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作为亲王多收一点钱又如何?手下的官员多了,哪里能清正廉洁的了?
哥哥结党营私更是荒谬!哪个身居高位之人不解档隐私?
哥哥培养刺客,那也是无奈为之,女皇陛下虎视眈眈,哥哥难不成就不能自保?
皇后作为从小被培养的宗室之女,刻在骨子里的要为家族谋好处。
在冰凉的地面上跪了两个时辰,里里外外的脸面都被丢尽了。
始终合上的大门却没有一丝打开的迹象。
李德全从女皇书房里出来,“娘娘,陛下在处理公务,没时间见您。”
皇后直挺挺的后背倏然放松,颓废的跌坐在地上。
“陛下一点情分都不讲?”
李德全:“。”
她是皇后,是女皇陛下的正妻,虽没有宠爱却有地位,走到哪里不被人尊敬?
连续好几天,皇后都跪在紫宸殿门口求情。
身旁的宫女心疼,“娘娘今日陛下一直往淑妃娘娘所在的珠镜殿去,每天中午一次晚上一次,去的可勤了。”
宫女们从未见过皇帝,能如此宠爱一位妃子。
甚至有的时候连公文都在白浮雪那边处理。
皇后脸上闪过一抹屈辱,“你的意思是让本宫去求白浮雪?”
宫女战战兢兢,“只有淑妃娘娘才能在陛下面前说得上话。”
皇后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时满是红血丝。
皇后艰涩道:“好,本宫去求白浮雪。”
……
白浮雪看公文,萧时之在边上写会议大纲。
两人配合默契。
萧时之时不时开口:“亲爱的,你好优秀,若没有亲爱的,朕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白浮雪被夸的脸红,“别闹。”
白浮雪把看好的文书扔给萧时之,“这条你瞧瞧,会议里别忘记说了。”
萧时之:“OK,收到。”
萧时之粲然笑道:“还是亲爱的细心,没有亲爱的的陪伴,朕每日吃不好饭,睡不好觉,心慌意乱,只有和亲爱的在一起时,才能暂缓相思之苦。”
“亲爱的的前女友真不是个东西,亲爱的能告诉朕,那混账是谁吗?”
如果不亲眼所见,没人会相信一个人会那么骚。
白浮雪:“……闭嘴!”
脚趾抠出了三室一厅。
皇后站在门口,听到的就是这一句。
皇后目光呆滞,恍恍惚惚。
陛下您在说什么?!
第66章
白浮雪听到外面人倒吸一口气的声音,立刻止住了话头,
萧时之也将手中的卷宗放下。
萧时之亲了一下小美人的足尖,耐心地将小美人的袜子套上,顺手摸了一把脚腕上悬挂的黄金铃铛。
李德全:“回禀陛下,回禀娘娘,是皇后娘娘在外面候着呢。”
萧时之厌恶的皱起眉头,“不想见,让皇后回去。”
白浮雪托腮看着她,“人家皇后二十出头,年年轻轻的就送到宫里,蹉跎一生,这几日天天跪在紫宸殿前求你,挺不容易。”
萧时之捏了捏眉心,苦笑:“亲爱的不想当皇后?”
白浮雪无情戳破:“……然后帮陛下,处理更多的政务?”
你想的倒挺美。
萧时之笑笑。
白浮雪:“劳烦李公公把人请进来。”
李德全弯腰退出去,心里这算是回过味来了。
淑妃娘娘不当皇后是不想当皇后。
这后宫里的女人竟然有不想当皇后的,真是一种奇闻妙事。
皇后站在门口,长发披散,面容憔悴极了,丝毫都看不出来曾经母仪天下,高傲扬着头颅斥责她的模样。
皇后进入珠镜殿的书房,直挺挺地跪在中间,“臣妾恳请陛下饶了哥哥一命。”
断了一只手臂,在宗人府那样恶劣的条件下还能活?
皇后光是想到哥哥被蚊虫叮咬,冬日没有炭火,心里就一抽一抽的慌。
满门荣耀就此消散。
皇后眼中闪过一抹对霜媚的仇恨,
心中暗骂:北庭妖女,可恨至极。
皇后不服输地看着白浮雪的眸子,无声说:你赢了,嘲笑本宫吧。
白浮雪:?
笑你干什么。
萧时之拨捻着手中的黑色串珠,“皇后可知谋反之罪?”
面前的女皇陛下锐不可当,光是那双眼睛就让人背后冒起冷汗,不敢与之对视。
与刚刚浓情蜜意,满口情情爱爱的模样,判若两人。
就连皇后都以为是刚刚优思过度,听错了。
皇后避而不答:“可哥哥他……毕竟是陛下的皇叔啊。”
皇后字字泣血:“臣妾记得哥哥说过,曾经陛下是皇女时,哥哥和陛下的关系最好了,一起读过书,一起打猎,一起去西边巡查……”
皇后控诉地看着陛下,“难道这一切感情都是假的吗?如今哥哥被猪油蒙了心,已经付出了应有的代价,陛下不妨把哥哥从宗人府里放出来,贬为庶人好好养着……”
白浮雪啧啧称奇。
可见宗族礼教对一个女子的影响有多深。
寻常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保全自身,皇后则心心念念着从小被教导的一切以家族为大的观念。
白浮雪作为一个现代人很难理解。
关键是这家族若是世代忠良也就算了,肃亲王差点没把谋反两个字刻在脸上。
说白了,皇后就是家族操控的一个傀儡,对家族的利益已经深入骨髓。
萧时之:“皇后对谋反之罪避而不答。”
皇后死死咬着牙,若是回答了谋反之罪,那哥哥算是板上钉钉的无法翻案。
更何况皇后压根就不认为哥哥做错了什么。
气氛僵持,白浮雪可怜的看着跪在中间,穿着白衣的皇后,头上没有任何朱钗点缀,乌青的发丝中已经掺杂着两根白头发。
憔悴的脸上,戴着无法忽视的疯癫。
在片刻死寂后,皇后发了疯似的站起来,直奔白浮雪。
用力指着眼前惹人烦的宠妃,大声呵斥道:“你在得意什么?白家迟早会落的和本宫哥哥一样的下场,而你也会像本宫一样被陛下厌弃!”
皇后疯了一样挣脱了身边宫女的束缚,双手撑在白浮雪的桌面上,目光像吃人般盯着她。
眼睛里是流淌的红血丝,一眼看上去以为是地狱里爬上去的恶鬼。
皇后声音嘶哑狠厉,“你以为陛下不提防白老将军?本宫的哥哥当年比你们白家要威风多了,还不是落得个这个下场。”
白浮雪平静地看着她,“你错了,陛下不会。”
皇后愣住了。
萧时之也愣住了。
萧时之侧头看着白浮雪,没想到小美人那么信任她。
白浮雪理智道:“开疆拓土,离不开将军,震慑外敌,离不开将军,若武将不行,则会群强环伺,一切应当以国家为主。”
白浮雪淡淡开口:“若有一日白家做了对不起国家的事,那白家也应当埋没在尘土之中。”
“到时候会有新的接替者履行白家曾经的义务。”
这一开口格局就大了。
皇后愣了半晌都说不出话,萧索落魄地站在原地。
明明应该以家族利益为上,为什么白浮雪总是口口声声扯着家国?
大家无非都是得靠着女皇陛下生存的弱女子,凭什么不为自己家族谋点好处?
萧时之将串珠往桌面上一扔,发出了啪嗒一声响。
在场所有人的心脏猛然一跳,皇后用幽怨的目光看着她。
萧时之:“皇后精神堪忧,意识不清,回长安殿好好歇歇。”
萧时之看了一眼白浮雪,接着说,“让女官监督,每日多看一些书。”
年纪轻轻,多看点书是应该的。
在现代社会这个年纪的姑娘连大学还没毕业。
皇后扯动嘴角,“陛下为何不废了臣妾。”
萧时之冷淡道:“多看一些书,皇后该有的权利你都有,记得每七天把后宫的开支预算各大小事宜写成文件交给朕。”
萧时之抽出书jsg桌上的一沓文件,“然后拿回去好好参考,切莫糊弄了事。”
皇后一翻看,险些晕了过去。
洋洋洒洒,至少有五千字有余。
密密麻麻全是各项数据。
和从前的后宫管理相比,这简直匪夷所思的艰苦。
萧时之疲惫的挥挥手,“出去吧。”
皇后晃晃悠悠地出去,见到外面正当空的太阳,大半晌都说不出话。
陛下究竟是什么意思?
女官催促道:“娘娘,快些回去看账本吧。”
……
白浮雪往贵妃榻上一躺,“后宫的工作分配出去了,大家都卷起来。”
萧时之:“亲爱的,满意了吗?”
萧时之十分油腻地抱住小女朋友,脸使劲贴贴她,
“亲爱的,朕晚上想吃手撕鸡,没有柠檬就用切片橘子代替。”
白浮雪冷漠将人推开,“陛下,臣妾要工作。”
萧时之笑容甜蜜,“亲爱的,那么厉害,一定能兼顾好工作和生活。”
萧时之轻车熟路说骚话:“朕没有特别喜欢的菜品,没有特别大的野心,没有特别大的癖好,只是特别喜欢亲爱的。”
白浮雪:“?”
焯。
那么油腻的话你怎么能说得出口?
这个女朋友不能要了。
白浮雪直接用脚趾抠出了魔仙堡。
白浮雪恍惚之间看萧时之习惯性的眨眼动作,忽然意识到这人怕不是一直在坑自己。
用撒娇说情话的方式来怂恿白浮雪工作,怂恿她去下厨。
用心极为险恶。
萧时之笑着见白浮雪面无表情离开。
她脸上的笑容僵硬在嘴角。
空空的珠镜殿书房里,是一大堆还没有处理完的公务。
白浮雪完成的那一沓,孤孤单单地堆叠在角落。
萧时之啧了一声,抱着诡计被戳穿后的心虚,继续提笔工作。
……
退一步越想越气,萧时之的骚话怎么那么多。
白浮雪坐在池塘,手中拿着一杆钓竿,上面挂着鱼饵。
松萝:“娘娘,陛下差人喊娘娘回去呢。”
白浮雪气的眼睛都红了,“不去。”
不想见萧时之。
这人太恶劣了。
不仅用毛笔做那种事情,还用甜言蜜语哄骗她去卷,真不愧上辈子是个资本家。
鱼儿咬钩,白浮雪把鱼扔进篓子里。
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在了手背上。
白浮雪是个受不了委屈的人,一受委屈就开始哭。
刚刚和萧时之相认时,门口都是“亲爱的”甜言蜜语哄骗的小心脏砰砰直跳。
结果才发现这他妈是有目的的。
这人怎么能那么过分!
白浮雪被气红了眼睛,自言自语:“Pua的都是垃圾!”
用甜言蜜语白嫖我的劳动力。
白浮雪在现代社会上班时,很清楚自个儿是卖身给公司,身体已经成了工作的形状。
现在是被萧时之,甜言蜜语骗着去工作。
不要同情女人会变得不幸。
白浮雪掉的满满一筐鱼,日暮已经西斜。
眼睛红彤彤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松萝被吓得不轻,“娘娘怎么哭了?!”
白浮雪擦着眼泪不说话。
她一生气就容易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