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恋Ⅱ————牧天魔王

作者:牧天魔王  录入:10-22

萧榭喜悦地喊叫著,贴上了牧天的腰,双臂抠抓著牧天的背,放肆地沈醉在情欲的漩涡里。他已经感觉不到痛楚,只感到身体上狂喜,还有心口的微微刺痛。虽然意识已模糊,隐隐约约仍有一丝得意在浮游著。

怎麽样?榭英,你做得到吗?

不管你再美貌再聪明,你都已经是一具尸体了,你再也办法像我这样,把全副身心都交给他,你没办法享受他的温柔。

你滚吧,他是我的---

「啊!!!!!」凄厉的叫喊声划破了夜空,萧榭彷佛头顶被人浇了一桶冰水,抬起头来,只见花园的门口,站著一个人。

 

殷飞羽的眼珠子瞪得几乎要掉下来,脸色白得像石灰,颤抖的手指著凉亭中的两人:「你你他」

萧榭只觉脑中轰然一声,炸得他眼前一片空白,完全无法应对。牧天仍伏在他身上,冷冷地凝视著殷飞羽,分开二片美丽的唇瓣,简洁有力地吐出一个字:「滚。」

殷飞羽像被主人抽了一鞭的牲畜似地,转身飞奔逃跑。望著他仓皇的背影,陷入呆滞中的萧榭才清醒过来。

「怎麽会这样?你不是施了法吗?」

「他刚刚一定去了花房,满身都是桂花花粉,所以我没看到他。」

「怎麽办?怎麽办?被他发现了,他一定会去告诉我皇兄的!」

「简单,趁现在杀了他。」

「别这样」萧榭脸色发白。他非常讨厌殷飞羽,但是还没恨到要他死的地步。

牧天仍是水波不兴地微笑著:「别急,那只是最简单最笨的方法,我还有更好用的手段呢。」

「什麽手段?」

当殷飞羽大呼小叫地吵醒宫里所有人,并且十万火急地将他们全拖到皇后寝宫时,众人看到的是萧榭和他的侍妾穆恬。两人都衣著整齐,但是表情尴尬。穆恬更是满面桃花,娇羞地躲在萧榭背後。

萧辕强忍著不耐:「飞羽,你把本宫拖来慈王这里做什麽?」

殷飞羽瞠目结舌地瞪著眼前平静无波的花园,还有好似没事人似的二人。「我看到这里有妖怪」

「妖怪?!」萧辕的声音提高了好几度,透著强烈的怒气。

萧榭「噗通」一声跪下:「请皇兄治臣弟死罪!臣弟蒙皇兄开恩,轻判闭门思过,本该专心反省,但是但是,臣弟这几天心浮气躁,静不下来,所以便唤来侍女结果被殷将军看到,吓到殷将军了」

萧辕怒火高涨:「殷飞羽,殷大将军!你三更半夜把本宫和这麽多人吵醒,就是为了告诉我们,王爷在宠幸他的侍妾?」

殷飞羽大叫:「不是,不是!末将真的看到有妖怪,一头银白的头发,两只眼睛绿油油的在发光」

萧榭淡淡地道:「这里就只有我跟侍女二人,哪来的妖怪?殷将军想必是公务操劳,眼花了。」

「胡说八道!」殷飞羽急忙奔到萧辕面前跪下:「殿下,末将句句实言!我看到王爷跟那个妖怪在凉亭里,妖怪压在王爷身上正在」说到这里,再也压不住阵阵反胃,张口大呕起来,吐得太子殿下脚边全是秽物,萧辕气得脸都白了。

戚长风见情况不妙,连忙闪出报道:「殿下,殷将军显然是害了重病,神智不清了,请殿下恩赐殷将军请假休养!」也难怪他今天同情心特别旺盛,他自己也是凄惨。昨夜眼里著了火星,整个眼睛肿得像核桃似地,只得戴了眼罩掩饰,原本十分威武的外表,现在却活像个落魄山贼。

萧榭频频叩首:「是啊,皇兄,这都是臣弟不好,全怪臣弟不守清规,才惊扰了皇兄,还请皇兄切勿责怪殷将军」

萧辕破口大骂:「就算你一个晚上干一百个女人我也不管(气得顾不得言语优雅了)!现在是什麽情况了?你们这些人还整天只会给我惹麻烦?活得不耐烦了吗?」

殷飞羽猛地抬头,眼中精光大盛,指著穆恬道:「我明白了!就是你!你就是妖怪变的!我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有古怪!」

穆恬一直缩在萧榭背後,听到殷飞羽这话,立刻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我知道殷将军讨厌我,看不起我,我是个奴婢,要杀要剐都随将军的高兴,可是我好歹也是人生父母养的啊!将军怎麽可以这样污蔑我!」

萧榭冷冷地道:「殷将军,你今天晚上也闹够了吧?多亏殿下开恩,不降罪於你,你非但不赶快谢恩,居然还在这里血口喷人?」

殷飞羽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小瓶:「王爷,你可知道这是什麽?」

「我怎麽会知道?」

「这是桂花香油,寺庙里用来驱魔避邪的,妖魔一碰到,立刻现出原形。我以殷家十代清名发誓,只要这女人敢把这油抹在她脸上,就是殷某信口雌黄,败坏王爷的名声,殷飞羽马上自刎谢罪。要是她不敢,就是她心虚!」

萧榭怒道:「谁心虚了?真要这样的话,殷将军你才该先把那瓶油喝掉,证明你不是狐狸精变的咧!」

「够了!」萧辕气炸了肺:「每个人都给我闭嘴,看在最近大家都很辛苦的份上,这事就当没发生过,今晚就当我没来过。谁再给我多说一句,本宫就要他的脑袋!起驾回宫!」

萧榭看著众人列队准备离开,大大松了口气,心想总算又过了一关了。

忽然间,殷飞羽冷不防从队伍中冲向穆恬,用力将香油瓶掷向她。

萧榭怒喝:「干什麽!」伸手一挥,香油瓶在空中碎裂,香油飞溅出来,顿时花园里香气四溢。

然後,四周传来侍女们的尖叫声。

穆恬乌黑的秀发上,沾到了一大块香油,黑色立刻退成了闪耀的银白色。

殷飞羽指著她叫:「看吧!就是她!她是妖怪!」

看著萧辕等人目瞪口呆的表情,萧榭只觉如入冰窖。

穆恬脸上惊愕之色消去,换上了淡淡的微笑。众人眼睁睁地看著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瞬间长高,化成了银发绿眼的魔王。

 

充满磁性的美丽声音响起:「姓殷的,我真小看你了。」殷飞羽脸色惨白,後退一步,回想到方才在凉亭里看到的景象,忍不住又捧腹狂呕起来。

「吐得好,你就尽量吐个够吧!你最好是不要呼吸,免得让人世的肮脏毒气污了你高贵的五脏六腑。」语声甫绝,伸手在萧榭腰间一拉,萧榭还没回过神来,整个人已被扯到墙头上。

「殿下,令弟我收下了,您自己多保重吧。」

「休想!」萧辕怒极,劈手从侍从手上抢来一柄长枪,笔直朝牧天掷去。但那柄枪飞到牧天面前就停住了,冻结在半空中。牧天微微冷笑,长枪飞快地掉转了头,迅雷不及掩耳地射入了萧辕的肩头。萧辕惨叫一声,跌倒在地。

旁边的侍卫虽然个个全副武装,见牧天这种本事,哪里有人敢妄动?

「皇兄!!」萧榭厉声大叫,在牧天怀里拼命地挣扎著:「放开我,你放手!」

牧天碧绿的眼睛圆睁,直直瞪著他。萧榭知道,他动怒了;但是看著自己唯一的亲人血流满地,他怎麽样也不能置之不理。

「快放开我!」

牧天松开了手,萧榭飞奔到萧辕身边:「皇兄!你怎麽样?」

萧辕被侍从扶著,痛得脸色发青,用仅存的意识瞪著他:「萧榭,你居然!」

萧榭强忍羞愧,忙道:「待会臣弟再向皇兄请罪,现在先治你的伤。」抬头叫道:「徐庆,快去寝宫把我的药袋拿来!」

「不必了!」萧辕怒道:「那些治伤灵药也是妖怪给你的,是不是?我宁可死也不吃你的肮脏药丸!」

「我」萧榭急得快哭出来了:「是臣弟不好,求皇兄先吃药,臣弟甘愿领罪!」

「少来这套,你的赔罪没有一次是真心的!要是真有诚意,现在就把这个妖怪给我杀了!」

「什」萧榭惊呆了:「我」

「听到了就快动手」萧辕说著已是气若游丝,眼看就要晕过去。

萧榭手足无措,看看牧天,又看看萧辕,不知如何是好。

牧天冷冷地道:「萧榭,今天的事你也看清楚了,会弄到这个地步,可不是我的过失。」

「」

「我现在明明白白问你一句,我跟你哥哥,你选哪一个?」

「什麽」

「事已至此,难道你还想硬撑下去吗?做个决定下来吧。」

萧榭脑中乱成一团,全身彷佛有千针戳刺。萧辕和牧天,这两个他最亲近的人,给他出的题目他一个也答不了。要杀牧天是绝对不可能的,可是要他在这时候选择牧天弃萧辕而去,他如何做得到?话说回来,要是他选了哥哥,牧天会不会一怒之下把萧辕跟在场其他人给杀了?

「快说啊,还要发呆到什麽时候?」

满腹的苦水在翻搅,他只觉无限的委屈。

为什麽,为什麽你老是要为难我,老是给我出这种难题?为什麽你就可以什麽事都不用做,站在旁边看好戏?你自己呢?我跟榭英你选哪一个?

但是他知道,自己太骄傲,永远问不出这个问题。

留下来让萧辕降罪,他顶多一死了之,要是跟著牧天走了,一个不小心,就会生不如死。

一咬牙,张口大叫:「我选我皇兄!你如果要杀他,就连我一起杀掉好了!」

伤重的萧辕听了这句话,唇边泛出一丝浅浅的笑容,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牧天剑眉一竖,眼中喷火,脸上青气大盛,四周的人个个吓得心惊胆战,却也没一个人敢动弹。

牧天切齿了许久,最後青气消失,表情归於平静,冷笑了两声:「很好,很好!」化成烟消失了。

萧榭连忙命徐庆取来药袋,拿药丸给萧辕服下,御医随即上前救治,拔出了肩上长枪。拜药丸之赐,萧辕的血很快止住,伤口也以惊人的速度愈合了。

萧榭松了口气,站起身来。回目四顾,早已没了牧天的影子。只有空中的一只孤鹰,发出凄厉的哀鸣声,朝天际滑翔而去。

 

第六章

「萧榭,你好,你好!」萧辕在王座上暴怒不安地来回走动,完全不顾自己初愈的伤势。萧榭低头跪在下首,一言不发。

「你身为亲王,居然私通妖魔,做出这等不知羞耻之事!你要父王死不暝目吗?你置王室的颜面何在?」

萧榭咬著唇,良久,说了一句话:「颜面有那麽重要吗?」抬头直视著萧辕,毫无愧色:「若不是牧天教我武艺,臣弟恐怕早就死在九华山上了,哪能下山杀敌,又怎麽能跟皇兄团聚呢?如果命都没有了,要颜面又有何用呢?」

萧辕冷冷地道:「你的意思是,王军若没有你萧榭,永远成不了气候,是不是?」

「臣弟绝无此意!臣弟一心只想报效皇兄,不惜一切代价!」

「什麽不惜一切代价!士可杀不可辱你懂不懂?你出卖男色去取悦妖魔,害得我们全部的人都没脸见人不说,你还把妖魔放出来作乱!打再多胜仗又有什麽用?」转头大骂:「殷飞羽你够了没有?要吐去外面吐!」

原本坐在萧辕身旁,不住反胃的殷飞羽,让侍从扶了出去,但是从走廊上仍可听见他一路的乾呕声。

戚长风从朝臣中闪出奏道:「殿下,王爷的行为虽然有所不当,但是王爷对殿下一片忠心无庸置疑,还请殿下从轻发落。况且如今魔王已经觉醒,天下苍生势必再陷水火,要消除这个劫难,还得藉助王爷的力量。」

萧辕想想有理,但仍有些狐疑:「你说,要怎麽解决?」

戚长风道:「王爷身上有一本手记,上面记载了封魔之法。施行此法所需的道具都在雁子台下的古墓里,而那座古墓只有王爷打得开。依末将浅见,这封魔大法,就由王爷来主持吧。」

「!」萧榭倒抽了一口冷气,暗自後悔昨夜没在墓里把戚长风给杀了,才让他有命在这里多嘴。

萧辕的眼睛斜了过来:「萧榭,怎麽样?这差事你接是不接?」

萧榭连连叩首:「皇兄!魔王虽然脱身,但是他自离开九华山後,一直随军南下,不但没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有时还暗中助臣弟杀敌,他对王军并没有危害啊!」

这话一出口他就後悔了,但是萧辕已暴跳起来:「没有危害?他今晚差点要了我的命,你是没看到是不是?你到底有没有读过书?你知不知道一千年前,魔王对人界造成多大损害?短短几天之内死了十几万人,这还不叫伤天害理?」

萧榭呐呐地说:「那是以前」

「你敢保证他以後永远不伤人吗?」

萧榭额上冷汗滴落。今夜之前他还勉强可以保证,但是萧辕今晚惹火了牧天,自己又再度拒绝他,若是牧天发起狂来,後果当真不堪设想。

萧辕深吸几口气,微微冷静下来:「你小小年纪就被送上了九华山,很多典籍都没读过,所以有很多该知道的事你都不知道,这也不能全怪你。只要你肯痛改前非,把妖魔重新送入牢笼,为兄就准你将功折罪,以後我们就再也不提这事,兄弟情谊一如往常。你说好不好?」

萧榭怔怔地望著兄长,忽然间泪如雨下,一揖到地:「臣弟办不到!」

萧辕的脸色顿时青得可怕:「萧、榭!」

「臣弟全亏了牧天的教导,才能有今日,否则只怕一生都得在光明寺里受辱。牧天对我而言,虽然未行拜师之礼,实有师徒之义,不管他有再多不是,臣弟都不能恩将仇报。」

「你跟妖魔还讲什麽师徒情义!」

「他是妖魔,但臣弟是人哪!人若是忘恩负义,跟禽兽又有什麽不同?」

萧辕冷笑:「哼哼,你不是在床上报过恩了吗?」

萧榭脸颊发烫,嘴唇却是青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就忍心看著你亲哥哥跟这许多部属遭妖魔的毒手?手足之情就不算数了吗?」

萧榭抬头,冲口而出:「要不是顾念手足之情,我早就跟他走了!」

他哥哥气得青筋暴出,咬牙切齿:「好,好!果真是情深义重啊!你就给我到天牢里去,好好醒醒脑袋吧!你一天不想通,就一天别想吃饭喝水!」

*         *         *

又回到天牢里了。因为早有觉悟,萧榭十分平静。入监的时候,他身上的武器药袋全被搜走,但是没人知道,他偷带了二件东西进去。一件是包在锦帕里的迷香,另一件是藏在头发里的小兔子。

他早已置生死於度外,但是有件事他必须先去做。

得把那本手记拿回来,放回榭英的墓里,再把整个墓连同里面的所有道具一并毁掉。他不能让任何人有任何机会去伤害牧天。

这是他表现情意的方式。

背对著守卫,捂住口鼻,悄悄地用小兔子点燃了迷香,没一会儿守卫便全倒。萧榭用小兔子开了牢门,飞快地逃了出去。

动作要快,马上就天亮了。

凭著神出鬼没的轻功和迅雷不及掩耳的点穴功夫,他轻轻松松地潜入萧辕的寝宫,迷昏兄长,取回手记後,火速出了城。

他来不及去牵黑雪,只能徒步狂奔,终於在日出时分赶到了雁子台下。

在漆黑的地道里摸索前进时,脑中忽然浮现,当年钻地道进银狼谷的往事。回想起来,竟已不知今夕是何夕。

想到昨夜的变故,直到此刻才有馀力仔细回想,忽然明白了牧天刺伤萧辕的用心。

只要说一声:「我跟你走,求求你救我皇兄。」萧辕就能捡回一条命,他也可以心安理得地从这团烂摊子里脱身。虽然极端,却是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但是,再好的计策,也战胜不了心里的疑虑。

牧天,直到最後,你还是不明白我,而我也不明白你

怀著满腔愁绪走进墓中,极端的惊骇立刻把他的感伤吹得无影无踪。

榭英的遗体不见了。

 

萧榭头脑发涨,呆若木鸡地站在四柱床前,完全无法理解这是怎麽回事。

忽然间,他的鼻子给了他答案。

牧天身上的薰香味。

疑惑尽消,惊天动地的狂怒席卷而来。

说什麽「我看不到那里」、「我不能靠近」,结果在宫里才刚跟他分手,下一刻就跑来把他的美人法师带走!

推书 20234-10-24 :变色龙之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