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游戏——FOX^^

作者:FOX^^  录入:11-10

“杀了我?”蒙非特说,摊摊手,“动手啊,你以为杀了我后,你能活着离开这里?你以在你完成今天的威胁以后,你、以及你的家人还能继续平静的贵族生活?”他笑着说,看着眼前的男人,觉得这威胁太过幼稚。
那笑容让莫雷尔一瞬间几乎想放弃,但是被另一个人侮辱和支配的后果让他高傲地挺直背脊!蒙非特也有弱点,没错,他刚才捕捉到了一瞬间的紧张!他在害怕!
而我不能容忍自己屈居人下,我必须夺回控制权!我会和他玩这个游戏!
他露出笑容,仿佛是在下午茶时听到了一个笑话,“您会活得很好,殿下,很多幽灵愿意当王子。不会有内乱,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除了我。”
蒙非特愣了一下,这是一种他从没经历过的威胁——某种他完全不熟悉的可怕力量,而他不确定眼前的人是否真的拥有它!
莫雷尔准确捕捉弄到了蒙非特眼中的怔忡,坚硬的石壁出了一个突破口,他控制着胸腔中狂烈的跃动,迅速接下下面一句,“幽灵总是无处不在,因为它们无形无影,比如这里……”他装模做样地做了个手势,“也许就有很多我的部下,并每天向我汇报你发出去的命令,告诉我您生活的每个细节,轻易控制您及您周围的人。”
他笑起来,蒙非特的表情告诉他,他已经控制了局面!在那个人面前控制局面——这感觉好得让他想要大笑!
他的表情让蒙非特感到一阵寒意——一种习惯于控制一切的强势正慢慢从莫雷尔的语调和表情中流露出来,以前他即使总是骄傲的,却从未面他面前表现出过这样高高在上、把一切主导权握在手里的样子——平日他即使不满但他也总是扮演着倾听和服从的那一个。可现在那种傲慢和强势不知是被什么催化了,像只新破壳魔鬼一样从那温柔高贵的脸上探出头来!
莫雷尔突然抓住他的手腕,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蒙非特一惊,然后他觉得一阵剧痛,好像他把曾在他身上承受的所有的恼怒都撒在了手上!他慢慢它拉离自己的身体,淡淡地理好衣服。蒙非特这才发现他手上的力气实际上十分大,也许比自己的还大——也许是因为他职业的关系。
“你不可能做到那样,现在的暗界已经没落到几乎什么都不剩了……”蒙非特说,却觉得一切的反驳如此无力。
莫雷尔再次像听到很好笑的话一样笑起来,“也许吧,”他扣好最后一个扣子,优雅地拾起领带,“您可以试试,或许您愿意看到我每天向您上交一份关于你房事和食物的建议书?”
“我可以撤销你的职位……”
对面的人故做惊讶地看着他,“您没看过章程?真遗憾,殿下,暗界总监是终身制的。”
他看着王子的眼睛,心中微微一惊,蒙非特正死死盯着他——那个人输了,可他的眼神像是被关住的猛兽——带着某种重伤下般压抑的狂暴杀气,几乎像是疯子的眼睛!也许下一秒就会扑过来把他撕成碎片,那痛狂暴残忍让莫雷尔打了个冷战,他立刻把这种感觉压抑下去,他知道他不会扑过来,因为自己已经控制了一切。
他感到一阵得意,那家伙一次又一次的侮辱他,而相较于当个“下人”,他生来就更加习惯于支配者的地位。他后退一步,优雅地欠身,“属下还有事待办,先告退了。”然后不待他答话,转身离去。
蒙非特盯着他的背影,眼睛几乎被烧成了赤红色!失败,这对他是绝不允许存在的词汇,可就在刚刚,他品尝了那味道!那无力感像只猛虎一样扑过来,撕咬着他的心脏和灵魂,他被它折磨得浑身发抖!某种征服地渴望在他身体内膨胀狂叫着,可是将要达到顶端时却被极为悲惨地挫败!这绝对不能容忍!
他紧紧盯着莫雷尔消失在门边的背影,看着那个人挺拔的身躯和悠然傲慢的步子,心中的所有的声音都在疯狂擂动,占领整个灵魂!
他从没这么渴望过他!
之前,即使那个乐师总是过于自信骄傲,但他从未打从心底重视过这个人,因为他知道,只要他想要,他有无数个方法让他屈服在他胯下。
可现在,他再一次想起那天莫雷尔颤抖地把手指伸向衣扣的景象,强烈得几乎把他烧着的欲望冲击了他!再一次……渴望再一次让他露出那样屈辱的表情,绝望地伸展开那傲慢的身体!
也许他给予他那个职位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但是这一刻蒙非特清楚地感觉到,从来没过的,一种强烈而疯狂欲望在这种对抗下光临了他!
源自他对他彻底的威胁和那威胁的成功,源自在他面前流露出的对控制一切的渴望,甚至……帝王般高高在上的气息!那一切不是一个乐师该有的,可是他确实拥有着,在他的灵魂和躯体里!
这让他渴望折辱他,征服他!
莫雷尔迈出王子殿下的府邸,深吸一口气,感觉下午暖和的阳光,觉得再世为人。他成功了!竟然成功了!
那个傲慢残暴的混蛋脸上挫败的表情让他兴奋,最后他无力地在他面前退缩时,他眼中疯狂般的愤怒、再加上他一步也不能动的实际情况……就是那种感觉,那种控制一切的快感!是的,他总是渴望那种感觉,从最早独自坐在台上独奏,看着那些大人惊讶赞赏地目光,到他沙龙里那班人对他报以的尊敬目光。他的人生不允许任何的反征服,他的宽容源于对自己才能的信任!
可是那位王子破坏了一切,他第一次发现被支配状态的自己竟如此的愤怒和绝望,那个人控制一切的高傲嘴脸让他不能容忍……
“您要那么做吗,陛下?”亡者问。
“什么?”莫雷尔说,大白天这样和一个幽灵说话让莫雷尔有点不习惯,印象中它们总是该在晚上出来。
“像您警告他的那样。”亡者说。
莫雷尔愣了一下,“警告?我当然是在信口胡扯,还好他没发现。”
“您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做到那些。”亡者说,“他只是位王子,甚至不能和您平起平坐,你随时可以结束他的性命。”
这些诡异的对话让莫雷尔反应不过来,“你是说……我刚刚说的那些话是可以实现的?可是暗界的力量不是没落了吗……”
“那只是件不值一提的小事,”亡者说,“暗界的力量仍很强大,可是因为差不多六百年没有暗界总监了,所以暗界的生物都比较慵懒,您的即位让大家都很高兴。要杀了他吗,我可以吩咐下去……”
“不,不!”莫雷尔摇摇头,站定脚步,他得好好想一下……他得到了什么?刚刚像是有人巨大的礼包掉了下来,让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是……得到了某种确实可以让他站在高点的权力?至少足以避免被那个变态的蒙非特骚扰!这让他决定今晚再抽点时间学习一下暗界事务,那个领域一次又一次救了他,而且……他绝不讨厌拥有更多的力量。
他翻出备忘录,熟练地算了一下时间,以后他将多出另一份工作,他得压榨出不多的时间来贡献给它。

莫雷尔有某种能迅速进入情况的天分,或者叫能很能随遇而安。像在今天,他早上坐在桌前回了大约四十多封信,除亲友的信件外,他要给大部分钢琴家、小提琴家、作曲家等等负责推荐和帮他们安排演出,看他们的曲谱并提出中肯的意见,直到他觉得自己回信回到快要失去理智时,时间差不多也到了中午。
他匆匆用了午餐,然后到宫里去完成他那一堆关于主要总监工作的各种请示文件,做出合理的答复,让他们每个人都有事做而不至于闲着。然后他去看歌剧的排练,同样给出修改意见,做完这些事情不能超过下午五点钟,因为他还要去一个沙龙里主持一个音乐交流会,见一些新到王都的音乐家们,估量他们的才能,哪些是清甜多汁的水果而哪些是干瘪无汁的劣制品,并做出适当的安排。
紧接着去法鲁第伯爵的生日宴会的马车上,他写好了关于对今天交流会客人们的处理意见,明天交给下属去办。当保证了那个宴会的到场后,他回到家里,却不代表他可以享受家庭的悠闲了,他必须审理一天的财务帐薄,家人要买什么物件或从账房支钱的请求书,做出准确而又不伤感情的判断和答复……
他尽量压缩着时间,当过了十二点以后,他回到自己的房间,两个紫色的眼珠和苍白的手从黑暗里浮现,莫雷尔面前摊着一堆的谱表和报表,以及暗夜总监的法术作业,一边谱曲一边听亡者汇报这一天暗界发生的事情。
亡者似乎很希望他出面主持大局,平定现在暗界各自为王的局面,但莫雷尔一点兴趣都没有,看看他的时间表,他抽得出超过一分钟的时间来“平定叛乱”吗?
——虽然他已经决定接受这个职位,但人总得善于安排工作时间,音乐才是他的本份。
相对的,亡者也对这位新任暗界总监的情况很不习惯——它从未服侍过这样的帝王,历代的王都带着舍我其谁的霸气,统领暗界,万民臣服。而这一位呢,他自然相当出色,甚至就天份而言比它服侍过的任何一位都出色,可是他却是位“音乐总监”,每天忙着一堆和艺术相关的杂七杂八的工作,和一堆软弱的人类交往,像业余兼职一样每天施舍般抽出一两个小时左右处理那曾伟大神圣的暗界事务。
——现在莫雷尔干的是彻底的“宫廷”暗界总监,他一般除了像听故事一样听取一些暗界最近发生的情况,着手处理的只有宫里死了哪些人,他们的灵魂如何如何,新加入还是变成厉鬼,然后他负责让他们升天或留下服侍。
“今天宫里新死了一个男孩,”亡者说,“是蒙非特王子的男宠,他尖叫着要报仇,一刻也安静不下来。”
莫雷尔把玩着钢笔,他正在回复道登抄给他的十来张曲谱,那家伙两天前突发灵感,想要改写歌剧里的高潮部分,并迅速搞定了他的创意,送来要求他尽快回复——的确要尽快,庆典已经没几天,工作却还有一堆——但莫雷尔自信能圆满完成。
他觉得这个优秀的创意十分可行,并迅速决定对歌剧进行修改,所以有必要认真谨慎的回复他。他详细地列出了意见和觉得需要修改的部分,要求道登在两天之前给他意见——道登是个工作狂,但也常被他的速度弄得苦不堪言。
“哦,”莫雷尔一边用钢笔在信纸上划着,一边说,“让他过来。”
亡者为这位新上司可怕的、一心二用的工作能力惊叹,他呼唤出那个幽灵,那是个金发的漂亮男孩,每个组成部分上都写着无限的怨毒!——怨灵都是这个样子,而且极难超渡,对此莫雷尔一向喜欢用强迫的让他们升天。他没工夫做心理导师。
“我要杀了他。”它浅蓝色的眼睛像是两个壳,里面被塞满了要溢出来的恨意,“我要杀了那个魔鬼!谁也别想阻止我——”
“杀了他?很好!”莫雷尔啪的一声把钢笔放下,他的信终于写完了,“我现在就让你升天,还是你比较喜欢地狱?”他走到钢琴边坐下,关上窗户。
男孩打了个抖,他现在已经没有肉体了,但那是生前的习惯动作。
“他确切地说是被蒙非特王子虐待而死,”亡者说,“最近总有这样麻烦的灵魂,他严重增加了我的工作量。”
莫雷尔试着弹了个小段子——歌剧的段子,一边回答道,“我受够了他的疯狂,以前我可以眼不见为净,可是现在这些全纳入了我的管辖!我忙了一天的工作,可每天晚上还要负责处理他的烂摊子,听一堆野蛮又可怕的故事!”他看了那男孩一眼,它并不像大部分幽灵一样呈惨白色,他周围有一圈血红的雾气,显示着他的怨恨!就恨意的程度而言,他可以感觉到它受过什么样的痛苦——这样的幽灵多了宫里自然不太平,显然蒙非特是受够了骚扰,才任命他这个暗界总监的。
“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男孩神经质地呢喃,“让他尝试我受到的痛苦,我要杀了他……我好痛,好痛……我不想死……”他啜泣起来,那时疼痛剥夺了他所有的感官,他知道他快要死了。他隐约听到那个人让人把半死的他拖出去,床上的被褥被血染成红色,他知道王子会在那样的环境下满意地睡觉!
然后他们把他丢到外面冰冷的泥土上,周围传来草木和死亡的香味,他的身体将和无数人一样成为蒙非特王子后花园的花肥。他不想死,他还很年轻,可是他就这么躺着,慢慢感到身体变得冰冷……
莫雷尔弹了个轻快的小段子,拿起旁边的谱表改了几笔,说道,“我丝毫不理解,他那种人为什么值得你死后还为他披上红衣。他喜欢别人为他而痛苦,所以我看到你就像看到他的又一个战利品站在我面前一样,让人不愉快。我相信他什么也不是,但身为一个活人他却渗入了我的领域!”
手指流畅地在钢琴上滑动着,活泼的曲子像阵夏日调皮的风,带来远方草木的轻香,配着他的轻柔缓慢的话语,“我不明白他有什么能耐让你变成另一种存在的新生后还想着他?你需要被他奴役得那么彻底吗?你现在是我的子民,我不准你再想他,别在我的国度玩这种奴隶男孩的蠢游戏,否则我让你魂飞魄散。”他停下来,弹了一个轻快完整的小结构,“这样,了解吗?丢掉那件恶心的衣服,这样你才能属于我,因为我这里必须要干净。”
男孩怔怔地看着他,那个人强硬地看着他,俊美的脸庞写着近乎不可一世的、却是温和的权威,带着控制一切的意味。属于他的子民……他想,属于这个能弹如此欢快坚决的曲子,却又强大自信的帝王,听命于他……
原来他实际上是得到了的另一种新生,他归属于了另一个国王,离开了那个充满疼痛和绝望的黑暗空间。
“是的……”他轻声说,他习惯于服从于什么人,而眼前这个人……足以让他相信,他能让他忘记那个曾掠夺了他一切、让他痛苦的王子。
这法子还真管用,亡者想,很满意莫雷尔显示出的王者气质。——早些时候他试图劝服那些幽灵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但跟本没有用处,它们好像存在的目的就是去对那个王子进行无力的骚扰!
莫雷尔说是因为它们“太闲了”——它们习惯并渴望于服从什么人,那是它们从小受到的教育,如果让它们自己决定要干什么,它们就会摆出一副痛苦的像被抛弃般的样子!
所以他们死后仍是那个人的奴隶,莫雷尔不屑地想,他无法忍受在自己的国度里看到一堆蒙非特的小男宠,可他也没时间和心情去搞什么复杂的自我意识教育,于是统统把他们收归己有!
“陛下,”男孩说,觉得自己很喜欢这称呼,“最近他的床上死了很多人,其实被他招去的时候我就知道……”
莫雷尔皱起眉头,他不太想听这个,可是幽灵男孩继续说,“他疯狂地折磨我,他一下手我就知道,他是想把我弄死……他像疯了一样,想要征服和摧毁身下的肉体和灵魂,彻底的,连骨头渣都不剩……”他轻柔地说,看着莫雷尔,“他那时一直在叫您的名字,陛下,他一直在管我叫‘莫雷尔’……”

推书 20234-11-09 :恶梦之後——nic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