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时之:“好生清秀的小娘子,不知芳龄几何?”
萧时之用食指挑起这小娘子的下巴,迫使着这无辜姑娘瞧着自己。
那双剔透清澈的眸子,在灰暗的马车中尤为闪亮。
小娘子头上没戴什么珠钗,只有一根玉簪和几个小米珠钗子。
自从穿越,白浮雪并没有那么平淡过。
白浮雪配合着萧时之演下去,“妾身芳龄十八,早早就死了丈夫,每日潦草度日,幸得贵人相助。”
小娘子声音又娇又柔,兔子似的红了眼睛。
小娘子整个身子便趴在这贵人身上,马车窗帘微微荡起,外面的凉风吹了进来,让两个人的身体都轻轻颤动着。
萧时之掐了一下她的下巴,“在外面呢,别浪。”
白浮雪心脏砰砰直跳,被萧时之撩得腿都软了,这人还不知足的把手伸进裙子里。
直接摸到白浮雪光滑柔软的膝盖。
白浮雪咬牙切齿:“你在外面就是个登徒子,被发现了要被人打死。”
萧时之将白浮雪圈着抱起来,声音低哑道:
“雪雪从前在宫外生活,对整个京城一定很了解,今日就由你来带jsg路。”
白浮雪瞳孔地震:“我长久居住于皇宫大内之中,宫外有什么哪能记得。”
白浮雪背后起了一层虚汗,她一个穿越的,哪能知道京城里有啥好玩。
要是说错了,犯了点常识性的错误,怕是要被当成巫蛊烧死。
白浮雪转移风险,“陛下继位之前南征北战,单枪匹马纵横江湖,您一定对京城风景略有耳闻了,熟于心。”
萧时之沉默半晌,最后点点头。
也不知是真的清楚还是假清楚。
马车刚驶入主街道,很难继续行进。
边上全是来来往往的人,无论是小姐少爷带着小厮丫鬟,还是平头百姓拖家带口出来凑热闹,亦或者小情侣手牵手浓情蜜意。
李德全:“夫人小姐,就在这下车吧。”
李德全整颗心脏都提到嗓子眼,这要是皇上在外头出了什么意外,后果他想都不敢想。
李德全一阵眩晕,拿大拇指猛按人中。
他不知道的是周边或明或暗的侍卫早就布置妥当,一旦发生一丁点可疑,就能在神不知鬼不觉间把危险排除。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穿着华贵的民间夫人先下了马车,用那保养得当十分娇嫩的手牵起马车内的小娘子。
玉镯子在手腕中叮当作响。
小娘子一身素净的小碎花裙子,眉眼中带着少女的娇羞,在搀扶下,从马车上蹦下来。
一下子扑到了那夫人的怀里。
星河落于人间,一眼望去长街灯火通明,叫卖声,花车巡游声,灯笼长龙游荡。
白浮雪一时间看花了眼,在现代也未见过如此繁华喧嚣的场景。
“让一让啊,冰糖葫芦三文钱一个,买三个送一个,不好吃不要钱!”
“荷花灯别错过,免费送香油,免费写字的哈!”
“鄙人没什么才艺,给大家表演一个口吐火焰——”
“父老乡亲有钱捧个钱场,没钱捧个人场!”
白浮雪紧紧的抓住萧时之的手,生怕跑丢了,就再也找不着人了。
萧时之温柔浅笑道:“雪雪和我玩个游戏如何?”
白浮雪点头,在人流的推拉之下和萧时之的身体几乎是紧贴在一起。
萧时之:“限时一个时辰,你若是能让我找到,下个月就带你一起去行宫避暑。”
白浮雪瞬间就摆烂了,“不是很想去行宫,把我一个人扔在宫里得了。”
萧时之笑容愈加和蔼可亲,“宫里冰块有限,雪雪忘记去年夏天有多热了。”
三十五度往上都是轻的。
就算随身带着冰块,也抵挡不了白天和晚上的燥热。
白浮雪就差没有把全身上下的衣裳都脱光了,末了还要被人说成德行有亏。
躺平条件相当恶劣,没有空调,不是人过得日子。
行宫的温度常年维持在二十三四度,穿着轻薄的衣裳也不嫌冷。
白浮雪:“若是我没有找到你?”
萧时之:“说明你没有认真找。”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还没等白浮雪回过神,眼前的萧时之消失在整个人流堆里。
只剩下白浮雪一人在人流中随波逐流,被挤压得差点喘不上气。
李德全看到这一幕都要疯,“白小姐!白小姐!”
松萝跟着一起出来,把李德全给拽出来,“你放心,两位主子身边都有人跟着。”
李德全吓得腿脚都在抖,在马车上双眼恍惚。
松萝小声安慰:“那些侍卫和暗卫不比你跟着有用?”
李德全:“。”
谢谢,完全没被安慰到。
松萝虽安慰着李德全,可万万是不能离开自家小姐的。
小丫鬟身形灵动,一下子就在人群中找到了自家小姐,立刻抓住了小姐的手,死都不分开。
松萝哭丧着脸;“这上万人聚集在这里,哪里能找到陛……夫人?”
陛下这不是为难人么!
白浮雪站在一处酒楼的二楼,身上的小碎花裙子已经被挤得皱巴巴,在目光所及最远处,一辆点缀了各式灯火的花车缓缓巡游来。
白浮雪眯起眼睛靠在凭栏处,“那是什么?”
松萝:“回小姐的话,那是花魁巡游。”
白浮雪扬了扬唇角,“既然我找不到萧时之,就站在最耀眼的地方让她来找我。”
……
萧时之去了一隐秘的宅子,换下一身民间夫人的装扮,穿上了一身帅气的男性劲装。
高挑的凤眼锋利绝美,长发梳成了马尾辫。
黑色的净装袖口,腿脚处有皮革绑着,把整个身形塑造的更佳挺拔。
暗卫半跪在萧时之身后,“回禀陛下,肃亲王的人已经找到了。”
萧时之沉声道:“朕的皇叔要对白家动手?”
暗卫回答:“是,白家小少爷近日从边关回京,和几个京城好友正在闹市游玩,肃亲王的人已经布下天罗地网。”
萧时之微微颔首,手指动了动,让身后的暗卫离开。
刺杀一个白家小少爷很简单,皇叔怕是做梦也没想到,她会在宫外。
萧时之望着外头喧嚣热闹的景象,和缓慢上升的众多孔明灯,特别想要见白浮雪。
她的小娘子现在在哪里?
萧时之从宅子里走出去,一路哼着歌走到了小桥边上。
白家小少爷意气风发,鲜衣怒马,在肃亲王的操纵之下,和几个发小走散了。
小男生他在汉白玉桥栏杆上,向着下面划过的游船撒花瓣。
下面那女子娇嗔:“你喜欢本姑娘?”
白家小少爷嘿嘿一笑,把满篮子的月季花瓣全部倾倒下去。
小少年在边关吃了好些时候的沙子,别说是女人了,就连母猪都见不到几头。
一看到船上的那漂亮女子,眼睛立刻就看直了。
萧时之心下诧异,这白家小少爷看到美人的表情和白浮雪如出一辙。
恨不得想要贴到人家身上。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游船离开,那白家小少爷身边的行人越来越少,一看不清面孔的黑衣男子,一个巧劲把他用力推下水——
白家小少爷身上有功夫,仅仅几个交手之下,隐隐约约占了上风。
坏就坏在旁边人路人横冲直撞,半点不看路。
一个带着孙子的老头子路过,受惊吓了直接往那黑衣男人的刀口上撞。
白家小少爷动作停顿,把那老头子和孙子用力推开,而他人却直接被刺客推到河里。
黑色的河中泛出一股子血腥味。
水里的挣扎动静越来越大,却在瞬息之间消弭于无形。
河水再一次恢复平静,上面只残存刚刚撒下的月季花瓣。
半晌之后,几个暗卫把受了轻伤的白家小少爷拖到岸边。
萧时之居高临下地看着这苍白如指气喘吁吁的少年人。
她的“小舅子”长相格外稚嫩,还不满二十岁。
手上就已经全是刀枪磨出的茧。
若是没有她提前预知,人可以伪装成落水而亡。
萧时之:“把刺客全部解决掉,将人手砍下来送到皇叔府上。”
萧时之不忍去看,已经没了气息的刺客,血腥味消融在整条河,很淡也很让人作呕。
萧时之安排好一切,靠在汉白玉栏杆上,远远看着花车巡游即将临近。
萧时之身上穿着男子衣,风流倜傥,怎是了得。
“公子生的好生俊俏!不如与我放一盏荷花灯如何?”
一娇俏的姑娘害羞说,“公子皮肤真白,比我还要白呢。”
萧时之扬唇浅笑,“抱歉,在下已有妻子了。”
面前的小姑娘,脸色腾地一下变得更红。
立刻捂着脸小跑着走了。
萧时之坐在汉白玉桥上十分显眼,一身黑色劲装更是人群中的焦点。
基本上站在高处,一眼就能看得到她。
我老婆怎么还没来找我……
是不是去勾搭别人了?
没有把小女朋友等到,却把李德全给等来了。
萧时之幽怨,“你来干什么?”
李德全:“奴才可是担心死您了!这外头闹哄哄的,万一惊扰了您,奴才一万个脑袋都不够砍。”
萧时之望着即将开来的花车,若不出意外,上面是名动京城的花魁软软姑娘。
软软姑娘的名头就算在宫里也能听到一二。
不知多少世家弟子文人墨客,为之一掷千金。
有的就算散尽家财也要见上一面。
萧时之轻挑着眉头,眼中闪过一抹蔑视。
白浮雪在先帝时期,被誉为大夏朝第一美人。
和白浮雪相比,那什么软软姑娘,能价值几何?
李德全忧心的心脏病都快犯了,“娘娘呢?奴才怎么没见到娘娘?”
要是娘娘出事,不说陛下就是白家人也要把他生吞活剥了。
萧时之背影有些萧瑟:“不知道,她……她还不来找朕。”
花魁车靠近,最上头的女子名动京城,光脚站在一面鼓上跳舞。
鼓点清脆咚咚作响,美人的脚踝上绑了一串金铃铛。
轻薄的纱裙随着动作飞舞,若隐若现地遮盖住白皙嫩滑的肌肤。
只见那大鼓上的美人眸光流转,落到了坐在桥上的黑衣公子眼里。
一个飞吻,是心脏猛烈的跳动声。
……
白浮雪站在整个花车最耀眼的地方,身上穿着花魁软软的衣服。
花魁软软坐在花车里面,捂着嘴轻笑。
“你家小姐长得真好看,比我见过的任何人都好看。”
松萝是又惊又怕,不敢说出自家小姐的真实身份,一个劲的点头。
小丫鬟都快要被吓哭了。
娘娘可是陛下的妃子!怎能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跳舞?!
被陛下发现了,浸猪笼都算是轻的。
软软花魁打趣道:“马上快到抛花环节了,快把这篮子花给她。”
一篮子里有各色的花朵,不是真花,而是用绒花做成的假花,每个的工艺都堪比宫里。
有玉簪花,月季花,菊花,凌霄花,泛着昂贵的蚕丝光泽。
若不是软软花魁亲自置办的,别人可没那么大的财力。
松萝小跑着去到花车前,双手把花篮子奉上。
白浮雪穿着西域风情的舞娘服,坐在一面大鼓上,朝着下面目不转睛欣赏的行人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