闸的洪兽一涌而出,轻易的麻痹了全身的伤痛,同时叫她遗忘了此刻的自己依然深陷恶徒追踪的困境,只想闭起眼好好睡一觉。
强撑精神已经没有太大的效果,尤非凡紧紧抱着自己蜷缩身子不再挣扎,眯起眼睛脑海里似梦似幻的浮现出Phoebe的脸庞,溪水潺流的声响撩拨着最后一根紧绷的神经,这种灵魂放空的轻松是前所未有的感觉,简单而又舒服,呼吸不再急促,终是睡了过去。
‘你为什么要放弃?你说过你是我的路灯,你会站在原地,一直站在原地!’
‘尤非凡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让我认定了垂首赴黄泉的人!’
‘我愿意嫁给你,你愿意娶我吗?教堂有了,捧花有了,亲朋好友到齐了,什么都有了,你要我吗?’
‘我好爱你啊!就是那种…你一笑,我心情再糟都不算事儿,再说了…你一口一个老婆叫习惯了,我怎么改口呢,以后叫你蓝太太还是小老婆?’
‘我只需要一个身体,不需要参杂多余的感情…你懂我的意思么?’
‘一杯蓝山,老规矩加奶不加糖,谢谢。’
即便是梦,主题也永远都是围绕着Phoebe展开的,分手时绝望却又冷清的哭诉,黑夜里相拥温存的情话,在富内斯小镇的教堂里举行的婚礼上她笑眼盈盈的打趣,用周末情人去定义彼此关系时的尴尬,这场走马灯一般的梦境的尽头居然是相遇初始。
还是如此的记忆犹新,然后咖啡吧里,那个漂亮又高傲的女人穿了一身斗篷式披肩西装,沉稳得体又不失时髦,高跟鞋是大胆的红,红得很诱人,就像歌曲《红色高跟鞋》里面唱的那样,Phoebe从天而降般的成了尤非凡左灯右行的冲突,疯狂改变了她的人生。
陆麒叼着烟头,脸上是惯有的轻松神情,手里握着一把钢制小砍.刀,大概是一路寻找尤非凡的踪迹进入密林,靠着这把刀硬生生的砍出了一条路,他也是听到溪流声才从深林里穿了出来。
第一时间目光便落在了溪边巨石上,不知道尤非凡是死是活,起码这人完好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陆麒深吸一口烟舒服的吞云吐雾,脸上露出得逞阴森的笑容。
他动作迅速的将别在后腰上的无线对讲机关掉,这样便没了其他队员汇报情况的动静,以免打草惊蛇只能蹑着步子悄悄靠近,陆麒伸手探了探尤非凡的鼻息,还活着。
于是弯腰凑近盯着尤非凡眼角晶莹剔透的湿润,寻思着反正这女人逃不掉了,干脆让她好好享受这场梦吧,毕竟清醒后的世界只会是天崩地裂的残酷,想到这里,他便靠在巨石旁安静休息。
这一个小时的等待并不算漫长,陆麒站在小溪边悠闲的掷飞石打水漂,直到手里捡的石块都扔掉了,抬手看看时间也差不多该回去了,一把提起插土里的砍.刀走到尤非凡的面前,粗鲁的就着刀面拍了拍她的脸:“诶诶诶…该醒了。”
尤非凡感受到脸上冰凉的触感,反应相当敏捷,根本顾不及睡眼惺忪直接翻身坐了起来,当看清陆麒那张邪恶的嘴脸时,折腾得体无完肤还未逃出又被轻易的打回了地狱,但她没有表现出惶恐害怕,反倒是呆愣的坐着一动不动。
陆麒特别喜欢欣赏自己的猎物惊慌失措苦苦求饶的模样,可尤非凡过于冷静的反应让他很失望,他紧握着刀柄手腕灵活的玩了一把花式转刀,带着咻的一声,尖利的刀刃在最后一刻稳稳的停在了她的脖子上:“不打算跟我好好解释一下么?”
尤非凡梗着后劲不敢乱动,吞咽着唾沫举起双手示弱,刀刃抵住她的皮肤正慢慢的嵌进皮肉里,只要陆麒轻轻一划拉,动脉破口就会上演一场血腥的喷泉秀,可是面对陆麒的提问实在没什么好说的,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去反抗,但有一点她很清楚,就算自己被逮住,眼前这个混蛋也不敢取了她的命。
陆麒似乎看穿了尤非凡的心思,知道这家伙不怕死是因为有大老板在背后撑腰,可是作为一个亡命徒,为了稳固自己狼性的主权地位,有时候也会杀红眼,更不会怜香惜玉。
“你还真是个硬骨头,每天都在挑战我的耐心,哼…”
陆麒是个典型的笑面虎,情绪喜怒无常,脸上却永远挂着笑意,他直接扔开砍.刀,力大无比的扯住尤非凡的胳膊直接将她整个人甩进了小溪里。
背身落水激起水花四溅,虽然很浅但被迷蒙了眼睛的尤非凡还是本能求生挣扎着手脚,陆麒根本不给她呼吸的机会,跨开步子冲到面前,将她的头大力的摁在水里,任由她双手拼命的抓挠可就是不肯罢休。
眼见着尤非凡快要窒息了,陆麒又一把将她从水里薅了出来,这落汤鸡的模样可怜又狼狈,因为呛了喉咙,嘴和鼻子还在溢水,双眼通红不停的咳嗽。
陆麒再次拎起她的衣领嚣张的警告着:“尤非凡,你挺好了…我说最后一次,千万别挑战我的底线,你把我逼急了,就算是大老板也救不了你,要是再敢逃…打断你的腿…”
陆麒龇着牙恶狠狠的瞪着不卑不亢的尤非凡,见她硬骨头的倔着后背不服气,于是在水里精准的找到受伤的那只膝盖,力道强大的死死碾踩着。
“啊!!!”
撕心裂肺的哀嚎声回荡在山间里,尤非凡因为陆麒残暴的虐待,身体疼痛伴随着痉挛,她的双手扑打着水面,试图推开陆麒的腿,却又在下一刻疼得失去意识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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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官书匀一路疾驰赶到童涵家。
平日里门外稍有动静,老波特和盖碗茶就会早早的候在门口迎接,可今天却出奇的安静,连犬吠声都没有。当门被打开的那一刻,眼前一片狼藉的景象使得官书匀倒吸一口冷气,她矗立在原地迟迟没有抬脚走进。
只见老波特歪歪斜斜倒在地上,因为没有及时供给电源已经不再运作,其中一只机械手臂落在不远处,看样子是被人为折断的,电脑操作台上的主机和显示器也被恶意砸坏,童涵平时收集的信息资料也被翻得到处都是,不难看出有人来过,似乎在找寻什么重要的东西。
深怕屋里还有匪徒,官书匀很谨慎始终站在门外,她冷静的拿出手机给秘书打了通电话:“带几个安保部的人到童涵家来一趟。”
等候期间,官书匀将活动范围扩大到了客厅,她走到老波特面前试图将它扶起来,可这铁家伙太过笨重,尝试一番只好放弃,发现始终不见盖碗茶,怕这小东西出什么意外,她只好试探着打开了卧室的房门。
凝气屏息,官书匀背靠着门框探头扫视了一圈,屋里没有被翻动的痕迹,也没有盖碗茶的影子,于是放开了嗓子呼唤着:“盖碗茶?盖碗茶?”
这时从浴室里传出细微的呜咽声,官书匀疾步穿过饭厅走到浴室,门是关着的,看来闯进家里的匪徒为了防止盖碗茶捣乱,便将它关在了里面。
平日里盖碗茶的饮食起居供应都是由老波特智能照顾,就算童涵受重伤住院都未曾担心过。
官书匀推开门,只见往日肥嘟嘟爱打屁的胖可爱如今瘦了一大圈,瑟瑟发抖的缩在墙角根,小家伙看清是官书匀,呜咽瞬时变成了惨烈的哀嚎,官书匀发现地上有舔舐的痕迹,看来盖碗茶是靠着淋雨喷头漏出的水苟活了不知多少天。
顾不上脏不脏,官书匀皱着眉头临时拿了童涵的漱口杯当盛器给盖碗茶喂水,转而又跑去柜子里翻找狗粮,最后蹲在浴室里看着小家伙狼吞虎咽,莫名一股心酸浮于心头,官书匀伸手轻轻抚摸着它的脑袋:“慢点吃…慢点吃…”
安顿好宠物,官书匀及时把家里招贼的事告知童涵,没想到平时没心没肺的她遇到大麻烦的时候,总是表现得出奇平静,在电话那头简短的安排道:“书匀,一会儿安保部的人来了,让他们把老波特推到操作台前,最右边靠墙有一块方形黑色座充,那是老波特专用的,替我把它的手臂放好,那很重要…盖碗茶没事就行…”
“小童,你…你不要太担心,这边我会派人收拾好的。”
“没事没事,你别担心我…只要我的笔记本在,其他都是小问题。”
按照童涵的指使,官书匀发现了屋子里那个藏有笔记本电脑的暗柜,她一直没有挂电话,寻找期间还跟童涵聊着天:“没想到啊,你竟然还会这样藏东西,看来这台笔记本很重要。”
“与其说重要,不如说那是我作为老A必须使用的工具,我现在怀疑,这些人闯进我家目的可能就是为了这台笔记本,但是这些人把我想得太简单了点吧,就算拿到这玩意儿,他们会玩吗?”
“一会儿公司的人过来了会把房间打扫干净,盖碗茶我让秘书带回去养几天,它被关在浴室饿坏了!趁着天还没黑,我得赶紧回到你那边,至于老波特,我记得它充满电了会自己行动,你看,这样的安排ok不?”
“女友大人说了算,我都听你的~”
官书匀被童涵的俏皮语气逗乐,反倒为难了几句:“你呀你,都快被抄家了也不知道担心一下,快用你那聪明的大脑袋推敲一下吧,究竟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跑到咱们头上造次?”
童涵没有正面回答官书匀的问话,哼哼唧唧的催促着:“你快回吧,我们已经有两个小时没见面了,思念成疾,哎哟哎哟,想你想得我脑袋都有些疼了…”
听到门口有脚步声,官书匀坐在沙发上抬头看了一眼,原来是秘书带着保安来了,她便打趣道:“一天到晚就喜欢古灵精怪…公司的人来了,先不聊了啊…老老实实待着,我一会儿就回来了。”
“等你哟!爱你哟~mua~”
……
“Doris,这两天我会把一些重要的事移交到你那边,我看秋祁一直在外面傻站着,等了好一阵了,很多事情需要从长计议,今天差不多就这样吧。”
蓝菲濬一边整理桌上的文件一边指了指门外的秋祁,慕多然坐在会客椅里稳如泰山,就算提及门外的人,她也没有立马收拾走人的意思,而是埋头翻看着公司最近几个大项目的进度文件:“蓝副总如果有急事可以先走,我还需要占用一下你的办公室…不用在意秋祁。”
这公事公办的语气虽然显得很生疏,但很招蓝菲濬欣赏,他了然的挑眉点头:“OK,你的办公室这两天就会收拾出来,我这里随时欢迎你。”
穿上西装外套,蓝菲濬走到慕多然身旁拍了拍她的肩头:“非凡的案子还是没有下落,你也别忙太晚,空了就去医院陪陪Phoebe吧,相比公司,她更需要我们。”
慕多然认真的翻看着文件,提及非凡和Phoebe,她有些失神的抬起头看向菲濬:“二哥,我不知道这个问题该不该问你。”
蓝菲濬提起公文包顿住脚步,笑着回应:“你但说无妨。”
“为什么出事以后,何木和蓝希颂就消停了?按理来说,他们针对蓝氏和官氏,现在正是乘胜追击的好时机,突然没了动静,我觉得很蹊跷…”
蓝菲濬有些疑惑,不太明白慕多然质疑的点在哪里:“你在怀疑什么呢?怀疑Phoebe和官书匀的案子跟他们没关系么?”
“不不不…不是没有关系,而是觉得他们大费周章实施计划,股权收购很顺利,也重创了官蓝两家的大老板,接下来肯定还会有更大的事情发生,可是一直在帮我们调查事态的语梦没了动静,一直耗下去可不是办法。”
蓝菲濬婆娑着下巴上的胡茬,慕多然的话使得他若有所思:“语梦…也对,我们应该找时间问问她,何木被她私下押了这么久,总还是有所反馈才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