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至终 番外 牵绊——猫咪果冻

但是，我发现隔不了几分钟自己就要习惯性的向门外看。
如此差不多过了半个小时，我拿着薄毯冲出门。
顺着社区的小路跑了一阵就看见他了。昏黄的路灯光下，他慢慢的蠕动着，一举一动都是满头大汗。又吐过了……我把薄毯盖在他身上，他有些恍惚的抬起头，轻轻的笑。“朝……好饿啊。”

……
横抱起他来，慢慢的往回走，他在我怀中合上眼睛：“你真的很生气吗？”
我抿紧嘴唇。
“我碰触你的身体，就……那么生气吗？”
我皱皱眉头：“……不……很意外。”意外他还有力气做这种事情……
“不能接受我吗？意外？……我很想要你……可是……现在我……只能这么做。你不想要我吗？朝……”
……
“任何正常的男人……都会想要吧。”
“你也想压倒我……不是吗？就像我想压倒你一样。”
“朝，我们定个赌约好不好？”
“什么？”赌约？我的警觉性瞬间抬起，刚才他做了那么多句铺垫，终于来到正题了吗？我想我大概能猜得到他的意思。这个欲求不满的家伙……
算了……也罢……如果……如果他能恢复健康的话，让我为他做什么，只要是力所能及的事情，都无所谓了。
“你说。”
“如果我在两个月之内增重到七十公斤，你不是答应过我可以做吗？让我来压倒你。”
果然对这个还念念不忘。
“朝……我还是习惯在上面……这次……就这次，让我爱你。”
“如果不行，就不要再提了。”我说，算是默认。
“呵呵，动力啊，动力……”他睁开眼，带着几分狡黠微笑着，吻住我的唇。
任他啃咬舔舐，我没有推拒，回味刚才的那几段话，禁不住怀疑，我是不是自动的走进了他的圈套？
罢了，罢了，就算我自投罗网。
5
午夜梦回，枕边的人又不见了。
我习惯性的走向洗手间，推开门，发现里面空空如也。不在这里的话，他难道半夜跑去吃东西了？自从定下赌约后，我发现食物的消耗速度快了不少，一度怀疑那家伙的食欲，他却矢口否认。现在看来，的确是半夜爬起来继续去了。

下楼，走进厨房。
蓝色的火焰在暗中跳动着，炖肉的香味飘过来。
我掀开玻璃盖，看着里面白花花的一堆，再盖上。
他可真是豁出去了。
一个星期前，在我们订下赌约的第二天，他订购了一个体重计，放在玄关前。从此就每天和以前的沐儿一样，时不时就站在体重计上量重。不同的是，沐儿在看自己的体重是否减轻，他则关注体重增长。

我穿过客厅，来到玄关边，拉开门，果然看见他正站在体重计上喝牛奶。
喝完一升便不厌其烦的低头看看体重计上的数字。如此大概喝了五升，然后坐下来，准备打坐练内功。
趁他摆好姿势之前，我按下开关，打开灯。
他朝我这边一看，眉眼弯弯的笑了。
“去睡觉。”我冷冷的说，扫视他周围满满的各种水果和冷菜、面包、蛋糕。
“朝朝……”他甜腻腻的喊，仍然是笑盈盈的。
我的嘴角一时维持不了一百八十度的标准，抽搐着。
“朝朝，你先去睡吧，我再吃点东西。”甜腻更甚了，顺带还眨眨眼睛。
“这叫一点东西？”我冷笑，再指指厨房，“你想暴饮暴食而死吗？”
“呐，朝，你没发觉吗？这个星期我可以做到用餐后三四个小时不吐了呢。都是锻炼的结果啊。我自己慢慢的在调剂，没关系。”
“别转移话题。”
“我没有……”他状似委屈的说，拿起一只苹果啃。
“放下，睡觉。”我抢过来，将苹果扔到院子里。
他的目光犹如饥民，直勾勾的看着苹果划抛物线的方向——
然后，转过头，用控诉罪犯的眼神望着我。同时，双手抓起两块蛋糕就往嘴里塞。我瞪住他，做了平生最不假思索的一件事：扑过去，把他的手拉开，掰开他的嘴想把他满口的蛋糕挖出来。

而他几乎是反射性的翻手制住我，迅速的把这么两块蛋糕给吞下去。
于是——
濮阳曦，差点就成为濮阳现代史，不，世界现代史上第一个被蛋糕噎死的人。我呢，几乎见证了一次不可思议事件的发生。虽然，这时候的我，几乎没有多余的思考余地，脑中充满了被唤为理智和慌张的矛盾体。

“牛奶……快喝！”
“呜呜……”他的脸涨成紫红色，举起一升牛奶便灌下去。
我冲进屋内，拿起电话，再跑到他身边看情况。
他痛苦得几乎要窒息过去，拼命的喝牛奶。
我按着120按钮的手几乎在发抖。他不能死，我绝对不能让他死！“喂……请问是……”
“啊！！”
10秒后，他抢下电话，脸上的紫红色仍然没有褪尽，耳朵附近却红起来。“……朝……咳咳，你想让我的……一世英名……咳咳”
我挑起眉，松了口气，却忍不住笑出声来，而后如愿以偿的再次看见他张大嘴合不拢的白痴样子。
“咳咳……。”他有些尴尬的把电话扔到沙发上，上前搂住我，以唇封住了我的笑声。

经过这次教训，他终于收敛了一些，作息时间也渐渐的正常。但是，偷吃的现象仍然时有发生，而且，好像已经没有什么大碍。
神经性厌食症的问题，似乎渐渐的减轻，并且消失了。
“朝，我胖了一公斤！”
……
“朝，我又胖了一公斤！！”
……
“朝朝！我又胖了胖了！！”
……
“朝！你来看啊！我突破了五十公斤！”
我冷眼看着这个身高超过一百八十五公分的超年龄儿童在体重计边兴高采烈的挥舞着拳头，抬起手腕看看表：“还有一个月。”
“哈？”
他停下动作，瞧着我。
“还有一个月。”我重复一遍，转身走进客厅。二十公斤？不可能吧。
“嘿嘿，朝，我的厌食症已经完全好了，你就等着看好了！”
他张狂的笑声响起来，回音在客厅里回荡着。
这让我想起南宫。在我们五个人中，他的野性是出了名的。而这个白痴也只有这种时候才狂得起来。
于是我发觉好像自从这个白痴来到这里，我都没有和头儿联系。“曦，打电话给头儿。”
他的笑声嘎然而止。
一分钟后，他恍然大悟般奔向可视电话，嘴角挂着颇令人怀疑的诡笑。
我在厨房里，并没有细听他们的交流。
只听见他不时的笑声以及压低声音时模糊的轻语。
“你放心吧！嗯，好！”
“他很好。”
“要记得把东西寄过来，最好的。”
“什么啊……你……想取笑我啊！……”
“再见啦！我隔几天再和你联络。我的手机？啊，顺便也寄过来吧。”
通话结束之后，他就跑进厨房，眉眼间的笑容更充满着狡黠的意味。我大致猜到需要寄东西的理由，忍不住冷哼了一声。看来，他认为他是赢定了……
6
“据报道，某三十二岁男子遭受失业与离婚的打击后，暴饮暴食两个月，增加体重四十五公斤。由此导致心脏负荷过重，于外出购物时昏倒，在送到医院抢救之前已死亡。医生判断，死因可能是心肌梗塞，个别专家还认为，不仅仅是心脏的原因，脑溢血可能也是致死的因素之一……”

我没有因为这种无聊的新闻而关掉电视，是第一次。
“根据医学调查，由于生活习惯不规律，心脏病和脑溢血的发病年龄逐渐年轻化，目前所知最近脑溢血死亡的病例中，三十岁以下的有十位，实在是不正常的数字。最年轻的为二十岁。专家呼吁，年轻人应该注意自己的生活质量，特别是饮食方面，要节制有序……”

楼梯上传来苹果滚落地的声响。
我没有回头。
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
“下一条报道，关于演艺界新星韩沐的绯闻事件目前有了新的发展。三个月前，匿名人士公布的照片中，韩沐与一男子在街头拥吻。被称为玉女，现年十八岁的韩沐居然有了男友，她的fans们受到极大震动，但韩沐本人没有对这张照片做任何解释。”

“朝！”气喘吁吁的，就那么震撼么？早知这样，就不要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吃那么多东西。
“什么。”
“刚才……刚才……”
“今天，迫于舆论的压力，韩沐公开声明，那张照片上的男子是她的亲哥哥，她与哥哥都受西方影响，举止亲密是经常的事情。但是媒体表示怀疑，纷纷要求请她的哥哥出来做声明。照片上，男子的面貌难以辨认，此事态的接续将难以预料。”

“沐儿的绯闻。我和沐儿的照片。”我解释，转头看他瞪大了眼睛。
“不是。照片我一看就知道是你嘛，上一条新闻，说什么？”
“三十二岁男子暴饮暴食致死。”
“……呃……真的吗？哈哈，新闻多半是假的，哈哈。”
“两个月增重四十五公斤。”
“……。我……嗯……打个电话……”他笑着，眉梢微颤，退后两步，见鬼似的奔到电话边。
“给大哥。”大哥行医，想起来也只能问他比较贴切。我冷哼一声，关掉电视。一个月二十公斤，白痴，这是不可能的。
进厨房后，就听见外面他的惨叫声。
好一阵喧闹后，他颓丧的走进来，把电话递给我：“大哥要和你说话。”
我接过来，还没拿好，大哥温吞中带着几分焦急的声音就传过来：“朝，曦到底想做什么？如此冲动？一个月要胖四十斤……练什么内功也不顶用！”
“我不知道。”不可能把赌约的内容告诉大哥。
他在一旁寒着脸，愁闷得很。听了大哥的话后，更是一脸难受，背过身去。
“朝，你一定要好好约束他！否则……”
“我明白。”
挂上电话，我拍拍他的肩头：“两个选择。一，自我约束；二，给冰柜和厨房上密码锁。”
“一。”他从齿缝中挤出这句话来。

之后，他日日忙于健身恢复体力，作息与饮食都恢复正常，不过三餐的饭量因为运动的关系而增加，并增添了两次夜宵。
我则找了新的兼职，重新出门工作，动辄三四天不回家，一回去他便同狗一样扑过来，抱紧不放。
我在工作时遇到了释扬，浅浅聊了两句，给他我的地址之后便分开了。事后也没有对他说。依释扬和烨冉的性格，过不了多久便会来找我，到时候再说，因此应该没有告知他的必要性。

赌约的时间到了。
那日凌晨时分，我看着手表上的秒钟逐渐指向十二，与时钟、分钟重合，示意他踏上体重计。
他不情不愿的走上体重计，低头读数。
良久，没有声音。
赌约输了，就那么难受？我挑起眉，走近他身边。
“别看……没到……”
“多少？”
“反正就算以后到了七十公斤，你也不会让我抱了……”
“六十一……”
他跳下体重计，哀怨的看我一眼，跑到厨房里，将门关上。
自此，每天我都看见他抱着从撩晔邮寄来的盒子，长吁短叹。
某天，他把盒子放在了床头，光明正大的。于是我便当着他的面打开了盒子——十二种颜色的瓷瓶，并排齐齐的列在盒子里。
润滑膏……
他脸微微一红。
我瞟他一眼：“你输了。”
“我知道……我让你抱……”
怎么语气中都带着几分愁？他就……“你那么想抱我。”
“……想抱你……不像以前那样，你不甘不愿的在我身下挣扎，想抱你……至少，也让你觉得高兴些。想起我抱你的时候，不要脸色都寒了。”
我有些怔住，想起以前千百个夜晚，我认为屈辱的夜晚。原来他也这么在乎，我还以为……只有我……不能接受。
“……好。”
“……可以吗？朝，我可以抱你吗？”他扑过来，将我压倒在床上，兴奋之情难以言表。
“你恢复后，就可以。”
雌伏在你身下，真是那么让我难以接受的吗？让你雌伏，我才不会厌恶么？或许是以前被强迫的记忆太过深刻……或许……这是你我都想极力抛却的……那么，就如你所愿。

7

秋夜寒风。
我伏在床上，裸露的皮肤仿佛感受器，敏感的将空气中的温度传达至脑中。虽然才在浴室里被蒸气浸润了一个钟头，不过，维持这一动不动的姿势久了，寒气已遍布四肢百骸。或许并不是寒气作祟，只是我依然有些紧张和不安罢了。

恍然间，千年之前在千百个夜里的纠缠清晰的呈现着。
他的眼神，他的动作，他的声音。宣告着他对我的占有。
“朝……”
温热的手从我的后颈缓缓的向下移。他以不可思议的温柔摩挲着我的背部，让我忍不住轻轻的震颤，也让我的神智完全回到了现在。和以前不同了，我们……不一样了……
“冷吗？”
我微微抬起头，刚想出口一句白痴，比他的手更温暖的两片唇就落在耳边，让我轻哼着不得不将“白痴”二字咽下。
“是这里吧。”
他呼吸的气息从上往下移，喷在我的腰际，我不由自主的动了动身体。
他笑，边亲着我腰际，边低声笑：“终于不这么僵硬了……”
要不是那次你喝醉了，你敢说你就不会难堪……我转过头，白他一眼。他笑笑的凑过来，吻住我的唇。“让我爱你……，不用担心……，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了……”
“白痴，动作快一点。”
很冷。
“好。我就怕太快，你觉得不舒服。”
他说，翻过我的身体，又吻上来。
我闭上眼，咬着牙，攥了攥双手，半晌之后，还是圈住了他的颈。
几乎是立刻的，他的吻逐渐热烈且强硬。从我的脸，到我的脚尖，仿佛都流满了他的气味。而后，他的舌尖跳上我的欲望，几番轻巧逗弄。
我半睁着眼，把破碎的呻吟含在口中。
“你……总是……”他叹息。

舌一路蜿蜒而上，在我的嘴唇边停住：“张开……”
我眯着眼，缓缓的张开口。
他亲上来，陌生的味道夹杂着他的气息入侵。我觉得有些……羞恼……，抬脚要把他踢开。他却仿佛早就预料到我的反应，紧紧的压制住我的身体。无奈之下，我索性搂住他，微仰起下颌，给他回应。

“啊……朝，我爱你。”
“……”
我回答他的是主动的吻。
我们在窄小的床上翻滚着，分不清是谁的手触摸着谁，分不清是谁的唇爱抚着谁。我的脑中只有他和我自己的喘息。时而高，时而低的他的呻吟，牵引着我的听觉，时而快，时而慢的他的舌尖，占领着我的知觉……

不知什么时候，他入侵了。
我痛得皱起眉头。虽然没有记忆中那么疼痛，却也足够让我觉得还是让他在下面比较好。
“我都用了半瓶……还疼吗？”
他小心翼翼的看着我，僵直着身体。
“快点。”我说，发觉自己的声音有些嘶哑。
“朝，你的声音真是性感。”他笑。我冷哼。要不是担心这么送进医院有失脸面，我一定要把他踹下去。
他动了，果然更疼。
该死！我暗咒，倒抽口冷气。
“……不然还是算了……”
如果真打算不做了，语气就别这么哀怨！白痴！我长长的吁口气，直起腰身，将他更深的纳入体内。
好像那些润滑膏到这时候才发挥效用，疼痛也小了许多。于是我伏在他肩头，上上下下的抬动着腰。听着他的低吟，竟然觉得羞恼感也渐渐的消失不见了……

这一夜的漫长，终于要告一段落。
他喜滋滋的将我抱进浴室。我趴在浴缸边，冷眼看他一付恋恋不舍的样子，手伸过来。
“做什么 ？”
“替你清理。”他说，带着理所当然的表情。
“你洗完就出去。”
“不行……朝，我会很小心，不会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