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物王国————黑崎翔

圈。「要不是後来发生那件事，奇诺也不会消失。」

「那件事？」

阿尔杰突然闭上嘴，神色不安地频频呼著雪茄，什麽话都不说。奇诺不明所以，只能好奇地问：

「怎麽啦？发生了什麽事？」

然而这个问句仅换来阿尔杰长长的叹息，他忧伤地将文件放回床头柜，淡然地道：「还是以後再

说吧！」

故事骤然画上句点，奇诺显得失望，扁起嘴来瞅著阿尔杰。

阿尔杰故意装作没看见，依旧故我地抽了好几口雪茄，才突地又冒出一句话：「不如我们找个机

会好好作弄奥布里？」

「咦？」这话倒引起奇诺的兴趣：「怎麽做？」

「我累了，先休息吧！」阿尔杰捻熄雪茄，倒头躺在枕头上。「等睡醒了我再告诉你。」

【宠物王国】 022

偌大的韵律教室里，奥布里站在最前方，扶著讲台上一座制作成男性性器官模样的道具对底下十

多名眉清目秀、赤裸裸的少年教导男性生理构造与敏感带的触发；接著他利用模型示范如何以手

磨蹭男人的那话儿，看得少年们个个脸红心跳、害羞不已。

当模型前端射出一股清水时，全场发出惊呼，奥布里则得意洋洋地道：「瞧，每个男人身上都有

这玩意儿，我会传授你们各种性爱的技巧，好让你们这些A级宠物以後能好好服侍主人。」

环顾单纯的少年们全都点头，奥布里又说：「方才大家都看清楚我的动作了？接下来和你身边的

人两个一组，对著镜子学我那样抚摸对方的私处，直到有白白的东西射出来为止，顺便练习之前

教你们的呻吟方式。」

「是！」少年们乖顺地自行分组，此起彼落的喘息与轻吟响起，奥布里满意地站在教室最前方，

藉机打量眼前的A级宠物，判断有哪几只将最具有潜力，可在下次拍卖会上标得高价。

正当他喜孜孜地盘算商机时，有人从外敲响教室的门。打开门，原来是饲养场的守卫。

「干什麽？」奥布里正想欣赏宠物们高潮的可爱表情，却突然被打断，脸色自然好看不到哪里，

让无辜的守卫愣了愣。

「报告老板，有访客。」

「访客？是谁？」

「阿尔杰伯爵，他带著C22来，似乎有急事。」

一听到是C22的买主，奥布里原先的好心情跌到谷底，首先浮现的念头就是C22又要被退货了！

可恶，那混帐小子究竟要惹多少祸、添多少麻烦才甘心？这次回收後，乾脆把他剁成肉酱煮一煮

，分送给饲养场里的宠物们吃好了！反正他原本是A级宠物，有著A级基因，多少还能起些美容养

颜的作用－－搞不好这是他在世上唯一能做的贡献。

「你先带他们去会客室，我马上来。」奥布里转头对房里春光满溢的宠物群叮咛：「听好，要帮

你的夥伴弄过三次才准休息！」

交待完，他开门带著满心不甘愿与无奈往会客室走去。

会客室里，阿尔杰坐在豪华的总统沙发上抽著雪茄，奇诺则在屋里四处走动，打量墙上的艺术画

。其中一幅风景图画的是一座夜晚的森林，林里有处闪烁七彩光芒的石窟，石窟外还有条清澈的

河流；背景的银白月光映得河面波光粼粼，而点缀天空的浮云竟像真的在飘动般栩栩如生，散发

出宁静祥和的氛围。

「这画的是什麽地方？好漂亮！」奇诺感觉自己的视线离不开美丽的风景画，禁不住出声询问。

阿尔杰望了图一眼。「那是月牙星。」

「月牙星？」

「嗯，传说它位於距离基德星十万光年的地方。」

「十万光年？并不远嘛！」奇诺煞富兴趣地凑近端详画里风光。「如果可以去就好了……」

「表面上听起来不远，却非常难以到达。」阿尔杰呼口烟，眯起眼道：「因为那是颗漂浮不定的

星球，是神的领域，绝非搭著宇宙船说想去就去得了。以基德星来讲，曾去过的人除了大法官和

国王之外，可说是寥寥无几。」

「如果那麽难抵达，怎会有人画下这幅画？莫非是想像的？」

「你看看右下角的署名。」

阿尔杰伸手一指，奇诺顺著方向往画的右下方看去，果然发现有两个名字写在上头。

贾斯丁、古柏。

「咦？」奇诺讶异地道：「不就是会飞的子爵和男爵吗？」

「正是他们。」阿尔杰点点头。「他们俩非常热爱宇宙探险，一年下来，待在宇宙船上的时间比

待在基德星上的时间要多上几十倍。据说十多年前有次在宇宙飞行意外遇上黑洞，被强大的力量

卷入不见底的黑暗里，原以为死定了，未料醒来时却发现置身於月牙星；回来後，就凭记忆将星

球上的景象画下来。」

「那他们有遇见神吗？」

「没有。」阿尔杰摇头回答：「听他们说，月牙星上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不晓得神住在哪儿

。」

「嗯……真诡异。」奇诺歪著头，依旧盯著图不放。

「怎麽？你很想去吗？」阿尔杰走到奇诺身後，跟著他一起凝视图画。

「我单纯想离开基德星。」奇诺闷哼一声，显然对基德星感到极为不屑。「这颗星球上的空气让

我感到窒息。」

「在我身边，也会让你感到窒息吗？」说著说著，阿尔杰故意环住奇诺的腰，往他後颈上轻轻一

吻。

碰！

一阵轰然巨响，阿尔杰感觉头一晕，脖子像快断裂似地扭得好疼，房间里所有摆设忽然全都反了

过来，连奇诺都是反的。

「王八蛋，说过不要随便亲我！」奇诺狠狠踢了阿尔杰一脚，阿尔杰才惊觉自己恐怕是在来不及

防备的状况下吃到一记过肩摔，才会跌得如此狼狈又难堪。

「你不是说不那麽讨厌我碰你了吗？」阿尔杰用手在脸上挥了挥，像是想藉此挥去不停在眼前环

绕的星星。

奇诺双手叉腰，气焰高张地道：「那时是那时，现在是现在！」

怎麽如此任性又说话不算话啊？阿尔杰无奈地叹气，但这下摔得可真不轻，头昏脑胀，好不舒服

，连撑著想爬起来都感到有些困难。

「阿尔杰伯爵！」奥布里充满恭维的声音自会客室门口传来，再加以一阵笨重的脚步声，他已赶

过来将阿尔杰扶起。「您没事吧？」

「还好……」阿尔杰搓著後脑勺，肿了个大疱。

「没家教的混帐家伙！」奥布里将阿尔杰扶到沙发上坐下後，转身数落起奇诺。「你到底何时才

会学乖？才懂得如何服侍你的主人？竟然对伯爵动手动脚的，不要命了吗？难怪人家要带你来退

货！告诉你，这次我不会再收留你，我要将你切成肉片当其他宠物的营养品！」

「哼，吃我？只怕他们会一个个噎死！」奇诺一见奥布里就满肚子气，态度当然更差，举手就送

了根中指过去。

奥布里给气得额上青筋暴露，都快迸出血来；他喝令两名体形高大的壮汉进来，而後对阿尔杰道

：「伯爵，请别担心，我绝对会接受您的退货，并立即处置这只该死的宠物。」

他向壮汉使了眼色，两人往奇诺靠过去；就在奇诺警戒地准备做出反抗动作时，阿尔杰的晕昡总

算过去，忙开口阻止：「等等！」

【宠物王国】 023

「奥布里，我专程来这儿并不是为了退货，而是要找你理论。」阿尔杰摆出贵族的高架子，既冷

漠又有威严地说：「你别碰我的宠物。」

奥布里为阿尔杰的话而怔了怔，但他极快回过神并指示两名壮汉离开。

「你们无需离开。」阿尔杰对两名壮汉道：「留下来，等会儿我有事要请你们帮忙。」

不知伯爵葫芦里卖什麽药的感觉让奥布里焦虑得全身紧绷，有些忧心接下来会否发生自己无法控

制和处理的局面。但阿尔杰慢条斯理地拿出雪茄，好整以暇地抽将起来，同时用冷淡却隐约别有

意涵的眼睛望住奥布里，令奥布里更加不安。

「阿尔杰伯爵，您有什麽事就尽管说，别吊我胃口了。」奥布里赔著笑脸道：「要是您不满意C22

，我愿意赔偿。」

「你又弄错了，我对C22很满意。我唯一不满的，是你对待宠物的态度。」阿尔杰深吸口烟，再缓

缓呼出来。「还有，我已经替C22取了名字叫『奇诺』，你放尊重点，别再用编号称呼他。」

听到传闻冷酷无情的伯爵对自己有所不满，奥布里吓得全身汗毛倒竖，深怕一个不小心，自己就

会死无葬身之地。即使如此，他依然不愧是经验老到的商人，极短时间内就镇定下来，点头哈腰

地奉承：「伯爵英明，还盼你多多指导。」

「少来这套。」阿尔杰翘起二郎腿，将奇诺招到身边来坐下并继续说：「你这家伙的坏习惯，二

十多年来都没变。竟在我下标後，擅自给宠物烙上编号，还烙在私处附近，摆明是要坏我的兴致

！」

奥布里瞪大眼，浑身冷汗直冒，未料到当初恶整C22的举动竟触犯阿尔杰伯爵，让他前来兴师问罪

。

「对、对不起，伯爵，那是例行程序嘛，请您别见怪。」

「例行程序？」阿尔杰唰地站起身，怒视奥布里，眼里要冒出火般。「你以为我不知道宠物买卖

流程里压根没有这道程序吗？一切全是你想满足自己的私欲！」

面对突如其来的质问，奥布里显得无措，慌张望向C22，期待他能帮忙解套。

然而，C22－－奇诺也是一脸讶异，今天醒来後，阿尔杰只说要来找奥布里聊聊，却没提过要追究

这件事。回想当初阿尔杰第一次看见他下腹的烙印时，扑克脸难得地皱了皱眉，如今才感受到原

来那是种心疼，微微的甜意不由自主地漾开。

「少指望他会帮你。」阿尔杰故意将烟呼到奥布里与奇诺中间。「你说，这事该怎麽解决才好？

」

「阿尔杰伯爵，请原谅我，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同C22……呃不，奇诺，开个玩笑罢了。」

「开玩笑？二十年前，你对AA01也做了同样的事，难道你忘了？」

AA01！

奥布里倒抽一口冷气，他当然没忘！基德星有史以来最完美的宠物，怎能忘记？

当时阿尔杰伯爵亲自来到饲养场里挑选，第一眼看见AA01就爱不释手，尤其是那张和伯爵像极的

脸，更是让伯爵情有独锺，二话不说地砸下大笔银两买回。

只可惜，AA01的下场凄惨，不知遭谁所害，横尸於垃圾场里。

有人说，是阿尔杰伯爵将他凌虐致死，因为阿尔杰伯爵虐杀宠物的流言时有所闻。偏偏他是贵族

，宠物又是基德星上最低贱的阶层，自然没有人会为他们申冤，反正死了一个，再换一个就是，

不值得为他们的生存权费心思。

诡异的是当时的阿尔杰伯爵并没抱怨AA01烙印的事情，怎会过了二十年岁月才又再度提起？

「怎麽？想起你干过的缺德事了吗？」阿尔杰寒著脸直视奥布里，奥布里唯唯诺诺地低下头，甚

是焦虑。

「伯爵，我对此事感到万分抱歉，我愿意补偿。」

「你打算如何补偿？」

「最近饲养场里恰好有批新培育出来的A级宠物，我免费送您两只，保证乖巧可爱又听话，不会像

奇诺这麽刁蛮难驯。」

阿尔杰搭上奇诺的肩膀，冷冷地对奥布里说：「我就爱他的野蛮，所以你想用其他宠物来息事宁

人？抱歉，我可不吃那套。」

看样子阿尔杰不肯妥协，奥布里愈来愈紧张，双脚微微发抖，就怕阿尔杰一状告到大法官那儿，

让他吃一辈子牢饭。

「伯爵，请您高抬贵手，教教我该如何赔罪吧！」

「很简单。」阿尔杰似乎在等这句话，他对站在墙边的两名大汉弹了下手指。「过来，将你们的

老板抓紧。」

「咦？」奥布里还在疑惑之际，双手已被架住，动弹不得。

「照我看，最快的方法就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阿尔杰叼著雪茄，伸手解开奥布里的皮带，

一把将他的裤子扯下。

「等等、等等！」奥布里瞬间明白阿尔杰的意图，吓得浑身发抖，连声音都变了调：「伯爵，请

您手下留情，别这样对我啊！」

「你当初将火红的铁棒烙在AA01和奇诺身上时，可有想过要手下留情？」阿尔杰完全没有要停手

的意思，连奥布里的内裤也褪去。

「伯爵，求求您，饶了我，我以後不敢了！」奥布里近乎哀求地道，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危

急关头，他甚至不惜低声下气地向奇诺求情：「C22……不，奇诺，请你原谅我，替我求求伯爵放

过我吧！」

奇诺望著他，心里五味杂陈，一时间分不清楚自己真正希望的是奥布里得到教训，还是应该本著

善心原谅？

正当他还在犹豫，阿尔杰已抓起奥布里的性器官，以燃著的雪茄在上头烫出好几处伤痕，焦灼的

臭味弥漫屋内，伴著奥布里凄惨又可怕的尖嗥。

老实说，当奥布里因极度痛楚而扭曲的表情映入眼帘时，奇诺还真有报仇雪恨的痛快，只差没手

舞足蹈地大声欢呼。

养尊处优惯了的奥布里自然受不了这种虐待，哀叫没几声後就疼得昏了过去，阿尔杰这才放手，

自口袋掏出两大困钞票交给两名壮汉，道：「这是赏给你们的，抬奥布里回去休息吧！」

两名壮汉显然很意外有钱可拿，喜形於色，高兴得连连点头道：「谢谢伯爵！」

目送全身软绵绵的奥布里被抬走後，阿尔杰向奇诺挥挥手道：「走吧！」

奇诺快步行至阿尔杰身边，一边瞟著奥布里远去的背影，一边问阿尔杰：「你今天来，就为了替

我报仇？」

「不只你，还有原本的奇诺的仇。」阿尔杰将用来欺凌奥布里的雪茄扔进垃圾桶，又重新拿起一

支雪茄，准备点火时，一旁的奇诺拿过打火机。

「我帮你点。」奇诺点燃打火机，凝视阿尔杰一吸一呼地就著火在抽雪茄，道：「谢谢你。」

阿尔杰抬起头，呼出烟，眯起眼问：「怎麽，你不觉得我很残忍吗？」

「很残忍。」奇诺点点头。「但还是谢谢你，我心头畅快许多。」

阿尔杰微微一笑，摸他的头，悄声地说：「我要让奥布里嚐的苦头不只如此，接下来还有後续。

」

【宠物王国】 024

捉弄完奥布里本人後，奇诺跟著阿尔杰离开会客室。阿尔杰一股劲儿地往前走，愈走愈快，绕过

他们的座车却未停步，不断沿著饲养场外厕的围墙前进，速度快得奇诺有点上气不接下气，忍不

住出声叫唤。

「阿尔杰，你做什麽？车子已经过去了！」

「我还要做一件事。」阿尔杰回头对奇诺道：「你跟我来。」

「你要做什麽？」奇诺小跑步到阿尔杰身边，甚感疑惑。

「我再也看不惯这星球非人的制度，我要解放奥布里饲养场里的所有宠物。」阿尔杰停在一棵大

树旁，灵活地爬到树上，跃入饲养场内。

尽管肚子里的疑问已经快满出来，奇诺依然说服自己先跟著阿尔杰，看看他究竟想做什麽再说，

於是他也攀上树，偷偷潜回饲养场。

令奇诺无法理解的是进入饲养场後，阿尔杰就像识途老马般迅速往关著宠物的牢房奔去，彷佛他

曾是这儿的住民般熟悉地形，每个转弯都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正确的方向。

最後，阿尔杰停在一扇铁门前，铁门上有道坚固的门栓与密码锁，以红字标示「非饲养场人员，

禁止进入」。

奇诺晓得，门後就是宠物聚集处，无论A级、B级、C级宠物皆生活於此。

「接下来你打算怎麽做？」奇诺问：「这道门只有奥布里知道密码与握有钥匙，寻常人是无法出

入的。」

「没有钥匙也无所谓。」阿尔杰打开雪茄菸盒，自底部抽出一片金黄色薄片来贴到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