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闻到就食指大动,比尚食局做的药膳不晓得美味了多少倍。
萧时之咽了口唾沫,光是闻到味道,整颗心都暖暖的。
萧时之:“朕的手臂受伤,雪雪能喂朕吃吗?”
白浮雪:“陛下可以用左手拿勺子。”
萧时之得寸进尺,眼睛湿漉漉的,像极了大下雨天被人遗弃的狗狗。
“雪雪……”
白浮雪最看不得萧时之示弱,耳朵连带着整个漂亮的脖颈都红了。
“好了好了,臣妾来喂给您。”
萧时之的唇齿碰到了被吹到适口温度的鸡腿肉,外面一层鸡皮已经褪去了肥腻,只剩下了柔软香糯的油脂香味,里面的鸡肉炖的恰到好处,可以轻易脱骨,保留着鲜嫩感。
三两下,一只鸡腿肉被吃了个干干净净,连骨头上的软骨都没有放过。
香菇完美的起到了中和作用,特殊的香味将油脂化作了口齿间连绵不断的残留。
鸡肉混合着香菇味,能鲜的把舌头都给咽下去。
在白浮雪的伺候下萧时之喝了两大碗鸡汤,自从喝了自家小美人做的菜后,萧时之再也不想吃别人的菜了。
白浮雪用手帕替萧时之擦干净嘴角,用嘴唇轻轻在上面碰了一下。
萧时之:“过几日等疫病稳定下来,咱们就可以回京城了。”
萧时之原以为自家小美人会很乐意回到熟悉的宫殿,却不想眼前人无多大反应,眉眼中甚至有自个都未曾察觉的排斥。
萧时之刚要开口,白浮雪道:“既然陛下吃饱了,那就先去歇息吧。”
萧时之:“胳膊疼,爱妃能帮朕宽衣解带吗?”
白浮雪眉头狠狠跳了一下,只好压着性子伺候女皇陛下,将繁杂的衣物一件一件褪下。
萧时之浅笑道:“雪雪真好。”
帮朕脱衣服,雪雪喂朕喝汤。
她爱朕。
古老的小楼并不适合女皇陛下在此小憩,白浮雪将有阳光味道的被褥摊开,亲自铺设整齐,“陛下先将就将就?”
萧时之:“胳膊疼,爱妃能陪朕一起睡一会儿吗?”
白浮雪自言自语:“臣妾又不能止疼……”
话虽如此,白浮雪身体很诚实地靠近了萧时之身边,让萧时之埋在自个胸前睡觉。
白浮雪喃喃自语:“陛下回宫之后就有新人了,哪里还会记得臣妾曾经照顾过陛下。”
这狗皇帝就算在江南没看上美人,到宫里了,可就说不准了。
萧时之对白浮雪的小心思全然不知,撒娇道:“雪雪,朕的胳膊疼,疼的睡不着。”
白浮雪无奈:“陛下,睡不着就别睡了,外头还有公务,未处理完呢。”
萧时之:?
日子过得飞快,白浮雪怎么也想不通,从灾区启程回到京城,大半个月过去了,萧时之的伤怎么还没有好。
一路上,不是这疼就是那疼,且不说平日里换衣洗澡需要伺候着,就连工作时一日不见她,都能疼的嘴里直哼哼。
几辆平平无奇的马车驶进京城城门中,白浮雪瞧着躺在自己大腿上的萧时之,
“陛下要疼就趁着这半个时辰赶紧疼完,进宫里就不能这般胡作非为了。”
萧时之脸上露出谎言被拆穿的讪笑:“朕是皇帝,朕伤口真的在疼……”
白浮雪笑容核善:“不,你不疼。”
第50章
后宫众人终于见到了有四个月没见的白浮雪,距离从行宫回京城,后宫一直人心浮动。
皇后阴沉地捏着茶杯,“白浮雪还晓得回来?”
容贵妃在旁边咬牙切齿,恶狠狠地将茶杯放在桌面上。
“白浮雪独占了陛下四个月时间,真当是有好手段!”
打牌三人组在长安殿内请安,乖巧的像一群鹌鹑。
皇后目光凛然:“三位妹妹倒是慢性子,真不晓得白淑妃是否会在陛下面前替你们美言几句。”
打牌三人组无端被点名,更像是受惊吓的鹌鹑了。
林昭仪:“回皇后娘娘的话,陛下已经一年多没来臣妾宫里了,臣妾和几位妹妹终日打牌,消磨时间,对外界的事并不知晓。”
黄婕妤立刻点头,“回皇后娘娘的话,自从陛下登基以来,从未来臣妾的宫里。”
徐美人:“……是啊,是啊。”
陛下倒是有一阵子经常来她那里,带着白浮雪一起来。
然后赢得盆满jsg钵满。
白浮雪和女皇陛下是打牌三人组心中永远的痛。
皇后:“……”
容贵妃冷笑一声,“几位妹妹倒是能沉得住气。”
打牌三人组:“。”
不是很欢迎陛下来。
“报,白淑妃娘娘到。”
皇后脸上立刻摆起了端庄贤淑的模样,大气温婉,真不愧是一国之母。
嘴角的牵强泄露出内心的扭曲。
穿上的华贵衣裙的白浮雪在松萝的搀扶下走进长安殿内,微微弯腰行了个礼。
“臣妾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四月不见,白浮雪的容貌愈加娇羞美丽,多了几分被阳光晒过的健康红润,身体先瘦称的腰身,盈盈一握,好似能在掌上起舞。
皇后慈爱道:“妹妹同陛下去南边出游,怎么不同本宫说一声?”
白浮雪:“回禀娘娘,臣妾和陛下走的匆忙,想着自有下人会通知您。”
皇后紧紧扯住帕子脸上,却不得不露出可亲的笑容,“如此倒是操劳妹妹了。”
白浮雪:“回娘娘的话,臣妾一人伺候陛下确实辛苦。”
皇后:“……你——!”
萧时之遇到刺客手臂不能动,贴身的事物本应该由李德全和别的宫女太监来伺候,现在全部落到了她身上。
连吃饭都得一口口喂到嘴边,吃完了还要替她擦擦嘴,插过嘴后一定要亲亲才行。
不贴贴就摆出一副落寞至极的可怜样子。
白浮雪一路上,身心俱疲。
好似丈夫瘫痪十年,妻子不离不弃,在现代可以上热搜的那种。
一路上历经风雨,白浮雪都憔悴了,用社畜的话来说是被累丑了。
白浮雪这副身心俱疲,病恹恹的模样,在皇后和容贵妃看来,完全是侍奉陛下腰酸腿软,搁这得瑟!
皇后只好强压住心头的怒气,让白浮雪入座。
整个早会期间,白浮雪打着哈欠都快要眯着睡着了。
皇后端庄地坐在首位上,“七日之后正是选秀时节,后宫姐妹一定要和睦相处,互相谦让,同是服侍陛下,切莫升起攀比的心思。”
白浮雪迷茫的眼中划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困意消退,熬到早会结束,在松萝的搀扶下,离开了长安殿。
容贵妃和白浮雪一起出来,冷眼瞧着身旁人无精打采的模样。
“到时候白姐姐一同去挑选秀女如何?”
容贵妃看好戏的瞧这白浮雪,作为古代女皇陛下身旁的老人了,家世显赫,为何处处都不如白浮雪如意?
白浮雪低哑道:“恭敬不如从命,本宫一起去瞧瞧看。”
到底哪个小狐狸精敢把萧时之给勾引走。
容贵妃捂嘴浅笑,“到时候陛下说不定也会去呢。”
只要看到白浮雪不如意,容贵妃心里就如意了。
白浮雪冷笑:“那就好。”
白浮雪冷冷看了一眼紫宸殿的方向,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这天底下只有白浮雪最想让萧时之当一个盛世明君。
白浮雪为这个国家付出太多了。
……
另外一边,紫宸殿内。
萧时之在面对堆积如山的奏折之余,面前还被放了十几卷画像。
礼部尚书站在书房内,垂目弯腰:“陛下这些是家世显赫的女子画像,还请陛下过目。”
萧时之捏了捏眉心,顿时觉得荒唐无比。
“南边的疫病还未消除,这就开始选秀了?”
萧时之质问道:“北边边境安歇了吗,西边的强盗匪患都平息了吗,东边沿海地区的渔业资源都丰富了吗?”
怎么个个都来劝她广开后宫。
是工作不够卷还是国家够太平?
礼部尚书立刻跪地:“回禀陛下,子嗣乃国之根本,还请陛下早日选到心仪的女子,赐下怀孕丹药。”
说是想要诞下子嗣,其实还不是要各家势力入宫。
明眼人都能看出肃亲王不能长久,皇后之位摇摇欲坠。
萧时之后脑勺突突的疼,抬抬手指,让李德全把画像摊开。
一个个或是娇艳或是清雅的女子,跃然纸上。
画像虽是漂亮,萧时之却是个习惯看照片的人。
中国古代的白描技法和立体素描相差甚远,实在难以描绘出一个活灵活现的女子模样。
萧时之看了十几幅画,都觉得长得差不多,和真人相去甚远。
看了和没看没什么区别,甚至有点像在看博物院里展出的书画展。
萧时之手指轻轻敲在桌面上,发出了哒哒哒的声响。
礼部尚书心里也跟着扑通扑通直跳,摸不透女皇陛下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萧时之捏了捏眉心,“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礼部尚书忧心忡忡回去,心想着难不成是画师没把各家千金小姐画好看?
白浮雪和礼部尚书擦肩而过,还未得人通传,就直接冲进了紫宸殿的书房。
松萝在后面跟着,小声念叨:“娘娘这可是大不敬!”
祝秋荷都看傻了,原来女皇陛下的紫宸殿是可以随便闯进去的?
祝秋荷对白浮雪的得宠程度,有了新的认知。
另一边的容贵妃,听着身边宫女汇报,“回娘娘的话,淑妃娘娘闯进了紫宸殿里,看上去脸色相当阴沉。”
容贵妃嘴角咧开了一抹嘲笑,“本宫的白姐姐就这般沉不住气?”
白家武将世家,哪一个皇帝不担心武将谋反?
这天下的皇帝又有哪个能耐得住美□□惑?
白家能得几时好?
白淑妃又能得几时好?
白浮雪推开书房的门,李德全一看是这位小祖宗来,立刻眉开眼笑,端上了最新进的贡茶。
萧时之忍着胳膊的疼痛马不停蹄地批阅奏折。
在深秋已经累出了一头汗。
一时间没有注意到白浮雪来。
白浮雪自顾自地打开了一卷放在书桌上的画卷,只见里面的姑娘沉鱼落雁,眉如远山纤纤云雾中,樱桃小嘴嫣红嫣红。
旁边写着一行字,傅少师之女。
再打开一幅画卷,画上的女子容貌华贵,头上满是珠钗,微微上挑的眉眼似乎看见了世间繁华,微微扬起下巴像一只骄傲的小天鹅。
边上写着,御史大夫之女。
一个个都是沉鱼落雁之貌。
白浮雪绕到萧时之背后,见萧时之手上的奏折上,明晃晃写着“选秀”二字。
萧时之的朱批:朕知道了。
白浮雪阴恻恻道:“陛下胳膊上的伤可好了?”
萧时之忽然听到背后有人说话,笔尖上的墨水猝不及防地落在了奏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