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妖精 上————非尼亚

真让我捉摸不透。

“你现在回去还有车吧？要不我送你吧。”

“不会。你要是送我你回家才就更晚呢。”

这个贴心的家伙，真的很细心。

“说不定我们同一个方向呢。你住哪里？”

“长堤那边。你呢？”

“那还真的不太顺路。我在淘金那边。”

“其实我喜欢坐公交车多过轿车。没什么，那我走了哦。”

“嗯。”

Caca朝我挥挥手，转身走去车站。

要是他回头，一定会发现我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他。一直到他消失在人群为止……

我回到家，洗过澡坐在床上，又想起了caca.不知道他现在睡觉了没？不过他上次在K场不是才说自己是夜猫子么？我拿出手机：11：20，不算太晚。

打了过去该说什么呢？嗯，就问问他到家了没。

我迫不及待地给自己一个理由，就喜滋滋地拨了电话过去。

“喂。”听到他那把细腻的声音，好像很近，又好像很远。

“你到家了吧？要睡觉了么？”

“嗯，正在看电视呢。你呢？”

“我刚洗过澡。今天出来了一整天不累吗？”

“还行吧。”

“那就好。洗过澡了吗？”

“还米哦。”

“你明天不用上课么？这么晚才睡……”

“嘻嘻……”那边传来了笑声，“我没书读呀，怎么上课？”

“为什么？”

“唔…我下次再告诉你吧。”

我本来想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但转头一想：这不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再约他了！想到这里我乐开了花。

“那就下次才告诉我好了。”

“哦。”

“……那晚安吧。你还是早点睡吧。”虽然很不舍得，但我觉得再继续说下去，会让他觉得我只会耍嘴皮子、不脚踏实地的家伙。以后有的是机会……

“晚安~”

我和caca的第一次约会，让我感到无比快乐，但又越发害怕：我发现自己开始为了他着魔。但愿他对我的印象，不是太差。

我和caca，能有将来的故事吗？

第三节 彼此的真面目 1

不知不觉，和caca已经认识了3个月。

在这段时间里面，我和他陆续出去了好几次。去唱过K，去看过电影，去吃过饭，也去过酒吧。

Caca 是个很像孩子的人，喜欢玩，喜欢热闹，不过他讨厌喝酒，嫌咖啡苦涩，也不喜欢汽水；他唱K的时候总是带着一种自我的神态，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喜欢看文艺电影，也喜欢看喜剧，不过对英雄式的电影就感到乏味，战争片那就更提不上劲了。

只是除此之外，我几乎不知道他的任何背景。

相反地，我觉得他几乎已经知道我的全部了。他知道我在做什么，也知道我喜欢看书，不喜欢逛街；他知道我单身，而且只拍过一次拖；更知道我几乎没有任何消遣，假日只会去去图书馆或者在家看碟。

只是，他知道我对他的好感么？

像他那样奇怪的人，应该知道，又应该不知道。

每次我问起关于他的事情，他都是顾左右而言其他——再大不了就说点不说点，反正我只知道他没读书在兼职中度日子，但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只知道他喜欢到处旅游，却不知道他去过哪里。

他很聪明地包裹着自己，隐藏着自己。

而相反地，我却恨不得把自己解剖给他看。

我总是在想，该如何才能认识那个真正的他呢？

转眼已经到了1月底，正是广州最冷的时候。

我打电话约caca出来吃火锅。

“我在上班呢。”caca那头吵杂得很，他很少见地大声嚷着。

他在酒吧！我的第一直觉告诉我：没错，caca一定是在酒吧。

“你在哪里啊？”

“嗯？你说什么？”

“你在酒吧吗？”

“嗯。”

“你在那里做什么啊？”

“在工作啊。”

“你会做什么啊？——”

“我要挂了哦。晚点我给电话你吧，不好意思哦。”

我还想说点什么，caca已经把电话挂了——嘟……，手机里传来了机械的电流声。

Caca一个人能去酒吧做什么呢？

每当我看着caca的时候，我都恨不得抱着他，给他温暖；我想好好的保护他，直到一生一世。

他在那么复杂的环境里，会不会有事呢？

Caca啊caca，为什么你什么都不原意告诉我呢？

我一直等啊等，已经过了12点，手机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难道他还在工作吗？

Caca，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为什么你什么都隐瞒着，为什么你总是不让我关心你呢？

…………

到了1点，1点30分、2点……

在我打着瞌睡的时候，终于听到短信的铃声。

“不好意思哦，偶刚下班。你该睡着了吧。周末愉快 ^^ ”

2：14分。

我连忙拨了电话过去——

“嗯？你还没睡么？”

“我在等你电话啊。”

“……哦”caca好像有点惊讶。

但我也顾不了那么多，难道我关心他也不能让他知道吗？如果因为这样而吓到了他，那我们的缘分也就到此而已。那我也无话可说。

我不想和他就这样做一辈子的朋友。

“你在酒吧做什么？这么晚才回去，家里人不担心吗？”

“不会啊，我又不是女人，有什么不安全的？”

“人家就是不劫色，也会劫财的啊！”

“哦…不过我是打的回去的，不用担心。”

“你现在在车上了吗？”

“嗯。”

“那就好。”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Caca那边也没说话。

“那个……”我刚要开口，caca这次倒先开口了：

“你是不是想问我做什么的？”

“嗯。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是不把我当朋友吧？”

“那你也只是把我当朋友吗？”

我的心一动——这个caca，他分明是知道我喜欢他的吧？

他这么反问，我倒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我在酒吧做兼职的。”他似乎不想戳穿我，自己接过了话题。

“是什么兼职？酒保一类的？”

“不是。”

“那是什么？”

“你猜不到么？”

“我笨，你揭盅吧。”

“嗯，那你下次来酒吧看看就知道了。”

我和caca一直聊到他到家，这才挂了机。

我心里有种直觉：caca是知道我的心思的。

接下去，他会怎么对待我呢？

第三节 彼此的真面目 2

广州的冷是带着湿气的，直刺入骨头，很不舒服；我虽然和父母从黑龙江搬来这里有差不多10年了，但还是觉得很难受。

爸妈难得等到年底，乘着假期一起搭火车回老家去了。

他们让我等公司的事情处理完，也回去——我们一家人有7、8年没有回去过年了。

只是业务在年前忽然增加了，这么看来，今年我得自己继续留在广州过年。

一个人，多寂寞。

像我们这种人，平时最是能扛得起生活，最是能忍受；但唯独单单就是——最怕寂寞。

Jimmy顺利完婚了，老婆的肚子也果然凸现了出来。

毛虫和女朋友跑去北京旅游了。

我能够找的人，就只有bob了。

Bob是大我一届的师兄，也是同类，不过他已经结婚了。他觉得同志过得再怎么浪漫，和爱人再怎么缠绵，最终还得在社会和家庭的面前瓦解殆尽。

“爱情并没有我们想象得那么强大，更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伟大。”

于是乎，他理所当然地和女朋友结婚了。不过他比较讨厌孩子，所以一直坚持做丁克一族。

我在周末和bob去了酒吧。

Bob是个直爽的人，喝酒很有一套——说起来他还是我灌酒的启蒙老师。

他连续喝过了三杯，这才享受着放下酒杯。

“最近怎么样？拍拖了没？”

“我要拍拖了还找你。”我放下酒杯，打了个嗝。

“我劝你还是找个女朋友结婚算了。你受得了，你的兄弟可受不了。”他露出有点邪恶的笑容。

“滚！”我一拳打到他肩膀上。他倒也没避开，举起杯子又喝了一杯。

“你的婚后生活怎么样？性生活还协调吧？”我回敬他一句。

“像我们这种人，做爱不过是任务。”

“和老婆吵架了？”我听他语气不对。

“我没那精力～”bob提高嗓门喊了声。

Bob说过，不能和喜欢的人一起生活的生活，是不会有快乐可言的。

不过，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有喜欢的人。

我印象中，他似乎也有过419的历史。

对面走过来一个穿得很sharp的白脸娃娃；一身黑色的体恤加紧身的Punk领扣裤子，外套一件棕色的马甲，还挂着一串银色的饰物。

那头下搭着脸的头发染了棕色，还有一束染成绿色挂在耳际。

等他走近，灯光打在他脸上，衬托着那精致的五官。

长得很帅气的一个家伙。

他带着一丝冷意地走了过来，向酒保要了瓶酒——正眼也没看看坐在旁边的我和bob。

我承认自己的确不是什么大帅哥，肌肉也没到能撑破衣服的地步，坐在那里连个身高也瞧不出；他不看我那还是可以理解的。不过bob穿着dior的休闲衬衣，外加那副黑框的眼镜，很好地衬托了他那北方人豪迈俊朗的五官。即将30岁的他，看起来更显男人味。

我们呆的，当然就是同志吧。

Bob本来就不是很爽，现在看到来了一个这么俊俏的男孩，居然正眼不看自己，他哪里吞得下这口气。

“一个人吗？帅哥？”果不其然，他开口挑逗了。

我笑笑，自己走下座外——这个时候我可不想看他们的打情骂俏。

过了一会儿，bob心满意足地走来找我。他手里拿着手机，一脸的得意。

“到手了。”他嘻皮笑脸的。

“小心呛着你！”

“我这老牛还啃不下这嫩草？况且他也不是啥新鲜嫩草。”

Bob坐了下来，继续看着场内走来走去的人，眼神里带着淡淡的笑意。

“收敛点吧，你那色迷迷的样子会吓死人的。”

“色？你能说你不色吗？”

“色也有等级的，你那是最高级。”

“噢，承蒙夸奖！”

Bob看了看我，忽然笑了：“你的香水好像换了。”

“那又怎么样？”

“你小子是不是有目标了？”

我看了看他，见他正露出嘲讽的神情，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

“嗯，你这身名牌倒是蛮贴身的。不过最好再去弄个发型。”

“我这人走的是内涵路线，你懂个鸟？”

“我不懂没关系，最重要的是那个人他懂得！”

我没作声，喝了口酒。

“看来你是还没追上手咯？”

“哎，问你个问题。”

“说。”

“怎么判断一个人是不是同志？”

Bob差点没把口里的酒喷出来。他笑了一会儿，才缓过劲来：“你到现在还问这个问题？你真是白当这几年的gay了~”

“所以才请教你这个元老级人物啊。”

“小子，这个根本不是问题。”他看着我，忽然正色起来：“只要你是真的喜欢一个人，就算他不是同志，你也还是想去追求。”

我无可否认，叹了口气。

即使caca不是同类，我也还是想得到他。

这的确和他是不是同志没有太多关系。

“有什么办法可以把一个直男变成曲的吗？”我问bob。

“磨！”他大声地叫着。

“真的可以把直的变成曲的吗？”这个问题问bob，又像是在问自己。

“嘿嘿~”bob忽然坏笑起来，“只要你操那个人两三次，担保他会弃明投暗！”

“色鬼！”我笑了。

“谢谢。”

Bob看了看酒吧台中央的舞台，那里正有乐队在表演着。

“看来今晚不是魔卡拄台。”

“那是谁？”

“一个鬼魅。”bob笑着又喝了一杯。

过了一会儿，刚才那个英俊的男生走了过来，笑着和bob挥挥手道别。Bob很耍帅地碰了碰嘴角、再笑着摆摆手。

“你不是1吗，怎么对这种小白脸不来电？”

这反而让我想到了caca。

要比外貌，caca的确不如这个帅哥——或者说caca不是很帅，只是看起来很舒服，很干净明媚的神态。

如果他们两个同时站在我面前，我会把目光投注在谁身上呢？

我不知道。

“小子，要对人家有意思，就表示一下。如果对方真不是我们的同类，那就放手吧。我们这种人，最好还是别碰真情的好。”

“你是吃腻了才这么说。”

“狗咬吕洞宾。你追到手的目的还不是为了上床？”

“谁说的？”我有点不忿。

“难不成你要和人家结婚？”

可以相守一生——我心里这么想着，但终究没有说出口。

Bob在大学的时候和他的前男友有过刻骨铭心的爱情故事，那是不容置疑的真情实感——不过最后还是分手了。

或许就是从那时候开始，bob看透了所谓的爱情吧。

他的确比我有资格评价爱情。

在回去的路上，我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

我很喜欢caca，但那是一时冲动的缘故吗？

其实，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很喜欢caca。

刚才的那个帅小子，魅力不比caca低——对于我来说。

我开始向bob的理论屈服。

第三节 彼此的真面目 3

工作越来越忙了，看来公司的业务再慢慢扩大了。我这个中层人士上下兼顾，很是疲惫；晚上回到家往往都已经是凌晨了。

这样又过了一个星期，已经是2月了。

看来我赶不及在年三十前回去了。

这么忙碌的生活，我也没空打电话给caca，只是偶尔发几条短信过去，问问近况；caca总是让我记得吃饭之类的、别太累了，很贴心；只是有点虚无的感觉。

在天河见过客户之后，我思索着该去哪里吃饭，边开车转出路口。

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购书中心转了出来——是caca。

我喜出望外，正要停车；不料在他身后又出现了另外一个人，身材高挑、衣着出众——是那晚在酒吧看到的英俊少年。

我的脚踏着刹车板，不敢踩下去——我脑海里忽然闪出那天晚上的那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