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远藤修一郎的眉心皱了起来,「不是要你等我的信号再出来吗?万一事情还没结束,把你都牵扯进去怎麽办?」
「那个…呃…我有听动静,外面都安静了才出来——」
「行了行了。」远藤修一郎像拎小猫一样地提起他的後领,然後扔给上来收拾善後的部属,「送他回东京,等这个CASE结束,我会再做安排,要好好照顾啊。」
刚才负责在楼下伪装住户叫骂,以制造压迫感让那些男人决定尽快离开的人,对远藤修一郎点个头,就扶著还想说什麽的拓榴离开。
「我们也该出发了。」商书颖已经穿好衣服。
「也是,东京那边的撤离作业正在待机,现在出发到那边还有点时间做个简报。」
坐在新干线上,商书颖都在闭目养神,看不出情绪,但不知道为什麽,虽然只相处不到一个月,但远藤修一郎就是感觉他现在非常愤怒。
「你在生气?」
「还好。」
不说话真的是还好,但一开口,那极力压抑的杀气就透过声音散逸出来,远藤修一郎苦笑了一声,「这叫还好喔……」
「难得一天不下雨,这种好天气竟然浪费在跟人渣周旋上。」眼睛依旧没有睁开,似在讨论天气般轻松的事,声音的温度却越来越低。
到东京还有一个半小时左右的车程,为了不让自己被冻伤,远藤修一郎还是决定保持安静,「呃…呵呵…是啊,我想我也应该休息一下,不吵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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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到吗?还没到吗?」
长野恭行对外宣称自己因感冒而并发轻微肺炎,所以需要在家休养几日,事实上是想在那间密室里好好品嚐久别重逢的美好身体,但过度的幻想却让他觉得一分钟像一年那麽久,从接到通知说人已经抓到,才过了两个多小时,他就已经问了不下十次的「还没到吗」、「还要多久」。
机要秘书中村站在主子看不到的角度,无奈地翻了翻白眼,「社长,从岩手县开车回东京,至少要花六七个小时,请您先好好休息,明天清晨就可以看到那件宝贝了。」
「是吗……」又嘟囔了一阵,可能知道著急也没有用,长野恭行才老大不愿意地准备就寝。
隔天一大早,一辆高级黑头车开进长野家,从车上下来的,竟然就是昨晚绑走冷霈的三名男子。
他们虽名为长野恭行的贴身保镖,事实上却也兼做各种见不得光的工作,绑架诱拐早做过不知多少次,可说是驾轻就熟,为了不引人注意,行动时是开普通的房车,但要进入长野家这样豪华的地方,寒酸的庶民小车反而突兀,所以在横滨换回了原本的高级进口车。
在长野恭行的卧室中,两个人将合力抱著的超大旅行袋放在地上,「社长,这是您交代的行李,已经平安无事地运到了。」
「喔…我的宝贝啊…等好久了……」长野恭行一副口水都快流下来的痴迷表情,蹲下想拉开旅行袋的拉鍊,但双手抖得太厉害,试到第四次才顺利打开。
从开口处露出冷霈惊恐的脸,颊上泪痕未乾,长野恭行伸手抚摸那久违的粉颊,嘴里同时制造诡异的笑声,「你终於回来了,优介。」
听到他讲出这个名字,冷霈从被胶带贴住的小嘴发出慌乱的「呜呜」声,也拼命摇头和扭动挣扎。
「想起来了是吗?所以说,你注定是属於我的。」
长野恭行满脸得意地起身,这时中村已经打开密室的暗门,他便吩咐保镖们把冷霈带进去。
当他们把冷霈从袋子里弄出来时,长野恭行的脸色有那麽几秒变得很难看,因为他朝思暮想的宝贝身上,竟然布满了各种刺眼的痕迹——不是他亲手弄出来的都属刺眼。
「还戴了这种东西……」长野恭行恨恨地扯掉冷霈身上的贞操带,用力扔在地上,「那种废物买的便宜货,怎麽配得上优介美丽的身体?」
被绑到冰冷的铁架上之後,嘴上的胶带也撕了下来,冷霈紧咬下唇不说话,但仍努力挤出泪水,营造楚楚可怜的形象。
用力捏住冷霈的下颚,长野恭行伸出舌头扫过他的脸庞,「在外面野了这麽久,连对主人的礼节都忘记了吗?」
「不…不要…别碰我……」冷霈装作非常害怕的样子,全身都在发抖。
「叫主人!」另一只手迅速紧握他裸露在外的脆弱一扯,「那个叫上田的家伙没有好好教育你啊……变得这麽没规矩,看来我应该让你回想起过去所接受的调教才行。」
「主人…求您不要……」痛苦得皱起秀美的脸,哀求的话却说得诱人,「我记得、全都记得,请主人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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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不是因为见到主人太高兴了,所以一下子不知道作何反应?」贪婪舔舐晶莹的泪水,长野恭行又自顾自地说著,「不回答就当作是默认了,原来…今天的重逢让你这麽高兴……我这个主人也应该宽宏大量原谅你的小小过失,别著急,再等一下,等把你身上的肮脏洗掉,主人就会每天每天用力地疼爱你。」
说吧!你就趁著还有命的时候多说一点!冷霈在心里冷笑,把那些自我陶醉的言词当成耳边风。
虽然胯下已经涨得发疼、体内奔腾的欲流也快控制不住,但一想到冷霈身上可能还留有陌生男人的东西,胃口就倒了一半,再怎麽急,也要抱一个乾乾净净的奴隶。
那几个名义上是保镖的男人,弄来了各种清理奴隶的工具,把冷霈从头到脚、由「里」到「外」洗净一番,尽管过程中悲鸣不断,长野恭行却不阻止,反而像是很享受似的笑看著。
煎熬持续了将近一小时才终於停止,冷霈全身垂软在男人怀里喘息。
「好了吗?」长野恭行眼睛一亮。
「是,已经清洗完毕。」男人们恭敬地回答。
因为认为冷霈只是大字不识得几个的懦弱小鬼,跟著废物生活这麽久,根本不会有任何威胁性,所以他们只在他的颈子上扣了项圈,用铁鍊拉到长野恭行面前。
「优介…我可爱的奴隶啊……」长野恭行解开自己的裤头,掏出充血已达极限的丑陋东西,「刚才你确实取悦了我,这是奖赏,要怀著感谢的心情用心地舔喔。」
「是的…主人……」冷霈忍住厌恶的感觉,把心一横,用自己湿润的口腔完全包覆。
不是那玩意儿脏,事实上,长野恭行身上还擦了味道高雅的古龙水,但一阵阵作呕的不适感却清楚袭来,这时候他才真正产生後悔的念头。
书颖…不是书颖就不行啊…我是书颖的……
在长野恭行仰头吐出舒服的叹息时,中村取来一个柱状物,是以几近透明的水晶雕刻成男性象徵的形状,根部手握的地方还镶嵌了一圈光彩夺目的各色宝石,如果不是作为这种用途,要说是个品味特殊的装饰品也无不可。
在水晶前端涂上有催情效果的精油後,中村将它抵在冷霈的幽径入口,看到长野恭行点头才缓缓推进。
「啊啊…主人……」敏感的内壁受到刺激,冷霈忍不住放掉口中的男性,神情恍惚地呻吟,「里面…里面…嗯嗯…不行啊……」
长野恭行邪邪一笑,又压住他的头,迫他继续服侍,「还没得到主人的赏赐,不能擅自放开喔。」
突然,密室门边的对讲机响了起来,长野恭行脸色一暗,对这个打扰非常不悦,中村则连忙大步跑过去接,与对方低声交谈一阵,便结束通话回到长野恭行身边。
「什麽不得了的事,要在我享乐的时候来打扰?」脸上写满不爽。
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中村战战兢兢地回报,「门外聚集了大批媒体,说要访问社长——」
「搞什麽!」长野恭行极度不快地打断他的话,「不是已经放了消息说我要养病吗,还来采访什麽?」
「那个…呃……」
「快说!」
「不知道这些记者从什麽管道得知,社长您喜欢美少年的事,而且门口警卫说,记者手中似乎有些对您不利的照片,更麻烦的是,警方好像也接到报案,说您诱拐未成年少年,现在正在申请强制搜查。」
「什麽——」
长野恭行倏地站起,冷霈则是被吓到的样子坐倒在地,可是这一坐就挤压到那支华丽的道具,让他发出夹杂著痛苦与快感的娇声。
这麽一搅和,即使眼前的尤物有多诱人,长野恭行也无法若无其事地玩乐了,「该死,一定是有谁在搞鬼……」
如果连警方都认为证据明确到可以进行强制搜查,媒体又都在同一时间收到消息,就代表这肯定经过一番设计,目的是要打击长野家的声誉,现在还有个活证据在宅子里,如果不好好处理,除了吃上官司,长野名下的企业也会受到极大的冲击。
包括三个保镖在内,都感受到了事情严重性,自然而然聚成一团思考应付媒体的说词,没有人注意冷霈慢慢移动到墙边,直到一个清脆的声响传进耳中。
「优介?」长野恭行看到原本插在冷霈体内的水晶道具滚落脚边,跟著是两声闷哼,身旁的保镖瞬间倒了两个。
「是你吗!」惊讶之馀,最後一名清醒的保镖冲向面无表情伫立在几步外的冷霈,本想抓住他的手扭转制服,却没料到他手上有东西,感觉被什麽扎了一下,然後便失去所有意识。
中村眼见苗头不对,转身就想往出口逃,但冷霈的动作更快,一个起落就挡住了去路,右手往他头上拍落,连半个字都还来不及说,这个为虎作伥的人渣也没了气息。
现在这间密室里仍存在的生命,除了冷霈之外,就剩下长野恭行了。
「优…介?」或许是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这麽大的转变,他忘了逃也忘了躲,只是楞楞地望著浑身散发冰冷杀意的美丽少年。
冷霈眯起眼,猝不及防地动手,一巴掌打得他半边脸颊红肿,力道之大,连自己的手都痛得难受。
「我有自己的名字,我不叫优介!」终於等到手刃仇人的这一刻,冷霈必须用尽全力才能压制激动的情绪,不让眼泪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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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怎麽……」捂著又肿又痛的脸,长野恭行说话的能力好像也麻痹了,半天吐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握紧手中偎了毒的钢针,冷霈凄然惨笑,「害死妈妈的仇、还有让我受的折磨,你就用血来偿还吧。」
其实,只是杀了他还不够,冷霈好享用各种残忍的方式回报这个变态,让他知道受折磨的人到底有多痛苦,亲身体会这种恐怖,只是时间和环境都不允许,朱雀提供这个报仇的机会就该心存感激了,不能再任性要求更多。
「你是谁派来的!」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长野恭行才把所有的事情都串在一起,「门外那些记者和警察,都是你引来的吗?」
冷霈的嘴角浮出一个冷笑,「不只这些,等我杀了你,所有与你有关的贿赂、关说、杀人灭口等案子都会浮上台面,长野家的产业想必会在短时间内全部垮台吧。」
全部垮台?!被设计的愤怒让他暂时忘了恐惧,奋不顾身地扑向冷霈,「可恶,到底是谁指使你的!」
侧身闪过的同时,冷霈更顺势在他背上用力推了一下,让他狼狈地扑在地上,下巴被粗糙的水泥地板磨出一块红痕。
「我以为你应该很清楚才对,怎麽,仇家太多反而猜不出来?」冷霈幸灾乐祸地看他吃痛地闷哼,用风凉话代替凌迟的利刃。
与长野恭行有过节的人,听到这句话应该会笑出来吧,可惜身为当事人,他只觉得血气上冲、怒不可扼,转头对冷霈大吼,「是竹田?还是青和会?到底是那个混帐!」
「是朱雀。」看来还真的是仇家太多搞不清楚对象,冷霈相当「亲切」地为他作解答,「这四年来我都在受朱雀的照顾,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亲手杀你。」
是朱雀?!「原来…原来是那个见不得人的家伙……」
「你有资格说别人『见不得人』吗?」冷霈随手抄起墙上的铁制手铐砸过去,正中长野恭行的脸。
「哇啊啊!」大量鼻血沾污了长野恭行胸前的衣服,从内部产生的痛楚使他忍不住双手捂住鼻子在地上打滚。
看他受苦,冷霈的心里就稍微好过一些,这时埋在耳内的通讯器传来商书颖的催促:「预定时间还有十分钟,快点解决他。」
「知道了,马上就好。」抬手,对准长野恭行的胸口落下,「到地狱忏悔吧!」
布置好现场,冷霈打开密室的门回到长野恭行的卧房,在衣帽间找到以佣人身份潜伏的人员所放置的乾净衣物,穿戴妥当再戴上平光眼镜、稍微整梳整一下头发,看起来就是个斯文有气质的社会菁英。
看看墙上的挂钟,时间正好,「这里OK了。」
在记者被放进来到闯进这个房间还有些时间,冷霈轻轻开了房门锁之後便靠在门边,从口袋摸出一罐溶剂倒在手上,双手互搓几下,就溶解了一层薄如蝉翼的膜,再多搓几下,连那层膜也消溶得无影无踪。
长野家大门的电子锁突然发生「不知名」的故障而开启,之後,大批嗜血的记者更被「不小心」放进主屋,佣人和警卫根本阻挡不了这些为抢新闻不择手段的无冕王。
「所以我说嘛……太过依赖电子制品是不好的喔。」乔装夹杂在记者群中、明显是电子锁故障的原凶的远藤修一郎,小小声对旁边的商书颖说道。
一颗心全都悬在冷霈身上的商书颖没有理会这个玩笑话,确定商也恭行的卧房位置後,便故意提高音量让其他记者听见,「就是这里了!长野社长的房间,社长一定在里面!」
「这下可以拿到独家了!」远藤修一郎也很配合地装出兴奋的语气。
拜这大声嚷嚷所赐,原本一大堆无头苍蝇般乱窜的记者全都聚集过来,争先恐後地想第一个开门冲进去。
几乎所有东京地区的平面、电子媒体都在这里了,第一个进去也不会是独家,抢什麽抢啊……远藤修一郎被挤到後面去时,心里偷偷在吐嘈。
不过,这个显而易见的道理目前并不存在於这些抢红了眼的记者脑中,一个好不容易突破万难握到门把的知名报社记者发出一声欢呼,然後打开了门。
因为後面推挤的关系,门一打开就演变成大家都摔成一团的局面,冷霈就在这时候悄悄混进人群中。
「你没事吧?」商书颖闪到他身边压低声音询问。
他拉拉西装外套,笑著说:「没事,没有被压到。」
任谁听起来,都只觉得这是前辈关心新人有没有在这团混乱中受伤,丝毫不突兀。
「卧室里没有人欸,长野社长到底在哪里呢?」远藤修一郎又担任起推动剧情行进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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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们此起彼落的交谈声让这空间一下子变得嘈杂,後来不知是谁先开始的,大家都开始在房间里东翻西找。
既然正主儿不在,就看看有什麽能作为新闻题材的东西吧!
这时又有大批警察进来,领队的各务警部制止了记者们的行为,并亮出一张许可状,「警方已经得到强制搜查的许可,请各位不要破坏现场,而且非常抱歉,离开时必须搜身和登记身份、按捺指纹,请务必配合,否则将以妨害公务起诉。」
「怎麽这样啊……」
「警察也不能这麽霸道!」
「当我们是犯人吗?」
抱怨的声音此起彼落,有的是因为采访工作无法进行而沮丧,有些则是因为被当成嫌疑者一般被迫采指纹而愤怒。
不过抱怨归抱怨,警方的态度非常强硬,他们也只能乖乖听话,然後打算回去以後写一篇强力抨击警方办案态度的报导来泄愤。
就这样,商书颖一行人在没有遭受任何怀疑的情况下顺利离开长野家,当然,警方人员中也有卧底,让他们不需要留资料及指纹,就像突然出现又凭空消失一般。
坐在车子後座,冷霈有些困顿地倚在商书颖怀中,但脑子却没休息,转的是令人难受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