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时之咽下一口唾沫,收回了老色批的目光。
只有她知道,白浮雪后背上有同样漂亮的荷花。
是萧时之亲手画上去的,一直延伸到的尾椎骨,而荷叶却缠绕了整条大腿。
特制的颜料洗不去,一直到现在都完美保留着。
萧时之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白浮雪温热的体温,酥麻的触感。
萧时之收敛起眉眼,坐到最上首。
萧时之一眼扫过去,立刻就发现了一个不认识的人,坐在整个宴席的最末尾。
萧时之警惕地眯起好看的凤眸,“她是谁?”
容贵妃浅笑道:“回禀陛下,何采女是陛下两年前来此幸过的一个宫女,被封为正儿八品采女。”
萧时之:“。”
朕去年才穿过来。
萧时之立刻把视线转移到白浮雪身上。
白浮雪露出了一个完美的笑容。
“陛下看臣妾做什么,陛下应该去看那位妹妹。”
狗东西。
昨天晚上还说只喜欢我。
何采女的容貌并不出色,只能勉强说清秀,据说是在女皇陛下喝醉酒之后幸的,究竟如何,却没人记得。
当时甚至连一张画像都没留下。
还没等萧时之开口,皇后一阵咳嗽,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病人才有的绯红。
何采女颤颤巍巍地跪在正中间,“奴婢见过陛下,见过皇后娘娘,见过各位娘娘。”
萧时之蹙眉道:“她为何不在朕来行宫的第一天前来拜见?”
都来了大半个月了,突然来一个曾经临幸过的女子。
不是蠢货,都知道有问题。
皇后用手怕捂着嘴才慢慢停止了咳嗽,笑的柔和:
“臣妾认识一位大师,说何采女能够解臣妾的病痛,为宫中除晦气。”
皇后温柔地将手覆盖在萧时之手上,萧时之将手抽开,皇后笑容不减:
“陛下,您近日心情不佳,臣妾身子骨衰弱,白淑妃终日身子慵懒,怕是有晦气作祟。”
“既然何采女有点本事,不如来叫她来试试,若没有本事,打发成宫女,赶出宫去,也不失为一个去处。”
萧时之沉默半晌:“试试罢。”
白浮雪:“?”
除晦气?
唯物主义者不允许你这么说。
第37章
萧时之和白浮雪对视一眼,在对方眼中都看出了些许迷茫。
一谈到怪力乱神,两个人忽然就清醒了。
何采女小声说:“奴婢进宫之前,曾经和一老道长学过一段日子,常年居住在行宫,没事时夜观天象,自学得几分本事。”
萧时之缓缓点头,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皇后温柔道:“陛下,何采女一开始来找臣妾,臣妾也是不相信的,可听下来后实在是言之有理,叫人不得不信。”
萧时之回想起原著中确实有这一段,后脑勺一阵一阵的疼。
在原著中白浮雪被害得很惨,结婚就快要死在行宫了。
萧时之悄然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全身都灰扑扑的何采女,心头一阵厌恶。
一整个荷花宴,所有人都各藏心思。
根本没人安心欣赏着面前舞女编排的节目。
松萝:“娘娘,您说她真有本事,怎的还会是一个小小的采女?”
白浮雪扇着扇子小声说,“谁也不记得陛下是否临幸过这人,还不是任谁说都行?”
松萝大惊失色,“这可是欺君之罪!”
白浮雪靠在软椅上,眯起眼睛,品尝着面前的绿豆糕点,桂花味丝丝甜甜,沁人心脾。
白浮雪:“欺君之罪算什么,没骗过去才叫欺君之罪,骗过去了,那是慧眼独具。”
松萝恐惧道:“娘娘这话可不能乱说——”
整个宴席当中,何采女的目光不停的往白浮雪身上瞥。
白浮雪瞪过去,“何采女在瞧什么?”
何采女立刻把目光收回,唯唯诺诺又神神叨叨地坐在原地。
皇后嘴角扬起一抹浅笑,“今日便到这,诸位妹妹先散吧,行宫凉爽,诸位妹妹也好静静心思。”
白浮雪看了一眼上头的萧时之,萧时之也看了一眼她。
所有人都退去了,只是一下唯唯诺诺的何采女,皇后和女皇陛下。
萧时之心下如何投以一个安抚性的目光,嘴中无声道:
放心,有朕在,没人能伤害你。
白浮雪笑得极美,娇嫩的荷花瓣在发丝间轻轻晃动。
萧时之的心,也在晃着。
……
整个湖心亭突然安静了下来,皇后提起裙摆跪在萧时之面。
皇后漂亮的容颜崩的紧张,“陛下!臣妾有要紧事向您禀报。”
萧时之眼底一片冷凝,手指敲击在桌面上。
何采女规矩的跪在不远处,那双算得上清秀的脸,此刻已爬满了害怕。
萧时之:“说。”
皇后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何采女,心中一横:“臣妾听闻宫中有巫蛊作怪,才引得陛下身体疲惫,臣妾久病不愈。”
来了。
皇后悄悄看着陛下的表情,心中却一片骇然。
陛下为何会如此平静?
仔细看去,嘴角却有一抹笑?怒极反笑?
任何事情一旦沾上了巫蛊之术,不说血流成河也是尸横遍野。
萧时之声音冰冷:“说下去。”
何采女:“回禀陛下,奴婢在行宫中嗅到了一抹污浊气息,在朝南的方向,盘踞在金龙左右。”
萧时之:“在朕身边?”
何采女:“是,奴婢着实不敢相信,可回想起老道士日夜教导,只为了让奴婢进宫之后能够扶持金龙升天,便不敢不信。”
萧时之闵了一口茉莉花茶,瞧着那微风中左摇右晃的荷花,脑中便是白浮雪的影子。
那小美人在后宫着实是危机四伏,没有人庇护不行。
萧时之:“既然如此,就好好查下去吧。”
皇后脸上一喜,“臣妾定当不辱使命,为陛下排忧解难。”
……
松萝整日惴惴不安,“娘娘,若真的有怪力乱神,幽灵鬼怪,该怎么办?”
白浮雪靠在小院中的荷花池边,手中掰着一颗颗圆润饱满的莲子。
怎么办?
如果特么背后扎小人算生辰八字有用,那前线士兵打什么仗,直接在家扎小人算了。
考试之前复习什么,直接把考点写在符纸上,一口水吞了。
如果这种邪门术是是真的,白浮雪保证第一个用。
白浮雪慵懒的打了个哈欠,听着外面吵吵嚷嚷的脚步声。
忽然想起了现在社会微博上,总是出现的一个问题。
如果随机按下一个按钮能获得五百万,而世界上会随机死一个人。
笑死,别说五百万,五万块白浮雪就能按到他破产。
咋就没一个人真来兑现呢?
都是一群只会动动嘴皮子的狗东西。
松萝:“娘娘!皇后娘娘带着一队人去了徐美人的住所,要搜宫!”
白浮雪突然睁开眼睛,打了一个哈欠,勉强清醒过来。
“本宫也去瞧瞧,看能搜出什么东西。”
在白浮雪离开了没一会儿,一个陌生的太监拿着一个黑布包裹的东西,突然进了白浮雪的屋子。
没有任何人能看到。
打牌三人组,面容屈辱的站在门前,“皇后娘娘,这是在做什么?!莫不是在怀疑臣妾宫里藏了不干净的东西?”
皇后笑容依旧威严,“所有人都要查一遍,委屈几位妹妹了。”
半晌之后萧时之也来了。
白浮雪瞧着那些宫女太监们动作相当粗鲁,把所有的被褥茶碗全部挪开,每一寸角落都不放过。
搜完了之后,整个院子像极了一片废墟。
白浮雪眼底泛着一抹冷光,唇齿颤动:“荒唐。”
宫女小跑着捧着盒子出来:“回禀陛下,回禀jsg娘娘,奴婢在床下发现了这个!”
林昭仪心头一紧,拽着帕子手指关节发白。
想要冲上去,把那黑色的匣子给拿走,身旁的宫女紧紧拽住她。
萧时之瞧了一眼纤薄脆弱的白浮雪,将目光转移到林昭仪身上。
皇后:“打开。”
林昭仪吓得脸色一白,立刻跪在陛下和皇后面前。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组麻将,象牙制成,看上去平平无奇。
萧时之眉眼有些复杂,伸出一只手在不同的牌上掂量掂量。
每个细微的重量差距。
艹
出老千?
你们菜成这样,还出千?
林昭仪小脸吓得煞白,恳求着女皇陛下别说出来。
徐美人和黄婕妤不明就里,“妹妹为何要把麻将牌藏在床下面?”
皇后厉声斥责:“好好的麻将有什么可藏的,快如实说出来!”
林昭仪死死咬着嘴唇,一说出来,剩下来两个人会把她打死。
她最近凭借这东西,赢回来不少钱。
才堪堪不被人说成又菜又爱玩。
林昭仪:“平平无奇的麻将罢了,是臣妾手气差,听说每天早晨对着麻将磕头能够转运,才出此愚蠢下策。”
愚蠢总比承认出千强。
徐美人&黄婕妤:恍然大悟!
忽然之间学到了。
白浮雪的唯物主义世界观开始崩塌,颤巍巍问道:“真的吗?”
萧时之一把将木盒子关上,把整盒麻将扔给了李德全。
她沉声道:“麻将没问题,不过是后宫女子一些打发时间的小玩意儿罢了。”
皇后欲言又止,看陛下如此表态也不好说什么了。
林昭仪感激地看了陛下一眼,整个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萧时之一言难尽地瞧着林昭仪,仿佛整个后宫都比她过得轻松。
萧时之嘲讽无声道:菜成这样,老千能出明白?
林昭仪:“。”别骂了,别骂了。
打牌三姐妹院子里搜出来的都是和麻将相关的,就连皇后都神情恍惚,这三个人究竟有多喜欢打麻将。
萧时之冷言道:“把院子恢复原状。”
皇后的面子略有些挂不住,只好强扯着一个笑容让身边宫女去做。
她在目标本来就不在这三个人身上。
只不过她看不惯这三个品级不低的妃子和白浮雪混在一起。
皇后:“再往南边就是白妹妹的院子了,还望白妹妹切莫怪罪。”
白浮雪当然是介意的,她侧头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萧时之,委屈极了:
“陛下,若是皇后娘娘没有搜出东西,岂不是要给臣妾一个说法?”
皇后嘴角扬起一抹几乎残忍的笑容,声音却分外柔和:
“若是没有收到东西,那自然是好的,本宫会在尘埃落定后给所有妹妹们一个说法,不必担心。”
萧时之冷淡道:“若没有搜到东西,皇后好自为之。”
然后心头没由来的跳了一下,突然有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
她看了一眼身边的小太监,小太监点头,表示一切都办妥当了。
……
皇后一推开白浮雪所居住的逐月阁的门,还以为走错到纨绔子弟的后院。
所有人的视线都汇聚在满屋子乌泱泱的宫女舞女和乐师身上。
院子里全是莺莺燕燕,不说长得有多国色天香,小家碧玉,柔情似水是肯定有的。
这群弱女子们会聚在一起,弱弱的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