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外面难得有月亮,我们出去吧。”连城突然说道。
“是吗···我为什么要听一个脸正面目都不敢让我看的人的话。”
“哼···”连城转身跳出去,跳到房顶。雪后的夜空干净的想孩子的眼。舒服的躺在房顶上,连城把这称之为晒月亮。
“你不是不上来吗。”连城看这眼前的东方尧说到。
“这是我的地方你管得着吗。”说完自己躺在连城的身边。紧紧的挨着他。
“喂,让我看看你的脸吧。”东方尧难得的撒娇到。
“说了,你什么时候打赢我就让你看。”东方尧不甘心的瞪眼,吐舌头,谁让他技不如人呢·····这时的东方尧已经不是那个会让人防着的太子了。只是个孩子,一个不想长大的孩子。
“我可能有一段时间不会来了。”
“为什么。”东方尧吃惊的问。
“忙些事。”连城简短的说。
有时候东方尧觉得自己很吃亏,为什么他对这个人的事一无所知。这种友谊不公平。有时候真想耍些手段把他的面纱揭开,可是万一那样的话,会不会永远失去了这个朋友。自己唯一的朋友。
3.相识(下)
有些事情不是不想面对,就可以不用面对的,蓉妃的生辰依然不紧不慢的来了。
愿春找出连城的衣服。白色滚金边的长袍,很宽的衣袖。据说这是东狐人喜欢的样式···可是,主子这相貌,真的····不怎么样,虽然这样说不对,可是,他怎么一点都没有遗传莲妃呢,说不定主子就可以不用这么·····摇摇头,愿春知道这些不是自己这样的下人该管的。
皇上说这是家宴,可以不用这么拘谨,大家尽兴就好。
宴会很无聊,无聊的可以杀死人。连城喝着手边的茶,他不喝酒,从不。
耳边的吵杂声于自己完全是两个世界,连城不屑去融入。直到身后的愿春推了推他他才回过神。
“传闻,东狐国的人都擅长跳舞,可否让连城殿下为臣妾表演一段呢。”蓉妃娇滴滴的对皇帝东方允说。东方允本已忘了这个不像自己的儿子了。经蓉妃这么一说,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
“这···”东方允为难了,让他表演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万一丢了皇家的面子可就不好了。那个看起来像个痴儿的孩子会什么······“好嘛,答应臣妾了···”蓉妃撒娇的说。
“连城···”
“·····儿臣在。”连城起身,行礼,谁都没有注意到那里还有个人。
“你会什么,来给大家助助兴。”东方允说道。
“皇上,臣妾想看他跳舞,当年莲妃的舞,可是无人能及,不知道连城殿下有没有继承母亲的衣钵。”
“儿臣遵旨。”没有情绪的回答到。
今天是母亲的忌日吧·····连城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
慢条斯理的走到中央,连城很讨厌这种感觉。只因为,这舞是为娘亲跳的。
“不知,殿下跳的舞叫什么名字。”蓉妃突然问到。
“····名字,就叫相思好了····”
咚·咚·咚·咚鼓声起······连城,翩翩起舞·····“风乍起,雨骤停·····”
咚····连城踩着鼓点,悠然飘起, 长长的衣袖遮住自己的面貌。只露出那双唯一像莲妃的眼。
唰,一盏灯熄灭。
“终日望君君不至,举头闻鹊喜····”
咚·····鼓起,灯灭····众人眼中看到的只是一袭月牙色的白衣,似乎有风徐徐吹来,眼前的灯灭了三分之一。这样就看不到自己的脸了吧。连城心道,娘亲,这舞只为你跳·····那双眼看到的底是谁,为什么明明人在眼前,却总有种被无视的感觉····这是所有人的感觉。虽然明知道那张脸不好看,可是为什么总感觉眼前的人美得不似人间凡物。
曾几何时,似乎也有这么个人为自己认真的舞过,只是时间太过久远,久的忘记了那人的容颜,远的不记得那是什么时间地点···相思其实只不过是人们为忽视寻的借口罢了····“半羞还半喜,欲去又依依”·····咚·咚·咚····“思悠悠,念悠悠,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停!”蓉妃面色惨白的喊道。他,分明就是莲妃,为什么她回来了·····连城身体僵住,长袖遮面,曼妙的身段,一双眼死死的盯着蓉妃····“蓉妃娘娘,我还没跳完····”连声音都这么像。蓉妃颤抖的说不了话。连城稍作停顿,咚····鼓声又起,“梅似雪花,雪似梅,生怕离怀别苦,多少事,欲说还休···”
唰,所有的灯被点着,众人惊醒·····刚才怎么了·····连城表演完毕,叩礼,转身离席·····没有人去阻拦,大家还沉浸在刚才的舞里,这东狐人,果然都是妖孽,摄人心魂······席中的东方尧,一刻都没有离开过他。
为什么他们有一样的眼睛,还是说他们根本就是一个人····“被骗了吗。”东方尧低喃道。
为什么自己在他面前永远是被动,他东方尧六岁登太子之位,十三岁参与朝政。论心机,那个人不是自己的对手,虽说武功不如他,可是这皇宫中武功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了,为什么那个被耍的是自己。
东方尧从没输的这么离谱过,曾经设想过无数种可能,偏偏没有想到会是那个东狐国的妖孽。为什么会是他······他还是来了,东方尧看着他熟练的从窗户外跳进来,自己居然还会为他留扇窗子。可笑!
“我们出去看月亮吧。”连城轻松的说。
“你觉得骗我很得意吗,连城殿下。”
“你发现了,我以为最快也要一年以后呢。”
“说,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目的?没有,只是想看看太子每天是怎么过的,想必和我这个没前途的皇子不一样吧。”
“你还真沉的住气,没有目的,谁不知道东狐的人狡猾,你会平白无故的来这里?”
“······”连城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摘下面罩。被发现了,不好玩了。东方尧一看果然是他。一股怒火从心中冉冉升起,骗子!
“屋子里好香。”连城开口道。还以为他会说什么,居然是这个。东方尧愤怒的抓起他的衣领。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骗子。”
“这是什么话,我可从来没有说过我不是连城。”连城无辜的说道。
“你·····”连城看着他气的发红的脸。笑了笑“好了,我们先出去,我有事告诉你。”连城拉着他从窗子跳出来。跳到房顶上,东方尧才反应过来,怎么又被他牵着鼻子走。自己的地方居然还要跳窗。
“还有什么好说的。”东方尧冷言冷语到。
“莲妃给你的补药还在喝吗。”连城问道。
“关你什么事。”东方尧闹起别扭来可真是不可理喻。
“别再喝了,那药有问题。”
东方尧看着他,那药自己派人查过,没有问题。自己和莲妃的关系已经水火不容了,犯不着他再来挑拨离间,这个人到底有什么目的。一想到他居然骗了自己十年,心里就范堵。
“你怎么知道。”
“那药方我看了,表面上看虽然没什么问题,可是配上你房里点的熏香就有问题了。”
熏香,是很普通的麝香,据说只有怀孕的女子才不可以闻自己是男人怕什么。连城看他不相信。又问道:“你最近是不是都没有自己解决·····”
东方尧的脸刷的红了,下流!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这药不要再喝了,你可不想不能再行人事。”
还是不能相信他,只凭他一面之词就突然断了药,这补药是莲妃给的。虽然知道她肯定不是什么好心,可是突然这么明目张胆的停药,让父皇知道了再有人说些什么风言风语······“我凭什么相信你,你这样明目张胆的挑拨后宫,让父皇知道了有你好受的。”东方尧故意说道。
“随便你,反正我已经提醒你了,到时候变成太监也有你好受的。”
“你······”
东方尧平时伶牙俐齿的,可是不知怎么的到了他面前就变成了结巴。谁都没有继续说话,一直在房顶上吹冷风。两个人的内功都不错,所以也不会觉得冷。
一阵看似无止境的沉默,连城打破了“好了,下去吧,香应该燃完了。”说完转身消失在夜色中。东方尧看着他融入黑暗的背影,嘴角微微翘起,关心我就直说,骗子!
4.危险(上)
皇宫里很无聊,至少在连城看来是这样的。
请教了师父,给东方尧配好了药。虽然蓉妃下的药不重,可是毕竟还是有影响,找些普通的要调理一下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连城对皇宫里这些勾心斗角没兴趣。也没想要去追根究底的查这药的来历,只要他没事就好了。
师父说,卫青师父要回来了。
卫青也是连城的师父,教他一些拳脚功夫,孟步桡说,医者难自医,所以行医者的身体也很重要。应该练些强身健体的功夫,所以连城有了自己的第二个师傅。
晚上来到太医院时,卫青已经到了。
“小城城,可想死师父了。”卫青一见连城冲上来就亲。连城一阵恶心,这师父的毛病怎么还不该,小的时候一见自己就要抱,现在自己长得都比他高了,还要亲。杀了我算了。
连城的冷淡并没有打击到卫青。卫青拉着他一阵乱摸,有没有瘦,有没有好好练功,有没有想师父。连城的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还好孟步桡不忍心看了,说道:“好了,城儿,师父也见了,今天先回去吧。”连城得到特设,逃命一般的跑了。
卫青意犹未尽的看着自己的徒儿,怎么他就跟自己一点都不亲呢。孟步桡看着他,似乎听到他心里想的一般,然后说:“谁受得跟你一个大男人腻歪。”
“桡,也厌我了?”说着还要啪嗒啪嗒的掉眼泪。孟步桡一脸的‘败给你了’。
“好了说正事吧。”孟步桡正言道。
卫青虽然表面上没个正形,可是到了正是还是不敢怠慢。
“主上只留了一个字‘等’”。还要等,孟步桡缓缓的拨弄着手里的草药,常年的和这些东西打交道,手上总也洗不掉那些草药味。
‘等’,孟步桡重复着这个字,等到什么时候,我东狐国的子民已经在那苦寒之地生活了十七年,何时才可重返家园呢。
连城无聊的时候就会跑到太子宫折腾东方尧。当然是在晚上。要是让人知道他这个有着一半东狐血统的皇子和太子关系密切说不定会有什么麻烦的事。连城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麻烦。
当然这也要东方尧的窗子可以永远为他开着才行。
看着烛火下那张俊俏的脸,连城有的时候可以一直看着他的脸发呆,眉似青山黛,眼若水波横,鼻梁挺得高高的,一双薄唇微微张开,不知道他在碎碎念念什么。时不时的还会皱皱眉,朱唇还会随之翘起,连城看的呆了。他和娘亲一样美得让自己忘了自己是谁。
东方尧似乎才注意到他的视线,抬头扫了他一眼,那一眼好像在说‘看什么看’连城看着他那双似怒,似喜的眼傻笑。
娘亲走的时候,连城以为自己活不下去了,每回跑来这里找茬跟他打一架,想着他要是能顺便杀了自己也好,可是每回都是他被自己打的鼻青脸肿,连城不忍心又返回来哄他,时间就在这打打闹闹中过去了。原来娘亲不在了,自己还是可以活下去的。这皇宫还有值得留恋的。
两年前瑞皇后过世时,他在自己怀里哭得昏了过去。还从来没见过他那般表情。白天的太子东方尧高傲的像个小狮子,在皇后的葬礼上都没掉一滴眼泪。可是在自己面前却那般的脆弱。那时连城便想着,要好好保护他,想保护娘亲一样。
“不准你再看了。”东方尧突然抬头怒道。
“你没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有时候连城像个无赖。这是东方尧对他用的最多的评价。东方尧抿着嘴不说话。低头继续看着奏折,父皇真是的只知道自己玩乐把这些个麻烦丢给我。越看越心烦,为什么他每次来的时候都要挑自己最忙的时候。恨不得把这些明晃晃的折子撕了。
连城看着他皱成一团的小脸,笑着走过去,轻轻的帮他按摩。跟师父学过,头上的穴位有些可以缓解疲劳。毕竟只有十六岁,东方尧有的时候真的就像个小孩子一般。刚才生气恐怕也是因为这个家伙只知道坐着根本不搭理自己。
东方尧舒服的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就这么睡着了。连城无奈的摇摇头,当个太子可真累,幸好自己是个很容易被遗忘的皇子,这么麻烦的事能躲多远就躲多远。轻轻的把他抱起,放到一旁榻上。小心的给他盖好。
转回身,翻着桌上的奏折,吏部,礼部,工部·····这么多折子,没一个写的是些有用的。连城把一些说废话的折子挑出来放在一起,有用的放到一起。居然还有人要太子纳妃的。连城毫不犹豫的放到没用的一堆。模仿他的笔记,按着他的思路批改好那些奏折。
天已破晓,他好像要上早朝了,宫人会准时叫他起床的,连城走到榻边。看着他熟睡的脸,均匀的呼吸声,每一下都敲在自己心坎上。连城微笑着跳出窗子,一夜没睡也真的累了·······卫青说要检验一下连城的功夫有没有长进,地点和以前一样,宫外海棠胡同的四合院里。
天完全黑下来,一道黑影滑过夜空,只是一瞬间没有人注意到,连城挑了一条没人走的路出宫。皇宫很大,大到有些地方根本没有过人类的脚印。连城无聊的时候把皇宫的每个角落都摸遍了,这个年龄的皇子都在拉党结派,只有连城是最闲的。一个毫无存在感的皇子,有他一个不多没他也不少。 东狐国灭了,连东狐人都没有几个了,一个十五岁的孩子能干什么。连城也是这么想的,这样的想法给自己省掉了不少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