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宠爱————smallsatan[下]

随著车子的拉动，卓函米的身子越来越小，直到一个裙襬随风摇晃的女子那著一包东西给卓函米，黑鹰才转正身子，不再多看一眼。
「你在看什麽？」吴佑天边开车，边往黑鹰方才注视的地方瞧。
「没什麽。」黑鹰闭上眼睛，听著自己心碎的声音。
与吴佑天吃完晚餐後，黑鹰一个人待在图恙，直到午夜才离开。插入钥匙孔的钥匙还没旋动，门已经被打开。为黑鹰开门的是卓季希。
「一点半，新纪录。」卓季希关上门。
黑鹰似乎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有气无力的往三楼卧室走。
「黑鹰，我们谈谈好吗？」卓季希站在楼梯口，望著那始终没有回过头的身子，「我们是家人，没有什麽不能说。」
黑鹰缓缓著转身，看著对自己露出担忧神情的卓季希。家人，是呀！因为小米的关系，我们是家人，一旦小米做出选择，便有如我失去记忆时一样，两不相干。「我累了。」
「我叫小玉帮你诊脉一下。」卓季希跟上黑鹰的脚步。
「不必，我只是累了，睡一觉就好。」
卓季希看著黑鹰那没有精神、笑意的回答，明白黑鹰有心事，不能告诉自己的心事。黑鹰在经过杨余玉的房门时，被等在那儿的杨余玉拉住手腕。
黑鹰没有挣扎，杨余玉几秒後便放开了黑鹰。黑鹰没多问便走回自己的房间。
黑鹰洗完澡，走出浴室，看见了坐在床铺上等自己的杨余玉。
「把这包中药吃了。」
黑鹰接过玻璃杯，俐落的把药粉倒入口中。
「不担心我这庸医下的是毒药吗？」杨余玉故意说笑。
黑鹰勉强拉动嘴角。
杨余玉专注的看著那缓缓坐在床上的黑鹰，「明天还是一样七点半出门吗？」
黑鹰有些讶异一向晚起的杨余玉竟然会知道自己出门的时间。「嗯。」
「那我六点就得起来熬药。」杨余玉没有打扰黑鹰，「看来我得早点睡才行。」
「熬药？谁生病了？」黑鹰有些担忧的追问。
「谁？」杨余玉瞪了黑鹰一眼，「你。」
「我？」黑鹰觉得自己身体很好。
杨余玉帮黑鹰关灯，「也不知道你在凌虐自己什麽，搞得大家都担心的要命。我负责在你愿意说出口前，保你一个健康的身体。」
「小玉...我......。」黑鹰看著走廊透进来的光，感觉自己身边的黑暗，似乎少了些。
「你不需要勉强自己说出来，我们会等你。晚安」杨余玉关上门。
这种家人关心、体谅的温暖，让黑鹰眼泪滑落脸颊。
黑鹰想起吴佑天下班时对自己说的话：黑鹰，我知道你很爱小米。但，成熟点，是你的就会是你的，不是你的，你守在那儿，也只是让你自己更痛苦。跟小米谈一谈。
「不！我不能再失去这个家。」
黑鹰握紧拳头，对自己发誓，即便再苦、再痛，只要小米愿意继续收留自己，绝不撕破给自己幸福的家，即便，这一切都是假象。

周休二日总是令人感到愉悦，但对於黑鹰而言，不过是另外一个工作的日子。
黑鹰一如往常待在图恙公司上班，把因待在长原集团工作而无法处理的事情，一一按照计画完成。
冬夜的序幕在路灯的闪亮下揭开。黑鹰敲著键盘的手，沈稳而有节奏，没有因为夜晚的到来而稍停。
一串有节奏的敲门声，打断了黑鹰的思维。黑鹰停下手边的工作，抬头望著门板。
路亚男推开了黑鹰的办公室门，「大黑，还在忙吗？」
黑鹰诧异的抬头，「小男？」
「我奉命带你回家吃饭。」路亚男笑著走向黑鹰。
黑鹰浅浅的微笑，指著桌上的文件夹，「我完成这些再回去。」
路亚男掏出一个水晶瓶子，「这里面是小玉调制的迷魂药，小玉说，只要闻几秒，就会让人全身无力，无法动弹。当然，我已经事先吃了解药。」拿出黑盒子，「小天说这是炸弹，按下遥控器，方圆百尺以内，所有能燃烧的物品，通通会成为灰烬。」
黑鹰苦笑，「小男，我真得还有工作。」
路亚男把锦囊放在桌上，「这是小奇要你买的锦囊，限你半小时内回家付钱给他，否则会拉肚子一个礼拜。」
黑鹰把锦囊拆开，锦囊上写著：菜永远只会在厨房里，进不了卧房，更上不了床。
「大黑，我的擒拿手一直找不到对象练习。」路亚男有如暖身般的摆动双手。「小希说，卓爸一直说他是恶魔转世，他为了不让卓爸对他碎碎念，因此一直压抑自己恶魔的本性。不过，压抑久了，需要宣泄的出口。因此，小希他最近一直在找出口，就像我在找练习对象一样。」
黑鹰终於露出真心、开朗的笑，「等我一下，我把电脑关机。」
路亚男把带来的东西收回去。
当黑鹰与路亚男回到别墅，卓季希、杨余玉正在暖车要出去。
卓季希将车子熄火，走下车，「我还以为小男一个人，请不回你这尊佛呢。」
杨余玉抱著一个木桶下车，「看来这东西，用不上了。」
黑鹰哭笑不得，「这木桶里面装的是什麽？」
「一种会让人发痒的液体。」杨余玉露出惋惜的表情，「我千辛万苦调配出来的。」
「我们去吃饭吧！」黑鹰率先走出车库。
卓季奇笑容可掬的帮黑鹰开门。
黑鹰一看见卓季奇，立刻递上一张纸：锦囊免费购买卷。
卓季奇嘟嘴，「这次锦囊费一万元耶，我亏到了。」
当黑鹰一进入厨房，卓函米立刻开心的扑到黑鹰身上，兴奋的搂著黑鹰的脖子，怎也不肯松手。
「大黑，好棒喔，你终於有空回家吃晚餐了。」
黑鹰把头倚靠在卓函米的肩膀，情意难耐的激动，让黑鹰也搂紧卓函米的身子。
「吃饭吧。」卓季希开口。
大夥在卓季希的话语提醒下，纷纷坐下。
卓季希端起碗，「明天，星期六，我打算到走马濑农场度假。当然，你们也都要参加。」
「太棒了。」卓季奇首先欢呼。
杨余玉帮冰雪天夹炸虾，「星期六我本来就休诊，没问题。」
「我也没问题。」路亚男又添了一碗饭。
冰雪天只是点点头。
卓函米咬著筷子，「可是...不行...我...我...。」
黑鹰喉咙里的饭吞不下去。
卓季希看了黑鹰一眼，「爸，你又打算去『买菜』是吗？？」
「买菜？没有呀，现在买菜是小奇会......。」卓函米脑袋想到上个礼拜自己说的话，「对...对...我要去买菜。所以...所以...不能去。」
黑鹰突然觉得胃口全失，心情低落的把碗放回桌上。
卓季希平静的再吃一口，「明天，我们大家陪你去买菜，买完菜後，再去走马濑农场度假。」
「不...不用...我和小祯去叫可以了。」卓函米慌张的挥著手。
「这件事，就这麽说定了。」卓季希不理会卓函米的反应，「大家没意见吧！」
「没意见。」、「没意见。」卓季奇、路亚男同时出声。
杨余玉很开心，「我跟小天都没意见，不过，我到时候要跟小玉睡一间。」
冰雪天在桌子底下踩了杨余玉一脚。
卓函米看大家都开心的讨论的，心中慌张极了，「不行...呜呜...真得不行。」
「我吃饱了。」黑鹰放下筷子，疲惫的起身。
卓季希眼明手快的拉住黑鹰，「小奇的甜点都还没端上来。」
「不了。」黑鹰勉强自己微笑。
「大黑，你是嫌弃我的手艺，所以不屑吃，是吗？」卓季奇放下碗，「你知道嫌弃过我手艺的人，至今还活著的，都躺在医院里了。」
「有需要我下药瘫痪你的下半身吗？」杨余玉嘴巴塞著一粒鸟蛋？
「小玉，这样你还需要回房间拿药，我看由我直接动手扭断脊椎就行了。」路亚男活动自己的十根手指。
黑鹰明白大家都是在挽留他，冰冷的心，在卓家人的威胁下缓缓回温，「我吃就是。」
「爸，这件事，就这麽说定了。」卓季希语气坚定。
「呜呜...我不管，我不要去，大黑，呜呜...小希不孝，你帮我骂骂他。」卓函米扑入黑鹰的怀抱，一如往常般的撒娇。
黑鹰抱著坐在自己大腿上的卓函米，百位杂陈的心，口怎也开不了。无法承受卓函米眼中的恳求，黑鹰转头避开，却对上了卓季希的眼神。
黑鹰环视身旁的所有家人，心中的苦涩、伤痛缓缓的消失，「小米，我们大家都希望明天你可以陪我们去度假。」
卓函米摇著头，「呜呜...不要，不要...大黑你是我的...我不管，我不要。」
「小米，最近你...一直说去买菜。我知道...你...。」黑鹰忐忑不安，曾经失去过生命动力的恐惧，让黑鹰无法再继续追问。
卓季希给了再度退缩的黑鹰一个温暖的笑容，「爸，你再不说清楚，大黑可会抛弃你。」
卓函米立刻抓紧黑鹰，「呜呜...大黑是我的，呜呜...是我的，大黑，你说过要一辈子陪在我身边的，不可以说谎...我不管，你是我的，大黑你是我的。」
黑鹰闭上眼睛，轻轻的将头倚靠在卓函米的肩膀上，倾听著卓函米对自己的执著。
「呜呜...大黑，你是我的对不对？你不可以骗我。」卓函米哭著要求承诺。
黑鹰睁开的眼睛，不再有犹豫与徬徨，「只要小米你不骗我，我永远是你的。」深深的一呼吸，「小米，你明天早上是打算去哪？」
卓函米咬著下嘴唇，万分委屈，「呜呜...。」
黑鹰的心有些酸涩，「你骗我，上次骗我，上上次也骗我...你知道吗？我...我...你若是打算跟那女人在一起，我...我会...离开，不让你为难。」
卓函米一听到离开两个字，眼泪哗啦啦的直流，「呜呜...哇哇...呜呜...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骗你...呜呜...大黑，你不要生气，你不要不要我，呜呜...我只是...呜呜...怕你被小祯的妈妈抢走...呜呜...呜...。」
「小祯的妈妈？」黑鹰想了想，「上次你口袋中的口红，是送给小祯的妈妈？」
「呜呜...。」卓函米哭的鼻涕都出来了，「嗯。」
「为什麽要送她礼物？」黑鹰追问。
「呜呜...。」卓函米转头看童维祯，犹豫著。
黑鹰眼神锐利的盯著童维祯，「小祯，你说。」
童维祯低著头，「呜...呜...我只是想送妈妈生日礼物，希望妈妈开心...呜呜...。」
黑鹰把卓函米的头，转向自己，「小米，那之後你又为什麽用买菜的理由偷偷去见她？」
「呜呜...她说想看小祯...呜呜...可是我怕大黑你...要是知道，会跟著我去，然後...呜呜...你就会被小祯的妈妈抢走。」卓函米紧抓著黑鹰，嚎啕大哭。「哇哇...不要...我不管...大黑你已经是我的了，你不可以回到小祯妈妈的身边，呜呜...我不管...你是我的、我的。」
黑鹰所有的疑惑通通都消，这些日子被压抑的情感，涌出了胸口，「傻瓜...小米，你怎麽这麽傻，除了你...除了你，我谁也不要、谁也不要。」
「呜呜...可是...小祯...你跟她生下小祯...我知道...呜呜...你一定是...是...呜呜...。」卓函米说不出口『你一定是爱她』这些字。
「我爱你，我爱你。」黑鹰紧紧的抱著卓函米。「小米，以前是我傻，是我笨。现在我只爱你一个人，别胡思乱想。乖，别哭了。我只爱你，不管谁出现在我面前，我也只要你。」
卓函米揪著黑鹰的衣服，擦著那流下来的鼻涕，「真...呜...得吗？」
「当然。」黑鹰抬起卓函米的下巴轻轻一吻。
卓函米慌乱的心平静了下来，但仍紧紧抓著黑鹰身体，「大黑，我的大儿子小男是武林高手，你要是说谎骗我，他会打扁你，我...呜呜...二儿子是恶魔转世，你骗我会被他抓进去地狱，大女儿是庸医，很擅长毒死人，小女儿会制造炸弹，你...呜呜...你要是抛弃我...我...我...我就不要活了，呜呜...。」
黑鹰呵呵大笑，笑自己前些日子的庸人自扰，「你活，我陪你活，你死，我陪你死。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永远陪著你，永远只爱你一人。」
卓函米感受到黑鹰那深情的承诺，「大黑你是我的，呜呜...是我的。」
＊
「好了没有？」杨余玉不耐烦的催处著。
黑鹰西装笔挺的走下楼，「恐怕还要再等一下。」
「还等？」杨余玉把车钥匙扔在大理石桌上，「我不去了。」
「好了、好了，都好了。」路亚男拉著冰雪天出现在客厅。
杨余玉赖在沙发上，右手比著二，「还欠两个。」
「我再上楼去看看。」黑鹰打算转身上楼。
卓函米慌慌张张的抱著童维祯，「哇！会迟到。」
黑鹰走近卓函米，轻揉的抚摸卓函米的头发，「别慌，还有半小时。」
卓函米放下童维祯，拉著黑鹰的手，「大黑，待会儿你不可以乱跑喔。」
「你不乱跑，我们就得杀猪谢神了。」杨余玉颇有微词。
「既然都到齐了，那出发，否则可真得会迟到。」
卓家一行人，欢欢喜喜、热热闹闹的到了凡雅饭店。由於是中午时刻，饭店里到处都是用餐的客人。黑鹰询问了服务生，找到了童倩萱的喜宴会场。
「倩萱在金喜厅宴客。」黑鹰领著卓家一行人。
卓函米开心的表情缓缓的消失，拉著大步像钱的黑鹰，「大黑...。」
「嗯？」黑鹰拉了卓函米一把，让他避开差点撞倒他的餐厅客人，「小心些。」
卓函米顺势窝进黑鹰的怀中，使著性子，不肯挪动脚步。
「我们先去找位置好了。」卓季希注意到卓函米那泛红的眼眶。
黑鹰把厚厚的一叠礼金从西装外套内取出，「也好。」
卓季希接过红包袋，跟著等候在一旁的服务生前进。黑鹰则拉著卓函米沿著通道走，直至饭店後花园才停下脚步。
「怎麽了？」黑鹰温柔的抱著卓函米。
卓函米支支吾吾许久，「我...不想喝喜酒。」
「昨晚就跟你提议，由小希带小祯来就好，你偏不肯，现在才使性子。」黑鹰发觉卓函米的眼眶已经挂上一颗泪珠。
「大黑...你...你可以乱来喔，你已经是我的了，呜呜...不可以因为小祯的妈妈要嫁人...呜呜...你就...拉著她逃出饭店，不然...呜...呜呜...我...我......。」卓函米眼角的泪珠终於滑落。
「你在胡思乱想些什麽。小祯的妈妈结婚，跟我有什麽关系，我怎麽会拉著她跑出饭店。」
「呜呜...可是电视上都是这样演的...呜呜...婚礼上...呜...新娘的前男友...都会出现...呜...然後就...就...呜呜...。」卓函米开始上气不接下气。
黑鹰佯装生气，「你什麽时候看电视的？不是说过了，没有我、或者小希、小玉陪同，不可以看电视吗？你一定又看了乱七八糟的电视剧。」
「呜呜...才没有...乱七八糟...呜...很多人看的...报纸都说，收视率第一...我...。」卓函米声音立刻小了许多。
「收视第一？」黑鹰有不好的预感。「哪一出戏？」
「霹雳火。」卓函米嘟著嘴，扯著黑鹰的西装外套，「不要...呜呜...生气。」
「我不是说过，不可以看那种乱七八糟的戏？除了大爱台，你什麽都不能看。连东森幼幼都不行。」
卓函米生气了，「为什麽我连看东森幼幼都不行？东森幼幼是儿童节目，又不暴力、血腥......。」
黑鹰打断卓函米一百零一次的再上诉，「若不是你上次看了美人鱼公主後，跑到海边找美人鱼公主，差点溺死，我会连东森幼幼都不让你看吗？」
「那至少可以让我看公视呀！报纸、新闻都说，公视的节目很有水准。」卓函米再度一百零二次分非常上诉。
「是谁看了下课花路米後，跑到屏东去买柴鱼，结果迷路的？」黑鹰一想到那次的惊魂，下意识的收紧手臂，「我担心的在高速公路上飙车，你知道吗？」
卓函米自知理亏，「小天说过，我身上有追踪器，不...用担心迷路...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