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刺的蔷薇[上]————色涩

"呵呵......"里奥笑得很白痴，企图用笑容来代替回答。而列车似乎也有心帮他，刚巧著就进站了。
看著敞开的车门，我只能妥协的上车。回去是不可能了，里奥是坚决不会让的。反正也已经出来了，权当是散散心吧。毕竟这里我也不会待太久了。
"呃......那个......"一旁的里奥断断续续的话语在耳边叽咕了半天却没有一句完整，我知道他是怕我生气。性格过於冷淡的我是最讨厌欺骗的，而他应该很了解这点。
"我没有生气。"我侧过头看著他。"不过，你最好能给我解释一下。"看著那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我补充的加上一句。
他长长的吸了口气，像是做什麽了不起的决定似的道："好吧，我全说了。事实上，今天的事都是特蕾莎安排的，她说就要毕业了希望能够有个快乐的聚会。当然，我们知道你对这些都没有太大的兴趣，我们也清楚在毕业前你是不会离开利兹的，不过我们真的很希望能够有一个美好的夜晚，所以......"
"所以你们就把舞会的地点安排在了伦敦？"我接上他的话，似笑非笑的反问。他尴尬的傻笑。其实他们大可不必这样，我并不是一个不讲情理的人。这最後的聚会我又怎麽会拒绝呢？毕竟以後再见面可能是很久以後的事情了。
然事实证明我的推测是错误的！当我下车看见特蕾莎一脸笑容扑来毫不犹豫的把我拉进另一班列车後，我知道自己的推测完全错误。回头看向里奥，他赶忙撇开头装作什麽也没看见。
"法国？！"在听完特蕾莎一番长长得解释後，我忍不住提高了嗓音重复这个词。
可爱的娃娃脸上笑容满满的对这我点头，十分热情的挽著我的胳膊道："嘿，蓝，你不觉得很好吗？你应该没去过巴黎吧，那里棒极了。这次我要带你好好的去逛逛巴黎，我们好好好的狂欢一次！天啊，要知道，我们终於要离开学校了！这种感觉真是太好了！......"
法国......特蕾莎的话已经传不到我的耳朵里了，我的心里反复的念叨著只有法国这个字词巴黎这个字。阔别了两年多的地方居然就这样回去了，刻意遗忘的地方就这样再次出现，我的心情是一种无法言语的感觉。是期待还是......我说不清楚，留在脑海里的只有一双翠色的眸。
在巴黎，我们会相逢吗？

20
巴黎，塞纳河畔那挺秀得埃菲尔铁塔、那权利象征得爱丽舍宫、闹市中那奢华得香榭大道和那庄严宏伟得巴黎圣母院还有那精致雍容得凡尔赛宫和卢浮宫似乎都是不可不去的地方。在特蕾莎和里奥的严密的包围下我毫无兴趣的游走在法国著名的景点上，耳边是他们熟悉又热情的介绍，兴致浓时还不忘秀上两句不算地道的法语。
走马观花似的从一个景点赶往另一个，除了标志性得外形在脑海里留下了影响外其他得好像流水穿流而过。浪漫得梧桐树下，我驻足停步。夜色已经光临了这片天空，绚丽得霓虹开始闪烁。
巴黎圣母院──这个驰名世界得天主教堂，这个住著锺楼怪人得圣殿。站在它得前面，感受它那神圣得气息，在这空旷得广场上美丽得吉普赛女郎爱丝米拉达是否真的翩翩起舞过？那个丑陋的锺楼怪人是否真的在某个角落窥视著这个世界？然，这一切只有一个人知道，而那个人早已经带著真实躺进了冰冷的土地里。
在夜风中，我轻轻的笑。站在这个神圣的殿堂外我轻轻的笑，笑爱情的卑微，笑权利的可怕，笑人心的薄弱，笑......
"蓝，你在笑什麽？"特蕾莎不解的看著我，那双圆圆得大眼睛疑惑重重。
我摇摇头没有回答，其实我没有资格笑小说里那些可怜悲惨得人物。我该笑得是自己才对！我在这个国家生活了8年，却只是停留在那个尖尖的象牙塔上，我的视线里只有那一片绿色和那条蜿蜒的带子。我得人生是一个被自己揉乱得线球，现在正在努力得一点点把它理顺还原。
"特蕾莎，快8点了。别忘了我们得安排！"里奥猛地发现我们几个小时得闲晃中，已经不知觉得到了他们得一个特定时间。
抬起手赶紧看时间，特蕾莎大叫一声後拽著我和里奥飞快得拦上一部计程车。"哦，上帝。时间过得真快啊！我们还有很多地方没去呢。"狭小得空间里，特蕾莎略带遗憾得说著，不过很快她又打起精神道："不过，没有关系。蓝，明天我们还有时间。让我们好好享受巴黎吧！"
呲拉一声，车子已经停下。我们来到了一家闪著蓝色光芒得PUB前。蓝色得荧光管在门口简单得组成了一个单词BLUE，整整一面漆黑得墙壁只有蓝色光在闪耀。几分另类，几分颓废还有几分前卫，这个PUB得主人显然是个非常特例得人。
在这个看似没有入口得地方，特蕾莎显得十分熟悉。她得意得对著我们笑了笑，然後伸手在那漆黑得墙壁上随意得摸了摸，很快墙壁上出现了一个入口。
在里奥大叫神奇得时候，我发现这不过是个小小得障眼法罢了。主人不过是将入口得门做成了和周围墙壁一样得形状，而接缝处又处理得非常巧妙让人一时间辨别不出。当然光线也是非常重要得，夜色中只有几根蓝色得灯管，任谁都无法在第一时间内发现这个玄妙。
走进这个间PUB，终於体会了一次别有洞天得感觉。狭长得通道只允许一个人通过，我们一字排开得慢慢向前，弯曲得通道似乎只是这里得前戏，在以为快到时候出现在眼前得却是一条通往地下得长长阶梯。一排火把在阶梯得两侧熊熊得燃烧，让人有种进入了某个藏宝洞穴得感觉。
"上帝啊，这简直是一个迷宫！"里奥在阶梯前发出了这样得感叹，特蕾莎咯咯得笑了。
"精彩得在後面呢！"
到了这里我开始对这里得主人有了一种好奇。那会是一个什麽样得人，竟然把自己得酒吧装修成这样。虽然设计得非常新奇，可对於那些寻酒客而言他们真得愿意一次又一次得探险吗？或许生活得反复重复正需要这样让人眼前一亮得事物吧。
跟著特蕾莎得脚步往地下前进。长长得阶梯在转了几个弯道後终於到了尽头。一扇青铜得雕花大门紧紧掩蔽，硕大得铜环在火把得映衬下闪著奇异得光芒。激烈得节奏通过些许得缝隙传进了我们得耳朵。
突然间我有了站在地狱之门得前面，门得背後是无尽得欲望在勾引。可人类明明知道门後面是可怕得却还是忍不住诱惑推开了那扇通往禁忌得门，从此堕落。

21
门被轻松得推开，五彩得霓虹绚烂，激烈得电子音乐充斥著整个空间。年轻得男女们在音乐中尽情得释放著身体得快感，喝著颜色各异得鸡尾酒，甩动著脑袋，扭动著躯体，这是一场饕餮之宴。舍去矜持，舍去成稳，这里是随心所欲得地方，这里是心情得释放中心。
继续跟著特蕾莎在拥挤得人群里穿梭，里奥显得很兴奋，他似乎非常喜欢这里得气氛。一双眼睛已经忍不住在场子里转上了好几圈，不时得对有感觉得女性抛去几个媚眼。
可我并不喜欢这样得环境！音乐得轰鸣让我觉得头沈沈，而人群得拥挤也让我感觉不适。原本就不喜与人接触，到了这里更是让我觉得无法忍受。皱了皱眉，我很想往回走。可无奈自己得手被特蕾莎紧紧得抓住。
"蓝，别想跑！"似乎是察觉了我得内心活动，特蕾莎转过头对我狠狠得道："这里可是全巴黎最火爆得PUB，你一定要好好享受一下！"
"而且一会我还要介绍一个人给你。"突然她凑到我得耳边低语，那神秘得样子没能挑起我得好奇反而让我更有了离开得意念。可奈何不过手里得蛮力和身後里奥得堵截，我只能硬著头皮往前。
好在特蕾莎也极有分寸，为我找了一个相对清净的地方。靠在墙壁上，我呼吸这这里浑浊的空气无奈的闭上眼睛。真不该因为一时的心软出来，这个时候我的毕业设计也该结束了吧。我心里後悔著。
"丹尼尔，这里！"特蕾莎兴奋的声音响起，我顺著她那高高挥舞的手臂看去。
昏暗的灯光里看不清来人，但却能清晰的感觉到他身上发出的强势和霸气。这种感觉很路易很像，让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终於他走到了我们的身边，在和特蕾莎热情的相拥和一番亲切的对话後，他把视线放到了我和里奥的身上。
是个很英俊的男人，咖啡色的发不羁的散乱著。紧身的黑色T恤勾勒出他强健的体魄，有些破的牛仔裤带著一点痞痞的感觉。最让人吸引的是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成熟沈稳气息，这个男人不简单。
在我打量对方的同时，我也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对我的好奇。撇开眼，我把注意力从他的身上撤回。
"嘿，丹尼尔，我来给你介绍。"特蕾莎很开心的为我们相互做介绍。"这位是里奥，这位是蓝。他们是我在利兹的好友。特别是蓝，他来自中国而且是我们学院的天才。当然我早就在你面前提过无数关於他的事情，相信你对他并不陌生。"
"这位是丹尼尔，我的表兄。同时他也是这里的老板。"特蕾莎对著我们淘气的眨眨眼睛道："让我们今晚尽情的狂欢，丹尼尔请客！"
"呵呵，你是来剥削我的吧。"宠溺的摸摸特蕾莎的头发，丹尼尔大方的笑著道："请尽情的享受这里，今天我请客。"
默然的点点头，从他的手里接过一杯蓝色的鸡尾酒。我百般无聊的看著沸腾的舞池，而里奥早已经跃跃欲试了。
啜著三角杯里的蓝色液体，甩开一旁直勾勾的目光，我知道那是丹尼尔对我审视。我把视线放在舞池里四下的游走。虽然有些拥挤，但看得出每一位客人都在这里得到了极大的放松。聚光灯带著它的颜色随意的游走，偶尔在某一处小小的停留。
即使是这里也充满了竞争的味道。舞池中很快出现了口哨声，原本还肆意舞动的人群开始停下了他们的舞步，渐渐的围了起来。聚光灯不失时机的赶了过来，强烈的白光打在了一位少年的身上。
几乎是一瞬间，我觉得自己的呼吸停了。那金色的发，那蓝色的眸，那美丽的五官......斯诺?金，我的脑海里迅速的跳出了他的名字。
被光线聚集的他很兴奋，纤细的身体在光芒中热情的释放著张力。伴著音乐的除了肢体的扭动外还有那蓝色眼眸里射出的激情。修长的手臂在音乐中上下翻飞，猛然一个飞吻从他的指尖甩出，引来一片喝彩的同时我也看见了另一道在我心里刻下烙印的身影。
我的目光似乎胶著了，那个倚靠在对面墙壁上优雅喝著酒的男人正惬意的欣赏著舞池里少年的热情和爱恋。
路易......

22
黑色的真丝衬衫很懒散的敞开著口子，结实的躯体若隐若现。修长的腿包裹在同样黑色的皮裤内，紧密的贴合有些撩人。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也会来这种地方？心里我叹了口气。翠色的眼眸只停留在舞池中炫耀的人儿，一股火焰从心里！的窜出来。
侧过头，对著一旁看的津津有味的里奥淡淡道："里奥，跳个舞吧。"
被我突然点到名的里奥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潇洒的脱下外套向前方的舞池走去。在二米开外的地方，在激烈的音乐里他对著我大声的叫道："蓝，这只舞蹈是献给你的！"
语闭还不忘摆上一个帅气的POSE，引来特蕾莎的一阵嘲笑。我浅浅一笑，微微举起杯子示意。
里奥的舞蹈很狂放，不同於斯诺的轻盈灵动，他的舞蹈是一种大地的深沈，是力量的张狂，是划破天空的惊雷，是属於男人的战斗之舞。每一个动作都带著力量的冲击，带著男人的强悍，他化身为一团浓烈的火焰，燃烧著自己也燃烧著周围......
一道白色的聚光灯很快停到了里奥的头顶，在强烈的白炙下是全身投入的他和周围无数双痴狂的眼睛。里奥的舞蹈已经成功的吸引了大家的视线，原本包围著斯诺的圈子也逐渐改变方向团结到了里奥的身边。
我勾起一抹笑，因为我看见了斯诺脸上的不快，看见了他的懊恼。不愿意落人之後的他很快的摆动起身体，跳出另一串新颖的舞步，企图挽回溜走的人气。
舞池中的人群摇摆不定，他们不知道该沈迷在如蝶般灵动的舞蹈里还是为破雷般强健的舞蹈沈醉。徘徊的人群，犹豫的心理......
我的眸既没有停留在里奥的身上，也没有驻留在斯诺的舞动上，我的目光在白色的聚光灯下和另一道视线紧紧的纠缠。
忘了这激烈的音乐，忘了这热情的人群，这个舞池里只剩下了我，只剩下了他。彼此的目光互不相让，在空气中激烈的碰撞。我喜欢他这样看著我，喜欢他第一眼里出现的惊讶，喜欢那双翠眸深沈的带著占有的看著我，恍惚中我听见了他磁性的嗓音。
"我骄傲的蔷薇......"
终於他按捺不住了，搁下酒杯大步的朝我走来。我笑著，为他的举动感到高兴。可，我并不打算就这样让他靠近。侧身将手里的酒杯往特蕾莎手上一塞，在她还没有反映过来前迅速向门口靠去。
一口气冲出了这PUB，贴在蓝色的灯管下我呼吸著夜风的凉。任由风吹散我的发，我含著笑倒数著。
十、九、八、七......三、二、一
当一的声音刚刚落下，一个矫健的身影冲了出来。路易那亚麻色的头发被夜风吹了个乱，我低低的笑了。原来他也会有这样的表情......
可我的笑还没完，身体便被一团黑影笼罩住，火热的气息喷在了我的脸庞上。
"我的蔷薇，你终於回来了吗？"
我抬起头看他，看那双迷住了我心魂的眸。我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我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将自己整个贴进他的怀里，享受著他身体绷紧的滋味。
夜深了，风吹在身上有些冷，可两个人贴在一起却正好。他的手慢慢的环上了我的腰，就这样平静的拥抱著。很多年以後路易告诉我，那个夜晚是他最难忘的，因为那一天我们重逢了。
我眯著眼笑了笑。拉开彼此的距离，我狠狠的吻上路易的唇。我张开嘴任由他攻城掠地，舌与舌的纠缠霸道却也温柔。
在呼吸结束前，我们拉开距离。他翠眸里闪烁著点点的零星欲望，我得手顺著他的脖子往下，落在了他的胸前。手掌抵住他心跳，震动感觉透过掌心传到我的心里。我仰起头对著他笑，在他闪神之际猛然推开向一旁跑去。
一溜烟的钻进停在一旁休息的计程车里，打著瞌睡的司机冷不防的被我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他还是按照我的要求睬动了油门。
在他靠近的那一个瞬间，汽车驶了出去。我回过头看著路易在夜色中不甘的表情，然後笑了。
路易，我可是带刺的蔷薇......
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我拨通了里面唯一的号码。

23
"哪位？"在一阵铃声後，手机的另一头响起了一个慵懒迷糊又有点不耐的声音。显然对方是好梦未尽。
"露易丝，是我。"靠在车椅上，我看著窗外深沈的夜色道。
"你......"露易丝的声音停顿了一下，短暂的头脑清醒後一声尖锐传了过来。"白离？！"
这会应该猛地坐起来了吧，想象著她的样子，我低低的笑了声："是我。"
"你在哪里？怎麽会打电话给我？发生了什麽事？"女人的直觉总是那麽的敏锐，一个电话就已经让她闻到了糟糕的味道。
"我碰见了路易。"选择长话短说，我直接说出最糟糕的情况。而那一头沈默了。"我在巴黎。"
好一会後，露易丝的声音再次响起。"这真是糟糕透了！你在什麽地方？"
"巴黎的计程车上。"
"让他开到XX大道XX号。尽快！"露易丝很快的下达了指令，显然在这突发的情况里她已经冷静的分析好轻重缓急了。
对於这个指示我非常乐意的遵循了，我很清楚目前要避开路易必须倚靠露易丝，虽然那里未必是最好的却是最安全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