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龙骑士[西幻——热蟒

作者:热蟒  录入:05-22

  厚唇布德递个眼神示意,询问就此打住。

  洗澡时,他两眼黏住书记员。盯得后者浑身发毛,骂了句怪人,匆忙擦身子换灰袍出屋。
  “小文员口中的伤兵,不是希莱斯,还能是谁?”身旁人低声开腔。
  “那家伙被派去给威克利夫学士干活,究竟有多好的运气……”另一人接话。
  “而这个待遇,本该是我们的。”厚唇布德话音含怨。
  坐在这儿洗澡的四人,无一不是曾经因考核成绩不达标,刷下去的龙骑士兵。后面被安排加入弓箭手,兵种已经定下。
  四名弓箭手确信,希莱斯身为这批新兵中唯一的外乡人,来历较为“特殊”。
  明面上不讲,暗地里受教官的特殊关照。
  由此,他们的名额遭到霸占。
  “咱们几个互相比拼,孰赢孰败,我心服口服。但凭什么外乡人能留下来?他又优秀到哪里去?”
  ——厚唇布德曾这般出言。
  关乎前阵子的空中对峙,他们也听闻希莱斯的决胜一箭。
  四人对此满不在乎。
  论成绩,银龙塞伦的功劳最大。希莱斯投机取巧补箭罢了,何至于吹嘘他的功绩?
  “倘若我驭龙,肯定比外乡人更优秀。”其中一人道,“多米尼克实在不争气,竟让外乡人获胜!”
  他们的不忿,连带着发泄去多米尼克的头顶。
  眼看希莱斯负伤,怨气混着幸灾乐祸,雪球越滚越大——可情绪郁积几人胸中,始终不得见天日。
  “小文员先前告诉咱们,希莱斯最近偷偷读书……”厚唇布德紧缩眉头。
  旁边凑来两道身影,有人眼熟打头那位新兵:“伦道夫?”
  伦道夫笑作回应:“我听见书记员说的话了。”
  厚唇布德与他对视,从彼此眸底窥出某些同样的东西。
  “我有一计。”少顷,伦道夫表示。
  -
  希莱斯垂着一只胳膊,用左臂清扫地面。
  薄薄的尘灰在扫帚底下飞扬,他放空头脑,通体只有心脏和四肢活动。
  今日,一种怪异的感受游遍身体:与伤痛毫不相干。微茫的,令心神无法安定。
  像不太好的预感,却丁点儿没根据,希莱斯不怎么愿意依赖这种没头没脑的直觉。
  书室大门方向传出嘈杂声。
  他瞥见门口攒聚不少人影。一人举着手,指向自己一方。
  “是他,名叫希莱斯。大人,就是他窃书!”
  众人侧开步子让道,一位肩挂长披风的长官从中走出。
  长官的眉眼间距极窄,目光如炬,射向希莱斯。
  -
  书室旁边便是议事厅,几步路的功夫,大家转移“阵地”。
  事务长不苟言笑,依然耷拉眉眼。
  他好像不会表露任何神情,即便等待搜查的空档,也不过唤侍从倒杯热茶。
  坐在议事厅中央,一语不发啜饮茶水。
  议事厅挤满新兵,绝大多数趁着休息时间来凑热闹。
  有人窃书——此等大事,他们入营有段时日,头一次撞见。
  而且被指控的士兵,竟为那外乡人。
  幸亏事务长没驱赶他们,好戏绝不能错过。
  大家翘首以盼,时而将目光投去希莱斯那边。
  “若想给整座书室排查,花费的劲力一时半会儿做不到。记录借阅的簿子就摆在这里。”事务长道。
  “上面没你的姓名,希莱斯·怀德。”说着,他用指节敲了敲羊皮纸册子。
  “窃书一事,想必你清楚后果。供认不讳的话,我可以考虑从轻发落。”
  所谓从轻处置,又能轻多少?这项罪名的惩罚力度,可是要将人彻底逐出骑士团!
  规矩明令写着,总不可能不遵循,顶多免点棍杖之刑。
  “我拒绝关于窃书的指控。”希莱斯不卑不亢。
  外乡人旁侧围聚着搜身的士兵,而他除了右臂抬不起来,腰杆挺得笔直。
  祸到临头了,也不知道哪来的底气。
  众目睽睽下,被委派搜查的士兵行至桌边,俯身与事务长耳语几句。
  “来了来了!”围观的新兵纷纷引长脖子。
  “搜查那么久,书呢?”
  “该不会藏哪个角落吧……”
  “寝室、医室、全无踪迹。”热水滚过喉咙,事务长嗓音微哑。
  他撇过头,看向另一侧并肩站着的几名新兵。
  主动控告的是名弓箭新兵:厚唇瓣,颜色深,仿佛顶着风干的血肠。
  “你亲眼目睹他把书带出书室?”事务长问。
  厚唇布德答道:“大人,我听汉森所说。”
  临了,他猛拍一把左手边的同伴。
  那么多人挤在议会厅,空气都温暖不少,相应地浑浊起来。
  扫眼四周,汉森额头闷出细汗,反倒言辞含糊。
  “我是见到了。外……希莱斯他,昨天上午吧。不,应该快到饭点,太阳悬得蛮高。我一个人走在路上,瞅他独自坐着,好像手里捧什么物件;我稍微挨近一点,发现是卷轴……”
  “看清内容了吗?”
  “呃,看……清。我晓得外形,不认字,反正密密麻麻。”
  事务长面无表情,可越往下问,气压就越冷一分。
  “人在哪里?”
  汉森支支吾吾,搓着手,觑眼事务长,又瞟一下厚唇布德。他一会儿说希莱斯在公用茅房,一会儿改口说在食堂。
  军官濒临不耐的边际,另一新兵上前一步,抢话道。
  “大人,我有其他佐证。”
 
第20章 审问
  “说说看。”事务长摆手,让伦道夫开口。
  清清喉咙,伦道夫说:“书籍多半另有去处。”
  “最近一名书记员跟希莱斯常常呆在一起,他俩几乎形影不离。我充分怀疑,窃书,不是他自己能办到的,和书记员绝对脱不开干系!”
  议事厅登时激起哗然,一小撮新兵若有所思,猜到话语中指的何人。
  等待找人的时间里,伦道夫朝左侧斜斜睨去。
  希莱斯也在看他,模样神闲气定。
  好似只是台下一名观众,被当庭指控的主角不是他本人。
  伦道夫却平白打了个抖。
  灰眸看似没有情绪,实则深埋怒涛。
  仿佛一座海面上小小的冰角,而水层底下,为深不见底的万丈冰山。
  摸不着更看不见的锋锐,叫伦道夫回想那日追在脚后跟的箭矢。
  心中恐惧被勾出来,他不禁后背发凉。
  终于盼着第二位主角登场,芬顿两侧跟着士兵,推进人群中央。
  皱起平如胸甲的鼻子,伦道夫对着希莱斯狞笑,遮掩畏惧。
  事务长下令搜身,不出所料,芬顿的前胸衣袋确有一物——一个巴掌大的卷轴。
  卷轴被收去事务长桌前,他展开看看内容,接着先后朝芬顿与希莱斯投去一瞥,目光饱含深意。
  他叫汉森上前指认。
  汉森的脑子和眼睛全是乱的,一见卷轴,便鸡啄米般点头。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事务长问希莱斯。
  四周众人按捺不住躁动,他们认为窃书一事已板上钉钉,就等着瞧军官要如何处置外乡人。
  有人拉着同伴离开,告诉厅外探头探脑的,先去罚场占位置,待会儿看好戏。
  此刻,无数针芒对准希莱斯。
  希莱斯视线掠过伦道夫、厚唇布德、汉森……
  他明白,这些人打着什么样的算盘。
  凭空捏造、借端生事。现在搬出芬顿,无非想以此挟,逼迫他承认窃书,否则芬顿也难逃责罚。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他不会接受,更不肯买账。
  从头至尾只说过一句话,希莱斯将自己剥离成观众。
  他想:为何会有人不惜捏造假象,释放最大的恶意,连他人一线生机都不愿留下?
  善不需要理由,恶也一样吗?
  念头仅一瞬,希莱斯挪回眼,说:“大人,我愿主动请罪。”
  喧闹充斥大厅,像一阵扑打沙滩的海浪,很快又褪去。
  希莱斯字句咬得很清晰,声音始终不大——油然带着股想令人闭上嘴,听他讲话的不显之感。
  “我招认,在书室时,擅自拿芬顿的书去读。这与芬顿无关,与其他文员无关,仅仅是我一人的决定:因为鄙人愚昧,除姓名以外,一字不识。”
  “我渴望求学,以至于干出不义行径,利用芬顿的信任,私自取书阅读。
  “但是,关乎窃书,我拒认诬告。这是污蔑、诽谤。一来,我深知窃书为重罪,只敢在书室私自阅读;二来,昨日白天,我自始至终独自留在医室,做卫生打扫和换伤药。”
  微微右侧头颅,希莱斯说的是不敢瞅他的另一人。鼻尖却指向伦道夫。
  “汉森的证词里,他自称一人;而我同样独个,没证人作保。倘若真是快到饭点,那食堂或茅厕周围的人必然往来频繁。”
  “然而直到现在,没有除这几人以外的士兵表示,亲眼见过汉森和我一起出现食堂、茅厕;同时,我手中拿着书。”
  新兵们私下悄声议论。他们或回首,或踮脚打量他人,最整齐划一的动作不过左右摇头。
  “窃书极其严重,若确有其事,我愿尽力配合大人——不论清点书籍,还是一一盘问士兵证言。”
  末了,希莱斯低头,恭顺与诚恳不言而喻。
  他这番供词之流畅,神情之郑重,先不谈其他,相比汉森的含糊其辞,听感简直不处于一个层次上。
  尤其此时芬顿的表情:张着双唇,满目难以置信。
  在他人看来,意思明显被希莱斯瞒着,背地里拿自己借的书去偷学,从而感到震惊和伤心。
  从某种方面讲,增加了供词内容的真实性。
  即便大家心中的天平一开始就倾斜,一经希莱斯从容不迫的发言,天平不由得渐渐转变,往外乡人这边歪一歪。
  事务长仍像尊威仪的雕像坐在桌前。若定睛察看,不难发现,眼里正在涌动一些耐人寻味的东西。
  他微微颔首,目光对上某道红色身影,“雕像”的神情有了稍许活气,流溢欢悦。
  尽管它和眉眼之间的距离一般狭窄得不可见。
  红色身影向他点头回敬,经过准许后,马可教官走出人群。
  手底下带的兵据说犯“窃书”重罪。教官,即他们的顶头上司,不可能不出席审讯。
  “那叫芬顿的孩子身为书记员,随身携带卷轴,常事一桩;而希莱斯他亲口请罪,我没什么好说的,不会为此开脱辩解。”马可道。
  “如果几位同意,我便请求彻查遗失书籍,”马可话指厚唇布德等人,“包括调查双方证词是否属实。”
  马可教官不偏袒自家兵,在场的新兵们心底异常舒畅。要求公平公正,他们也认为这是最佳的解决方式。
  厚唇布德在马可出面后,反而撇开头颅,略略垂着。
  大家的注意力被吸引了去,无人察觉他酝酿阴霾的双目。
  太失败了,他想。没用的伦道夫,汉森蠢笨如猪。
  他找来做证词的那家伙临时掉链子,也不知佯装腹痛还是真病,临时只能抓汉森顶场。哪料汉森只差没当场尿给事务长看,跟个鹌鹑似的畏畏缩缩。
  虽说伦道夫拿的主意,但他鞋没穿好就想踩火堆。
  诚然,今天看似是个可以施展计划的日子,可准备尚未做得谨慎完善:一见有机会,火急火燎地开始犬吠。
  一群没用的窝囊东西,他暗骂。仓促对付希莱斯,结果造成现在两难的局面。
  伦道夫准备依允之时,厚唇布德突然张口。
  “大人,兴许汉森看错了。”他低眉顺眼。
  他嘴上说着,心底咬牙切齿。
  假如真由军官们派人明察暗访,他们后手没留,伪证也没来得及做,反倒前几天浴室那次询问会被看作反常举动。
  更别提,他们事前专门打听过希莱斯近期的动向,于是才把握住后者没有“人证”。
  一旦查到他们的所做作为,那将变了性质。
  宁可吃点惩罚,厚唇布德也不愿接受探查。
  汉森笑得比哭还难看:“没准呢……没准我看错……是、是!大人,我眼神不好,认错人啦。”
  他下巴宛如痉挛,言语在牙齿间磕碰。
  旁的新兵听了有些无语,咕哝说:“眼神不好怎么还在弓箭队呆着。”
  事务长几番确认,汉森汗如雨下,光顾着点头,再问不出别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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