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美人————清尘若昔

我看到志清在笑，虽然他表面没在笑，可我却看到他心里在笑，一个道士凭什么有这

么大的胆子一定要让我和苏延命在悬线。
王二麻子死哪去了，本王火大极了。
谢十一哥。我看着志清说这句话。
子安，你让那个孩子过来让朕看看也让仙师看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老爷子想了半天

却想出这个么一个鬼主意。
王爷哥哥，我不去。苏延终于大声地喊了出来，从小六子身边挣了过来，一下子扑到

我身上，他心跳得很快，可却一直在说我不去，我不去。
父皇，为什么不信儿臣一言而信一个道士，又为什么偏偏要和一个孩子过不去？我抱

住苏延，边说话边想下一步棋怎么走。
朕只看事实，如果图从他身上得到朕也就不费这么大事让你们兄弟去找，如果在他身

上找不到这个图那么这个孩子还是和原来一样跟着你不好吗？老爷子说得倒容易。
王爷，别和皇上过不去，让苏延过去一下就没事了。小六子也是为我想，但我却分不

清他是在哄我还是在哄苏延。
苏延不想去，我知道，是因为他一过去就会到那志清的旁边，而志清是不是会对他怎

么样他才会如此害怕？
或者说，苏延的身上真有那张图而他不愿意交出来。
志清一直在追苏延，又是谁在要这张什么江山美人？
我有些犹豫，这一切到底都是什么，苏延看到了我的眼神，小手在从我的身上松开，

看到他在摇头，他在为什么而摇头。
（二十五）
父皇，这个孩子我不能交出去。越是看到志清的笑我越觉得那笑的后面藏着什么东西

。
子安，你还是不要违抗父皇，别为了个孩子和父皇伤了和气。谢子宣一个劲劝我。
要是苏延那天做了你儿子你也会这么说吗？我有些后悔说这句话，虽然声音不大，可

是我却看到谢子宣的脸色有些难看。
子安，你为什么不肯让孩子过来呢？老爷子有些不耐烦，可他还是尽力压住了火气。
这话问到了点子上，我为什么不让苏延过去不是因为老爷子而是因为志清，他在消失

了一段时间后又以仙师的身份在老爷子身边，说道国脉之事，苏延如果到了他手里会

不会很危险。
苏延一直看着我，好象在场的所有人里只有我才是他的救命草，连一直跟他一起买东

西的小六子都不算，他的眼神有些迷茫，我在问自己：谢子安啊谢子安，枉你风流二

十载桀骜不训自喻良才，现在却连一个孩子都从心里看轻你。
你不信哥哥了？我这话是说给苏延听的。
苏延没有说信也没有说不信，但我却没见他的眼神却迷茫。
我又问自己：图不在他身上我如何，图在他身上我又如何？都是一样的。
父皇，儿臣请与苏延一同上殿。我听到身边有些议论，我却哼了一声全不理会。
临王爷答应了。志清有些不是很满意，但是他却也高兴。
王......王爷。小六子想要说什么可结结巴巴什么都没说出来。
我拉过苏延的手，虽然他从刚才就把手从我身上拿开，但我还是把他的手握在我手心

里，不然就真被他看轻了，我拉着他一步一步往前走，离老爷子越来越近，也离志清

越来越近。
真不知道春娘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会不会笑我这天字号的自讨苦吃的王爷，还怎么去

楼里面叫号？记得不知道里面哪个姑娘还和本王爷开玩笑说哪天给本王生个小王爷就

到我府里去当王妃。
当时我酒喝了不少，怎么和她说的全不记得了，而现在，倒像是手里拽个孩子过鬼门

关。
而这道关是老道士给我设的还是我那个爹设的我却不清楚，可怜的我直道可怜。
身上热得很，也难怪，那么多双眼睛用无比痛恨的目光看着我，幸好现在不是夏天，

不然我非化了不可。
到我爹跟前了，说句实话，长这么大了，我还是第一次让老爷子这么近看我这个儿子

，我也才知道老爷子的胡须有几何。
父皇，人已经到了，希望仙师早些证明苏延，也免得孩子被这场面吓着，儿子也想给

兄弟们看看，表个清白。做人做鬼说人话说鬼话还不都是王爷我说了算，斜乜了志清

一眼，比本王还能得意的人现在恐怕还没生出来，一个老道士充哪门子葱头。
让苏延的背依旧倚在我身上，从这个位置看下面真是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怪不得听

到我有图底下这十九个眼睛都绿了，老爷子刚才的话更让他们越发地绿了。
站到志清面前我这是第二次，在下面看他笑的时候加上苏延的摇头，这一笑一摇让我

的心都渗出了汗，而现在，我却有了兴致发现一个问题。
志清比我这个儿子还像儿子。
（二十六）
临王爷，志清就当没见我那一眼，因为他现在可算是把他一直想抓到手的苏延弄到了

身边，贫道要看这个孩子的背。
背？我看了看志清又看倚在我身上的苏延，他的背正贴在我身上，他在搞什么名堂？
你敢！？咬着牙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是苏延说的，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狠说话。
王爷，您可是答应了贫道了。志清的手势是让我松开苏延，看来他还是不大相信我。
不知道今天是吹了什么风，我谢子安在今天却成了天下最无信之人，皇上老子不信，

骨肉兄弟不信，那养在身边的苏延不信我，连这给了让步的志清也不信我，天让我如

此，还是我今天触了霉头。
我放开手却不放开眼，想的到苏延现在心里有多恨我，也许他小小年纪不懂得什么是

恨，那我姑且把他现在的情绪叫做别扭好了，或者说像卡到刺在嘴里连心里也难受？
不管苏延懂不懂我要说的是什么成语，因为我不是教书先生，从小到大我打跑了教书

先生四十八个，到了最后无人敢来让本王照他的话去念东西，我不求苏延明白，也没

法让他明白，要是要把他交给志清甩掉麻烦我早就做了。
不会等到今天，这种仪式没有必要，现在我要是带了扇子，这个时候还是我一下展开

的时刻，那是我除了喝酒以外最喜欢的感觉。
可惜，可惜，对个小儿却有苦难言，这十五年的盐算是白多亏吃了。
谢王爷。志清确定我已经放开了苏延才把手伸向苏延，现在就向皇上和各位王爷展示

一下这张图。
放开我，不要从我身上找什么图。苏延恶狠狠地道，只听志清叫了一声，我却看到苏

延的鞋底不小心碰了一下志清的脚面。
你这个小东西，贫道这次就不会再放......志清一时嘴有些快，他手里的拂尘现在似

乎有些碍事也被他扔到了一边，两只手来抓苏延。
子安，这孩子是你教的？老爷子在旁边看得有些干瞪眼，让我怀疑刚才让我们互相残

杀的是这个老爷子吗？
父皇，苏延天资聪慧，领悟极快，儿臣可教不了他这么多，父皇放心，仙师也是喜欢

和小孩子逗着玩呢。
苏延戏弄志清这我倒是没想到，不过按我的一贯思想来看这种行为也是十分正确的，

应积极鼓励和提倡，反正这个老头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是我没有办法在这里揭穿他。
话是这么说，我还是放不下在苏延身上的心。
果然，没一会儿，志清便把苏延的双手反了过来背在背后，他也就要看到苏延的背。
这个时候的我注意力全在志清和苏延身上，偶尔能想到旁边有个老爷子，已经不去注

意下面那些人了，他们看到志清抓到苏延又是怎样的复杂表情和心情我不能说我完全

都知道，而他们中又有哪个人的心情更特殊，我也是以后才知道。
狼又多了两头，我老爷子和志清。i
嚓的一声，苏延的衣服开了一道缝，这个孩子的背都露了出来。
我的手中已经多了一样东西。
（二十七）
什么都没有，我想应该谁都看得到，苏延在我府里住了那么些日子如果背上真的有画

什么图出来我不就早看见了么，志清非要在这上面认死理干什么。
父皇，仙师，你们也看到了，苏延的背上并没有什么江山美人图，现在可以放了他吧

。不知道这老道士有多少钱，我还真想从他手上要点苏延的精神损失费。
也是啊，仙师，这上面并没有什么图，是不是仙师记错地方了？我老爷子当即如同开

窍状。
父皇，这个孩子和图没什么关系那这件事也和十九弟没......没什么关系了吧。谢子

宣想给我求情，也许是说惯了，连跟老爷子说话都结巴。
呃，是啊，父皇，十九弟天天都泡酒里和......，怎么会有可能去拿什么图呢。谢子

宁什么时候会说完鬼话说人话了，想说我泡在酒里和女人里，你又比我好哪里去。
贫道所说江山美人在这孩子身上便一定在孩子身上，贫道不敢与皇上说这天大的谎，

志清没有放过苏延的意思，找图要在他身上找，不过要用些方法而已。
你想用什么方法？我看到苏延还在拼力挣脱志清，特别是吨年个到志清现在这句话之

后他动得更厉害了，志清的手稀哪个钳子似的抓着他，我可以猜得到一定很疼，可是

苏延却一声苦也没有叫。
道家之法。志清的表情极为阴暗，他说的道家之法会是什么好方法吗？
那么就请仙师用用看能不能找到图。老爷子的兴致又来了，我的爹呀，我怎么是你儿

子。
志清的口里念起了什么，我只听见有些声音却听不清他念的是什么，他越念越快，苏

延也挣得越厉害，我在苏延的眼中看到了一种东西，害怕，他怕志清我知道，可是这

次，却是真正的害怕，惊恐到了极限。
谁救我......救我。苏延看着我，这个谁是谁，也许是我，可他又不肯定是我，因为

他是那么绝望。
左手举到身前，五指向上，指间拈着一粒小珠，掷指一弹，这小珠便正打在了志清脸

上，他手里的符纸也飞到了地上，捂着脸疼得他嗷嗷叫，他捂着脸的手下流下一道鲜

血。
殿下大骇，不过先说话的还是志清：临王爷打贫道是什么目的，贫道奉旨找图王爷阻

挠又是为什么？
志清的手一松苏延脸朝下往下扑了下来，还是我老爷子眼疾手快马上抱过了苏延：乖

孙，疼坏了吧。
只听底下咳嗽声四起。
手滑了。我对着志清捻了捻指尖，打的就是你，被打还问为什么，本王想问仙师，对

一个孩子用这个干什么？
我捡起地上的符纸，真是干哪行是哪行，志清要是和尚是不是还得用木鱼敲苏延把图

敲出来。
他不是普通的孩子，贫道只是用该用的方法来找图。志清更恨我了。
其实有什么，不就破了个相嘛，她又不是国色天香，破相还当整容呢。
刚才本王只答应你让你看苏延，你要看背我也让你看了，这个东西本王可没有准许你

用，我手里夹着符纸，对苏延的想法希望你到此结束。
苏延猛地抬了下头，他在看我，可我却没有去看他，主要是我懒得看我老爷子。
王爷什么意思？志清感到有些不妙，皇上的旨意你也敢违抗？
自己说话把我爹拉出来干什么。
我不和你玩了。有些正色的我我自己都不习惯。
（二十八）
父皇。我转而去叫我老爷子，他还真是把苏延当孙子了，也难怪，苏延一直是人见人

爱。
什么事？老爷子看看我。
现在仙师不能在苏延身上查出什么，又要用道术伤害苏延，儿臣不能同意，请父皇准

许儿臣带苏延离开皇宫，国脉一事儿臣也不与他人共商。
子安，你的意思是不让仙师在苏延身上找江山美人，而你会因此和大家为敌。老爷子

目光深迥，我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皇上，临王爷此举是要独找江山美人，真是不公平啊。志清抱着自己的脸还不忘了和

我较劲。
下面开锅了，我那几个哥哥弟弟转眼到了菜市场似的，直说不能这么便宜我。
可是，就是在这样的群众呼声之下，我老爷子却替我说了句话：朕答应你，苏延就还

给你，你要怎么办你去做，自己去找也无不可，你的这些兄弟们也会去找，你们谁会

为难谁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老爷子的话像给在场的人都扎了一针，这已经足可以勾起他们十九个人再加上志清奋

起来杀我，而这样来夺苏延和江山美人的人就更多了。
这是为我好，还是害我，好好的日子竟变成了这样。
皇上，这......志清没有料到老爷子会这样说，他看向我，在他看来老爷子正在放虎

归山。
好，那我们就比比看，倒要看看你们到底是什么目的，我好象隐约觉得志清绝对不是

自己一个人。
谢父皇。我话音一落便把苏延从老爷子手里抱了过来，把他衣服穿好我就抱着他往下

走，找小六子去。
走过人群，感觉有点冷，不是别的，他们眼里大多都长刀子了。
老十九，你好自为之，别人不会对你客气的。谢子宜的话像是在提醒我，可是这话在

我听来却更像是在挑战，他没再多说，我也没说话。
哥哥什么时候喝杯酒？我来到谢子宁跟前，他是个滑头，人跟酒似的。
他有些动心，但我看到他却是忍了忍：哥哥我还是先找到江山美人再和弟弟喝吧。
再一次走过谢子宣身边，他握了握我的手：哥哥......帮不了你，你千万自己小心。

我又把苏延抱稳了，道：哥哥的心意子安明白。我还想说什么却见小六子冲我使眼色

，什么意思？
当我带着苏延和小六子出了宫门听到宫门闭上的那一声重响的时候，我忽然觉得里面

的世界已经离我越来越远，而却离危险越来越近。
王爷，你干嘛不把苏延交上去，您这不是把自己往悬崖上逼吗？小六子也没顾苏延就

在旁边，就在那给我说这倒霉事。
说你猪头你还不承认，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吗？我还真不能跟小六子着急，他们要苏延

是为了要找到国脉，老爷子不是也说了最后胜者只有一个，我要是交了不是自己想早

死？
难道皇上想害王爷们？小六子听不懂。
你这个二次猪头。小六子什么时候能想点正经东西。
小的明白了。他明白不能再挨骂了。
哥哥没把你交出去，现在可以信我了吧。还是和苏延说话好一点。
苏延咬着嘴唇，好象他也不知道该不该信我，的确，刚才是我把他丢到危险之中，现

在又来做好人，他虽然是个孩子也不是看不懂啊。
哥哥是想知道这次的危险有多深。
只说这么多，因为他不过是个孩子。
(二十九）
王爷，我们现在到什么地方去？小六子跟在我后面，背上背着苏延，这是我对猪头的

惩罚。
反正是不能回家了，也许他们过不了多久就会杀过来，本王人少的时候还行，人多的

时候就只能带着你们跑路了。进了一趟宫我连口饭都没混上还真是头一次。
王爷，这次是真的去跑路？小六子听这个词有点兴奋。
你那么大声干什么，当心条子抓你啊。我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来。
你不做王爷了吗？苏延问我。
王爷当不成了就做别的呗，小六子，找地方吃饭。我说得有些轻松。
小六子摸遍了全身上下：爷，我一毛钱没带，怎么办？
现在已经到了市集他竟然告诉我一毛钱没带，堂堂王爷现在成了穷光蛋没饭吃，这是

多么悲痛的事情。
怎么办，我怎么知道怎么办，你什么时候爷我自己带过钱。虽然不是多爱吃，可是不

吃饭是不行的。
特别是没钱买酒，对我来说是多大的不幸。
放我下来，我有办法。苏延的声音让我停了脚步，他有什么办法。
小六子拗不过他，只好放他下来，我和小六子便紧跟在他后面，看到底是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