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迟疑的望着手上的通知单......莫名的觉得眼熟,......自己将去实习的医院名称......突然,他想到了!这家医院该不会是学长去实习的那一家吧?不会有这么巧的事吧?......反正是不是到时候就知道了......
......数天后......
「嗨,学弟,好久不见!」初时有点惊讶,但仍是气定神闲的向面前的人打招呼,舒任郢几乎是没什么改变的。
「......的确是好久不见。」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应答,只能简单的响应。
变生疏了。或许是因为或多或少两人都有些改变,但最主要的,还是时间造成的距离,两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只是刚好可以让某些习惯改变,也可以习惯没有某人在身边的生活......
相对无言的场面。
「喂!任郢!......」突然门被打开。传进来一个声音.........。声音突然停顿。
「你们认识啊?」一张满是皱纹的脸微微的笑着。
「呃......我是张医师,叫我老张就可以了,有什么不懂的可以请教我或舒同学......那么,就这样。」很努力的想要化解很僵的场面,发现徒劳无功,只好摸摸鼻子走人。......现在的年轻人真是难教啊--
走出门外的张医师,很感叹的想着。
「真是没想到你也会来这实习。真巧。」闲聊般的口吻。
「是啊。」叹息。
「真是奇怪,我想我们也认识五、六年了吧?到现在居然变这么陌生。」
「......你又没联络过我......」小声抱怨。
「......我有好不好!是你每次都不在的。」抗议。
「......也没有留联络电话给我......」继续抱怨。
「......你没看到我留的纸条吗?」不会吧?
「......有那种东西吗?」疑惑。
「而且你妹也知道我手机,你可以问她啊!」上诉。
「为什么我妹会知道?」可疑。
「我每次找你,电话十通有八通是她接的,想不熟都难。」其实是狼与狈的联络,听不到本人的声音,听听近况也好阿!
「......是吗?」半信半疑。
「......我以前就想问,你抽的是哪一牌的烟?」风马牛不相干的问题。
「不一定。问这做什么?」
「没什么......」我一直没有找到相似的味道。
自从舒任郢去实习之间的两年,他养成了多多少少去注意抽烟的人所抽的品牌,却一直觉得奇怪,一直找不到和记忆中相似的气味......
他不知道的是,其实不管是什么烟,什么品牌,真正重要的是--那个抽烟的人,那个他习惯的,在他记忆中的人。
(7)
舒任郢的内伤,只怕是永远也好不了了......
这只怕是当初就注定好的事,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开始......
「......」舒任郢注视着会场内的某个角落,觉得很有趣的抬了起眉。
「......到底是谁规定一定要来迎新会的啊?真是无聊......」喃喃自语。
「的确是很无聊。」点点头同意。
「对啊,干嘛一定要办这种无意义的活动?」头也没抬,继续喃喃自语。
「因为办的人也很无聊。」附和声。
「那干嘛要办?」无聊人办无聊活动。还是没发现有另一个声音。
「因为,他们当初也无聊过,不拉人一起无聊心有不甘。」悠悠哉哉。
「变态!」......不对,谁在跟他说话?抬头一看,那里有人?
「......我见鬼了吗?」好冷的笑话。
站起身,拿了一杯鸡尾酒,仍旧默默无言的缩在角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而刚刚的声音来源,正站在另一头,弯下身,抱着肚子,笑得全身发抖。
......这个学弟,还真是有趣啊......
后来,学弟被强迫跟着去下一场,当看到嘴上叼着一根烟的我,就一脸嫌恶......我的自尊心真的小小受伤了呢。
好不容易终于用自己是他的直系学长之便,稍稍接近他,拖了好一阵子,才算是让他改正对自己的差劲印象......
真是很辛苦呢......
认识半年多才尝到一点甜头,想想自己第一次追一个人追这么久,对方还完全--没、有、知、觉!
......真是挫败啊......不过自己好象越挫越勇的样子......这该算什么呢?一物克一物吗?......自己还真是没志气的被克得死死的呢。
「可是,他还是没发现啊?」自回忆中拉回思绪,看着那个不发一语的侧脸,专注的......
「......干嘛?」淡淡的回过头,看向身旁的人。
「学弟,你真的变了呢......」以前,就算他看上了老半天,他也完全没感觉......这算是『进步』吗?
「......」什么变了?不解样。
「没什么。」再等等吧......
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吗?大概是吧......?
「学弟,过来一下。」
「......?」乖乖靠近。
须臾......
收回前言,他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对舒任郢来说,岑亦岌让他无奈外加内伤搥心肝,却又放不了手......
啊,爱情真是令人无奈啊!
岑亦岌觉得自己和以往没什么不一样;这是他自己的认知,很明显的,那与事实有一段差距,不小的差距。
「......」即使是他背对着学长,还是感觉到一股......很明显的视线......应该不是错觉......吧?
不过,他也不太敢回头直接去问他『你是不是在看我?』......因为,根据前几次的经验,还没问出口之前,......就没有办法问了......
所以,还是不要回头好了。
虽然,他觉得已经快要被那视线剥掉衣服,他也绝对不会回头的。
「学弟。」
「干嘛?」......他是不会回头没错,只会回答而已。
「......我还以为你不打算理我了,啧!难道我的魅力比不上那些厚的可以当辞海的纸吗?真是伤我的心。」吃饱太撑,对认真到不理他的学弟不爽。
「......」就这样?他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无、聊?
「......学长,这你以前也读过吧?」不然难道会有人无聊到特地模仿你的笔迹作、笔、记?这上面的『眉批』还真不是一般的详尽啊!
「......我后来发现,那实在是很无聊。」不行吗?
一双长腿懒洋洋又很嚣张的放在书桌上,很刚好的挡在某个正在看书的人的面前......
「......学长,你挡到了。」......忍耐,忍耐,再忍耐。
「......」他是把脚放下了。
「学长,你可以告诉我,你的手在干嘛吗?」只是改把手放到他身上而已。
「......你说呢?」无赖的微笑。
「......」沉默以对,努力尝试要把黏在身上不属于自己的手扳开。
「学弟,身体去练勇健一点再来。」义正严辞的建议,只不过没有说服力罢了。
「......」那你手先拿开,我马上去学跆拳道。
「不要。」像是能看穿他在想什么。
结果,事实证明,学弟--现在去学也是来不及的。
舒任郢很怀念以前那个学弟;并不是说他觉得现在的学弟不好,而是关于学弟的自觉问题,让他觉得很吐血。其实岑亦岌的改变也不是很大,只是不该注意到到的他注意到了?该注意到的还是没有消息,如此而已。
用更白话一点来说,二年以前的岑学弟,没自觉也不会有贞操危机意识,所以,他很容易就被吃得一乾二净;事后也没想到关于『赔偿』的问题。
而现在的他,自觉没有(一、点、也、没、有。By作者。P.S.舒先生真可怜,请为他掬一把同情泪)。
可是有了关于某方面的危机意识......虽然,这危机意识出现的不是一般的迟就是了。(在被吃完了才出现......By作者的善良批注。)
「......学弟,你好迟钝。」挫败语气。
「嗯?」跟意识不清的人抱怨是没有用的。
「......」无奈而宠溺的眼神。
「你这天都在熬夜吧?」望着一脸睡意浓浓的他。揉揉他的发,轻轻浅笑。
「好好睡一下吧。」抱起迷迷糊糊的某人,放置于隔壁的大床上。
「晚安。」
......暖洋洋的,好舒服喔!在被窝里渐渐睡去,很幸福的睡脸。
所以,维持现状『或许』也没什么不好的......
只是某人会很可怜......而已。
「学弟--」拉长的声调,是自己很熟悉的。
「又干嘛?」莫可奈何的感觉。
「你好冷淡喔。」真是令人伤心。
「......」突然安静了下来,像是想起了什么。
「你......」欲言又止。
「我?我怎么了?」把话说完嘛!
「不。没什么。」摇摇头,颇有欲盖弥彰的味道。
望着岑亦岌突然加快离去的背影,舒任郢皱起了眉,满脸不解。
......「学弟怎么了吗?」不太对劲。
前晚。
趁着今明两天的周休假日,岑亦岌搭车回到自己的家。
「哥,你回来啦?」真是好久不见啊!
「嗯。」放下背包,有了回到家的切实感。
「......听说,阿郢......就是舒任郢啦,和你去实习的是同一家医院?」真是好巧。
「嗯。」阿郢?叫的真是亲热,连自己都没这样叫过他。
「对了......」岑秋醒张嘴想说话,但却被面前的人打断了。
「你和他很熟?」莫名的问题。
「还好吧?」干嘛突然这样问?
「还好?」微上扬的声音。
「......」?啊!不会是......吃醋吧?岑秋醒露出了浅浅的微笑。
「......妳笑什么?」老是露出那种让人看了起鸡皮疙瘩的笑容。
「不,没什么,我是要说--」嘴角弧度扩大。
「我是跟他很熟。」呵!他会有什么反应呢?
「喔--」干我屁事?负气的不想管了。
「不过,还是比不上你啊!」笑瞇瞇的说。
「......」妳到底要说什么?
「毕竟,某人喜欢的......」
「什么?」什么某人。
「可不是我啊!」砰的一声,关上自己的大门,留下完全不能理解她话中含意的自己的哥哥。
她是什么意思?于是,留着这个困惑到数天后的现在的岑亦岌,准备找某个人问个明白清楚透彻。
「......什么?」学弟他刚刚问什么?
还在奇怪他怎么自己跑过来,一来就问了个恐怖的问题,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你对我是什么想法?」一定要问出个答案来。
「我喜欢你啊?怎么了,学弟?」好直接的回答。
「......」被太直接的回答打到,不堪重击。
「哪一种喜欢?」喜欢也是有很多种的。自打击中稍稍回复的某人,语调不稳的问。
「嗯,有很多种说法......」抚着下颚,考虑状。
「你想听哪一种?」对着他一笑。
「最能让我了解的那一种。」他受够了,直接一点吧!无力的想。
「那,你过来一点。」熟悉的台词。
「......」很乖的过去。
「你先告诉我,为什么会突然问我这个?」开口道。顺便清清桌子,让岑亦岌坐到上面。
「秋醒说......」
「她说了什么?」大嘴巴!
「你喜欢我......」
「那你呢?你是怎么想这回事的?」你清楚吗?
「我不知道......」不太敢直视学长的眼睛,他总觉得,学长的思绪太多,捉摸不定,所以不是很喜欢直视他的眼睛,太深沉了;但是,现在学长他的情绪太明显,他不讨厌,只是害怕而已......
「所以,我的回答应该对你不重要啰?」他还是不懂,那么,也没有必要告诉他了。
舒任郢低头,长声叹息。
然后,轻轻的在他唇上留下了一个吻。
「不要紧,不懂也没关系,我不逼你。」反正我早就看开了,也习惯了。然后,他离开了门内。
「不是的......」悠悠叹息。
他想知道啊!
......他真的不懂......
他不懂,从来不懂,或者,只是装作不懂?
「所以,你们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亏我还制造了那么好的告白机会!笨死了!
「......你哥哥就是这么迟钝,你不知道吗?」你以为我高兴啊?我也是千百个不愿意啊。
「说得也是......」我同情你。
「......我不要妳的同情。」我还没怪妳多管闲事咧!
「......算了,我要挂电话了,掰~」窝在自己家里,舒任郢想着今天下午的事情......
「唉......」为什么你老是不懂啊?
『叮咚!』门铃声响起。
「......」谁啊?走到自己大门前,疑惑着。
「......张医师要我送东西来。」岑亦岌指了指手中的牛皮纸袋。
「进来吧!」比了比屋内。
「嗯。」
「东西给我。」伸出手拿了去,随意放置一旁。
「......除了拿东西过来......」
「你有别的话要对我说吗?」......就算你跟我说没有,我也只能认了。
「......」长长的沉默,就在舒任郢以为他是不是就这样跟他无言到天明时,他开了口。
「我,不知道......」你从来没知道过。
「应该怎么说......」啥?
「可是,我知道,我不讨厌你吻我,你二年前去实习时,我也是很久才习惯......我后来看到你的时候我很高兴,可是,又觉得不太一样......」
「......」舒任郢静静的听他说着。
「我不太记得你要走之前那个晚上的事,可是我知道你做了什么......」
「......」你要是说你不知道,我可以现场演练一次。
「我还记得,你说了一句话......」
「嗯。」我是有说了一句很重要的话。
「可是,我想不起来。」
「......」我也没指望你会记得。
「之前我妹说你喜欢我的时候,我......」
「我觉得很高兴,可是也不懂......」
「你为什么从来不说?」问出了一直不解的原因。
「......」就这样?就这˙这‧样?
「因为我不甘愿,学弟,你根本不懂,我都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为什么你还是不懂?」
「我很有挫败感,我干嘛要说?你......。」一口气说了一堆真心话,舒任郢突然闭上嘴,俯身吻住学弟。
「但是我喜欢你,所以,我也没办法,你懂了吗?」抬头一问。
岑亦岌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什么意思?」
「我还是不太懂,不过我想,如果说,这样是喜欢的话,那我应该是喜欢你吧?」把应该两字当作没听见的舒任郢,抱起岑亦岌,往卧房走去。
别问我到卧房去做什么,总而言之,学弟当天没回宿舍就是。
而房内在做的事,你知我知就好。
我们可以肯定的是--学长,你终于熬出头了啊!(?),而小学弟被人问起时,只是很可疑的脸红,然后逃离案发现场。
而学长和学弟毕业后,在台中的某一家新成立不久的医院工作,而其中的护士共同的心声是--
『舒医生和岑医生的感情真好啊!』
......愿他们有个幸福美好的未来......
有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在这里稍稍提一下,医院的空病房,有时在深夜会被反锁,然后,会传出某些诡异的声响,以致于传出闹鬼的事件......
事情的真相,我们不需要知道,就让它成为永远的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