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修为尽失后——冷漠的电工电子

作者:冷漠的电工电子  录入:05-23

  麟岱呵道:
  “驱魔阵,起。”
  早以被隐藏在水底的百张驱魔符应声而出,瞬间化为流光将二人团团围住。
  麟岱借着药液里还算丰裕的灵力,支撑着符咒射向身下的男人。
  他眼底一片狠戾,碎裂的灵根经不起折腾,顿时在体内断作两截。
  麟岱像感觉不到痛似的,将掌中的火焰直接向前拍去。
  竟是想玉石俱焚,逼出他的神魂。
  男人哼笑一声,右手快如霹雳,掐着麟岱的脖子浸入水中,按在了玉石铺成的底部。
  咕噜噜的气泡不断升起,伴随着气泡一同破裂的,是麟岱精心准备的那上百张驱魔符。
  言清拎起被淹得睁不开眼的麟岱,道:
  “麟泽渊,你好狠的心啊,竟丝毫不留情面。”
  麟岱趁机喘了几口气,还未开口反击,就又被淹入了水中。
  他无力地扑腾着,几秒过后,被男人蛮横地提了起来。
  “我对你不好吗,为何要杀我?”
  麟岱这回学聪明了,歪着头吐水,不让这疯子看见他的脸。
  “看着我!”
  男人骤然被激怒,他掐着麟岱的脸颊,强迫他直视自己。
  麟岱都被淹傻了,眼前一阵发白,哪里还看得清东西。他努力睁开眼,只瞧见了怒气冲冲的爱人。
  他哭了出来,眼泪滴落在男人青筋虬结的手腕上。
  幸好,冲他大吼的人不是楚佛谙。麟岱几乎想不到如果真是楚佛谙这般对他,他会是什么反应。
  应该会崩溃到想死吧,先死自责自弃,再假装不在乎不需要,找个机会偷偷开,强装冷静自持打点好琼牙和那群灵宠。
  最后找个僻静的山头或者湖边,坠崖或者溺死。
  不、不,他不是这样的人。
  他会直接了当的走,什么都不带。他会先感激楚佛谙的这段时间的照顾,再轻飘飘来一句“变心就变心吧,我不在乎”,然后带着琼牙隐居。没有修为又如何?他总有办法获取灵力,继续炼他的丹,等着家族门阀相邀。
  他会好好活着,看着琼牙修炼成真正的神兽。他还要晋升天授丹师,撰写灵丹录,从此流芳千古。
  不,麟岱想,或许二者都不是。
  有一种可能,有一种完美到令人心醉的结局。楚佛谙永远都不会变心,他么永远相爱,无论是命薄缘悭的此生,还是捉摸不定的来世。
  只要无人打扰,他们便能长厢厮守。
  麟岱忽然恢复了呼吸,他攥住那紧紧掐在颈间的大掌,艰难地开口:
  “放开我。”
 
第77章 奸细是谁
  
  “好啊。”男人答应得很爽快, 紧接着道:
  “你说我是谁?说对了,便放过你。”
  麟岱怒极反笑,“你是魔界的哪方首领?”
  “怎么, 嫌弃自己的魔躯脏污,便来抢人族仙尊的身子,好不要脸。”
  男人吃吃笑出声来,松手任麟岱落入池中, 水花过后,露出了颗湿漉漉的脑袋。
  青年眉眼凌厉凶狠地看着他, 殊不知在男人眼里,他与只气急了想咬人的兔子没什么区别。
  “泽渊啊泽渊,你真是伤透了我的心。”
  “原以为咱们同门一场, 多少也有些情分。未曾想,竟是这般冷心薄情。”
  同门一场?麟岱盯着眼前人,脑中闪过好几副熟悉面孔。
  最后, 他从流沙般飞逝的记忆中携出一缕,眸光一闪, 厉声道:
  “言清,是你!”
  言清拊掌感叹,“不愧是泽渊,好生聪敏。”
  麟岱颤巍巍站立起来,他抬头仰视着男人, 语气中不乏疑惑。
  “你……是如何占据剑尊身体的,他的神魂又去了哪里?”
  “我?”
  言清笑着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
  “什么意思?”麟岱警觉地望着他。
  “我生来便能夺人躯体,供我使用。对了, 言清, 亦是我的容器之一。”
  男人脸上的表情可谓风轻云淡, 麟岱却惊愕地瞪大了眼。
  “你是魔?”
  “不对,你不是……”麟岱问出口后很快就否决了自己,他缓缓抱紧了自己的手臂,柔美的桃花眼智中露出三分惊疑,七分忌惮。
  男人微微昂起头,道:
  “我并未成魔,言家少爷胎死腹中,我占据了他的身体出生,又借着你师尊的提携,拜入太阿宗修行。这样说来,我该是位正统修士才对。”
  麟岱向后倒退几步,“正统修士可不能掌握这夺舍之术,你到底将前辈的神魂逼去了哪里?”
  他最关心的便是这个,言清是人是魔已经不再重要,楚佛谙的安危时刻牵动着他的心。
  “泽渊啊,我也正奇怪呢。”
  男人向前一步,俯下身的阴影将麟岱完全笼罩,像一座山。
  “楚佛谙之强悍上修界无人不知,我也没想到能成功夺舍,可是,你猜怎么着?”
  麟岱的袖子被攥出了丝,想到了些可怕的东西。
  他干巴巴开口,道:
  “你说。”
  “楚佛谙内里空虚,竟只剩一缕魂魄维持意志,神魂薄如蝉翼,一捅就破了。”
  “我钻了空子,瞬息便占据了这具身体。你说,是不是天助我也?”
  麟岱目眦欲裂,他一把握住男人的衣领。“刺啦”一声,亵衣豁开了个大口子,像惨白诡异的笑脸,嘲讽着麟岱的无能。
  “那他的神魂呢,他的神魂去哪了?”
  言清没想到麟岱这小胳膊小腿还能晃动他,稳了下步子,含笑欣赏着眼前极近奔溃的青年。
  他一直都爱麟岱萎靡的模样,像一只开到疲倦的花,耗尽精血绽放后美到自缢的感觉。
  这令他怦然心动。
  在太阿宗时他放任麟岱被冷落欺负,为的就是他的绝望,他的腐败。现在,在经历了长久的浇灌后,他终于迎来了青年死一般的盛开。
  言清的心悸动不已,他挑起青年被泉水濡湿的发梢,置于唇边一吻。
  “泽渊,师叔真的很喜欢你。”
  回应他的是麟岱不遗余力的一拳,“我问你楚佛谙的神魂去哪了!”
  美人勃然大怒,绯红的眼尾与朱红的唇让人想起了日光下的春花。他整个人都红红粉粉的,因愤怒而蹙起的眉都透着艳色,他唇瓣开合,吐出微微喑哑的好听嗓音。
  言清捂着被捶疼的肩头,看呆了。
  “你把前辈的神魂弄去哪了,你说啊!”
  言清几乎要承受不住心中巨浪似的波动,他深深吸一口气,坦白道:
  “这应该问你自己,泽渊。”
  “什么意思?”麟岱含泪逼问。
  言清转了转眼珠,又露出了那种狐狸似的笑。
  “我一探入这人的身体,便发现他将神魂生生刨开,应当是分给了别人。”
  “这楚佛谙当真能忍痛,神魂扯出一丝倒是没什么感觉,可只留下一丝,那剥离的过程也是难熬至极啊。”
  言清故意拉长了语调,刺激麟岱。
  “你不会不知道……他将神魂给了谁吧?”
  麟岱的眼中满是冰凉的泪水,蓄满后忽然滴落,他反应过来,闭眼捂住了自己的脑袋。
  还能给谁,必然是给他了。
  麟岱为了炼丹,服用青鸟髓淬炼神魂,造成躯体亏损,加上被俘魔界时受的伤,体内时常疼痛不已。
  楚佛谙先是给了返生炉,可被他强行制丹时震碎了,又饱受折磨。那次他逃出太阿宗去大沧山,依靠楚佛谙炼制出了多枚化瘴丹之后,便觉得痛楚减轻了许多。
  后来他随楚佛谙来到涅罗宗,身体一天天的好了起来,只要不是大悲大喜,几乎都感觉不到那痛意。
  曾经钻心蚀骨的疼痛被谁挡了去,麟岱从未细思过。
  是那些名贵到令人咂舌的丹药吗?是楚佛谙一箱一箱往回运的天材地宝吗?
  很显然,都不是。
  麟岱现在明白了,是楚佛谙一缕又一缕缠绕在他体内的神魂。
  在他阖目昏昏欲睡的时刻,在他毫无防备地拥着男人小憩的时光里。楚佛谙将自己抽丝剥茧,一缕一缕地送进麟岱体内。
  他将自己的爱、自己的温柔、自己的□□,都化作了纤薄的蛛丝,缝补麟岱破碎的躯体。将他的伤口黏合,再抚平。
  听闻莲帝制作仙山丹炉时要历经九道工序,先是炼矿、制范、熔铸,继而锤击、锯挫、錾凿,最后焊接、刻划、错金。
  那么楚佛谙治愈他,定是比这些工序还要繁琐。
  初遇楚佛谙时,麟岱还只是尊破旧的丹炉,被遗弃一旁,丝毫不惹眼。
  楚佛谙没有嫌弃,反而如获至宝。他欣喜地带回家修补,浑铸,装饰,使其闪烁生辉。
  只不过,他镶嵌在这尊旧丹炉上的,不是金银,也不是玉石,而是他的神魂,他的生命。
  麟岱觉得自己成了个剥皮吸血的怪物,生生消耗了另一个人的精气,他捂着头,无力地蹲坐于水中。
  言清听着那崩溃的啜泣声,道:
  “不过……泽渊也不必如此伤情。”
  若是寻短剑死了,他也就失去了这样靡丽绝望的美人。
  男人蹲下,目光扫过青年形状优美的锁骨。他抬起麟岱的下巴,戏谑道:
  “楚佛谙体内还有一缕神魂在世间。我召唤不出伉侠,也无法探寻他的记忆,便是因为这缕神魂的威慑。”

  麟岱愣愣地抬头,眸中忽然燃起了一簇火。
  “你没将这最后一缕打散……”
  “泽渊也太看得起我了。”
  言清是笑着说的,嘴角却绷的很紧,
  “和光仙尊之魂,哪怕是你师尊亲自出手,都未必能打散,更何况是我。”
  “他这缕神魂还未等我镇压,便自己溜了出去,估计是躲起来了吧。”
  说到这言清上下看了眼麟岱,揶揄道:
  “原以为那缕魂逃到了你这,还担心会被他绞杀。搜查过后发现他竟是躲了起来了,天助我也,教我完完全全占据了这具结实的身体,占了个大便宜。”
  “好奇怪,楚佛谙对你用情至深,居然会丢下你独活,看来什么生死相依不过是凡人编造的笑话,你说呢?小麟岱。”
  麟岱满脑子都是那句“躲起来了”,他如蒙大赦,喘气都轻松几分。
  真好,楚佛谙还活着。
  两人还有重逢的机会。
  言清一眼就猜透了麟岱在想什么,不悦地掰过他的脸。
  “好了,说说我俩的事吧。”
  麟岱蹙眉,将脑袋整个偏过去。
  “我同你没什么好说的。”ĊΗDJ
  “你伤我所爱,我恨不得将你抽皮扒骨,以泄愤恨。”
  言清意外的没生气,他甚至勾了下麟岱的耳垂———模仿楚佛谙的小动作。
  “和我没什么好说的?麟岱,你当初救我时,可不是这番态度。”
  麟岱冷哼一声。
  “早知如此,我便不该救你,让你死在魔域,被那群瘴气啃食成白骨一具,岂容你在此兴风作浪。”
  青年的脸上又出现了那种悔恨的表情,言清心情大好,继续说道:
  “别这么无情,我好歹也帮过你。”
  “太阿宗那次,你将我易容成你的模样,然后逃了出去。你猜猜,你那好师尊对我做了什么?”
  麟岱白了他一眼。
  “他最好是杀了你。”
  言清一阵朗笑。
  “哈哈哈,我倒是一心求死,奈何他不让。”
  男人脸上的笑容蓦然消失,他睨着麟岱,道:
  “鹿鸾山生生掰断了我的手腕,将我吊在你的床头,看我血流不止,哀嚎求饶。”
  麟岱挑眉,以一种嘲讽的语气说道:
  “怎么,你不是于他有恩吗,他为何这般对你?”
  “有恩……”
  言清忽然转身,淌着池水踱步,神经质的喃喃道:
  “我的确对他有恩,不对,应当是言家对他有恩……”
  “这狗东西,竟丝毫不顾及我的救命之恩……”
  “妈的……”
  从言清断断续续的自白中,麟岱渐渐知道了那些前尘往事。
  言清并不知道他从哪里来,他也没有名字。夺舍了言家少爷后,他也就继承了“言清”这两个字。
  鹿鸾山还未成为仙尊时,在鹿家受人排挤,一次,他差点被嫡系中的几人弄死。言家族长看不过去,替鹿鸾山主持公道,替他争得了进入家学读书修习的机会,这才开启了鹿鸾山的仙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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