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故事————小T

一曲终了，我们回到休息区。“还可以。”原来哥哥一直看着我们跳，监工啊？

“怎么跳一支舞都会流那么多汗？你要加强身体锻炼。”他端起一杯橙汁递给我，“喝点橙汁。”不是身体需要锻炼，而是心脏好吧，要能克服紧张才行。

“我去一下洗手间。”回头看到小莉没有反应，“小莉？在想什么？”

“没有，你去吧。”她对我温和一笑。

在这样欢庆的气氛里，我们谁也没有想到接下来会遇到一件重大的危机。后来回想发现这是唯一我们四个人站在一起的时刻，之后都没有这样家庭一般温馨的场面了。

（八）麻烦

自从当上了科长的助理，我就可以参加高层的会议了。今天我就坐在行销部助理的位子上看着全体经理会议。

哥哥的表情怎么这么恐怖？！他眉毛打结地把报告往面前的桌子上一甩，“啪”。“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公司的业绩比去年同季度下滑10%？！”

一时间都没人敢说话。

“谁来告诉我原因？！”

“总……总经理，因为对手公司用增加住房优惠的手段抢走了我们不少的客人。”经理A说。

“这不是理由！我们的软硬件都不会输给他们。”

“其实，最近外界都在传说顾老先生大部分股份留给了从未见过面的外孙，所以公司的声誉有损伤。”经理B说。“公司内部大家都在担心是不是总经理要换人做，接下来会不会影响以后的发展路线。”咦，听起来好像与我有关？哥哥的表情变得更难看了。

这时候财哥站起来说：“总经理，因为当初封锁消息，媒体都不知道顾老先生将2/3的股份留给小晔，但是5年内由您全权代理，所以使得外界做了一些不必要的猜测，影响公司业务正常运行。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召开记者招待会公开真相。让公司未来的继承者露面，安抚大众的情绪。”是说要我出面亮相吗？

董事们也纷纷赞同，看着哥哥沉着脸迟迟不表示，我想不通他为什么不答应，这是个好主意啊！

“小晔，你不会不愿意吧？”财哥问我。

看着大家期待的眼神，我壮壮胆说：“我愿意出面澄清！总经理你就答应吧！”

他听到后有点吃惊地看着我，看到我坚定的眼神后琢摸了一下，别开视线说：“就这么办吧。”说完分咐助理通知明天下午开记者招待会。

之后在公司我们也没有机会交谈。下班之前他的助理把一份演讲稿拿给我说总经理交待要背熟。我想晚上再找他聊聊好了，问他都要注意些什么。正当我走出公司门口，一辆跑车停在我面前，是财哥。“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我坐公交就可以了。”

“怪不得没看到你们家司机来接你，上车吧，我有事要告诉你。”

“……好吧。”

在咖啡厅，我疑惑他要讲什么，快点讲完，我要回家背东西。

“小晔，明天以后，你就是我们公司的老板了。”

“什么？！”

“那是迟早的事，5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你应该乘这次机会要求一个总监的位子，那样在公司就有分量，也比做助理能学到更多，让大家看到你的能力，到时候就可以直接当总经理了。”

“总监？总经理？”

“是啊，你不是通过了这次升迁考吗？说明你有这方面的天份。还有我可以帮你做到的。”

“不用了。”考试我是死背才通过的，而且有人帮我划重点，“我不想当总经理。”

“什么？！你有这么好的条件都不利用。难道你想一辈子都让顾立擎坐你的位子？！”

“他本来就坐得比我好，况且他是我哥，我干嘛要跟他抢？”

“你这个人难道都没有一点野心吗？！”他激动地朝我喊，“爷爷把股份都留给你就是把公司交给你管啊。顾立擎的独裁早就引起董事的不满了，很多人都等着他下台。”真的吗？虽然他是一付唯我独尊的样子，但是我看到的都是他兢兢业业地为公司奋斗啊。

“你好好考虑一下。我会第一个支持你的。”

这么说如果我站出来，就会给别人总经理位子要换人坐的印象了。哥哥也会觉得我是为了要抢他位子才愿意接受记者采访的吗？老实说我不觉得表哥是真心为我着想，恐怕他是想利用我打垮哥出口当年的恶气，顺便捞点什么其他的好处吧？开跑车开销想必不小，当初还求我向哥哥借钱呢，真是忘恩负义。不过，他说公司里有很多人都等着哥下台倒可能是真的，这次搞得不好真的会影响他在公司的地位。我该怎么办？不行，我要等哥哥回来跟他好好说明白。怎么还没回来？手机又不接。我在沙发上等着等着就睡着了。第二天醒过来发现哥哥根本没回来，他从来没有在公司过夜过，最近也没有大生意在谈，一定是误会我不想见我。心里好难过，我要马上和他解释清楚。没吃早饭我就跑到公司，搭电梯直达顶楼到他办公室。

一进门就看到他闭着眼睛，一只手揉着额头，好像一夜都没睡，下巴上都长出稀稀拉拉的胡子。听见我的脚步声他抬起头，“你这么早就来了？”

“哥哥，我……”

“你今天就穿这样？那套蓝色的西服呢？头发怎么弄得这么乱？你这样怎么见记者？快点回去换！”

“哥，我要跟你说……”

“算了，等会我叫人回去拿过来，你把头发梳一梳，下午换那套衣服。稿子都背出来了吗？”

“都背出来了，不太熟。”

“去背熟！不要想其它的，好好准备，这个记者会很重要！”

“知道了。”

“去吧，我要休息一下。”

“哦。”

我垂头丧气地走出大楼，对了，早餐还没吃，我去附近买了一只汉堡，一杯豆浆，哥哥也没吃，我又买了一份。回去看到他不在办公室，我就偷偷把一袋放在他桌上。因为我“肩负重任”，科长都没叫我做什么，我就拼命地背东西，还学摆Pose。终于到记者会开始了，我好紧张，不行，我都站在台上了，竟然脑中一片空白，一个字都讲不出，下面的记者开始不耐烦地交头接耳了，看到他们这样我的脸刷地一下红得像番茄一样，我回过头看哥哥，他沉着地用眼神鼓励我，一时，和他从认识到现在相处的片断全都浮现在我眼前，把我当成佣人、骂我容易上当、来接迷路的我、因为熬夜的事吵架最后妥协的他、带我买衣服教我跳舞、还有嘲笑我，我决得突然充满了力量：

“就像刚才总经理所说的我是去世的顾老先生失散的外孙，外公把他2/3的股份留给我，在我30岁之前由我的哥哥总经理顾立擎先生代理。我……嗯……我没有读过很多书，是从小城市来的，不会说话，这段时间都是哥哥在照顾我，在这里我要谢谢他给我那么多的关怀！而且给我机会在公司从头学起，我能够站在这里都是他的功劳！……关于公司未来的发展，近期都不会有任何路线上的变化。大家关心5年以后总经理要由谁来做，我觉得现在说这个太早了，世界上的事情变化很大，谁也不能预料将来如何，我就是一个例子。不管怎么样，到时候会有最应该坐在这个位子上的人来当总经理。我们兄弟两个一直都齐心协力在带领员工用心经营我们的饭店，希望能够给客人最好的服务！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请大家放心！”

全场一片掌声，应该没有给公司丢脸吧？我疑问地看向哥哥，只见他正温柔地看着我笑，整张脸都闪耀着迷人的光彩，早上忧虑的踪影一丝也不见了。我也开心地回他一笑。第二天报纸上的标题就是“顾氏兄弟情深，全力打造理想饭店”，公司业绩随之蒸蒸日上。

（九）感情升温

最近为了能够帮助哥哥经营饭店，我都很用功地在拼命学习，加上之前的升迁考复习还有其它的事，这段时间和小莉约会的次数屈指可数。这天好不容易有空便决定约她，办公室没看到她人，大概到什么地方去了。打她手机好了，“喂，小莉，今天晚上有空吗？”

“咦，家里有事啊？那下次好了。”

下班后我就搭哥哥的车一起回去，公开身份后哥哥就要给我配车和司机，我觉得太奢侈，就天天和他一起上下班。今天等哥哥处理完了我们就一起到停车场。有一辆车从我们身边开过，里面坐的是小莉和一个男人。那个男人不是别的部门的总监吗？我在开会的时候有看到过。什么时候小莉和他那么熟了？

哥哥也看到了，推了我一下。“怎么了？女朋友要被别人追走了。”

“别乱说！我们回去吧。”

路上我还是忍不住向哥打听小莉的事。

“你也真是的，女朋友这么好看就盯得紧一点。全公司都知道徐总监在追她。亏你还和她一个部门。”

这么看来是我太忽略了。第二天我仔细观察，发现一早上小莉就收到一大束鲜花。中午一个人出去，估计是那个男的约她吃饭。一天有接到疑似那个男人的电话3、4通，因为小莉接客户电话怎么会脸红还笑得这么羞涩？她从来没有在我面前这样笑过。我又装作随意问了我们科长徐总监是什么样的人，结果得到的结论是他是一个靠自己的实力才有现在的上进的青年才俊。我仔细想了一下，我和小莉的交往过程一直都是平淡的，与其说是情侣不如说更像是朋友。她有时候给我的感觉好像是我姐姐，因为我不够成熟，无法使她有被宠爱被呵护的感觉。而这些日子我都沉浸在我和哥哥的关系中，根本没有好好关心她，说起来就算她真的去喜欢徐总监也是我的错造成的。我根本不够爱她，比起她我甚至更在乎哥哥，如果哥哥哪天不理我了我一定无法接受。想了几天我决定和小莉说清楚。她和徐总监在一起比和我在一起幸福，两个人就好像金童玉女。

休息天终于把她约出来了。我们两对坐在茶馆里沉默良久。

小莉先开了口：“你说有重要的事跟我说。”

“是的，小莉……这段时间冷落了你，对不起。……这几天我想了一下我们的事。我觉得你是一个很好的女孩，而我……我既没有学历长得也不好看，就算有钱也要等好几年以后。我对你的感情……也不是很深，我想我们还是分手吧？是我对不起你。”

低头默默听着的小莉突然抬起头：“不是的，晔哥，你很好，我没有遇到过比你更好的人！只是……我们之间不合适。”她的眼眶有点湿润，最后对我露出甜甜的微笑。太好了，小莉，你一定要幸福！

回家后看到哥哥坐在花园里看报纸，我也坐到他的旁边。

“你回来啦？去哪了？”

“哥，我刚刚去跟小莉分手了。”

“笨蛋，你是不是觉得那个徐总监比你好？”

“也不是啦，是我觉得我们感情淡了，我不应该耽误小莉。”

“你这样想得通就好了，那干嘛哭丧着脸？你这样就更丑了，以后还怎么交得到女朋友？”

“我才不要再交女朋友！现在我只要有你就好了……哥，我们要一直在一起哦，不对，你要和苏小姐结婚的。那这样，在我30岁之前我都要和你们住一起好不好？之后你们就自由地想去哪就去哪。”

“那我要考虑考虑。”

“好不好嘛？我求你了还不行？”

“……看你这么可怜，算是同情你好了，就这样吧。”

“太好了！爽约的人要罚狗叫3声。”

“不过你要答应我两件事。”

“啊？什么事？”

他拍一下我的头，“今天陪我一起去谈生意。”什么啊？休息天还要工作？

“这里不是游乐场吗？你跟客户约在这里啊？”

“骗你的。你不是没来玩过？”是没玩过，不过两个大男人来这里玩不会有点奇怪吗？

很快我就被游戏吸引住了，好久没有放开一切像小孩子一样玩了，我笑得好开心。不过在鬼屋里我可吓惨了，我本来就害怕鬼故事，那种对未知的恐惧。我紧紧抓住哥哥的手臂，一有什么动静我就拼命靠近他，最后我干脆闭着眼睛推着他的背直往前走。

“好了，我们已经到外面了。”

咦，真的天亮了。不知何时哥哥把我抱在怀里轻轻拍着我安慰。

“看你怕得汗都出来了，坐一下。”他把我带到饮料区，拿出纸巾为我擦掉脸上的汗，“我去买饮料。”

接过他递给我的可乐，“以后再也不要进鬼屋了。”

“不，我们下次还来。”看他高兴的样子，鬼屋真的有那么好玩？我都吓死了，他一定觉得我很胆小吧？没办法，我就是怕。

等我们回到家天都黑了。两个人偷偷摸摸地溜过客厅往二楼去。

“站住！”还是被王嫂逮到。

“王嫂……”

“王嫂，我们临时出去有事，晚饭在外面随便吃了一点。忘记通知你了。”哥哥说。

“哦？我不是说过外面的东西不卫生？上次小少爷还因此拉肚子。”

“我怎么不知道？”哥哥看着我问。

“没关系，早就好了。”

“在外面随便吃肯定没吃饱，再吃一点我做的菜。”王嫂拉着我说。

“好的，谢谢你，王嫂，下次一定记得先跟你说。”我很不好意思。王嫂简直把我当她儿子。

我们又吃了一些，王嫂整理好就回家了。我打开电视机，坐着消化一会。

“王嫂对你可真好，从前可没见他这样。”那当然，对着你以前那种臭脸谁敢表示意见？

“因为我长得比你亲切。对了，你说还要我答应的第二件事是什么？”

“嗯，我还没想到，先欠着好了。”

“不行，快点说，不然我就当没有了。”开玩笑，如果他还没想到就后悔我们的约定怎么办？

“那……你就亲我一下吧。”他指着自己的脸颊，“这里，弟弟亲哥哥一下没什么吧？就当谢谢我带你去游乐场帮你忘记失恋的痛苦。”看到我在打量我的嘴与他的脸之间的距离他就补上一句，“快点，不然我们的约定就算了。”

我赶紧看准了上前一亲，“啵”地一声，“这样你可不准赖喽？”

我觉得我和哥哥之间连一张纸的距离都没了，没有别的兄弟的关系比我们之间更好了。完全不像从小失散了二十几年的样子。每天同进同出，在公司中午基本上也一起吃饭，他有什么大Case都会和我一起商量，我有什么事也第一个跟他说，我完全掌握了他的行踪动向，连他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和苏小姐约会我都一清二楚。

我和小莉分手的事传出后，公司的人都同情小莉，说我因为看不上她的家世甩了她，还瞄上了某富豪的千金，好像那位传说中的某富豪千金我在公司周年庆典上有跟她说过话。然后小莉因为失恋的时候有帅哥徐总监无微不至的安慰照顾，终于接受了他，两人双宿双飞。有一次哥哥带我一起和苏小姐吃饭的时候，碰巧看到小莉和徐总监他们两个很好的样子，苏小姐挖苦我说：“早知道你们会分手，她那么漂亮怎么配你这个呆头鹅？”女孩子的话应该错不了，我大概是太呆了。哥哥却安慰我说；“是那个女孩子没福气，小晔一点也不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