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后的草原阳光格外明媚动人,日光穿透云层照耀在被雨水浸润的草地上。
高处的黄金尖顶熠熠生辉。
萧时之小心握住自家爱人的手,“你受伤了吗?”
白浮雪身上还穿着冬天的裙子,只是被雪屋粘的,看不出了原本的颜色,
黑马打着响鼻往白浮雪这边靠过来,又被萧时之一巴掌给拍跑。
白浮雪坐在马车架上,手放在腹部,“臣妾以为陛下会先担心孩子,又或者臣妾的贞洁。”
萧时之从怀中掏出一方干净的手帕,用水打湿,擦去白浮雪脸上的血污。
“雪雪的安全最重要。”
白浮雪感受着萧时之小心翼翼如同擦拭最珍贵宝物的力道,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紧紧捏住。
一种别样的窒息感,让她几乎喘不上气。
脸悄悄变得通红。
白浮雪瞧着萧时之晦暗不明的眸子,“萧总还记得那天雨夜吗?”
萧时之“嗯?”了一下,“亲爱的,指的是哪天?”
白浮雪:“我还是实习生的那次,萧总开着库里南,把我接到你家,说等雨停了再走,结果雨下了一整晚。”
萧时之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她稍微想起了大概,懵懂又不彻底,眨眨眼睛想失忆,白浮雪别再说下去,却开不了这个口。
白浮雪笑的摇晃着足尖,任由萧时之把她的脸擦得干干净净,
“那天晚上你说,三百多平米的大平层里只有一张床,说让我将就一晚。”
萧时之耳朵赤红。
危机刚过,白浮雪如同郊游在谈天说地,一般聊起了过去可爱的回忆。
白浮雪用手指尖点了一下萧时之的鼻子,“我原以为那天晚上你会日我,结果你睡得像只死猪一样。”
“还把我身上的被子给卷走了。”
萧时之脸上烧红一片,“军医,快来给淑妃娘娘把个脉。”
白家的几个将军和士兵都围了过来,如同看珍稀动物时的小心瞧着白浮雪。
白老将军顿时老泪横流,无声哭的不能自已。
“淑妃娘娘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白家军看到白浮雪平安无事,鼻子一酸,身上所有的苦痛都变得不足为意。
军医赶忙跪在地上,拿出一方雪白帕子放在白浮雪的手腕上。
所有人屏息凝神,军医更是打上了百分之两百的精神,不敢有任何差错。
萧时之打破沉默,“如何?”
军医立刻道:“回禀陛下,胎儿略微受惊,需要耐心调养,别的并无大碍。”
萧时之松了口气,在自家小美人额头上又亲了一下。
白浮雪笑着亲了回去。
“本宫的孩子自不可能受了点惊吓,就准备不活了。”
和萧时之白浮雪的坦然相对相比,旁边的将士都傻了。
白老将军磕磕绊绊,“什么?!娘娘怀孕了?”
军医茫然点头:“回将军的话,娘娘已经怀孕两个月了。”
此话一出,所有士兵都陷入了沉默。
看看白浮雪平坦的肚子,看看已经暴尸荒野头身分家的狼王,再看看整个血流成河的草原。
怎能让一个孕妇见如此血腥场面?!
作孽啊,作孽!
北庭俘虏也傻了,狼王都死了,大夏朝的士兵怎么还不消停?
萧时之:“将军且安心,朕只会和淑妃有孩子,生下的孩子,朕会当储君培养。”
白老将军惊骇跪地:“谢陛下大恩,白家必举全族之力镇守边关,为君分忧。”
萧时之点头,“朕信得过你们。”
萧时之只简单的和白老将军说了几句话,便一只手抱起小美人,准备放入温暖干净的马车里。
白浮雪:“别急,臣妾要去看看阿芙蓉。”
萧时之:“你需要休息。”
白浮雪喝了口清茶,勉强吃下两块柔软的糕点,“快去,不看阿芙蓉被烧掉,臣妾不安心。”
看看好端端的草原被毒成了什么样。
萧时之无奈,只能抱着小美人步行到种植园。
这里是王庭的最中心地带,已经被大夏朝士兵给接管了,女皇所到之处,无人阻挡。
一整片摇曳妖艳的花,花瓣边缘是一片桃红,越往花瓣根部越是紫红,和虞美人有些像。
萧时之新奇地问白浮雪:“你怎么会认识这种花?”
白浮雪深深看了一眼萧时之,“在萧总去国外开展业务的时候,我在国内到处出差,在一处农村看到种植这种花,被警察叔叔教育的。”
白浮雪稳稳地坐在萧时之一只手臂上,手扶在人肩膀上,“来人,把花都给烧了。”
一旁北庭还活着的人,看到士兵举着火把点燃生长艳丽的神圣之花,如同看到世界末日般跪倒于地。
被连根拔起的花烧得很旺盛,没一会儿就只剩下一堆草灰。
熊熊火焰照耀着男白浮雪的脸颊,
白浮雪笑着在女皇陛下脸颊上亲了一口,“陛下打算怎么处理北庭贵族?”
她一有精神,第一件事不是哭哭闹闹,而是赶紧关心工作。
真不愧是刻在DNA里的社畜。
萧时之复杂地看着怀里精力充沛的小美人,“朕听说亲爱的三天只喝清水,没有进半颗米粒。”
萧时之:“亲爱的,咱好好休息好吗?就当为了孩子。”
白浮雪嘟囔了一句,“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我从前加班,一个星期只睡十个小时也是有过的。”
她的过去不堪回首,现在说起来没有了怨气,反而心思开阔,可以来开玩笑。
身旁人听的则是心里一股苦水,难受的恨不得把怀中小美人好好亲亲抱抱。
萧时之窒息,“如果能穿回去,我这就把欺负你的高管开除,啊,不对,把人送进监狱。”
“绝对不让雪雪再受一点点委屈。”
能这样压榨员工的高管,手底下肯定不干净,她有的是方法让人付出代价。
白浮雪笑的扬了扬唇角,任由萧时之把她送入马车里,亲手替她擦拭身体更换衣物。
尘埃落定,精神放松,白浮雪很快就睡着了,闻着萧时之身上特有的栀子花香味,睡得很熟。
喉咙里浅浅发出了鼾声,看得出真的很累了。
萧时之从马车上下来,身上各类伤口也开始一阵一阵的发疼。
让这位年轻的女皇几乎站不住。
萧时之坐于王帐之中,jsg面前除了大臣还有北庭当地的草原祭司。
“陛下,承认为应当把所有北庭人全部屠戮干净,以绝后患。”
“臣附议!”
草原祭司听到此话,连忙跪地,用当地语言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
萧时之看向暗卫,后者立刻翻译:“祭司的意思是,陛下身上杀戮过重,对后代来说并非好事,陛下,何淑妃娘娘是有深厚福泽之人,不应当消耗自身福分,去见不必要的血光。”
萧时之本没有想要杀太多人的意思,百姓何其无辜,还要靠这些百姓流通货品来给大夏朝赚钱。
只有愚蠢的昏君才会大肆杀人。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和雪雪一样都是很慈悲的人,虽然别人并不这样看。
萧时之让所有人走后,唯独把祭司留在原地。
萧时之从袖子里抖出一张图纸,扔在祭司面前,
“听说在草原秘术中,有每十年出一次异象,万物流转轮回之说?”
萧时之说的比较模糊,其实传说是每逢十年,会有时空的变动,让一切不规律的都回到原来的轨道上。
俗称,可能会穿回去。
萧时之只从图纸上了解出了一个大概,更详细的还得由当地祭司来解答。
暗卫把女皇的话翻译成草原语,祭司惊恐地捧着卷轴。
萧时之慵懒托腮,“可不可行?”
祭司也不知道,哪个正经祭司不好好算国运,来算这玩意?
如果换一个人和祭司这样说,他肯定勃然大怒,并且把成堆的点击扔到他身上,但是面前是刚刚征战完草原的女皇陛下,不得不恭恭敬敬地俯首称臣。
萧时之看他沉默,“啧”了一声,“没用的废物,拖下去砍了。”
暗卫这就要把祭司拖下去,那老头子连忙张牙舞爪的挣脱,一边用草原语解释,一边点头。
恨不得把身上所有象征自己能力的东西全部摆出来,零零碎碎摊的满地都是。
暗卫翻译:“他说他会翻阅典籍。”
萧时之点头,“行,给朕来一罐‘梦回’”
“等等,一罐不够,来两罐,再来几种别的可以回溯记忆的药。”
“不要有副作用,如果可以,希望把口味做好一点。”
祭司:?
您搁这点菜呢?
第116章
白浮雪再次醒来时,已经过去了五个时辰。
喉咙里火烧火燎,难受的就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女官听到动静立刻端来一壶温水,“娘娘快喝下。“
白浮雪大口把茶碗里的水一饮而尽,胃部明显的灼烧感让人无力招架。
女官骇然:“娘娘的嘴唇好白,奴婢这就叫军医来看看。”
白浮雪微微皱眉,手指摸索地放在嘴唇上,上面褶皱起皮。
白浮雪汗流浃背,冷汗浸透的背后薄薄的衣裳,纵使马车里很温暖也无法驱赶身体上的寒冷。
她一睁开眼睛,恍惚就能看到狼王那张脸,丑陋恶心的眸子紧紧盯着她。
手腕上被抓出了一道青紫印子,用药油揉过后依旧很明显。
军医:“臣参见娘娘,给娘娘把平安脉。”
军医满头华发,留着小山羊胡子,小心地往马车里看了一眼。
那神仙妃子面容憔悴,一只手轻轻放在腹部,忧愁满面,冷汗不止,比雨水天里的娇花还要惹人怜惜。
白浮雪把手腕伸到军医面前,“本宫做噩梦了。”
白浮雪睫毛颤动,眼眶红的吓人,“梦到狼王要来欺负本宫。”
白浮雪用手帕擦去额头上的冷汗,她没说的是梦到狼王欺身上前,把她身上的衣服全部撕碎,把人按在王座上肆意羞辱。
不论怎么喊,怎么叫都无人应答。
腹部的孩子化作一汪血水流出。
白浮雪用毯子紧紧裹着身体,肩膀止不住抖动,“孩子如何了?”
军医犹豫开口:“娘娘心悸惊惶,需要用一些安神助眠之药,胎儿状态良好,娘娘不必多担忧。”
白浮雪这才松了口气,从荷包里丢出一块北庭帐篷里捡来的绿松石,“赏你了。”
军医双手接住那沉甸甸的绿松石,品质极佳,他赶忙跪地谢恩。
“臣竭尽全力保娘娘和皇女无恙!”
女官替自家娘娘披好毯子,擦去额上汗水,“娘娘是有福泽之人,邪祟不敢靠身,娘娘且放宽心。”
豪华如一个小房间的马车,停在北庭王亭中央,周围都是驻守的士兵,一个个如雕像般矗立守卫她的安全。
白浮雪后怕不已:“若本宫没有趁乱,把狼王杀死,那这孩子现在一定保不住了。”
女官大惊失色:“娘娘慎言!狼王已经死了,娘娘清清白白,胎儿安然无恙,这话可不能乱说。”
女官本以为淑妃娘娘会梦中惊醒,害怕的哭哭啼啼,已经做好了安慰的准备。
毕竟这天下哪有比女子贞洁更重要的事?
淑妃娘娘长年生活在深宫之中,性格柔弱些,胆怯些,需要多照顾些也情有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