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清风————开到荼靡的天空

什么？我迷茫地抬起头。
“既是求我，为什么还做出这么一副高尚的情态。”他在我的额上烙下一个不轻不重的吻：
“我最讨厌看到你这种不情愿的顺从。”
也许本来的流渊还可以作为一个王爷，一个侯爵，安心地把下半辈子过完，可是我的那番话
却帮他把进入坟墓的台阶早早地铺好，流云说过，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碰到，他的无情
在于误解了我对于流渊急切关心的心情，他的做法在一定程度上被所有人认为是出于他后来
被证明了的，至高无上的，皇权。
这一切随着年华一起逝去，包括那个朗声大笑的青年华丽的灵魂，在我的生命里带过匆匆的
一笔，和没有对我阐释清楚的莫名依赖与感情。
流云在父亲驾崩后理所应当众望所归地当上了皇帝，那是他二十岁的事情了。他坐在宛若天
神的龙椅上，像在脑中演示了无数遍的，接受万人的膜拜和景仰。我看着他年轻有棱角的脸
，有沉重的茫然涌上心头。
十年，二十年，他是太子，是皇上。我难道会一直一直在他的身边做那个默默无闻的清风吗
？他会拥有一个皇后，风华绝代，母仪天下，而我的身子，却不知道承不承受得起年月的考
验。如果我死了的话，他会不会为我掉一滴眼泪？会不会忘记那个明朗的白日，不卑不亢被
他抬起下巴的清风？我知道，如果待在他的身边，当上皇帝只是一个开始，比太子时候更多
更令人恐惧的问题会日渐显露。
当太子的时候，流云只需要留意一个流渊。
现在流渊被除去，他需要留意整个天下。
他唯一不用留意的就是我，让他无比放心的奴才。
额~还是未完~PIA我吧 b~~~
感谢上面亲亲的支持~有了你们的支持月月才能写下去~现在我去拟第五章后半段的提纲~汗~
这章也是改了又改的说~T
T~今天要多多更新~明天要上课了~没什么机会写文~~请大人们饶恕我啊~~汗~~
我在太子殿收拾着自己的东西，我看着这个房间里的一切都有属于流云的模糊意识。他的嘲
笑，他的霸道，他的温柔，他不经意间皱起的眉心。他已经不再是昔日的太子了，等待他的
，是整个祖先的基业。
“清儿，今天就要搬走了吗？”我回头，长公公带着慈祥的笑站在我的身后，我轻轻地点头
：“嗯。公公您不跟着太……呃，皇上一起搬走吗。”
“不了。”长公公脸上的疼爱让我感到一阵无来由的难过：“老身在这里伺候了两代的太子
，说什么也有些放不下的东西。”
公公，您放不下的东西，可有清风在内吗？我心里窜出一个奇异的心思，终于还是没说出口
：“公公，我会常回来看你的。”
在我离开的时候长公公一直一直站在那里，可是我没有回头，我害怕我回了头就再也无法把
伪装的快乐写得源远流长，我害怕我回了头就再也没有那种哪怕天崩地裂也想守在流云身边
的决心，明明那样的徘徊那样的踟躇，明明知道自己走上怎么样的一条不归路。
长公公的声音在偌大华丽的宫殿里如涟漪般飘开来，抚弄我早已不堪一击的神经。
——落英缤纷处，烛影摇红时。乡愁春思两欹斜。那得看梅不忆家。
那得看梅，不忆家。
 
“清风，我那件孔雀羽的大氅，你可曾看到？”流云当上了皇上，却还是搞不清自己的衣服
放在什么地方。
“微臣这就去寻。”我心下暗笑，只有这个时候，他皇帝的威仪才像洒在地上的水滴般蒸发
得无影无踪。
“皇上今天可是要出去？”我一边熟练地为他更衣一边问道。
“不。今天朕去看望母后，她曾经说过朕穿这个显得有帝王之气。”流云笑道：“你的动作
越来越快了。”
我怅然若失地看着那英挺的背影消失在雕栏玉砌之中，我不知道太后的这次召见居然和我有
非同一般的联系，我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女人的心思竟可以细密如斯，她凭着一个母仪天下的
人的敏感悄悄地找出了我和流云之间那不寻常的默契。哪怕，我于流云，只是一个棋子罢了
。
当我发现流云回来以后便一直眼神古怪地盯着我看时，我有些心慌，还是随意地问了一句：
“皇上可是累了？微臣这就去唤人……”
“清风，”他打断了我：“你过来。”
事隔多年以后我还能清楚地记得他说那句“你过来”的时候，眼睛里稍纵即逝的情感，如同
掠过蓝天的鸽子，飞快不着痕迹，但是是那么的热烈，那么的无悔，那一刻我几乎要相信，
流云也许是爱我的。
我迟疑地走了过去，他一下把我压在身下，冰凉的地砖刺激我的脊梁令我喘不过气，我轻轻
地躲开他细细密密落下的吻：“皇上……？”
他不加理会，只是一只手伸进我的单衣，一双眼睛强制性地逼对过来。
我心惊！我承认我从来没有看到过流云这么绝望热烈的眼神！他一向都是看破一切般的满不
在乎。最迷失自己的一次也许就是那天细雨连绵的轿子中，那个情不自禁的亲吻。哪怕那天
夜里他突然的侵犯也没有。那时候我只看到情欲。他的呼吸时断时续地喷在我的额头上，然
后低头在我唇上烙下属于他的印记。
我伸出双手搂住流云的脖子，像安抚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般轻轻地摩挲他光洁的脸孔。
恍惚中的交缠不知不觉上升了一个极限，赤裸相呈也不过一刹那的工夫，原先冰凉的地砖不
知何时染上了情色的热量，这种我从没经历过的力量让我的伤处泛起隐隐的痛感，让我无法
自制地感到羞耻不安。直到他贯穿我的身体时，那一声多年来一直压抑的惊叫冲口而出。
我知道自己不能在他面前露出软弱的一面，我知道自己一定不能再叫出声来。流云的眼睛里
闪着模糊的怒意：“清……风……就算这时候……你也……还不认输么……”
身体的涨痛是我无法轻易地用一两个轻描淡写的词可以概括的，他轻轻吻上我咬得紧紧的下
唇，那么温柔，温柔得我想要大哭一场，可是那是无论如何都不行的。我看着这个我爱的男
人疯狂的节奏，像是他的权力面前表现出的执着、渴望和年轻的激情。
眼前开始变得模糊，不知是他的吻模糊了眼睛还是额上粘湿的汗水。两个人都疲惫不堪，又
是何等的狼狈。
如是我闻，爱本是恨的来处。
我们的恩怨，说不清，道不明，剪不断，就注定这辈子缠绕至斯。这是一种怎么样的情感，
直面地对伦理提出质疑，疯狂地与道德相抗衡。
这种卓越非凡的举动终于使我的脑子丧失了本不应迷失的清明。我承认，自己掉了进去，彻
彻底底万劫不复。
额~差不多了吧~
把明天的文也发上来的~累死月月了T
T~不过还好有亲亲的支持~~不然不知道怎么撑哦~~关于我其他文文的问题~我这是第一次把BL
文发在网上~所以~呵呵~其他的要等到这个坑满了再开咯~如果反应好的话~下次可能会尝试这
种文风写一写江湖武侠之类~呵呵~
第六章
洛阳苍然透亮的天空被琥珀色的云遮住了活泼明丽的阳光。一直有种时光流失的感觉从我头
上安静地漫过去、漫过去，我一个人在自己的房间里醒来，睁开眼看见空气中浮动的尘埃，
只有锁骨上红红紫紫的流云的痕迹才能证明昨天的一切并不是梦。
“风相公，”侍女低眉避开我的一身淫糜痕迹：“今日午时，太后有请。”
太后？我茫茫然地看着万福后退下的侍女，就是那个当初赞我灵秀的鸳妃吧。那个无论什么
时候都像絮絮同你话家常的温婉女子。就是她那有意无意的几句话，为我原本平凡无奇的人
生添上一抹耐人寻味的苦涩。
进入太后宫殿的那条走廊冗长得压抑，那些比我高大许多的朱红色圆柱，像是一个个高高在
上的神明，带着预知一切的微笑俯视我一步步走向自己的灭亡。远远的地方传来宏大的钟声
，一下——两下——，然后不知是哪里的诵经声和接连不断的唱诗声。我停步在那扇令人望
而生畏的门前，微弱的阳光透过琥珀色的云像要为我洗礼一般在我身上圈下淡淡的光晕。
“是清风吗，进来吧，没有外人，不必跪安了。”轻柔的话语如同彩蝶般翩纤，我的心里在
这压抑的气氛里有刹那间草长莺飞的错觉。
轻轻地跨进去，一扇屏风后面，是侧躺着的模糊人影。
太后……想也不愿别人见到她丝丝的衰老吧。
“清风，站过来些儿。”屏风后的人仍只是温软的语气。
我低头靠近那绣着牡丹的屏风，那人影微微一动，坐起身来。随手拿起小桌儿上一个茶碗，
半撩起顶盖啜了一口道：“清风，你怎地如此糊涂？”
不等我对这句话作出任何的反应，太后又道：“本来云儿喜欢和谁在一起，哀家也管不着。
你本来就是招来侍奉云儿的，可是云儿不是个普通人家的公子哥儿，他是圣上，是天子，天
子的一举一动，全天下可都看得清清楚楚。他打一个喷嚏，那是要这江山都震一震。……清
风，你是个聪明人，你明白哀家要说什么了么。”
我头脑里一片昏沉。天子……天下……江山……还有我……这之间萦绕怎么样联系，我望着
屏风，看不出一点太后的喜怒哀乐，语塞地回答：“太后的意思……可是要清风……离开皇
上……”
说到后几个字的时候，我心痛难当，声音如同散去四面八方，又统统被衍射了回来。
“那倒也不必，”屏风后的人儿坐得端正：“难得有这么一个得心应手的人照顾云儿的起居
，哀家倒也放心些，只不过——”
我心跳如雷，几乎等不得她说出后面的话。
“——只不过，云儿就要纳后了，这血脉相承的事，想是没有办法。清风，”她顿了顿：“
你和云儿有怎样的纠葛，过去就过去了。哀家掌管这皇帝后宫的事，若是让哀家发觉因为你
影响到云儿正常的婚配……”
太阳悄悄地从那琥珀色的悲伤中探出一点头，斜洒进阴寒的太后殿，带着纷纷扬扬的落地的
尘埃。
“……哀家这里的白绫、砒霜之类可是多得很的。”那模糊的人影平平静静说出要表达的意
思，转而笑道：“清风，你不必害怕，哀家还是很欣赏你的。哀家今天唤你来，就是要说这
个，昨天永乐公主给哀家拿来了一些江南那边儿的糯米细点，做得也倒精致。你也包几块回
去尝尝。这吃的用的，想要就只管说，皇上身边的人儿，可不能虚了身子，叫天下人看笑话
。”
我弯腰谢道：“微臣……谢过太后。”
记不清自己是如何浑浑噩噩地走出这一片阴霾的宫殿，那些沉着的华丽与温婉的错觉似乎和
这种阴冷气氛很不搭调，我吃力地穿过盈满钟声的走廊，以前看似轻松的每一步都牵扯着旧
伤格外疼痛。我伸出手触摸阳光中的虚无。羁绊，我竟成了流云的羁绊吗？我竟是他道德天
平上那块不平衡的砝码吗？我竟然阻挠了他为天下做一个好榜样吗？
可是，我想要的，也仅仅是在每一个和煦的清晨，为他换上最平整华丽气宇不凡的衣服，琢
磨他眉眼间似有似无的温柔和霸道。我想要的，也仅仅是陪在他身边，哪怕再难，也要等到
他的天下巍然不倒，国泰民安。
我想要的这么少这么少，我想要的只是微不足道地减少他心中的疲累和危机感。
不过是自己的一相情愿，不过是单纯地对他有说不出的感情和依赖。难道这，也错了么。
这，也错了么。
“清儿……”一个熟悉和蔼的声音响在耳边，抬起头却是熟悉的天穹一般壮丽的熟悉墙壁。
我居然不知不觉走到了太子殿。
“公公……”我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坐在躺椅上的长公公，他仍是那么慈爱地笑着，只是脸
上多了一种沉郁莫测的表情。看得我心底透出隐隐的不安。
“好孩子，过来公公身边。”长公公抬起遍布皱纹的手冲我挥了两下。
我一声不吭地走到他的身边，握住那只手。
“孩子，你的脸色不大好，发生了什么事了。”
心里的委屈像洪水般决堤了出来，我无法抗拒那疯狂咆哮着的悲哀，有那么一瞬间我几乎要
对长公公讲出这些年埋藏在心底的所有想法，可是话到嘴边却只有两个令我瞠目结舌的字：
“流云…………”
长公公仍是那样祥和地看着我，没有说话，只是把我的手紧了一紧。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居然在公公的面前直呼皇上的名讳，连忙转移的话头：“公公您最近过的可好？”
本是再平常不过的寒暄吧，可是长公公平静地缓缓地吐出的句子让我体会到与流云不同的另
一种痛彻骨髓的情感。
“好。怎么能不好呢。咳，可是孩子，老身就快要死了啊。”
死！？
我一下站起身来，我的语调一定非常的激动和凄苦。
“死？！您在说什么啊！怎么会死？是哪儿不舒服？我……我去帮您叫太医！很快的！等着
我！不要睡着！等着我！”
长公公伸手扯住了癫狂不安的我：“太迟了。孩子。我自己怎么样自己是最清楚的……来，
别走，过来，在公公身边坐下。好孩子，就是这样。现在，公公好象已经不那么难受啦。”
我拼命地摇着头，我痛恨自己的自私，没有在长公公最后的日子陪伴他走完，他视我为己出
，在我心里，早就不知不觉把他当成了另一个父亲。
我死死拉紧公公的手，仿佛那样可以阻止生命力从他衰老的身体一点一滴地流失。他脸上露
出一个满足的微笑，声音低哑了下去：“……就像这样……像以前一样……跟公公说几句话
儿……成日陪在皇上身边……算起来，也有一段时日没和你……这么……聊天了……”
“公公……”
“孩子……等公公走了，你亲手替公公换上衣裳，”他极浅极浅地笑了：“以前这都是皇上
享受的待遇啊……老身在黄泉下……也能感觉的到……”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我连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一味地点着头。眼眶里有些酸涩的晶莹在地
上四分五裂，我听见自己不由自主的声音：“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