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雪在旁边的小楼里等着,朕两个时辰之后来。”
诸位大臣也在小心观察着这位娇生惯养的娘娘,在得到消息的第一刻,他们是反对的。
哪有把后妃带到灾区来,陛下也不知是怎么想的。
众位大臣开口:“是啊是啊,娘娘先去歇着吧,若是感染上了疫病可就不好了。”
白浮雪身穿着寻常人家的棉布衣裙,腰肢线条勾勒的淋漓尽致,脸上用一道纱布给挡住,只露出了一双秋水盈盈的眸子。
白浮雪坚持道:“臣妾也想听听。”
白浮雪坚持地望着萧时之,后者的整颗心都快要被揉碎了。
白浮雪伏在萧时之肩膀上娇嗔道:“陛下的伤口不疼?不需要臣妾的陪伴吗?”
萧时之耳廓发红发烫,轻声说道:“爱妃进来吧。”
众位大臣:?
陛下,您没有原则吗?
白浮雪乖巧的坐在萧时之身边,其他的大乘左右分开坐,整个临时帐篷搭建的有点像现代的会议室。
白浮雪瞬间就找回了没日没夜开会的肌肉记忆。
李大人:“陛下,这是臣暂且拟定的疫病地区治疗方针。”
旁边一个大臣:“回禀陛下,臣认为应当将始终都治不好的灾民,全部赶到一座城市中集体焚毁。”
另一个大臣开口:“回禀陛下,臣认为应该找些通晓鬼神的萨满,或僧人来此超度或与亡灵沟通。”
萧时之展开手中的奏折,看到这里面写的还不算离谱。
然后是这样,萧时之的额头也一个劲的在跳。
神他妈去找萨满和僧人。
如果通晓鬼神有用,那也不用打仗了,直接在背地里扎小人算了。
众位大臣见到女皇陛下,失望地叹气,一个个互相对视,不知该说什么好。
自古以来对待疫病的方法无非就这几样。
白浮雪地铁老人看手机,看了一眼奏折,更觉得辣眼睛。
“你们有没有想过可以把得了疫病的给隔离起来单独治疗,先把生病了的和健康的人分开。”
正头疼的萧时之听到白浮雪的话瞬间清醒了,赞赏且诧异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小美人。
诸位大臣面色有些犹疑,“娘娘,事关重大,不可当成儿戏。”
萧时之则和大臣立场不同,萧时之敲击奏折说:
“先别燃烧那些乌烟瘴气的草药,保持空气流通,每个人脸上需捂上纱布,防止……”唾液传播。
白浮雪也诧异地看了一眼萧时之。
在这一瞬间两个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有电流在其中碰撞。
若两人手中有酒杯,必然碰在一起。
奈斯,英雄所见略同。
萧时之:“朕已经让太医院联合研制出新药,先让少部分的病人喝下持续观察。”
至于病人身上长着的脓包,需要由专业的医师挨个挑破。
可以临时征集一些姑娘来培训,争取尽快上手。
诸位大臣原先是想要反驳白浮雪,这个后宫娘娘来干预朝政,最后半张着嘴,不知该如何反驳。
最离谱的是连陛下都出言应和。
国将不国!
萧时之眉眼冷凝,将茶碗重重放在桌面上,
“听清楚了吗?”
刚刚还心思浮动的大臣,心脏一震,立刻小心翼翼回答,“臣明白。”
葛玉轩是个刚刚晋升的小官,因为去年办事得力,被女皇陛下给升官了。
眼睛直溜溜的看着坐在上面的淑妃娘娘,心里无比唾弃。
一个后宫妇人懂什么。
有的疫病当然是因为众人得罪了老天爷,主要杀够多的人让老天爷开心,疫病自然就会消失。
葛玉轩立刻站出来出言反驳,“陛下,依臣所见,这些百姓愚昧不堪,不需要浪费大量财力物力去救治,若是能将所有涉及此病的人全部斩杀,兴许可以凭鬼神之怒。”
葛玉轩气势汹汹的将矛头对上白浮雪,“臣倒是想问淑妃娘娘是何居心,竟用荒唐的方法与鬼神作对。”
“臣听闻娘娘在行宫中,涉嫌巫蛊之术,请陛下明鉴!”
在场所有大臣堪称惊恐地看着葛玉轩。
他们心中也对此有愤愤不平和疑惑,哪一个不是看在女皇陛下的面上,听从淑妃娘娘的意见。
天大地大,官帽最大。
就连李德全也诧异地看着葛玉轩。
眼中流淌着淡淡的惋惜。
葛玉轩跪地行礼,“陛下臣一片赤胆忠心,您切莫被妖妃给迷惑!
萧时之:“。”
白浮雪心里骂了一句脏话。
草。
神他妈平息鬼神之怒。
物理超度才是正解。
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社畜听不得这种话。
白浮雪像看一个傻子似的看着葛玉轩,眼中是对于智障的怜悯和爱惜。
智障总是擅长把对方拉入同样的智障境地,用丰富的经验打败对方。
白浮雪竟不知该从何辩驳。
萧时之冷漠道:“来人,把葛玉轩愚昧不堪,难当大任,暂时关押,卸去一切官职。”
葛玉轩突然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女皇陛下,只对上了一双极为冷漠的凤眸。
他们一时忘记了面前的女皇陛下,从来都不是一个好商量的。
自从即位以来,不知整个京城流淌了多少鲜血。
可惜京城的血留不到这等偏远地区,不然也不会有官员质疑其命令。
葛玉轩张口就要反驳,被身后的侍卫捂住嘴拖了出去,身上的官服被扒了一干二净。
几个大臣见到这一幕,背后被冷汗浸湿,一个个将头低的更低了。
萧时之和白浮雪回到小楼,白浮雪娇嗔地点了一下女皇陛下的胸口。
“陛下就这般相信臣妾?”
萧时之:“朕相信雪雪。”
小美人笑的脸颊上有那个小梨窝,萧时之气血上涌,连胳膊上的伤口都往外渗血了。
白浮雪躺在长椅上,慵懒:“陛下就不担心臣妾真的做出勾搭鬼神,企图消磨国运之事?”
萧时之:“世界上没有鬼神之说。”
白浮雪:“?”
你作为一个皇帝,怎么能一点都不迷信?
萧时之俯下身子,亲吻着小美人的额头,“朕伤口疼了,要爱妃亲亲才能好。”
白浮雪亲了亲萧时之的下巴,留下了一抹齿印。
“去忙吧,臣妾在这好生等着陛下回来。”
萧时之意犹未尽,颇有些迷茫地看着正在打瞌睡的小美人。
作为妃子,难道不应该殷切嘱托别感染疫病,亦或者亲自替陛下穿上罩衣,带上脸上的纱巾?
白浮雪用眼神催促:“陛下别浪费时间在臣妾身上,应该多多关心您的子民。”
“陛下不是个昏君,对吧?”
萧时之一口老血咽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萧时之一字一顿:“朕当然不是昏君。”
白浮雪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打个哈欠开始昏昏欲睡。
萧时之:“。”
卷,往死里卷。
萧时之沉着脸,从小楼里出来,脸上覆盖了一jsg层纱布,遮挡口鼻。
葛玉轩被关到了一个非常简易的帐篷里,边上有重兵把手,尖叫声此起彼伏的传出来。
“白浮雪魅惑先帝,勾引陛下,狐媚转世,是大凶之兆啊!”
萧时之淡淡道:“李德全,让他闭嘴。”
李德全弯腰道:“是。”
眨眼功夫,葛玉轩所在的帐篷陷入了一片死寂中。
……
萧时之在灾区忙活,白浮雪靠在小楼里熏着香,松萝和祝秋荷在两边替自家娘娘捏着腿脚。
松萝:“娘娘,马上就到秋季选秀了,今年不知又要来多少漂亮的姑娘。”
白浮雪慵懒地抿了一口茶,“陛下最好有新宠,本宫也好歇歇了。”
松萝顿时就着急了,“娘娘!娘娘细数历史有多少后宫妃子都是只得了一段时间的独宠之后又销声匿迹,再也不负从前?”
就连祝秋荷也点头认可,“娘娘,陛下的宠爱是最靠不住。”
白浮雪直接摆烂,“本宫已经是淑妃了,在网上也只有皇贵妃和皇后,一眼看上去,本宫也不可能升迁至此。”
“每天钓钓鱼下下厨睡一觉难道不好吗。”
好是好,可是您是妃子啊!
这是一个妃子该干的事吗?
白浮雪回忆起剧情,萧时之确实有选上一个独宠的姑娘,听说是某个江南官员家的养女。
白浮雪困倦地裹着毯子睡着了,一想到萧时之要选秀就不是很想理这个人。
爱选就去选吧。
再也不要到她这来了。
祝秋荷和松萝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无奈。
后宫从来都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更何况淑妃娘娘还是先帝的宠妃。
说难听点,身子已经不干净了,皇帝陛下又能珍惜多久呢?
萧时之在外头大太阳下站了将近两个多时辰,伤口不停往外渗出血。
几个为大夏朝殚精竭虑的大臣都看不下去,规劝道:
“陛下龙体欠安,陛下应当先去上药,好好歇息。”
萧时之亲眼见着手下人,把点着草药的篝火堆都熄灭,把病患和健康的人分开,每个人口鼻处都捂着纱布,这才放心。
太医院的人根据古籍熬制药液,招那些年轻姑娘暂时学些医术,为病人刺破身上的脓包。
做完这一切后,萧时之的精神才松懈下来。
那些原来还在抗拒的百姓,一听到女皇陛下前来,一个个跪在地上山呼万岁,没有人敢反驳。
李德全急得脑门在冒汗:“陛下,您快来上药吧,快把这碗参汤给喝,瞧瞧您的嘴唇都泛白了!”
李德全吓得心肝直颤,女皇陛下若出了什么意外,把在场所有人的脑袋砍下来,都不足惜!
萧时之皱着眉,喝下一整碗参汤,身边的太医立刻过来处理伤口。
一看到女皇陛下血肉模糊的刀割伤口,太医整个人的手都在颤抖
太医是早早就赶往了灾区,不晓得女皇陛下的商是从何而来。
李德全:“院判大人,此伤为刀割所致,大约几日能好?”
太医抖着胡子,不敢说具体日期,“若能好好静养,不出七日便能痊愈。”
怎么可能能静养,女皇陛下的工作时间一天大约都超过了七个时辰。
萧时之面无表情地瞧着太医清理伤口换药,好像伤口不是她的。
见到太医没有拿出那瓶酒精,萧时之心中略微松了口气。
缠上白色的纱布,上午的工作告一段落。
见到女皇陛下走了,那群大臣才敢松懈下来。
见过勤奋的皇帝,从来都没见过女皇帝下这般勤奋的。
他们这些身强体壮的老东西都吃不消了。
……
萧时之缓慢地朝着小楼的方向走去,小美人正推开窗子,笑眯眯地向她招手。
小楼古老破旧,推开窗子发出了咯吱一声,清淡着装的小娘子温婉笑着,眉眼明亮。
萧时之还未走近,就闻到了清炖鸡汤的香味。
一推开小楼的门正中间,是一个同样古老的八仙桌,上面是一象牙白的砂锅,里头的鸡汤还在翻滚。
大多数金黄的油脂被撇了干净,只剩下了一些继续散发着鸡油特殊的香味,里面放了煮烂了的香菇野山参和少许山药。
小美人拿出一白瓷碗,盛出了大半碗鸡汤递到萧时之面前。
里面有一个鸡腿,一个鸡翅,鸡胗和鸡心,指节大小的香菇又柔韧又有嚼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