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子---梨花烟雨

作者:  录入:1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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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远,儿媳妇,你们在哪里啊?""江远,爸爸,你们在这个小岛上吗?""......"超级大的喇叭声响彻整个小岛的上空,安康兴奋的拎了两只兔子,对一边目瞪口呆的江远道:"走啊,还愣著干什麽?"

"那个......安安,你拎著它们,该不会是想给老妈她们做烤兔肉吧?"看见安康一瞬间将两只兔子藏到身後,他更惊讶了:"不......不会吧安安,你......你要把它们带回去养起来吗?"

安康点点头:"怎麽说也相处了这麽长时间,舍不得分开嘛。"他煞有介事的把两只兔子举到耳边:"你们两个说是不是啊?"然後他自动替兔子回答道:"它们俩也同意我的说法。江远,你怎麽了?"不明白对方铁青著的脸色是怎麽回事,安康非常虚心的求教。

"哦,没什麽没什麽,那个......我们出去吧。"怎麽能说出这两只该死的兔子是自己最大的敌人呢。江远回忆起那天晚上,他偷偷的潜上安安的树枝床,准备搂著爱人睡觉。谁知道半路杀出两只兔子,其中一个还不长眼睛的张口咬住自己已经硬起来的某个部位。他实在不明白,兔子怎麽会知道那就是安安身边最危险的东西呢。结果可想而知,自己只能狼狈撤退,从那时起,他就怎麽看怎麽觉得这两只兔子太不顺眼。偏偏上天捉弄他,安安竟然还要把这两只东西带回去,呜呜呜,他以後的性福啊。想想怎不叫人泪下。

"怎麽了?"认命的叹口气,正要跟上安康闪电般蹿出去的速度,就看到他又闪电般的蹿了回来:"前面有毒蛇吗?"他问,然後上洞口查看了一番,疑惑的回头:"没有啊,安安你怎麽了?"

"我......我们两个都穿成这样,怎麽出去见人啊。"安康老脸通红,不安的看著自己身上挂破了几个口子的内衣裤。

江远耸了耸肩:"拜托安安,我们是在海上泡了一天然後来到这个丛林小岛的耶,你看看我的衣服,不是更褴褛吗?"他满不在乎的走出去:"放心,他们要是敢说什麽风凉话,我绝对一拳让他们闭嘴的。"

真......真有一股君临天下的气质啊。安康著迷的看著江远高大的背影,同时感到无比的自惭形秽起来,并且开始怀疑"人靠衣装"这半句话的真实性,看看前面的男孩,明明衣服已经破的遮不住几缕春光了,可是那气势,一百个衣冠楚楚的人都要在他面前俯首。

"老妈,我在这里,安真,安安也在这里,你不用担心。"带著羞窘的安康和他手中的两只兔子走出丛林,迎面就碰上一脸焦急准备入林的顾怜裳等人。饶是他一向定力非凡,此时也不由有些激动,上前与顾怜裳紧紧拥抱起来,不忘贴著老妈的耳朵悄声道:"老妈,恭喜你,你儿子我就快要把你儿媳妇追到手了。"

"好,真不愧是我的儿子。"顾怜裳的眼睛里一瞬间就发出比江远还豺狼的目光,来到刚和路悠安真拥抱完的安康面前,仔细打量著他,标准的婆婆看儿媳妇的眼神让安真和路悠顿时明白了些什麽。

"那个......老爸。"安真围著他死里逃生的爹转起了圈子,仔细斟酌著该如何遣词造句为好,憋了半天,终於憋出一句意义深长的话来:"你......你衣服怎麽成这样了?"唉,其实他是很想直接问父亲是不是被江远吃干抹净了的,不过如果这样问的话老爸很可能会当众昏倒或化身为暴龙,为了父亲的身体健康著想,他才想了这麽委婉的一句话来,想想真为自己的孝顺感动。

"安老师,这......这衣服破的可不轻啊。"路悠生怕安康听不懂儿子的问话,又笑眯眯的加了一句,武田更是直接,摸著下巴仔细看那衣服上的一道道口子:"恩,这是人为的吗?看起来很像啊。"

"江远......"安康已经气的浑身哆嗦了,儿子,老友,还有那个他一点也不想承认的女婿,就是这麽来为他的劫後余生庆祝吗?眼看江远转过头来:"安安,什麽事?"他脸色铁青的一字一字道:"你刚才说什麽?说他们要是敢说什麽风凉话,你绝对一拳让他们闭嘴的是不是?难道你只是说说而已吗?行动呢,你的行动呢?"他的手指从三人的鼻尖上挨个儿掠过,燃烧著的怒火让两只会看脸色的兔子都蜷缩在他脚下颤抖著肥胖的身体。
哦,好像我的确说过。"江远无奈的一摊手,然後冲著那三个人比了比拳头:"听到安安的话了吗?我并不想对你们动用武力。真是的,你们怎麽比女人还罗嗦,有些东西心知肚明也就行了......"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他优雅的老妈呈茶壶状跳到他眼前:"死小子,女人怎麽了?没有你老妈我这个女人,你和儿媳妇就要在这小岛上过一辈子了知不知道?哼哼。"

江远连忙陪上笑容:"是是是,我的好老妈。"然後拉过安康:"好了,有什麽话到船上再说吧,你还没在这里呆够啊。"安康挠了挠头:"恩,说实在的,我还真没怎麽呆够,那些果子实在太美味了。"

"老爸,都到这时候了,你还想著吃。"安真无力的叫,路悠在一边感叹道:"这才是安老师的本色啊。"江远的脸色也黑下来,老天,他没看过这麽贪吃的人,都吃了好几天果子,竟然还没有吃够,他拉起江远就走:"好了好了,你喜欢吃的话,我回去把这个小岛买下来,一年四季从这里运果子给你吃好不好?"

"你说真的?"安康的眼睛倏然亮了起来:"不许耍赖。"他雀跃的神情让其他四个人都面面相觑,四只灵敏的鼻子同时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恩,这两个人看来已经有一点搞头了。

"啊,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没错没错,儿子啊,身为小攻,就应该这样宠爱著自己的小受,看来这麽多年你跟老妈没白学。"顾怜裳用力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这臭小子,没想到追女人有一套,追男人更有一套,早知道他具有这方面的天赋,就该好好培养嘛,真是的,一直耽误到了今天。

"什麽......意思?"安康茫然的问江远,为自己的孤陋寡闻而惭愧。

"没什麽意思,别听老妈拽文。"江远满不在乎的道:"拜托你老妈,不是谁都象你是才女好不好?"开玩笑,如果让安安知道老妈把自己和他比作唐明皇与杨贵妃那还了得。偏偏他处於高度兴奋中的妈根本不懂他的苦心,一把扒拉开他坐到安康身边:"什麽拽文,这是两句很有名的诗嘛,很多人都知道的。媳妇啊,婆婆告诉你这两句诗的意思。当初唐明皇宠爱杨贵妃你是知道的了,那个杨贵妃呢她有一样最喜欢吃的水果,就是荔枝了,然後呢你知道唐朝的交通很不发达,荔枝这个东西又很爱变质的嘛,於是唐明皇就命令八百里加急给杨贵妃送荔枝,然後呢为了送荔枝,每次都要跑死好几匹马呢,你说唐明皇是不是很宠爱杨贵妃呢?"

"是啊是啊。"出乎江远意料的,安康不但没有大发雷霆,反而对著顾怜裳流起了口水:"被你这麽一说,我才发觉我已经大半年都没吃过荔枝了。恩,现在正好是荔枝的当季,回去後一定要买十几斤吃吃了。"

"咚"的一声,其余的人一起将头撞在桌子上,古老的文明啊,诗人对弊政痛心疾首的呐喊,怎麽到了这两个人嘴里全变了味道。武田悄悄凑近好友:"你老实说,是不是把我岳父连皮带骨吃干净了?不然他怎麽完全转变了对你的态度。好小子,你够会把握时机的嘛。"

"我用我的人格起誓,还没有把安安吃到嘴里。"江远竖起一根手指,严肃的发誓,然後脸上忽然堆满了笑容:"不过就快了,安安他可欠我一顿大餐呢,哈哈哈。"想起两人在岛上的那个夜晚以及那个夜晚所说的话,江远真是连眉眼都笑了开来:"到时候我会请你们去喝喜酒的了。"

"进度不至於这麽快吧?"安真怀疑的瞄瞄江远:"就算我老爸可能因为你的救命之恩而改善了对你的态度,也不可能发展到喝喜酒的地步吧?江远,别怪我没提醒你,盲目自大的下场往往都是以失望告终哦。"

"你不信吗安真?那咱们就走著瞧了。"手握王牌的江远丝毫不把安真的忠告放在眼里,心里只琢磨著回去後怎麽和安康排练《梁山伯与马文才》,顺便讨还那一笔安安欠下的香豔债务。想到开心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超限制级的画面,他开心的笑出声,嘴角边流下一点都不比安康逊色的口水。而这一切,可怜的安康毫不知情,还在那里盘算回去要好好的大吃一顿,荔枝,牛肉面,卤蛋,奶油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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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老师,你真的回来了啊,呜呜呜,安老师,我们都好想你啊,好怕你被鲨鱼吃掉,你能回来太好了。"一回到团里,安康就受到了大家的隆重接待,算作庆祝他成功的死里逃生。一番唏嘘过後,想当然的,大家便问起他获救的经过。安康也很兴奋,这不能怪他,人一生能有几次这样的遭遇啊,所以他口若悬河的讲起了一连串惊险刺激的经历。

直到他讲完了喝起了茶水。众多女将们才面面相觑,然後由裴豔带头,众人都疑惑的问道:"不是吧,安老师,就这麽点儿啊,那个......你们在荒岛上好几天耶,生死与共,患难相扶,怎麽著也应该发生点什麽事吧。"这话的暗示意味不言自明,实在是色女们没听到关键的东西,十分的不满足。

"胡......胡说......能发生什麽?"做贼心虚的安康,老脸一下子红了起来:"你们......你们的思想就不能纯洁一点吗?"他话音刚落,便听到一片起哄声。不由把头垂的更低,心里暗暗的恨道:这些丫头片子怎麽这麽不好糊弄啊,真是的,没事儿生那麽聪明干什麽?"

"安老师啊,不是我们的思想不纯洁,实在是因为江远对你的感情足以惊天地泣鬼神了,竟然不顾一切的跳下海救你,完全置自己的安危於不顾,令人感动的英雄救美啊,何况他对你一直有情,所以你说你们之间什麽都没有发生过,我们怎麽可能会相信嘛。"方华一语指出问题的重点:"安老师,你就招了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少在我们面前耍避重就轻之类的花招,群众的眼睛可是雪亮的哦。"

"我们......真的是什麽都没有发生。"安康脸红脖子粗的吼,募闻身後传来一声轻笑,大家一回头,便看到江远施施然站在门边,对上众位色女一瞬间亮起来的眼神,他微笑著举起手:"好,我老实交待,安安和我在荒岛上是真的什麽事都没有,大家看我像是那种趁虚而入的人吗?"

"像。"众人一致点头。江远的嘴角抽了两下筋儿,好歹自己也算是一号人物,难道在大众眼里就是这麽一副形象吗?他无奈的摊手:"那好吧,我再说一遍,我真的和安安相安无事的处了几天,只不过在此期间,他欠下我一笔债务而已。"他暧昧的笑著走到安康身边:"安安,这笔债你应该会还吧?"

恩,苗头不对啊。看安老师红到脖子的脸。女人的直觉一向是准确的,何况这麽多的女人都有同一个直觉。诺大的屋子里一瞬间鸦雀无声,众多火辣辣的目光齐齐盯住安康,良久才听他用比蚊子还小的声音哼哼道:"我......忘了,你知道......年岁大了......这个记忆力就差了......江远......你应该......应该会体谅一个老人家......记忆减退的事实吧。"他刻意的拉开自己和江远的距离,反正这笔债是抵死都不能承认的。

"怎麽,安安,你忘了吗?"江远挑高一道眉毛:"没关系,反正我记得,不如我现在就提醒你一下,在荒岛那个月明风清,兔子睡得很安稳的夜晚,你走到我身边......"话没说完,他的嘴巴便被安康一把捂住,原先还羞窘的脖子快垂断了的安康此时两只眼睛都快冒出火来:"我......我忽然想起来了。"他咬牙切齿的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然後小小声的飞快说了一句:"你......还有没有一点羞耻心?"

"恩,既然安安你想起来了,那麽你不会赖帐吧?"江远丝毫不为所动,还好整以暇的问,当场把安康气的半死:"......我知道了。"真是气人啊,早知道还不如在海里淹死算了。

有问题,绝对的有问题。女孩子们的头顺著两人的一问一答向两边摆动,动作那叫一个整齐划一。不过很显然,江远是想见好就收。心中惋惜的叹了口气,不行,总要找个时间从安老师那里得到答案。这是她们心**同的打算。

"恩,闲言少叙,我们说正经的吧。"江远拍了拍手:"我这次来,是想拜安安为师,学习越剧,希望大家都能给我作个见证,回头我有重酬。"最後一句话的效果是很吓人的,安康还没作声呢,一群女孩子已经兴奋的叫道:"恩,没错没错,江先生拜安老师为师,我们都是证人。"
"喂......喂......你们......你们好歹......也该问问......问问我的意见吧?"安康可怜的吼声完全淹没在潮水般的欢呼声里,一边倒的情势下,他很无辜的成为教江远越剧的老师,最让他吐血的是:当欢呼声终於过去,他高举双手大喊"我反对"的时候,那些吃里扒外的丫头片子们竟然有志一同的齐朝他吼道:"反对无效",险些没把他气昏过去。

其实这不能怪女孩子们,英雄救美的故事谁不感动呢?尤其是花季少女,哪个能逃得了这麽感人的情节的蛊惑啊。虽然安康绝对谈不上什麽美,甚至连美的边儿都沾不上,但是江远却绝对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这样的英雄本身已经很让人崇拜了,如今又为了爱人舍身跳海救他,这比任何小说和电视剧的煽动力都大,所以女孩子们会倒戈,也就是非常自然正常的事情了,如果仍然不倒戈,才叫奇怪呢。

安康本来是非常理直气壮的可以赶走江远的,但没有办法,谁让自己已经欠下人家一条命,看徒弟们的眼神,似乎只要自己一拒绝,她们就能把自己生吃了似的。真是的,不就是欠下他一条命嘛,是,他承认,这其中不仅仅是只欠下一条命那麽简单,但大家也不用摆出一副"你敢忘恩负义就试试看"的表情来吧,好歹自己也是她们的师傅耶,何必这麽热衷於把他送进狼窝呢。

"安安,不是白教的哦。晚上你想去哪里吃饭,我请,而且中午我已经定了你喜欢的三和居的牛肉面和卤蛋,还有超大份的海鲜披萨,最最重要的是,为了更快更好的学习越剧,唱下这场梁山伯与马文才,我以後都会和你在一起吃饭,以便培养默契哦恩,你不用替我省钱,想吃什麽都可以。"哈哈哈,自己真是聪明啊,就算他没有学越剧的天分,唱不下这场梁山伯与马文才,但是多好的培养感情的机会。可以和安安朝夕相处,这是多麽美好的时光啊。江远陶醉在无限美好的想象里,却不知道,其实最好的培养感情的机会,就是小岛上那个无微不至的自己,那些时候,温柔体贴的一点一滴,早已在安康的心中生下根来,此时正在他矛盾的挣扎中奋力向上,茁壮成长。

万般无奈下,安康只能接了那个让他看都不想看一眼的剧本,看到两个人在一起翻看,时不时的江远说上一句什麽,然後安康就会悄悄的吼上两句,实在是说不出的融洽场面,最高兴的就要数路悠了。太好了,从此後团里的经济算是有著落了,戏曲这东西不像流行歌曲和电视剧什麽的,虽然他长袖善舞,抓住一切可以赚钱的机会,但团里的经费一直只能维持在温饱水平,看著优秀的演员却得不到她们该得的报酬,他比谁都难过,如今江远主动提出赞助,这种情况终於可以改善了,应该好好的犒劳一下这些为戏曲默默耗费了青春的女孩们。恩,就先长一级工资好了,路悠双眼紧盯著江远,仿佛在看一座巨大的金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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