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医 第一、二卷（穿越）————慕容如湮

倒是人渣流风他娘紧张的拉着我问左问右，我纠结在该怎么打断她的唠叨好去吃饭，被欧阳老爹一句冷哼加一句话解了围：“慈母多败儿！”

欧阳夫人叹了口气，小声对我说道：“你爹他就是担心你罢了。”然后招呼我坐下来吃饭。

我暂且抛却其他，安心填饱五脏庙。

除却欧阳夫人时不时的夹菜以及叮嘱欧阳老爹的冷脸冷言，整顿饭倒算是愉快的一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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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我被欧阳夫人拖了下来不许回房，无奈坐在椅子上挨批。

“说吧，今天又去哪了？”欧阳老爹举止优雅的喝了口茶，瞪着我的眼神极其冰冷。

“我在房间外面不远处的亭子里睡觉。”我老老实实回答，掩下想打哈欠的冲动，嗯，吃饱了又想睡了。（阿木：睡了一天了还睡你猪啊！）

欧阳老爹明显不信的神情让我有些窝火，我饿了一天也就算了，现在还来怀疑我！（阿木：实在是人渣流风前科太多……）

“三天后就是你进宫为医的日子，既要进宫，便不容许此番放肆，你难道还不懂规矩么？！”欧阳老爹语气突然严厉起来，“难道你想害全家因你丧命吗？！”

“我……”我张了张口，一时也不好说些什么。

倒是欧阳夫人责备的看了眼欧阳老爹，转而来安慰我，帮我说好话：“老爷！流风进宫后当然会认真行事，不会乱来的。是吧，流风？”

面对着欧阳夫人的真切表情，我实在是不好怎么开口，暗自叹口气，顺着她的意，恭敬的答道：“是，爹、娘。孩儿定不负爹娘所望。”顺便把我心里念叨了大半天的话说出了口，大半照着人渣流风的遗书背，“孩儿不该虚信他人，与好事之徒结交，甚而出入烟巷之地赌坊之间不务正业，败坏家风，害得母亲染病在身，身体长年抱恙。今孩儿已知错处，必将悔改，只望能随侍爹娘左右，如若再犯以往罪过，天打雷劈不得好……”

欧阳夫人伸手捂住了我的嘴，我边说眼里泪光便是闪烁，终是流了下来，口中不断念着：“好……好，那就好……”

连一直未表现出任何异样的欧阳老爹也在我的“忏悔”过程中略略瞪大了眼，最后，眼角已是微湿，掩饰性的抬手遮了眼，低低咳了几声，故作平静的声音里掩不住那一丝激动：“哼……真是那样就好……别忘了你今天……说的！”

古人如此好欺？我只随便说了两句，便能感动他们让他们热泪盈眶？心里的不以为然，在接触到欧阳夫人真诚欣慰的含泪笑脸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是了，只是因为他们是这具身体的生身父母罢了，可怜天下父母心，哪有父母不怜子的？

即使他之前对我态度冰冷，那也只是对自家儿子的恨铁不成钢吧，要不然如何为去为人渣流风讨那御医的位置？即使欧阳老爹极力掩饰，又怎能遮住那番见到孩子悔改的欣慰？

——这便是父母么？

对于在六岁便失去父母的我而言，真真无甚印象，难道，让我穿越的意义，即在于此么？

我微微哂笑，抬手抱住了在我面前虽笑着仍不住流泪的欧阳夫人——从今天起，我要称之为娘了，“娘，孩儿再也不会任性了。”

欧阳夫人反手抱住我的温暖让我留恋，父母过世后，老头就不再允许我依赖任何人，当然不可能会有谁给我怀抱，所以，我贪恋着床的温度。

如此互相抱着痛哭的感人温馨场面并未持续多久，已然恢复的欧阳老爹打断了我和欧阳夫人的“深情”相拥，语调恢复了冷清，带着别扭的温和：“好了好了，哭也哭了。还有正事要紧。”

欧阳夫人顺从的擦擦眼泪松开我，坐到了欧阳老爹身边。我懒散的坐在下首听令，反正隔阂已去，我再放松也不会遭到责骂。

“我已为你打点好一切，太医院的索太医也会照顾你，你既学过几年医术，不用担心会出何事，出诊也有其他老太医担着，轮不到你去为皇上妃子看诊。”欧阳老爹淡淡的交待若无其事。

“是，爹。”真是爱子啊，即使人渣流风做了那么多错事，欧阳老爹依然可以为他打算到这个程度，说不羡慕是骗人的。

——等等，欧阳老爹说人渣流风学过医术？！那他为什么要自杀？！真的是因为欠款？以欧阳老爹的官位，再加上他马上可以为官拿俸，何必担心？难道还有其他未知因素？！

“……风……流风？”欧阳夫人的唤声尽在耳畔。

“……啊？！”我迅速回神，稍尴尬的看着一脸关心的欧阳夫人，打哈哈，“娘，怎么了？”

“无甚，为娘是担心你身体。”欧阳夫人坐了回去，只是脸上关心不变。

“你既已知，这便回去准备着吧。尚有三天时间，让你好生了解。”欧阳老爹道。

“孩儿告退。”我道了声，打算回房。

当然，这次绝对不会忘记随便吩咐个下人带我走，古时的阶级本就严重，少爷的吩咐，底下人只能不问缘由无条件服从，所以倒免了要多作解释了。

三天后，皇宫，是怎么样的呢？

我不打算期待，却不得不期待。

——毕竟关系到我未来米虫生涯。

第三章 终于入宫

等待的三天中，一直几乎都窝在房里不出门，连一日三餐也是通知下人帮我送进来的。这样有人伺候着不用自己动手又可以窝在房里不出门的日子，真真太过舒适了。

可惜，梦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我终究还是只能乖乖代替欧阳流风去当御医，幸而我有所长可发挥。

我是医学生，并且是中医学生，归根结底还是要怪老头的迂腐只看重中医绝对不允许我学除了中医以外的专业。现在倒是派上用场了。

三天的时光很快便过去了，期间在欧阳流风卧室找到了为数不少的医学书籍，也让我了解到了不少在学校未曾谋面的知识。

欧阳老爹为我分配了新的小厮，我开玩笑般的不顾他原来叫什么就利用少爷权势为他改了名——阿苏，以铭记我那青梅竹马的死党，虽然我算是被他间接害死的……

第四天一大早天还没亮我就被阿苏从被窝里抓了出来，在我昏昏睡睡间给我套上了大场合下的正装，繁琐得连我这个只需抬抬手侧侧身让他顺利为我穿上的人都不耐烦起来，不就是上个任么，需要如此大费周章浪费时间吗？！反正不也见不到皇帝？（阿木：怎么说得跟个要进宫的嫔妃一样？被PIA飞～）

被阿苏整理妥当后，在欧阳夫人依依不舍的关心眼神下被送出了家门，将由欧阳老爹带着进地处于皇宫外层的太医院。

据我以前对太医院的了解，想要进太医院是极为艰难的，不但要通过层层选拔考核，更要在选拔后进行教习（即专业知识补漏培训），以保证御医对医术的精通，毕竟在皇帝身边做事绝对容不得半点疏忽。可是，人渣流风看来不但没有去参加考核，更未参加季考，直接就通过走后门跳过了吏目医士医生进了太医院成了正七品御医（感觉好低品……），足可见欧阳老爹下了多大的功夫。

欧阳府离皇宫稍微有些远，于是便和欧阳老爹坐了马车去。

马车上。

“前些天同你提过的索院使和我有多年交情，会多顾着你的。在太医院老老实实听令便是。未经寻常途径进太医院，肯定会有他人的斥议，无需在意。对外已称你是索太医关门弟子，故而能破格提拔。切勿忘记。”我安安静静地听着欧阳老爹的安排，懒懒散散眯着眼在车上颠得想睡觉。大概是我自那天晚餐后表现出来的乖顺让欧阳老爹对我已安心许多，除却对我进宫的忧心，脸上一直带着淡淡的欣慰笑意。

院史是太医院的总负责人，官品正五品。医者均有自己医道（不要给我想到忍道去！），索院史能为欧阳老爹偏颇徇私，看来这个交情很不一般呐，只是不知究竟是何程度？

我大大打了个哈欠，今天早上还没七点钟就被阿苏挖起来，真是要命，严重导致我睡眠不足。干脆乘此机会好好补眠。至于索院史与欧阳老爹，与我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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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欧阳老爹的允许，我一觉睡到了目的地。

站在皇城脚下仰视富丽堂皇的国家最高统治地宛若中南海白宫的存在。

大约是学中医的缘故，总是对中国古代文化感兴趣的，眼前的皇宫在我眼里，仍然比不上紫禁城，虽则堂皇豪华贵气十足，总归比不上心里的紫禁城。

这个我将要工作的地方，囊括了后宫众多，希望我不要被所谓后宫争斗牵涉进去，小心翼翼又可懒懒递补升官直到年老卸职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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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院设在皇宫外层，没有进到内宫后妃皇帝居住地。即使如此，一路行进过去风景也已经和欧阳府内的天差地别，亭台楼阁绝不会少，人造湖假山之流更是比比皆是，富在皇宫，穷在百姓家。

最主要不是风景如何如何之好，而是……为什么只是在外层太医院就离宫门那么远为什么我竟然要走那么远的路为什么途中都没有休息为什么欧阳老爹可以面不改色汗都不冒一滴走得稳行稳健？！

我好累。非常累。极度累。

“……爹……”

将将开了个口要欧阳老爹配合一下我，休息休息，却被欧阳老爹一句话打断了：“到了。”

革命即将成功，同志无需受苦。

欧阳老爹找了偏南的屋子进去，我强忍受着周围聚光灯般打量的灼热视线，跟在欧阳老爹后面保持翩翩贵公子的风度。若不是要维持必备的礼貌，我早就超过面前仍然慢悠悠进门风度极佳的欧阳老爹往里冲了，故而只能咬牙默念无数次权当般若心经静心：坚持坚持再坚持坚持就是胜利胜利就在眼前风雨过后终是彩虹！

屋内摆满了大堆大堆的书籍，一个只隐隐露出乌黑头顶的“人”（？）被埋在了书堆里。唯一的一张凳子在角落里孤零零的立着。

我欣喜若狂。凳子我要凳子！

这边厢脚还没迈出去，那边欧阳老爹淡淡的来了句：“索。”

我就要迈出去的步子被抬起头来的那人怔在了半空，成了保持齐步走的抬腿。

就见那书堆里的人头动了动，抬起来显现出来的却是一个年轻的面容，有着介于青年与中年之间的成熟，看上去也就三十几岁，比之欧阳老爹要年轻上许多，那就是索院史这个太医院的最高长官吗？太年轻了吧？

倒不是因为电视上演的太医都是胡须大把的老头才有此问，而是在医学方面的造诣，的确是需要日积月累的，能坐上这个相当于全国医术最为高明位置之人，竟然如此年轻，怎能不让我怀疑？我登时被惊得连最重要的凳子都忘记了。

“磊！你来啦！”索院史跳了起来，一举冲到了欧阳老爹身边，十足的孩子气。我站在原地不能动弹再度被吓呆了去。

约莫是不忍心见我如此瞠目结舌的模样，欧阳老爹好心地在向索院史交待完我的相关事宜后为我解了惑：“这便是我向你数度提过的索院史，快来拜见师傅。”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呆滞地将脑袋往索院史方向转了转，问：“敢问索院史……高龄……？”

欧阳老爹怔住。

索院史则一本正经的回答：“年龄是男人的秘密。怎可随意透露？”

我和欧阳老爹一起囧RZ……

第四章 所谓御医

在向索院使询问无果后，终还是欧阳老爹亲自解答了所有疑问。欧阳老爹的解释即为：身为学医之人，索院使深谙保养益生之道，在种种补药之流的调剂下，遂造成了索院使年龄与欧阳老爹相近容貌却迥异的结果。

明明已经是中年人了，顶着个还算年轻的样貌，对着另外一个虽然长得很不错的中年帅大叔做出小孩子样的举动，索院使，小生佩服佩服……

我这边累得要死，终究顾着长幼之分不敢自己去拿了那椅子来坐，也不好拿索院史的书来垫着坐，只能半倚在墙上，半眯着眼尽量打盹。而那边欧阳老爹毫无倦色，和索院史聊得那叫一个欢，我看着聊得正欢的俩人，继续囧……

在我如此得闲暇极不舒服的偷懒之时，索院使突然将视线挪到我身上，带着强烈的不屑和试探，如探照灯般闪亮，我抖掉一层鸡皮疙瘩后恢复正常，知道关键时刻来了，遂礼节性地对着他弯腰作揖：“欧阳流风拜见师傅。还望师傅日后多多关照。”

索院使静了片刻，没有叫我起身，突问道：“医者为何道？”

我僵在那里维持着作揖的动作，暗骂索院使不够意思让我受苦，却不得不按心中所思答：“医者，仁道也。怀有仁爱之心为医者必备素养。为医者，除精湛技艺傍身，当有博大胸怀仁爱之心。一切以病人为上，切不可做违背良心之事。”

索院使仍然一言不发，我弯着腰手和腰都快酸断了。

“你之前沉迷声色流连不当场所惹父母伤心又作何解释？”索院使静声问，依我看来毫无打算让我解放的意思。

我滞了滞，嗓音干涩：“以前种种，流风已知悔改，必不会再犯。”

看看人渣流风你给我留下了多少麻烦！

“……起来吧。”索院使淡淡的语气让我有种前后根本就是两个人的错觉。之前的咄咄逼人毫无影踪。

我如获赦令的立马直了身，小幅度尽量不引起他们注意的活动活动关节。

索院使没有对我的回答发表意见，欧阳老爹也只是看着我不说话，心里有些惶惶，难道我回答得不好？！算了，不好就不好，大不了回家去找其他工作呗，再不然，就呆在欧阳府里当米虫让欧阳老爹养一辈子，其实那倒是最幸福的生活。

“磊，恭喜你，守得云开见月明。”索院使的声音带着浓浓的调侃，打破了沉闷的气氛。

欧阳老爹冷哼了声，不置一言。

囧也囧完了，解释也解释完了，试探也试探过了，考验也考验完了，于是，我被索院使带着正式介绍给往后的同事们。

当朝太医院与清朝时期相似，设院使一人即索拉索院使——这个名字有够洋的，副主管官员左、右院判各一人——名字我懒得去记，御医含我十三人——真不吉利，吏目二十二人，医士之下的我实在是懒得去搭理了，大概也与我无关。

反正估摸着欧阳老爹的意思是让我混日子，可混则混，不可混则努力天天向上，就我个人而言，当然只要遵守混日子即可。

也不需要去争取什么了，有递补的机会上便是，就这样子一直当个普通御医，领着不高却足以维生的俸禄碌碌无为，到告老还乡悠闲过日享齐人之福天伦之乐，如何不乐哉？

依我这懒惰的个性，想要什么努力估计也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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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与人发生争吵，更不要打架；不要理会他人的明嘲暗讽；千万不要得罪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以十倍还之；不要与他人争功，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永远不是自己的；有偷懒的机会就要偷懒，就算没有偷懒的机会也要自己创造偷懒的机会，要记得偷懒的机会是留给准备好了偷懒的人的。】

——摘自柳行云（欧阳流风）着《熙朝太医院日常行为规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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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就是传说中索院史的关门弟子？”——是我没错，但是阁下，我还没死，请不要用传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