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中闪烁着盈盈泪光,“奴婢参见陛下,皇后娘娘,淑妃娘娘和各位娘娘。”
萧时之额头上青筋猛的跳动,“白淑妃的日子过得好生舒服。”
一屋子的小美人专门伺候她一个人。
该揉脚的揉脚,该捶腿的捶腿,按摩肩颈更有专门的人。
弹琴的,弹琵琶的,跳舞的,专门侍候入眠的,各有各的职责。
皇后咬碎一口银牙,不阴不阳:“白妹妹好生会享受。”
白浮雪心虚:“也还好,这些姑娘们养在宫中鲜少有人想起,不如来臣妾这,物尽其用。”
萧时之手指紧紧握住串珠,把珠子抓得咯咯作响,脸上面无表情。
“不学无术,荒唐至极,每日只想着享乐,半点没有四妃的样子。”
萧时之恼羞成怒,多看那群人一眼,瞳孔都受到了灼烧。
是了,整个后宫都闲出问题了,就她这个皇帝每天兢兢业业。
也不晓得那么辛苦是为了养谁。
白浮雪的位分很高,宫女太监们不敢怠慢,每搜查一处处都会把东西物归原位。
搜宫本是一件非常屈辱的事情,白浮雪靠在门边,萧时之原想要安慰几句。
结果看看,衣柜里摆着牌九麻将,民间搜集来的养鱼书,宫女们的编舞手册,宫廷点心的制作方法……
预想中的私人物品呢?
这个人是不是没有私人物品?
林昭仪小声对旁边人说,“白姐姐也藏着麻将耶,难不成她也出千?”
萧时之:“。”
皇后看出搜出来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脸上端庄的表情都快要挂不住了。
她本是想给后宫这群丫头们一个下马威,结果没一个能正经按罪名的。
小太监:“回禀陛下娘娘,就剩下寝室了。”
皇后浅笑道:“陛下一起进来瞧瞧?也好给妹妹一个清白。”
萧时之用余光看了一眼身旁的李德全,后者轻微点头。
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皇后眉眼高傲地挑着,“本宫近日总是听闻妹妹这传来古怪的唱经之声,而妹妹也总是闭门不出,后院里鱼缸的方位颇有讲究,真不晓得妹妹在忙些什么。”
皇后:“最近宫中的黑猫多了,那可不是个吉祥的东西,妹妹和那些猫走得很近。”
白浮雪:“臣妾喜欢猫儿,猫咪何其无辜,只能用颜色判定好恶?”
一想到那小狮子似的妈宝猫,白浮雪和萧时之嘴角都扬起了一抹温馨的笑。
谁不喜欢猫猫呢。
皇后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白浮雪,“巫蛊之术乃是大罪,本宫劝妹妹尽早认罪才好,免得日后吃多了苦头。”
宫女太监们小心翻开白浮雪的被褥,下面一层象牙席子,竟然比皇后太后宫里用的还要精细昂贵。
被褥一层层掀开,在场所有人的心跳都砰砰作响。
再掀开最后一层被褥,白浮雪就可以去死了。
皇后心中默念着家族的荣耀,端庄沉静的眉眼中是隐藏不住的疯狂。
萧时之静静瞧着宫女把最后一层被褥掀开,下面空空如也。
什么东西都没有。
皇后瞬间瞳孔地震,几乎是不可置亲自扒拉上去看。
光洁纤细的手指拍打在床板上,无法改变空空如也的现实。
白浮雪对此完全不知情,懵逼地站在不远处吃瓜。
还没想明白大概,就被皇后怨毒地瞪了一眼。
白浮雪:“?”
萧时之沉沉道:“既然什么都没找出来,人就别聚在这里,晦气的很。”
皇后面上挂不住,小声说了一句是,再次怨毒看了一眼白浮雪。
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为什么会有人几次三番知道她要做什么……
皇后一路上疑神疑鬼,总觉得身边人有白浮雪的奸细。
……
傍晚时分,白浮雪坐在萧时之的书桌上,裙袂飘着荷花清香。
萧时之从抽屉里扔出一个黑色稻草人,上面写着皇后的生辰八字,用的是白浮雪那糟心的笔迹。
萧时之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地瞧着她。
“在后宫用巫蛊之术,雪雪好大的胆子,”萧时之手指用力插过白浮雪的脚腕,在那雪白在脚背上留下一道红痕。
白浮雪拿起那黑色的稻草人,在手中掂量了一下。
“今日皇后找的就是这个?”
萧时之语气危险,又带着捉弄人的笑意,“朕救了你一命,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白浮雪:“臣妾从未行过巫蛊之术,也未在背后诅咒皇后。”
诅咒没有,脏话倒是骂过。
萧时之挑眉,样子很是唬人。
“你说没有就没有?拿出证据。”
她印象中的小美人又脆弱又无助,只敢在她怀里柔弱撒个娇,遇到这种事肯定害怕极了。
白浮雪脱下鞋袜,脚趾踩在萧时之的大腿上,任由她揉捏着自个的脚心。
女子香味蔓延了整个书房。
昏君妖妃,名不虚传。
白浮雪弱弱道:“臣妾犯不着诅咒皇后,若臣妾真想置皇后于死地,在那日就不只是往皇后的汤药里吐口水。”
萧时之眉眼舒展,笑容依旧恶趣味。
“口说无凭,朕不想听你的推测。”
白浮雪心想:我总不能给你上一节唯物主义课吧?巫蛊之术这种东西不能证实,不能证伪,要用科学的利剑劈开愚昧的迷雾。
萧时之心想:小美人近日仗着朕多加宠爱,越发不把朕放在眼里,借此机会得好好欺负一通。
萧时之搂住白浮雪的腰,把jsg小美人一下子抱在怀里,书桌上的奏折散了一地。
萧时之眼眸幽深,对待小美人的动作越发强硬。
萧时之把娇弱美人按在书桌上,恶劣笑着:“物证俱在,雪雪还嘴硬不认罪?”
白浮雪整个腿都软了,想把这昏君给推开,身上却半点力气都用不上。
白浮雪眼角带泪,委屈:“陛下,别,别咬锁骨了……”
萧时之:“认还是不认?”
白浮雪哑着嗓子:“陛下是屈打成招——”
小美人脚腕上的铃铛叮当作响,窗外的大猫猫以为到了饭点,悄无声息地蹲在窗台上。
却见到自家主人语气恶劣,“对,朕就在屈打成招,抗拒从严,劝爱妃早些认罪。”
她把充满诅咒意味的黑色道草人塞进白浮雪手上,势必要好好“惩戒”心术不正的妃子,
大猫猫:“喵呜。”
没饭吃,溜了溜了。
第38章
白浮雪被屈打成招,委屈脆弱地蜷缩在萧时之的怀里。
白浮雪气儿都喘不匀了,腿脚还在发颤着。
“是臣妾嫉妒皇后娘娘,是臣妾在寝室中行巫蛊之术,诅咒皇后娘娘身体衰弱。”
萧时之用食指轻轻挑起了小美人的下巴,满意极了。
白浮雪咬牙切齿:“陛下明明就是在屈打成招!”
这个狗东西。
萧时之手指夹起一章薄薄的宣纸,上面按了白浮雪的手指印,小美人的另外一只手上拿着巫蛊之术用的黑色稻草人。
萧时之笑意满满,“爱妃亲口承认,怎能说是屈打成招?”
萧时之忘不掉白浮雪刚刚眉眼带着泪水,眸子里全是破碎的光,明明已经难受到了极致,却也不把她推开。
可爱极了。
像极了一只被娇生惯养的小猫咪,比外头那只狮子般的大猫猫要可爱多了。
白浮雪在外面披了一件衣服,小跑着头也不回的离开。
好像看一眼萧时之就会被抓去继续折磨。
……
皇后回到行宫中的院子,抬眼就看到何采女跪在花厅中间。
皇后身边的贴身宫女抬手就给何采女一巴掌。
何采女脸被打的偏了过去,嘴角淌下一行血液。
何采女颤颤巍巍地说:“奴婢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望娘娘明察秋毫!”
皇后气的眼珠子都发红,那么大一个稻草人呢?!
总不该是飞了不成?!
皇后脑瓜子嗡嗡的疼,浑身上下毛骨悚然。
她看着周遭低着头的宫女太监,一个个都是眼熟的面孔,可一个个的面孔似乎都在阴影下变得诡异扭曲。
究竟谁是白浮雪身边的人!
宫女:“奴婢服侍娘娘午休。”
正当宫女要靠近,皇后猛然后退了一步,用警惕的目光瞪着眼前人。
那宫女吓得突然跪在地上,不知自个做错了什么。
“娘娘……?”
皇后一行冷汗从眉角躺到脖子里。
巫蛊之物的证据究竟在哪里……
为了保密,那个往白浮雪床榻中放稻草人的太监已经被处死了。
现在连个问话的人都找不到。
皇后一脸想到哥哥的处境,脸色已经变得煞白。
不管是出现在王府面前的断肢残骸,还是消失不见得巫蛊稻草人。
都在说明同一件事——肃亲王的一举一动,皆在那人的眼皮底下。
皇后手脚发麻,几乎稳定不了一国之母的端庄。
当今圣上如今继位一年有余,迅速坐稳的位置,给哥哥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皇后疲惫地闭了一会儿眼睛,靠在床榻上。
忽然感觉床上鼓出来一块,皇后手指翻开被褥。
“啊啊啊啊——!!”
赫然是手指大小的黑色稻草人,上面写着她的生辰八字。
皇后的瞳孔猛然收缩,整个人跌倒在地上,耳边阴风阵阵,宫女太监立刻进来,一个个跪在地上听候命令。
皇后则像见了鬼似的不停往后退,视线完全不敢落在床铺上。
本该在白浮雪床褥里的稻草人,怎么会到她床上?!
……
相比于皇后那边的惊心动魄,白浮雪这边就悠闲很多了。
松萝苦着脸说:“娘娘!陛下上回对您养着歌女舞女颇有微词,娘娘怎么还不听劝!”
白浮雪靠在贵妃榻上,边上有宫女温柔摇着扇子。
暖风吹着房间里点的荔枝壳香,不似人间景象。
白浮雪被萧时之折磨的腿脚酸软,连动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和条死鱼没什么区别。
萧时之一推开门,见到的便是这幅景象。
连李德全都要赞叹:宫外的纨绔子弟都没这样潇洒。
李德全暗示:“娘娘,陛下今日刚忙完,就来看您了,陛下近日公务繁忙,连奴才看着都忧心的很。”
正常妃子早就从贵妃榻上爬起来,软软靠在女皇陛下身边嘘寒问暖。
白浮雪抬了抬下巴,“陛下陪臣妾躺一会儿?”
宫女们很有眼力见地,又搬来了一贵妃榻。
萧时之看的额头上青筋直跳。
萧时之:“你——”
萧时之坐在贵妃榻上,喝了一口泡了荔枝的茶水,清凉解暑,丝丝甘甜,沁人心脾。
萧时之从太监手中拿来一沉重的木匣子,推到白浮雪面前。
萧时之:“京城里的铺子赚了些钱,加上缩减后宫开销,这是你应得的。”
白浮雪单手打开木匣子,里面是层层叠叠的银票,最下面铺了满满一层黄金。
白浮雪往贵妃榻上一摊,“臣妾不要这些钱。”
萧时之饶有趣味看着懒散的小美人。
白家为武将世家这些年,把所有家当都投入到了边关防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