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那堆文件,看着平日以高傲著称的美女会长脸颊绯红地挤入人群,龚邪淡淡一笑,转身朝教室外走去。
嗯……刚才好像看到那个沙老师瞥了他一眼吧?兴许是的,毕竟几乎整个教室里的人都围着他,只有自己打算离开。总感觉这个沙老师跟一般老师不太一样,但又不是什么危险的感觉,是太敏感了吗?最近好像被玄烨他们的神经质传染了。
天气很好,清爽宜人,受到这样舒适天气的引诱,龚邪不经意地放慢了脚步,悠闲地朝办公室的方向踱了过去。
前面出现了两条岔路,一条是通往人工湖的,另一条则是通往办公区域,正准备朝办公区域走的龚邪忽然心里升起一个念头:
天气这么好,为什么不到湖边做一会儿呢?不用很久,一会儿就好……一定很舒服……
脑子里这样想着,身体就开始不由自主地超人工湖的方向走了过去。就在这时,一只手从背后伸过来,将已经踏上岔路的龚邪硬生生拽了回来。
“不好意思啊,这位同学,能告诉我地理研究所怎么走吗?”
突然插入的声音好像兜头浇了一盆凉水一般,顿时让龚邪清醒了过来。
摄魂!
龚邪忽然明白了,有人想用摄魂术控制他,将他引到人工湖那里去!
这个认知让龚邪出了一身冷汗,显然对方很清楚他失去灵力的事实,否则不可能用这么低级的摄魂术就试图操纵他。相安无事一个多月,他的警惕也放松了,如果不是被人拉了一下,那他……
想到这里,龚邪对刚才拉了他一下的人的感激之情油然而生,连忙转向对方准备道谢。
好高……比龙玄烨还高!
龚邪176厘米的身高在男生里虽然不算特别高,也属于中等了,龙玄烨185厘米的身高则在亚洲人种中算是高的。眼前这个男人,平视的话,他居然只能看到他的胸口。
抬头,龚邪看到一张俊逸的脸,本来是个温润书生的模样,却硬生生被那双透着冷酷奸诈的琉璃色眼睛给破坏了。
又是个看起来矛盾但不难看的人。
那人见龚邪一个劲儿看着自己不说话,也不生气,愈发笑得开心起来:
“这位同学,地理研究所怎么走你知道吗?可以带我去吗?”
龚邪这时才醒悟过来,有些不好意思:
“啊,抱歉。地理研究所是吗?正好跟我顺路,我带你去吧。”
虽然刚才想道谢,但是仔细一想,却发现完全无从谢起。难道说:这位先生,谢谢您刚才把我从摄魂术的困境中解救出来?
“这样的话,太好了,谢谢。”
那人礼貌地说着,伸手将龚邪手里的文件连同他自己的书本都一起抱了过去。
“作为给你添麻烦的回礼,让我替你拿这些重物吧。”
说完,他自己率先迈步朝前走去,龚邪稍微愣了一秒,也连忙跟上。他总觉得那男人说的话别有内涵,可是又无法领悟。
算了,反正把他带到地方就可以了。
那人似乎心情很好,自顾自地说个不停。
“我注意到你领子上的徽章了,你是校学生会的成员。”
不是问句,而是肯定的语气。
“听说菱颐学园本届校学生会是集有史以来能力最强、年级最小、水平最高、外形最美于一体的。似乎还有一首顺口溜,说‘会长时磊中西合璧,副会长龚邪神秘俊逸,会计部长田博文冷峻深沉,体育部长杨昊阳光活力,文化部长橘樱泽可爱无敌’。从你的外貌看,你应该是副会长龚邪,没错吧?”
男人眯起狡猾的眼睛,笑得有些得意,龚邪居然觉得有点眼熟。
象谁呢?
龚邪甩甩头,停止自己的胡思乱想,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以他现在的状态,就是最简单的法术都抵御不了,还是小心为妙。
“我是龚邪,您是……”
“哦,我啊,我是地理研究所新来的研究员,我是天鹏,很高兴见到你哦!”
看着对方脸上带着愉快的笑容,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忽然,龚邪脑子里闪过一个画面,漫天桃花瓣飞舞,天鹏一身藏青色袍子,腰上系着水色玉带,轻轻摇着白纸的折扇,笑眯眯地说:
“嘿,我是天鹏,很高兴见到你哦!”
怎么回事!
龚邪警觉地后退了两步,确定自己没有任何异常后,才偷偷松了口气,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幢两层白色小楼说:
“那里就是地理研究所了,我还要回学生会,就不送你过去了。谢谢你帮我拿文件。”
天鹏也不介意他刚才的行动,耸耸肩,将手里那摞东西递回给龚邪,还顺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
“这么重的东西以后还是找别人拿吧。谢谢你给我带路哦,再见!”
龚邪急着离开这个给他带来怪异感觉的男人,所以也顾不得研究他的话,胡乱点头应着,朝前走去。
在他身后,天鹏嘴角上扬形成一个冷笑,抬起刚才拍过龚邪肩膀后就一直握着的右手,在他手里,一只暗红色蛤蟆脸的小妖正在颤抖着:
“哼,胆子不小啊,我在他跟前你也敢造次?说,你想把他引到湖边做什么?谁让你这么干的?”
小妖在天鹏手里抖成一团,明显地恐惧,却还坚持着死死闭紧嘴,什么也不肯说。
“不说?”
天鹏的耐性很快就告罄了,一道寒光在奸诈的眼中闪过,小妖连叫一声都来不及,就被一道灵火化为了灰烬。
“没有价值的东西就不必存在了。”
“哼,正么多年不见,你还是一样心狠手辣啊,天蓬元帅。”
一个清凉亮的声音从旁边忽然冒了出来,天鹏也不惊慌,随意地拍了拍手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懒洋洋地转身朝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红影啊,好久不见。你什么时候开始学我家小白龙,喜欢变装了?啧啧,这黑猫还装的真像。”
天鹏,其实就是猪八戒,轻飘飘地晃到了弓着背、炸着毛、全身戒备的咪咪身边,围着她转来转去品头论足。
“呸!谁跟你家那只变态龙一样?我本来就跟着主人转世入了轮回才投胎为猫的,就跟你当年曾经投胎为猪一样!”
咪咪毫不客气地说,丝毫不把对面的前任天蓬元帅现任净坛使者的猪悟能放在眼里。她本来是算好龚邪下课的时间打算去接他的,可是路上一不小心耽误了点时间,等她赶到的时候,就看到龚邪和天鹏走在一起,索性跟在后面观察情况。
“这么多年了,你的脾气和嘴巴都还是那么坏。”
天鹏也不生气,甚至还露出怀念的笑容。
“我说红影啊……”
“停!你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地干什么?我现在可是女生,你这个花花公子!”
咪咪猛地朝旁边一跳,躲开了天鹏伸过来的手。
天鹏不以为意地收回手,环抱在胸前,低头看着地上用双脚站立,两只前爪在前面摆出防御姿势的黑猫:
“我说,我就是再好色,也不至于向只母猫下手吧?我不过是想把你抱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好说话罢了。还是你想让路过的人都看到我跟一只用两条腿站着的猫说话?”
“我才不要跟你这个男女通吃人兽不忌的色狼到什么僻静的地方呢!”
咪咪嘴硬地叫着,四下打量了一番,确定没有人在附近后,小小的黑色身体慢慢拉长长大,覆盖其上的黑色绒毛随着身体的变化缩短消失。片刻功夫,天鹏面前出现了一个穿着菱颐学院学生制服的俏皮女生娇俏的瓜子脸上一对儿如猫儿般的璀璨明眸,一头长波浪的卷发里好像挑染一般夹杂着几缕金红色。
“你到底来干什么的?快说!”
“我们来干什么你应该很清楚吧?还用问?”
忽然一个声音插进来,顶着一头红发的沙悟净从人工湖的方向走了过来。
“解决了?”
天鹏问。
“当然,现在的女生还真是麻烦,完全不知矜持为何物,一个个死缠着我不放,要不然我早就来了。咦?!这不是红影嘛!好久不见啊!”
沙悟净做出惊喜的表情走向咪咪,可咪咪却不领情,警惕地后退两步,与他们二人拉开距离。
“你们两个一同出现,到底有什么企图?我警告你们,虽然主人还没有觉醒,但是我的力量已经完全恢复了,要是你们敢对他不利,我第一个不放过你们!”
6
一只乌鸦呱呱叫着飞了过来,男人抬起一只手,让乌鸦停在自己手背上。
“主人,那人现在灵力暂时失去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净坛使者和金身罗汉都出动了,不过他们到底打算站在那一边,现在还不清楚。今天他们和那个人见面了,不过都没有表露身份。最近金蝉子和灌口二郎神走得很近,青丝就是栽在他们手里的。瑶池王母去找过二郎神,但是天帝随后就到了,想必她也没有什么收获。不过她最近动作很频繁,似乎想背着我们做什么。”
乌鸦在男人的手臂上停好之后,居然口吐人言,可惜声音依旧是难听的乌鸦嗓子。
“哼,那个野心勃勃的蠢女人,谅她也翻不起什么大浪。不必理会她,本座自有办法对付。那人那边暂时还是监视吧,吩咐下去,不要轻举妄动。”
那男人轻蔑地哼了一声。
“是,主人。那么我是不是要去向王母报讯?”
乌鸦毕恭毕敬地低着头询问。
男人沉吟了一会儿,吩咐道:
“那女人恐怕又想玩儿花样了,你用分身去吧。”
“是。”
乌鸦应了一声后,展开翅膀,身体剧烈地抖动起来,只听一阵骨肉撕裂的声音之后,那乌鸦从中间一分为二,接着又各自长出半边身子,一只仍旧落回到男子的手上,另一只则扑动着翅膀,冲着男人呱呱叫了两声。
男人点点头,手指一点,一道白光瞬间射入那只乌鸦的额头,乌鸦再叫两声,随即展翅朝湖面飞去,它身后,男人和他手上的那只乌鸦也随即失去了影踪。
那乌鸦飞到湖面上,绕着湖水中倒映的月亮盘旋着,过了一会儿,那块湖水开始如沸腾般冒起水泡,打碎了月儿美丽的倒影。接着,一个散发着淡淡的白色光的气泡从水里冒了出来,破水而出,升到水面上空,静止在空中。
乌鸦呱呱叫着,绕着气泡飞了两圈,一副敬畏的模样。那个气泡悬浮在水面一米高的地方,偶尔闪两下红光。过了一会儿,乌鸦停止了叫声,象蜂鸟一样立起身子扇动翅膀,低着头尽量让自己停在气泡跟前,好像在等待什么。猛地,气泡发出耀眼的红光,从中间裂开,居然变成了一张满是锋利牙齿的血盆大口,乌鸦惊叫一声,来不及逃跑,就被那大嘴吞了进去,只剩下几片漆黑的羽毛缓缓飘落。
那气泡吞下乌鸦后,原本半透明的内部升腾起一团黑色,那黑色慢慢散开成絮状,在气泡内部翻来转去了一个来回后,渐渐淡化,直到消失。气泡原本莹白的光在消化了那乌鸦后,开始透出一些淡淡的血色。气泡又闪了两下,空气中忽然裂开一道裂缝,一支干枯苍白如鸟爪的
待水面恢复平静,圆圆的月亮再次聚拢,若无其事地荡漾着,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昆仑山瑶池的王母寝宫内,王母身披薄纱如贵妃醉卧般俯卧在莲花池边,轻软的纱料勾勒出她成熟风韵的曲线。只见她伸出一只嫩白的藕臂,缓缓探入池水中,片刻之后,待她再将手收回,手心里已经多了一个半透明的气泡。那气泡在她手心里闪了几闪之后,王母原本高贵端庄的脸忽然变得狰狞起来,玉笋办的手指猛地收紧,将那气泡硬生生捏碎了。破碎的气泡内流出一些粘稠的乳白色汁液,顺着王母的手滴滴答答往下淌。她厌恶地看了一眼,猛地朝莲花池一甩手,将那些恶心的汁液甩入水中,然后气呼呼地转身超自己的寝宫走去,一直站在她后面服侍的仙女们连忙跟上。
谁也没看到,在他们身后,那些被甩开的白色粘液自行聚拢在一起,在水面上蜿蜒滑行,最后钻进了位于池心的一朵茁壮的莲花花心之中。
王母回到寝宫,用力洗了好几次手,似乎仍不解气,看什么都不顺眼,一连摔了好几个花瓶和杯子,又将所有的仙女都赶出去,独自倒在贵妃榻上生闷气。
“是谁惹尊贵的王母娘娘生气了?让小神去教训他为娘娘出气。”
粗糙的大手不规矩地探入薄纱之中,那里面除了一件贴身的抹胸,什么都没穿,更是方便了男人下手。
说话喷出的温热气息使颈部的皮肤感到些微微的瘙痒,王母对男人的轻薄似乎很习惯,丝毫不以为意,轻轻哼了一声,依旧闭着眼,只是微微侧动了一下身子,让男人的手更容易活动。
“娘娘是早就在等我来了是吗?侍女们都不在了呢。”
男人的手一边在王母诱人的曲线上滑动,一边用余光扫了扫一片狼藉的地面,心里暗暗撇嘴。凡间的俗人们果然是很愚蠢的,看把西王母描绘成一个温和端庄的高贵女子就可以证实这一点。不过,如果眼前这女人真的如民间传说的那样,自己现在就没这个好处了。
想到这里,男人手下更加卖力地挑逗起来。王母被他弄得娇喘连连,伸出藕臂勾住男人的脖子:
“你这没良心的,就顾着自己,人家心烦你倒是一点儿也不在乎。”
“心肝儿,谁说的,我不是一来就问你了吗。你说,谁招惹你了?”
男人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问,同时将王母从贵妃榻上抱起,大步朝里面那张描龙画凤的大床走去。
“谁惹我?不就是你吗?”
王母娇嗔一声,男人的骨头都酥了,顺势将她放倒在床榻上,自己压了上去。
“冤枉啊!小神对娘娘您可向来是忠心耿耿,鞠躬尽瘁的。”
男人淫笑着,一语双关,大手也开始剥王母本来就不多的衣衫。
“哼,你忠心,你那个好儿子三太子可一点儿也不忠心!他压根儿就没把本宫放在眼里,如今转世了,只怕连你这个父王也不会放在眼里了吧。”
王母伸出一根青葱玉指,在男人强壮的胸肌上划来划去,引得男人一阵战栗。
“那个小畜生,从来就没让我省心过!他想不认我,哪儿那么容易?当年他割肉剔骨想跟我划清界限,最后还不是被我用宝塔压得老老实实?除非他形神具灭,否则转世多少回,他都得乖乖叫我一声父王,当我的儿子!”
男人放出狠话后,大手一挥,放下帐幔。
“说的好听!我可是得着信儿了,连天蓬和卷帘都现身了,摆明了要去找他的转世,你这个当爹的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王母媚眼如丝,将男人的魂儿勾得晕晕的。
“放心,我不用亲自去找他。只要那小子觉醒了,自然得乖乖地回我身边来。宝贝儿,这时候你想那臭小子做什么?多想想我吧……”
芙蓉帐暖,春宵一刻。瑶池仙宫内锦账内红浪翻滚,仙宫外,一缕清风划过,轻巧地掠过莲花池,朝东吹去……
天庭的御花园内,风巽一身便服,随意地站在一丛兰花前,一阵清风从他耳边掠过,撩动起他垂在鬓角的一缕头发。
“她还真是耐不住寂寞呢,不过真没想到,连他都忍不住了。”
风巽半掩着龙目挡住眼中的精光,嘴角微微上扬。
“托塔天王……”
西王母将自己浸泡在满是花瓣的浴汤内,清洗自己一身的粘腻,她一边用灵力消除雪白的肌肤上的青紫淤痕,一边在心里暗暗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