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能从荣妃吃的东西里查出点猫腻来,幸好每回都可以化险为夷。东方允龙岩大怒,派出去查案的人每一个打了五十大板,罚了俸禄。可是还是查不出是谁这么容不得这个孩子。
“皇上,不要再为臣妾劳神了。臣妾心疼。”荣妃担忧的说道。东方允满脸的愁容,安慰的拍拍她的小脸“放心有朕在谁都伤不了你们母子。”
“皇上,也别罚那些将军们的俸禄了,其实也不能怪他们。”
“怎么不怪,这么点事都办不好。”
“臣妾明白,这皇宫里有太多人容不得这个孩子,每一个都不是他们能得罪的了的,您罚他们,伤了主子和奴才的和气,恐怕他们以后就再也不敢替皇上办事了。”东方允听了这么个可人儿说着这么贴心的话,心都碎了,这么善良的女人怎么有人想要伤她呢?
“臣妾想不如就这么算了吧,息事宁人好了,皇上您先冷落臣妾几天,让那些人以为是臣妾失宠了,等皇子平安出生了,您····”荣妃的声音越来越小,满眼的委屈。眼看着眼泪就要掉下来了,东方允心疼的抱着她。
“朕不会冷落你的,不查出主谋是谁来,朕这皇帝就白当了。”
“苏和。”东方允喊道。一个人影闪了进来。一个一身黑衣的人跪倒了地上,荣妃都没看清他是怎么进来的。
“事情你们清楚了,朕要你们十天之内查出来是谁做的。”
“遵旨”那黑影又像鬼魅般消失了。动用了影卫,荣妃暗笑,看来可以一石二鸟了。
荣妃的事情弄得宫里人心惶惶,不管你做没做过,都要小心,这是荣妃铲除异己常用的手段。恐怕没有影响的只有连城了。他一向的神经大条。
夜晚的皇宫是最美的,因为黑暗可以遮盖住他的污秽。连城喜欢躺在房顶上晒月亮,娘亲说,东狐的月亮很美,至于怎么美,连城还没来得及问,娘亲就已经不在了。
“ 这么好的月色该有酒才对。”东方尧提着一壶酒也爬了上来。这些天他都没来找自己了,所以皇太子放下身段跑来找他。
“你来干什么。”身上还带了一阵酒气。
东方尧的脸瞬间黑掉,有的时候这个人说话真的很欠扁。但这只是连城习惯的打招呼方式,就好像有人见面会说你吃了吗?而有人会说,你好!而连城只是更喜欢直奔主题。
东方尧当然知道他的性子,心里说:我来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瞪了他一眼,决定不理他。坐到他身边。
“竹叶青,虽不是什么好酒可是很配这月色。”
“我不喝酒。”
“我知道,但今天就不能为了我破例一次吗。”东方尧把酒壶递到连城面前。“就喝一口。”连城闻到酒味,厌恶的皱了皱眉,躲开了。
“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不喝酒。”东方尧没有强迫他。自顾自的对着酒壶喝了起来。
“有些不好的回忆。”竹叶青的香味扑面而来。浓烈的酒味刺激着他的嗅觉。屁股挪了挪。
东方尧看他害怕的表情,玩性大起,故意有凑到他面前,‘呼’的吹了一口气。连城捂着鼻子有种想吐的感觉。
“嘻嘻,没见过男人不敢闻酒味的。”东方尧今天特别有精神,好像偏要看看连城的底线在哪,平时这个人对什么都冷冷淡淡,即使以前跟自己打架都一副没所谓的表情。
“你是不是喝多了。”
“还早着呢。”东方尧爬到连城的身边,“告诉我是什么回忆能让你抵制住酒的诱惑。”东方尧满脸通红,眼神迷离的问道。
“你果然喝多了。”看他摇摇晃晃的样子,连城扶着他坐好。
“没有,没有,我说没有就没有。”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没喝多一样,抓起酒壶咕咚咕咚的牛饮起来。
“有你这么喝酒的吗?”连城把酒壶夺了过来。
“还给我,还给我。”
“里面没了。”
“胡说,你骗我,你总是骗我,这么久都不来找我玩。还要本太子过来讨好你。”东方尧像个孩子一样,委屈的说。
“真的没了,不信你看。”连城把酒壶倒过来,果然没有酒散出来。
“不会啊,刚刚明明还有的。哦,是不是你把它喝了,是不是,还骗我说你不喝酒。”
“对是我把它喝了。”连城无奈的说道。“好了下去吧。”连城伸出手要扶他。突然东方尧眼急手快的把酒壶夺了过来。晃了三晃,又把酒壶倒过来,酒散了出来,怎么回事,里面还有酒。东方尧抓起酒壶就往嘴里送,仰着头咕咚咕咚的喝,可是重心不稳。身体渐渐失去平衡,栽下去了。
连城大惊,飞身抓住他的腰带,用力一提,借力使力,蹬住房顶,飞身而出。紧紧的抱住东方尧的腰,三百六十度的旋转,稳稳的落在地上。舒了一口气,看看怀里的人,一脸的坏笑。唉!真拿他没办法。
‘唔’一双湿湿的软软的东西帖在了自己的唇上,连城吃惊的瞪大眼睛,一股辛辣的液体流入口中,尾随而来的是个软软滑滑的的东西。竹叶青的香味顺着连城的喉咙流入肠胃。那条狡猾的小舌还不忘把嘴里每一处留着竹叶青味道的地方舔一遍。然后意犹未尽的退了出来。
“哈哈,你破戒了。”东方尧坏笑道。连城差点吐血。这个人真的是人们说的那个心思缜密的皇太子吗?
“那又怎么样,我又没说我不能喝酒,只是不想喝而已。”
“哦?那就再来。”东方尧又喝了一口,狠狠的贴到连城的唇上,再一次笨拙的把酒送到他的口中。小舌退了出来。连城搂着他的腰的手一直没有放开过,这个时候反而更紧了。
“是你自找的,后果自负。”连城说道。
“本···本太子··怕过什么。”东方尧颤抖的声音坦白了他的心虚。连城微微一笑,抱起他走进房间。这酒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7.离开(上)
东方尧好像做了一个很美妙的梦,这觉睡得真舒坦。懒懒的不忍心睁开眼。好一会儿眼睛才对好焦距,眼前的景象清晰了,怎么实在自己房里。昨晚明明去了连城那里啊。东方尧不相信的揉揉眼,确实是自己的房间。心中莫名的感到一阵失落。可是又不知道失落什么。
“主子,您醒了,崔尚书在外面等了好久了,要不要传他进来。”福旺,一直跟在东方尧身边的小太监。
“好,让他在正殿等我。”东方尧爬起来,宫女们乖巧的走过来给他穿衣。
“臣参见太子殿下。”崔浩,户部尚书。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康靖三年进士。为人正直,是荣妃之父荣方的对头。对荣家有着很深的敌意。
“崔大人免礼,不知找本宫什么事。”
“太子殿下,今儿个早朝,穆将军和皇上闹翻了。”崔尚书紧张兮兮的说。
“他们又不是第一次闹翻。”东方尧无所谓的说。
“这次不同,皇上要派荣重清出兵前往晋王的嘉洛城。可穆将军不同意,皇上一怒之下收回了他的将军印,还禁了他的穆家军。”
穆濂松,本朝的护国大将军,和先皇一起戎马一生,是生死之交,先皇仙逝前,把他带的四万兵马封为穆家军,属穆濂松私人所有。这在哪个朝代都不是个好兆头。
北龙的兵力一般驻扎在西麒和南凰的边境,而且驻扎的将军都是穆濂松带出来的部下。京城的十万禁虽然直属皇上,可明眼人都知道,只要是兵听的都是穆濂松的话。
东方允即位,先皇东方逍遥在百姓心中的地位无人能及,为拉拢民心,东方允封穆濂松为护国大将军。穆濂松对东方家有着非同一般的衷心,否则以穆濂松这样的手握兵权的大将死的可不止一次了。
东方尧昨晚喝多了,没上早朝,没想到自己一不在就出事。
虽然晋王早就对蠢蠢欲动坐不稳了,但以晋王现在的势力还没到非出兵不可的地步。这荣重清的目的恐怕是看上了那个将军印。东方尧心想,就算给了他那个金疙瘩,以为十万禁军就都会听他的了吗?
“事已至此,崔尚书先回吧,本宫会再劝劝父皇的。”东方尧安慰般的对崔浩说道。崔浩无奈的点点头。
“臣告退。”崔浩走了。
“孟青。”
“属下在。”
“给本宫牢牢的盯着荣家,老鼠进去家都要禀报。”
“遵旨。”
“爱妃不要担心了,荣爱卿不会有事的。”
“皇上为什么要让哥哥去做那个什么将军,得罪了穆将军不说,还要出去打仗,爹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万一····万一····呜呜呜”荣妃哭了起来。东方允的脸色暗了暗:难道那穆濂松得罪不起不成。 东方允脸色稍缓····“放心,谁说将军就一定要打仗啊。不会有事的。好了好了,别哭了,哭坏朕的皇子,朕可不饶你。”
“皇上就知道皇子,一点都不关心臣妾。”
“怎么会,朕最心疼爱妃了,来让朕看看眼睛有没有哭红。”
“不要了,不要给你看····”
“启禀皇上,苏侍卫来了。”
“传。”
云苏和风尘仆仆的走进来,“臣参见皇上,荣妃娘娘。”
“免礼,查的怎么样了。”
“请皇上屏退左右,臣····”
“放肆,荣妃不是外人,说。”
“皇上,后宫不得干政,不要难为云侍卫了,臣妾···· ”
“留下,朕要你留下。苏和,说。”
云苏和无奈,把自己查到的事说了一遍。十四皇子东方连城常在入夜时进出太医院,而他和太子最近走的很近。不需要他再多说什么,皇上是个明白人。
“呼·····”东方允深深的舒了口气。。
“皇上·····”荣妃试探般小声的叫道。
“爱妃,你·····”
“皇上,臣妾相信太子殿下,他不会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那你是说,这是是连城干的。”
“这·····连城皇子一直莲妃的死耿耿于怀,他一直认为是臣妾的错,如果真的是他干的,臣妾能理解他,皇上千万不要怪他。”
“朕的宝贝了,他们怎么就不明白你的心呢,朕最烦这宫廷争斗了,可偏偏是朕的儿子,唉,怎么他们不能像你这般体谅朕的苦衷呢。”
荣妃心疼的抱着东方允,“皇上,别再想了,只要小皇子没事,皇上别再追究了,家和万事兴。”
“不行,朕绝不容许连城那个孽障逍遥。苏和,找到有力的证据没。”
“把连城给朕抓来。”
“遵旨。”云苏和退了出去。东方允疲倦的靠在荣妃肩上。东方允才当了十五年的皇帝,就厌了,十五年前,北龙联合西麒南凰灭掉了东狐,就在战争结束的第二天北龙国皇帝驾崩,穆濂松力挺东方允,登上帝位。可是自己追寻的东西却变得越来越无趣了······荣妃抚摸着怀里的男人,脸上挂着僵硬的微笑·····一队人马匆匆的向十四皇子的莲华斋走去。
消息传的也很快。东方尧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他没想到这次荣妃居然针对的是连城。
“主子,臣知道您和连城皇子交情不浅可是,这时候必须和他撇清关系,皇上这次真的生气了,现在自保要紧。”福旺一直都明白,主子好不容易在这宫中有个说话的人,可是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东方尧面无表情的站在窗前,紧紧的握着拳头,荣妃,连城对你根本没有威胁,为何还不放过他。
连城一点都没有反抗的就被抓到了太和殿,这太和殿自己还是第一次来,没想到第一次来居然是被当成犯人。左右两边立着朝中大臣,还有····东方尧。
“是不是你一直在给荣妃下药。”
连城笑了笑,“人都已经抓来,您不觉得现在问有点晚了吗。”
“说,是不是你。容不得朕的孩子。”
“不是,我想让她死,会用快一点的方法。““孽障。”东方允气得牙痒痒,这个儿子讨厌到想让他死。
“给朕拖出去先打一百仗。”东方允用近乎咆哮的声音喊道。
“给儿臣一个理由,否则我不会乖乖任你打。”
“理由,你想要谋害未出生的皇子。”
“证据?”
“你去过太医院。”
“证据”
做皇帝也要讲理,这么多的大臣看着,可每一样证据他都不承认,又不能让影位来和他当面对峙。
“强词夺理。”
父子俩就着么僵持着,凝结的空气压迫者大殿的人不敢呼吸。早就听说全天下敢不把北龙皇帝放在眼里的就是这个十四皇子,可谁也没想到他会这么明目张胆的来。
其实大家都知道和皇帝辩论最不用费心思,什么事只要不承认他也没辄。因为皇帝拿到证据的手段都不光明,尤其是在这种时候。所以可以说他没有证据。只是古往今来敢这么跟皇帝要证据的恐怕没几个。
“启禀父皇儿臣有话要说。”东方尧打破了凝结的空气,众大臣松了一口气,要是让那两人这么僵持下去恐怕大家都会窒息死亡。
“说。”
“儿臣以为,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误会,能有什么误会。”
“以儿臣对十四弟的了解,觉得十四弟不会做这种事。”所有人一怔,这几天传出的太子和连城私交密切难道是真的,可是太子现在说出来不怕引火上身吗?
“那你以为这是谁做的。”
“请父皇下旨,让儿臣彻查此事,儿臣一定给荣妃娘娘一个交代。”
东方允的发黑的脸稍缓,心道:要是就这么把那个小子抓下去恐怕人言可畏,毕竟还有着一层血缘,家丑不可外扬,还是就先交给太子吧。真是看到那个小子就头疼。
“那就交给太子吧,来人把他给朕打入天牢。”
“父皇,儿臣认为不妥”东方尧再次发话。
“有何不妥,朝堂之上冒然顶撞朕,这还不够。”
“十四弟顶撞父皇是不对,是我这个做哥哥的没有管教好弟弟。那天牢是关身范重罪之人,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十四弟 有罪,这惩罚未免有点重。”
“那你说该怎么办。”
“不如就罚他面壁思过。什么时候反省了什么时候再让他出门。”
东方允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件事就交给太子处理吧,朕累了。”
众卿跪拜,东方允揉着太阳穴回去了。终究不忍心吗?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为何到现在才发现····那个孩子倔强时候的眼神像足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