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俩头一次当着众人面,这样高嗓大门的说话,老婆们都惊呆了,不知该劝说什么好。
清风冷静的说道:“王爷,二当家的,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吵架,你们还要不要逃命了,这么多人,都眼巴巴的看着你们呢。”
清风三言两语,平息了我和镜褴即将爆发的恶吵战争。
老婆们分头去收拾行装,不到天亮,一切收拾停当,避暑山庄除了桌子椅子床,大件的拿不走以外,老大把值钱的方便携带的东西几乎洗劫一空。镜褴和老六一辆马车,丫头们一辆,身边的小厮骑着马,不凡和熙真一辆马车,镶玉和迪亚一辆马车,他们的丫头小厮或坐马车或骑马,跟着他们的主子,离开了避暑山庄大殿,向山庄大门出口走去,偌大的避暑山庄一下子空荡寂静下来。
我们来到山庄大门,守卫询问我们,如何半夜三更要出去。我拿出入宫金牌:国王陛下紧急召见,要我们中午前赶到京城。守卫二话不说,打开大门放行,我们匆匆出了大门,离开了住了两个多月的避暑山庄。
我送镜褴、无冕、不凡、熙真、镶玉、迪亚他们到了岔路口,嘱咐他们一路平安,千万保重,老婆们依依不舍跟我告辞,老六无冕泪眼汪汪的不想和我分开,紧紧抱住我不撒手,我抱着他很难过,要是公孙独袖真的出了事,我们这一走,可就再也回不成公孙国了,无冕恐怕这辈子也不能回京城看他爹娘了。老大连劝带哄,把哭成泪人的无冕抱上马车。我不放心其他人,一一和他们嘱咐告辞,乔不凡和熙真乔装成了夫妻,熙真有模有样的装扮成个美娇娘,他俩扮得还真像是一对夫妻。
熙真不放心的嘱咐我跟我告别,乔不凡不耐烦:“娘子,你倒是快点,你让你官人等到何时才起身呀。“
乔三辣拿着把扇子,一身锦衣华服,就像个调戏良家妇人的花花公子,我心里这个气,乔三辣可当了回大丈夫了,瞧他那神气活现的得意嘴脸。
镶玉给男爵带了个面纱斗笠,把他奇异的外貌和金发遮盖住,男爵抱着我狂亲乱吻,好像这一走,再也亲不成我了,镶玉好容易把他拉上马车。
老婆们都装扮齐全,看到他们做的如此周到细致,我稍微放了点心,千叮咛万嘱咐他们身边的下人,要好好保护主子,一路多辛苦操劳,不管发生什么事,一定要把主子们平安送到渠苑国。家丁们都被剑云和子霆训练的身手不凡,跟着我多年忠心耿耿的,他们跪地起誓,一定会把主子们平安送到渠苑国,绝不会让主子受半点委屈伤害。我满意的点头,一直目送着他们消失在大路尽头。
望着他们消失的背影,我长叹了口气,公孙独袖此去看来是凶多吉少,我们在公孙国荣华富贵的生活,难道就这么结束了,老婆们能不能平安到达渠苑国,我们一家大小匆匆逃难,以后的日子会是怎样,还能像从前那样吗,我无法预测,我心里只希望老天爷保佑,保佑公孙独袖平安无事,逢凶化吉,保佑我的老婆们平安到达渠苑国。
寂静的小路上,淡薄的晨雾中,我带着未知的命运,带着子霆、清风和雨他们向京城方向飞奔而去。
御林军没有抓住我们,一定在到处搜寻我们的踪影,我们不敢走人多眼杂的大路,专拣僻静人少的小路行走,经过一天劳累的奔波,赶到京城已经是下午太阳落山。远远望过去,城门戒备森严,盘查的很厉害。我们没有被御林军抓住,万幸逃脱,到了京城更不能冒然进城,自投罗网。我们一直等到天黑,城门紧闭才开始行动。我们把马拴在一个隐秘的树林里,留下寒看守马匹。清风带着我轻快攀墙进了京城,子霆他们健步如飞如走平地,轻松翻墙跟上我们。清风熟门熟路,他让我藏在一个土地庙里,嘱咐风雨暑寒他们三个好好保护着我,不能出差错,他和子霆去王宫打探消息。
清风一身夜行衣,干净利索,他蒙着半张脸,腰挎宝剑,浑身散发着精练杀气。看着他要走,我一把抓住他,他的手干爽发凉,我的心里说不上紧张不安:“清风,那里戒备森严,高手林立,你可千万要当心。”
清风深邃黝黑的眼睛看着我,沙哑着说道:“放心,去王宫对我来说,就像逛大街一样来去自由,那些人奈何不了我。”
我又啰啰嗦嗦嘱咐子霆,清风紧紧握住我的胳膊:“王爷,子霆跟着我,你只管放心,我们一定会平安回来。”
我被他紧紧的一握,心里果真踏实了许多,我望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月光下。
我坐立不安心急火燎的等到五更,他们还没回来,我实在坐不住了,不顾风他们劝阻,拉开破门要出去看看,一个黑影闪电般的进来,把我扑倒在地,死死的压在我身上,摔得我这个痛啊!
清风结结实实压在我的身上,解下蒙谩蹴,满头都是汗,辛苦了一晚上,在王宫里探查动静可不轻松。
我们脸对着脸,清风喘息着告诉我:“王宫已经易主了。”
晴天霹雳!我大惊失色:“没听说公孙独袖退位,谁这么无法无天,趁国王陛下不在,竟敢篡位改朝换代。”
“是公孙独傲,他在国王的御书房堂而皇之批改奏折,他的寝室就在国王的寝宫安阳殿,俨然已经是登基稳坐龙椅的国王了。”
我看着清风深邃黝黑的眼睛:“公孙独傲不是被先王打入天牢永不赦免吗,怎么会出来还篡了位。”
“ 他如今是国王,已经牢牢控制了朝政,京城里到处戒备森严,王宫里更是禁卫密布。我们潜入王宫后,一直跟踪公孙独傲,观察他的行动。公孙独傲批改完奏折,去给王太后请晚安,鬼鬼祟祟商量怎么铲除国王陛下的党羽,还说可惜没有把你抓住,斩草除根,让你跑了留下了大患,他们已经派了羽林军四处搜查你,一定要把你捉拿归案,就地正法,满门抄斩。”
我盯着清风直挺的鼻子:“这个死老妖婆,心肠如此歹毒,一定是老妖婆把公孙独傲放出来的,又帮他大儿子篡权夺位害她小儿子,两人都是她的亲生儿子,老妖婆竟然帮着大儿子篡位谋害他的小儿子,分明是要置公孙独袖于死地,看样子,公孙独袖去边关月城九死一生。”
“京城里很危险,我们不能在这停留,赶紧行动吧。”
我呆望着清风的水润薄唇:“对,我们赶紧去月城,救公孙独袖,他离开京城已经二十多天了,我怕是现在动身也已经晚了,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离开京城去月城。”
子霆对着我俩,大声说道:“宋先生,你一直压着官人说话没起来,官人快被你压扁了!“
清风飞快跳起来,拉起我:“你没事吧。”
我喘了一大口气,一个大活人压了我半天,滔滔不绝的对着我的脸又说了半天话,我能没事吗,我都快被压断了气了。不过,我还是第一次和清风这样亲密接触,还是他主动压着我不舍得分开,我有点想入非非,差点忘了身为王爷肩负着拯救国王公孙独袖出危难的大任。
我们顺利翻墙离开了京城,回到树林里骑上马,快马加鞭连夜朝边关月城的方向飞驰。
我被通缉,不能走大路,只能走僻静的小路,沿路的大小客栈,我们都不敢住,只能风餐露宿。我恨不得星夜兼程赶到边关月城,尽快见到公孙独袖。我们紧赶慢赶,十二天后,终于到了去月城的必经之地葫芦峡。
走到葫芦狭口,看着眼前的情景,我们傻了眼,葫芦峡谷像是发生了灾难,葫芦入口被山石堵的满当当严严实实,似乎整个山丁斛下来,把月城和外界隔断,我们去月城的通道被完全堵死了。
第23章
进出葫芦峡唯一的道路堵塞不通,我们只好绕道走水路,乘船走了三天终于到达月城。我最后一次在王宫看见公孙独袖,说去月城,走了以后到现在我们找他,满打满算,公孙独袖离开京城已经一个多月了。
来到月城,城里很平静,大街小巷人来人往,不像是发生过什么灾难的样子。这里竟然没有通缉我的布告,我们放心大胆的住在客栈。清风和子霆马不停蹄去月城县衙探查公孙独袖的行踪。两个时辰后,清风和子霆回来,告诉我,县衙、官府客栈都探查过,公孙独袖好像从来没有来过月城。我大吃一惊,国王远行,不可能孤身一人,肯定有不少锦衣卫羽林军护卫,人明明是来月城,怎么就悄无声息的无影无踪了呢,难道说葫芦峡崩塌,他改变行程返回京城了,要是那样就是羊入虎口,王宫里那两个虎狼正等着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我不死心,既然到了月城,一定要弄清公孙独袖的来龙去脉,我带着清风和子霆他们去了一个热闹的客栈酒楼,这种地方人多嘴杂,说不定能听到意想不到的消息。
我们几个刚落座,店小二过来,对清风说:“这位小姐,想吃点什么?”
清风的脸阴晴不定,浑身散发着冷气,强忍着没有爆发。
我说:“你怎么只盯着小姐问,不问我们几个爷们吃啥?”
“我们月城的风俗,女孩子很尊贵,有客人来,要先问姑娘,这里的女孩子地位很高,不可怠慢。”
“噢,这里风俗不错嘛,女孩这么尊贵受抬举,听起来很稀奇。“
“是啊,我们这谁家生了女孩比生男孩还喜庆,客官,你要点什么。“
我抓住清风修长白皙的手:“既然是小姐尊贵受抬举,就让这位小姐先点菜吧。“
清风不动声色任由我攥着他的手,另一只手拿着筷子在我的肚子上戳了一下,痛得我松开手,捂住肚子变了脸色。
店小二吓坏了,忙问:“客官,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子霆忙说:“他只是劳累了,沏壶热茶来。“
小二去沏茶,我吸着冷气:“你可真够狠的,差点把我的肠子戳断。“
清风沙哑的声音不紧不慢:“你要是再不规矩,我就把你烧火的家伙灭了。“
“好好,我怕了你了,你说,你个子又不小巧玲珑,长的是很好看,可也不完全像个姑娘,小二怎么……“
我的命根子被一根筷子压着,我嬉笑着忙说:“我不说了,我闭嘴,你大哥有大量……“
“嬉皮笑脸的无赖,懒得理你。”
小二端上热茶,我们点了饭菜,喝着茶,听着周围的动静。
邻桌一个商人模样的人说道:你给我的货晚了七八天,错过了高价的好机会,要是赔钱了,你可得自己认倒霉,我可不做赔本的买卖。
你又不是不知道,葫芦峡堵了十多天了,我们得绕很远的水路才能进月城,你就多担待点。
他奶奶的,这葫芦峡好端端的怎么就塌了呢,老爷我指望着这条道发大财呢,差点断了老爷的活路。
一个尖嘴猴腮说到:你们不知道,那葫芦峡塌的可邪门了,听说压了个做大买卖的商队,那么多的人进去就没活着一个出来,有些胆子大的都到那挖财宝去了。
是吗,有这么悬乎的事,大白天的整个商队就被山石掩埋了,一个也没跑出来,实在太可怜了。
可不是吗,好端端的不闹天灾,怎么山就塌了呢,该不会是有人故意使坏,想谋财害命吧。
那么大的葫芦峡,他得有多大本事,用多少人力去谋财害命啊,不过,十多天前,那动静跟天摇地动差不多,吓得我们以为老天发怒要天塌地陷了。
那商队也太不幸了,正好赶上那倒霉的事,这出门在外实在不易,不定赶上什么天灾人祸。
葫芦峡是十多天前崩塌,我算了算,正好是公孙独袖他们大队人马差不多到达的时间,这些人说的大商队难道就是公孙独袖他们,我心里越发的紧张不安起来。
我们赶紧结了帐,骑上马离开了月城,仍然坐船原路返回,三天后到了葫芦山。
我们来到葫芦山脚下,我望着山顶,心中难以平静,我一定要弄清楚,这狭窄的山谷里,究竟发生了什么灾难。
清风和子霆他们轻功很好,爬山不费多大功夫,带上我这个没武功的累赘可就不轻松了,清风带着我满头大汗的终于爬上山顶。我朝葫芦峡底张望,葫芦峡已经不复存在了,被山石掩埋的几乎成了平顶山,整个山静悄悄的,没有一丝人的气息。我两腿一软跪在了山石上,我的眼圈湿润了,客栈里的人说的大商队,难道真的就是公孙独袖的锦衣卫和他的羽林军,公孙独袖和他的大队人马人不知鬼不觉,就这样深埋在了这个峡谷里,成了屈死的冤魂。
我强压住心中悲痛,对清风他们说:“走,我们回京城,找那两个没人性的□算账,为公孙独袖报仇雪恨。”
子霆说说道:“报仇是一定,我们得先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
“到了京城,见了那两个衣冠□,事情自然会弄清楚,我豁出去把公孙独傲杀了,让公孙家的江山再次改朝换代,也要为公孙独袖报仇雪恨!”
我们下山上马,披星戴月,风餐露宿,快马加鞭又回到了京城。
我感到很奇怪,我们一路寻找国王探听消息,国王好像从来没有出过京城,一路上,没留下任何国王来过的迹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走的这么神秘,葫芦峡压的真的是公孙独袖他们吗。
我们晚上攀城墙进了京城,清风和子霆他们飞檐走壁带着我顺利进了王宫。王宫里戒备森严,清风和子霆行走敏捷,如入无人之地,清风带着我,轻盈如飞鹰,闪来躲去,避开夜巡的禁卫,顺利摸到了王太后的寝宫。他打晕守在门口值更的太监,点燃了迷香,戳破窗户纸送进去,眼看着伺候的宫女太监晕倒。风他们守在门口把风监视,我们来到王太后的卧床前,清风给迷倒的王太后喂了点解药,王太后睁眼看见我,大吃一惊。
我手里拿着明晃晃的短剑,盯着王太后:“太后老大娘,给你道晚安了,这么晚了来打扰你,有点说不过去,我是来找独袖玩的,他不在自己的寝宫,只好来问你这当娘的,公孙独袖哪去了。”
王太后强作镇定:“王儿他去边关月城议事联盟去了。”
“我去月城找他玩,怎么没看见他,那里的人丁醯,有个大队人马被活生生地埋在葫芦峡谷了“
“哀家一直在后宫,不问国事,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做。“
“ 你个老妖婆狡辩的还挺理直气壮,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闲的没事干,干预朝政,把你儿子当木偶摆弄,连他娶什么媳妇你都管,该不会他跟谁□怎么干你也管吧,你管的闲事还真他娘的不少啊。公孙独袖前脚走,你后脚就把你大儿子放出来,名不正言不顺的做了国王,为了你的大儿子,老妖婆你竟然毒舌心肠害死了你的小儿子,他可是你的亲生骨肉,你害了他就不怕断子绝孙,天打雷劈,我今天来就是找你算账,替公孙独袖报仇雪恨,回头把你的大儿子挖心掏肝,让你们这对蛇蝎母子在阴间作伴!“
“哀家可是当朝国王的亲生母亲,你敢对哀家无礼!”
“你是那个毒辣心肠畜生孽种的娘,不是公孙独袖的亲娘,老妖婆,你他娘的连豺狼都不如。”
“既然你们一起长大,一心惦记着独袖的安危,告诉你实情也无妨,四国君主在边关月城商议联盟的事情是我们假造的,为了掩人耳目,确保平安,我让独袖隐瞒身份,以边关换防将军的身份,带着一千人马秘密去往月城,一路上,没人知道国王独袖去了边关月城。”
“确保平安个屁!还不是怕人知道国王去月城,暴露你们在葫芦峡害他的阴谋,怪不得一路打听,没有公孙独袖的消息,都是你们搞的鬼,你这个狡猾蛇蝎心肠的老妖婆,独袖要是出事,也只是冒名的将军出事,他本人会消失的人鬼不知,老妖婆,你毒蛇蝎子蜈蚣吃多了,心肠这么毒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