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迟到了 ————雅臣

白玉堂消失在洗手间, Rick走进来, 晃到了白玉堂的卧室, 一眼就看到了昭的照片, 他呆了呆, 走过去拿了起来. 照片中一个很英俊的男人对他温和地笑着, Rick的头有些疼起来, 伸手去扶自己的头, 手中的水晶像架掉了下来, 砸在床头柜上, 碎了.

听到动静, 刚从浴室出来的白玉堂冲了进来, 看到的是碎了的像架和床上昏迷过去的Rick.

(10)

白玉堂轻轻将溅落在床上的水晶碎片拂去, 手在Rick的脖子边探了探脉搏, 很有力, 也有规律, 皱了皱眉头, 有些疑惑, 这显然和上次在电影院的情况是一样的, 那么他很快就会醒过来. 但是白玉堂还是俯身要抱起Rick, 准备送他去医院. 这时Rick的睫毛颤动了起来, 当白玉堂将他抱起的时候, 他醒了, 悬空的感觉使他一下抱住了白玉堂的脖子, 他尴尬地说道: ‘Henry, 把我放下来啦, 我没事了.’

白玉堂见他醒了也是一呆, 看着他有点发红的脸, 突然有种冲动, 便侧头吻了下来, Rick没有料到他来这么一下子, 一时不知道如何做, 便傻傻地任他吻了个够. 白玉堂没有感觉到对方的反应, 抬头看他, 却见Rick傻傻地看着他: ‘好奇怪的感觉.’ 白玉堂有点紧张: ‘他要是不喜欢怎么办?’

Rick从他怀里跳下来, 回身很严肃地看着白玉堂: ‘听说吻与被吻感觉是不一样的.’ 白玉堂呆了呆, 下一刻Rick捧起白玉堂的脸吻了下去. 白玉堂愣住了, 还没有来得急反应, Rick放开了他, 顽皮的笑了: ‘果然不太一样.’ 白玉堂笑了, 肚子里想这小子挺有意思.

Rick抱歉地看着地上的照片: ‘对不起, 我打碎了你的像架.’ 白玉堂这才想起来, 看看刚才捡起昭的像片, 沉默了一会儿, 拿过来对Rick说道: ‘这是我原来的朋友, 叫昭, 他… 三年前失踪了.’ Rick看了看照片: ‘对不起.’ 白玉堂将照片放在一边: ‘别傻了, 你的头不晕了?’ Rick摇摇头: ‘一点都不晕了.’ 然后他看了看白玉堂: ‘那张照片, 我对它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奇怪, 我想我应该没有见过他, 可是, 我觉得和他好像很熟悉.’

白玉堂奇怪地看着他: ‘是吗? 昭从来没有离开过A市, 你以前去过A市吗? 昭也是学家庭法的.’

Rick说道: ‘也许吧.’ 白玉堂觉得他的表情有些古怪, 但是他没有说什么.

白玉堂说道: ‘咱们该走了, 现在开车大概到海边的时候得快半夜了.’ Rick笑了: ‘好啊, 走吧.’

*** 分 ***

白玉堂心里开始诅咒S国的鬼天气, 本来出发的时候还是晚霞满天, 开到半路, 乌云便飘了过来, 本来9点还应该有些发亮的天现在全都黑下来了. 再开了一会儿, 瓢泼大雨就开始肆虐起来. 白玉堂将雨刷频率开到最大, 路也还是看不太清. Rick轻轻地说: ‘慢慢开, 路还长着呢, 我看这雨很快就快就会过去的.’ 白玉堂心里一动, 笑了: ‘对, 雨很快就会过去了.’

果然再开了一会儿雨小了, 天居然清亮了起来, Rick伸手将顶蓬打开了, 清新的空气拌着雨丝飘了进来, 因为是在高速公路上, 风将两人的头发都吹乱了. 前方海平线隐隐可见.

*** 分 ***

孟飞扬盯着计算机, 屏幕上显示的是Rick Cage的个人资料, 令孟飞扬感兴趣的是在简报中有一则Rick出车祸变成植物人的报道, 以及他的奇迹般的苏醒. 时间是在三年前. 孟飞扬轻轻地说道: ‘又是三年前, Rick在三年前在和女友去C国A市的时候发生车祸, 女友奇迹般地没有什么伤, 而Rick则重伤昏迷. 白玉堂说过他的男朋友昭三年前失踪了, 时间和Rick清醒的时间很接近, 这里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呢?

孟飞扬很喜欢白玉堂, 没有什么理由, 也许是因为白玉堂在他最需要安慰的时候出现, 也许是因为白玉堂比自己原来的男朋友史风更出色. 史风是个很抢眼的男子, 他爱上孟飞扬是孟飞扬没有料到的, 但是因为孟飞扬在感情上受过打击, 所以并不相信爱情, 所以即使他喜欢史风, 也从来不把自己的心思表达出来, 他以为两个人若是生活的很默契, 都代表了他们是在乎对方的, 直到有一天他发现史风和另一个人有来往. 他保持了沉默, 而提出分手的是史风, 想想他们分手有三个月了吧.

孟飞扬知道自己的优势是与白玉堂原来的男朋友长得很像, 但是白玉堂显然不是以貌取人的人, 即使他想做一个替身, 白玉堂却并不愿意接受. 他在感叹没有早一点认识白玉堂的同时, 也在估计自己对手的底线:Rick Cage. 如果从他原来的记录来看, 除去他并不是同性恋这一点, 实在是孟飞扬的头号大敌. 他也是果断甚至无情, 对自己想 的东西从来都是势在必得而且鲜有失败的时候. 他不知道为什么白玉堂会喜欢Rick, 从他了解的昭的情况, 昭是个老好人, 性格也温和, 和Rick实在是一点也不一样. 孟飞扬想: ‘白玉堂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人呢? 又或者他只是想找一个和昭一点也不一样的人? 自己的优势就会因此而变成弱点…’

*** 分 ***

白玉堂开到了同事的小屋, 那并不难找, 因为那是在海边唯一一间像是危房的屋子. Rick挑起眉毛: ‘你确定它不会塌掉?’ 白玉堂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小屋: ‘嗯…我不知道.’ Rick笑了: ‘也许里面不会象它的外表那样不结实. 你知道有些人喜欢艺术性的外表.’ 白玉堂恍然大悟地说道: ‘现在我明白他对毕加索崇拜的程度有多高了.’ 两人相视而笑. 白玉堂说道: ‘让我们开始享受这个美好的周末吧.’

(11)

因为习惯, 白玉堂一大早就醒了, 他的头有点疼, 暗叹自己是不是老了. 不要误会, 白玉堂也不过30岁, 男人到三十岁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 退去了青涩, 散发出成熟的魅力, 但是毕竟不是小孩子了, 身体调节不那么快了(某雅看到无数板砖迎面而来).

‘其实你是昨晚受凉了.’ 耳边响起Rick的声音, 抬头看, Rick一身运动打扮, 头上汗水纠缠的发稍, 脸色很是红润, 却是刚晨跑回来.

看白玉堂不明所以地看着自己, Rick说道: ‘我都说了这里晚上还是有点冷的, 可是就是有人不信邪, 不肯穿外套, 真是要风度不要温度.’ 白玉堂没好气地说道: ‘那是谁非要到海边看星星?’ Rick笑嘻嘻地说: ‘好吧, 咱们两个是傻到一起去了, 行了吧. 你吃点药, 我冲个澡, 然后咱们吃早饭去.’

白玉堂吃了药, 走到浴室前, 一推门, 门竟然没有锁, 水流声提醒他现在Rick在洗澡. 犹豫间水声停了, Rick从浴帘后探出头来: ‘你要用浴室? 再给我5分钟.’ 白玉堂点点头, 退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 Rick出来了, 身上穿着一件宽大的浴袍: ‘我好了, 你去吧.’ 显然很匆忙, Rick的头发也没有梳, 明显只是用手理了理, 水珠正顺着发丝经过面庞及脖颈流到了衣服遮盖的地方. 白玉堂出神地看着那水珠: ‘我真是有些嫉妒那水珠了.’ 却发现Rick的脸飞起红来, 有些高兴, 又有些不知所措, 原来是小白不知不觉间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一时间, 两人就这么站在那里, 默默无言.

Rick先反应了过来, 不自然地笑了笑: ‘你不是要用浴室吗? 还不快去? 我去换衣服了.’ 匆匆离去. 小白心里暗骂自己的迟钝, 看到Rick的身影消失在走廊里, 这才向浴室走去.

*** 分 ***

两人都准备停当后在厨房相遇了, 目光一触, 不由都有些不自然. 白玉堂打破了沉默: ‘早饭吃什么?’ Rick说道: ‘我晨跑的时候看到离这里不太远的地方有个马场, 那附近有个小餐馆, 听当地人说很不错.’ 白玉堂心里微动, 昭一直都想学骑马, 也许… 于是白玉堂说道: ‘好啊, 吃完了我们可以去看看能不能租马来骑.’ 看到Rick目光一闪: ‘宾果, 我也是这么想的.’

Rick说的小餐馆果然不错, 早饭很丰盛, 新鲜的面包, 黄油, 超过20种果酱, 各种各样的熟肉, 香浓的咖啡… 吃完后, 白玉堂摸摸自己的胃: ‘天啊, 从来没有吃这么饱过.’ Rick微笑着说: ‘你还是不吃早饭的吗? 对身体和大脑都不好.’ 白玉堂一震: ‘你说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 看到Rick也是一脸的震惊, 白玉堂咽下了满腔的疑惑.

*** 分 ***

马场的主人是个很热情的中年人, 当白玉堂准确而又精辟地分析了他的马之后, 简直就当白玉堂是他的知己了, 听白玉堂说想要骑着到沙滩上跑一圈, 他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Rick看着白玉堂高谈阔论, 一直就默不作声, 直到白玉堂准备给他一匹温顺的母马的时候, 他笑了: ‘我, 我要骑那一匹.’ 手指处是一匹很神骏的黑色大公马.

白玉堂犹豫了, 马主也劝: ‘Jack性子烈, 尤其最近情绪不好, 很危险的.’

Rick笑道: ‘放心, 不会有事的, 对不对Jack?’ 他伸手轻轻抚摸着那匹黑马, 出乎意料的, 那马也温柔地在他的手上蹭了蹭, 很是亲密. 马主啧啧称奇, 也就没有反对.

看到Rick利落地给马上鞍, 然后飞身而上, 很是内行, 白玉堂才恍然, 他和昭很像, 但是他毕竟不是昭. 白玉堂知道自己是因为Rick那与昭很接近的感觉才喜欢上他的, 潜意识里两个人已经混淆到了一起, 分不出来了. 自己也总是把昭的习惯安到Rick的身上, 直到此时才明白Rick并不是昭.

恍然间白玉堂已随着Rick骑到了海滩上, 周末的清晨, 沙滩上人并不多, 看着Rick在马上英姿飒爽, 活力四射, 白玉堂也不由被感动了, 微笑了, 与Rick共同在海滩上飞驰起来.

(12)

天将近午, 海滩上的人逐渐多了起来, 两人便不再驰马, 而是牵着马在海滩上慢慢散步. 突然远处有一个女声凄厉地喊救命, 看在护鲨网附近一个人在水里挣扎. Rick见到了, 迅速将外衣和长裤脱下, 几步冲入了还很冰冷的海水中. 白玉堂的水性也就比旱鸭子好一点, 见到这种情况也只有干着急的份.

Rick矫健的身影迅速地向出事地点移动, 另外也有几个在游泳的人向那个方向游去. 过了许久, 白玉堂看那几个人拖着一个人向岸边游了过来, 赶紧走过去, Rick将那溺水的人放到了沙滩上, 已经开始做人工呼吸.

溺水的是一个大概5-60岁的男人, 旁边跟了一个中年女人, 就是刚才喊救命的. 在Rick的努力下, 那男人醒了过来, 但是看到Rick, 他的脸上露出了很奇怪的表情, 然后眼一翻, 又昏了过去, 这回是心脏病犯了. 一番折腾海滩救生队的人赶来了, 在叫救护车的同时, 救生队的人开始对那人进行急救. 白玉堂看看那些人做得没有什么差错, 也就没有插手. 看向Rick, 他专心地看着救护, 混没有注意自己在还不算温暖的海风中发抖. 白玉堂赶紧把他的外衣披上, 将他揽在了怀里. 那人被送走了, 白玉堂还了马, 拉着Rick回到小屋中将他推进了浴室.

过了一个钟头, Rick才从澡堂里出来, 双颊红红的, 眼神也有点迷茫. 白玉堂心里一沉: ‘他发烧了.’ 试了表, 给他服了退烧药, 白玉堂安顿Rick躺回了床上, 将窗帘拉上, 回过头, Rick已经沉沉地睡了过去.

*** 分 ***

这是在梦里吗? Rick疑惑了. 四处都是熟悉又陌生的景色, 前面有一个装饰得很雅致的咖啡厅, 他不由自主地走了进去. 头上咖啡厅的名字是: 蓝夜.

Rick并不惊讶里面已经都坐满了人, 或是说桌子都被占踞了. 靠窗角落里可以看到几个生意人在安静但热烈地谈着什么, 而深处的地方有几个女孩在一起享受咖啡和她们刚刚采购的小饰物. 更多的是一对对的情侣, 有几对并不很热络, 或者是来相亲的? Rick暗暗笑自己的胡思乱想, 打量起这个地方.

咖啡厅并不大, 布置是暗色调的, 从炎热的天气下走进来, 空调和气氛都可以使你立刻觉得清凉起来. Rick惊奇地想: 这是梦吗? 为什么自己感到热和凉呢? 不过现在是舒服了很多. (白玉堂将裹着冰袋的毛巾调整了一下位置)

Rick转头, 看到了他, 独自一人坐在那里, 脸上有一些寞落, 但是他的存在使Rick奇怪为什么自己第一眼没有看到他, Rick走了过去, 向那人微笑了: ‘请问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那人并没有转过头, 仍望向窗外, 这时Rick听到另一个声音从自己的嘴里传出来: ‘请问, 你介不介意我坐在这里?’ 那人这才转过身, Rick脱口说道: ‘Henry?’ 白玉堂并没有认出他的意思, 动了动嘴角: ‘当然可以.’ 又陷入到自己的思绪中.

Rick说道: ‘Henry, 你怎么了, 我是Rick啊, 你不认识我了吗?’ 他就这么说着, 可是白玉堂一点反应也没有. 然后Rick看到自己开始安静地喝咖啡: ‘奇怪, 我在说话, 还是在喝咖啡?’ 两个人似乎都在沉思, 时间慢慢流逝.

Rick的咖啡喝完了, 他站起身说道: ‘再见, 有缘再相见.’似乎惊异于自己的话, 白玉堂重新又仔细看了他一眼, Rick轻轻地友好地对他笑了, 白玉堂的脸色也好了一些, 他淡淡地但是真诚地说: ‘有缘再相见.’

*** 分***

Rick不安地动动身子, 白玉堂拿开冰袋, 隔了一会儿, 探了探他的额头, 舒了口气, 已经不烫了. 但是Rick还是皱着眉头, 似乎不舒服的样子, 白玉堂想了想, 除去外衣, 躺到了Rick身边, 将Rick轻轻揽在怀里, 像以前和昭在一起的时候那样. Rick满意地叹了口气, 安稳地接着睡了下去.

(13)

梦里的场景变了, Rick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很宽敞又雅致的客厅里, 白玉堂在门口出现, 对他笑着: ‘生日快乐.’ 然后递给他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 打开一看, 是一个设计简洁的领带夹, 上面用花体英文写着BZ, 自己疑惑地看着白玉堂: ‘我平时不带领带的.’ Rick 皱皱眉, 自己不带领带吗? 好象上班后自己总是要带的啊. 白玉堂笑着和他说: ‘你在答辩的时候总得带吧, 还有当律师的, 上班时候也得带吧. 总之, 你以后只要带领带, 就只许带这个领带夹.’ 自己笑道: ‘霸道.’ 白玉堂得意的说: ‘你爱我, 所以只能带我送的东西.’ 自己有些脸红: ‘臭老鼠, 谁爱你了.’ 白玉堂扑上来, 将自己压在身下: ‘你爱我, 猫儿, 你爱我.’ 然后给了自己一个长长的吻, 自己听到他的声音, 小小的: ‘我也爱你. 老鼠爱上了猫.’

Rick猛的睁开了眼, 对上了白玉堂深情的双眼, 他不由脱口而出: ‘臭老鼠, 别这样看我.’ 回答他的是令他窒息的吻, 他挣扎了一下, 但很快就投入了同样的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