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儿子!儿子!真是晴天霹雳呀!薰竟然跟女人结婚了,而且还连小孩都有了,他不是跟男人跑了吗?难道说薰是女人,不、不对,薰是哥哥呀!
青木声音有点发颤地说著:「薰,你、你、你不是那个同、同.....」
算了,青木开不了口,这应该是会伤人的话吧!
「是呀!我是gay没错呀!可是我也可以跟女孩子做喔!」薰用食指托著下颚,「那个大概是叫做双性恋吧!嘿嘿。」薰似笑非笑地看著青木。
「嘿什麽嘿!这样有什麽好得意的。」青木敲了薰一下,他的内心开始灌注入一种叫做开心的成份。
薰回来了,而且还带著儿子回来,这样的话薰就可以继承老爸的工厂了,自己也就可以解脱了,真是一石二鸟,太好了,青木愉悦地宛若要飞上天,他只要好好地计划一番,母亲那边是绝对可以过关的,只要让父亲不再对薰生气就可以了,这样薰的名字也就可以回到户籍上了。
「好吧!你跟小佑可以在我这里住,可是你不淮给我白吃白住,去给我找找有什麽零工来打,还有家事全交给你啦!听到没有?」
青木严厉地下著命令,不过薰似乎没怎麽听到,他只是抱著赤裸的小佑欣喜地转圈圈,笑得非常灿烂。
他现在的念头是要把薰他们留下,当然越久越好,因为对父亲而言可能是个很长久的拉拒战。
青木把小佑接下说:「小孩子跟我们不一样,他们很脆弱的,也很容易生病,哥,你怎麽连件衣服都不给他穿上。」青木拿著条乾净柔软的浴巾把小佑包起来,「虽然说现在是夏天还是要注意别让他著凉了。」
青木说完吃惊地看著薰,薰的崇拜眼光令他有点炙热难受,虽然说留他们下来是在欺骗他们,可是青木觉得这是薰活该应得的,报应呀!我要把自己的未来讨回来,薰在外头消遥那麽久,而自己只能自艾自怜地过著苦哈哈的日子,每次父母的责难都是落在自己身上,现在自己只是为了讨回公道罢了!
对!没错!青木从鼻孔用力地喷出为自己理论壮胆的热气,咦?等一下!
青木发觉有点不太对劲的感觉问道:「哥,你怎麽知道我住这里?我们起码有十年没连络了吧!」
「嗯,这个嘛~~~」薰欲言又止的态度惹得青木越觉怪异,隐隐觉得自己好像招引了不该有的东西进至屋内,问题好像不是那麽地单纯。
「这样实在太突兀了吧!」青木再次加重语气道,「你真的是我哥哥?」
「当然呀!我真的是你的哥哥,你不信?」薰用著泪眼攻势将原先话题岔开了去。
青木怎麽可能不信,天底下绝不会有人像他哥的,那种独一无二在不知不觉中伤人於无形的个性,而且是毫无罪恶感地对敌人微笑的天真模样绝对是薰没有错。
青木当然只能回答:「我信、我信。」
因为此时的薰展了往昔的风采魅力,他像朵温室栽培的娇豔玫瑰笑著对青木说:「谢谢你!」
就是这种熟悉的笑容,青木暗想不知薰晓不晓得,他就是这次都败在薰这招,这也是薰至今还仍安然活著的最大原因吧!
青木奸诈地想著,总有一天自己一定能拨云见日的。
02
「哥,你走快点啦!」青木对著比自己高二年级的薰叫著。
六年级的薰明明比自己高竟然走路走得这麽慢,青木不耐烦地放慢脚步往前挪去,额上的冷汗滴了几滴下来,再不快点那群讨厌鬼又要来了。
那时父亲的事业才刚成立不久,青木家勉强称做小康而已,偏偏爱面子的父亲硬生生地把青木跟薰转进这间奢靡浮华的贵族小学,人生地不熟的青木与薰马上成了那群小鬼的欺侮对象,其实这缘故还不都是因为薰,那个令人讨厌的哥哥。
来了!青木在心底暗暗一惊,几个小暴发户的六年级小鬼头等在前头的转角处。
「哟!青木小鬼头你要回家啦!怎麽没有专车来接送呢?」一个满是雀斑的鼻涕脸压得相当近。
「要你管呀!鼻涕脸。」青木不理会那小鬼,自顾地穿越前进,他的身後却传来哭声以及嘲笑的话语。
「哈!这家伙真的是青木的哥哥吗?我看是姐姐比较洽当吧!」鼻涕脸拿了一把闪亮的瑞土刀,他说那是他老爸从欧洲带回来的,每天都拿著到处炫耀,鼻涕脸将刀子靠近薰的脸颊。
突地旁边一个戴眼镜的刺蝟头笑道:「耶,我们来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有小鸡鸡好了。」
「好耶!好耶!」其它小鬼马上捉住薰要脱掉他的裤子。
青木看著薰只是哭著发抖,一动也不动。为什麽不抵抗呢?薰都六年级了呀!青木真想一走了之,他每次都得因为这样而去做自己讨厌的事。
要是打了对方,自己只会被老师跟父亲修理得更惨。
「放开他,鼻涕脸。」青木大叫,一拳挥上比自己高的下颚,好一个右上勾拳呀!青木满意地听著鼻涕脸的惨叫。
「可恶的青木!」鼻涕脸的回复速度相当快,一下子拿著刀子冲来,这下子青木就呆了,他从没应付过刀子,一道冰凉的锐风从颊边刷过,青木的额头浏海掉了几撮下来。
天呀!还好自己闪得快,否则一只眼睛就要瞎了。青木认清了局势,小学四年级的自己怎麽可能打得赢从瑞士国家制作且搭飞机回来的刚硬坚铁,他很有自知自明地投降,然後被围殴之後拖了一身伤回家。
这时的自己总是大步地迈出,一句话也不想说,但自己的耳边还是会有著声响,那是薰的哭声还有薰大步快走想跟上自己的急速追逐,青木此时总是会想到一种鸟,一种用脚走路的鸟。
好痛,小时候挨揍的痛楚今日怎还没有消失?
青木豁然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薰,他正在为自己的伤口上药。
「阿健,你在发烧耶!而且你身上伤好多,我之前都不知道,哥哥好心庝喔!」
「这没什麽啦!又不是头一次挨打,这是昨晚店里的恶霸干的,睡一觉就会好了。」
经过早上的混乱之後,没去上课的青木去买了二人份的午餐跟牛奶,吃饱後又小睡一会儿,没料到这一睡让受伤的威力爆发出来,青木发烧了,检视过自己的伤势後,青木身上的淤青相当明显,又红又紫地,幸好没有破相,只有脸颊微微红肿。
「看你睡觉的时候一直呻吟,哥哥又叫不醒你,结果一摸才知道你发烧了,阿健,你要不要去医院?」薰担心地说道。
「不用。」看情况连晚上的工作都不能去了。青木拨了通电话告知老板要请假,他呼了一口气,炽热的高温让他很不舒服地咆哮著:「哥,我不是说不会让你白吃白住吗?那你现在还不快出去找工作。」
「喔!好。」薰用著有点惊跳起来的恣态听话走出,临走前还瞄了青木几眼。
閤上的门突地又打开,露出一张恳求的脸:「阿、阿健,那个小佑还在睡,你帮我看著他,拜托。」
青木挥挥手,表示知道了,他多想连霉运也一起挥走,可恶,这个月又要透支了,竟然还发烧,青木哼了一声,走到小佑身边看了一眼,发现睡得很香甜,看著看著,原本就昏沈的脑袋愈加晕眩,结果也跟著睡了。
耳旁传来刺耳的啼哭,青木醒了过来,看看四周乌漆摸黑地,知道已经晚上了,他把小佑抱起,碰触婴儿的微热体温才知道自己的烧退了,打开电灯小佑仍哭个不停。
「是饿了吗?还是又尿尿了?」
青木摸摸包裹的浴巾并没有湿,推定小佑大概是肚子饿了,到冰箱拿出中午买的鲜奶加热,有模有样地喂了起来。
「你爸怎还没回来呀!我只想撞球不想当保姆呀!」
这小鬼肯定会被自己跟薰两个大男人养死,青木这样想,因为他根本就没照顾过小孩呀!还是先交给母亲照顾好了,毕竟这小鬼算是孙子嘛!爸妈一定会接受的,青木如此暗想。
这种养小孩的麻烦事他一点也不想干。
一通电话把青木拉回现实,他接了起来。真不愧是哥哥呀!青木咬牙切齿地听著对方的声音。
「阿、阿健,对不起嘛!拜托你快来接我,还有,要记得带很多很多的钱喔!鸣......」薰在电话一头呜咽著。
带钱?为什麽要特别地带很多很多的钱?青木照著薰说的地址来到一家高级的餐馆,这是只有老爸在与重要客人应酬时才会来的高级场所,青木有跟过几次,因为老爸总是说著商业间的人际关系是很重要的,青木有时想想,某天可能在这种地方来个策略相亲也说不定。
看看小佑,青木觉得不能把小孩一个人丢下,只好把他背在背後,他突然感到自己像个欧巴桑一样地糟糕。
青木照著说明从餐馆的後门进入,想当然尔,闯祸的薰怎麽可能是客人。喔!原来厨房是长这样的呀!青木感到新鲜地东张西望,一个穿西装的领班一面盯著手表一面往青木瞧过来。
青木很快地就看到呆站一旁的薰,哭红的双眼像只兔子,不过记忆中的薰是只走路的鸟。
他对领班的人说:「哟!」
「青木先生吗?你好,我是厨房的领班。」他伸出右手来。
青木根本就没有握手的打算,他回道:「长话短说吧!我哥他又出什麽纰漏了?」
「是这样的,本餐馆的员工一向都很流动,你哥跑来应徵洗碗工,我们当然欣喜地答应,不过你哥说马上就可以上班,所以呢。」领班一手压著太阳穴,似乎很难再说下去,即道:「总之,你哥总共打破了本餐馆的陶碗15个,瓷盘3个,其中有两个已算是古董级的,本餐馆决定不聘请你哥工作,并请你们负青赔偿费用。」
青木听得手脚酸软,叫老哥出去工作简直是自找麻烦,背後的小佑彷佛感染到现场一触及发的紧绷气息,哇!的一声又哭了。一大堆厨师转头看著自己。
「妈...妈妈...」
屋漏偏逢连夜雨,青木双眉微皱,唉!先处理背上的问题要紧。
「小佑乖喔!爸爸就在前面喔!等会爸爸就会跟你玩罗!」青木在怀中摇著小佑边问道:「你们怎麽能确定我哥打破几个碗?几个盘?不是都摔碎摔裂了吗?」
「这简单。」领班拍拍他的手,一位穿白衣的厨师把一个纸箱端过来,接著把里面的东西掏出,就在青木的眼前重组起来,约五分钟过後,大桌上果真有著15个陶碗、3个瓷盘。
「麻烦青木先生清点。」领班用著俏仰的下巴扬了一下。
青木见状明了,看样子是不能杀价了,自己辛苦攒来的积蓄下一刻就要灰飞烟灭了,而且还可能不够付呢,他本来还期盼能买个礼物送给女友的,虽然说那个女友才交往两个月而已,可是有个女人在身边总是不错的,自慰的时候不用自己来,平时无聊的时候有人陪,加上青木的女友还是班花,带出去人见人羡呢!
青木的女友是跟他同科系的同学,叫做佐藤夕子,青木一见到她的时候就爱上她了,不过鉴於自己的衰运他不敢有任何行动,直到夕子主动跟青木告白为止,他们才成为一对恋人,原来我们是两情相悦呀!青木欢喜地想道。
不过,事实上他们的约会次数不算多,直到上个星期才突破两手的指头数,所以青木对夕子的个性不是很了解,他只知道夕子是个活泼又开放的女人,很会打扮自己,记得第二次约会就上床了,那也是青木最感动的时刻,他终於丢弃了在室男的身份了,真是值得记念的一刻呀!
当青木把事情讲给好朋友听时,大家都不可置信地瞠目,然後笑得合不拢嘴,那时朋友们都以为高大的青木肯定阅历丰富、容易获得女人青睐,没想到青木竟是个如此可怜没女人缘的家伙,不过,大家都还是对青木说著恭禧,桃花运总算降临了。
「青木先生,一个陶碗是5000圆,一个瓷盘是12000圆,总共是十一万一千圆,加上其中两个古董级的碗盘,本餐馆希望你们能付出二十万的赔偿。」
桃花运终究抵不过霉运,青木叹口气,只能乖乖地把钱包掏出。
「我没有那麽多的现金,刷卡可不可以?」青木把卡片拿出,领班接了过去。
照理说贫穷的青木钱包里应该只有一张提款卡才对,那怎又会冒出另一张呢?青木接下对方还回来的卡片签完名後,对一旁的薰吼了一声:「哥,你还不走呀!打算继续留在这里丢人不成!」
呆站的薰震了一下,随即抽抽噎噎地走过来。
「......对、对不起,阿健......」
青木压根不想听薰道歉,他就如同儿时般地大步迈出,远远地把薰抛在身後。
可恶!又欠老爸钱了,方才那张卡是父亲给他的,算是跟父亲贷款的意思,只要用一次青木的自由人生就缩短了一天,青木压根儿想不到竟会用到,而且还是用在别人身上,他的心情好郁卒,如果这时候那个美丽的女友能在身边安慰他就好了。
多麽惨淡的夜晚呀!背後的快步声响倏地转为一声砰击,青木知道薰跌倒了,不过他只是停下他的脚步转身看著他。
薰正趴在五十公尺远的地上,青木看著他慢慢爬起,然後薰笑著看他,从青木身後射过来的月光彷佛都被薰吸了过去,他的脸上霎时闪耀著洁白的光辉,未乾的泪珠宛若清晨露水般晶莹可爱,嘴角展现著动人的微笑,如果青木不是在小时候看惯了薰这一招一定会受骗,而泛起万分怜悯跟同情。
青木顿时觉得十年的差距让薰变得陌生,但,同时也变得熟悉而怀念起来。毕竟薰是自己的哥哥呀!
「快过来。」
青木不算很温柔地说著,他突地察觉自己好像都是用怒吼的方式对薰说话,仔细想想薰也是很可怜的,对他发脾气叫他去找工作,薰都没有对他反驳也没有一声怨言,自己真得太不成熟了。
青木一边反省边等薰摇摇晃晃地过来,他已经原谅薰了。
「你不用去找工作了,在家里照顾小佑就好了。」青木吩咐道。
薰像走鹃一样地点著头,不过他并不是在啄食。
「你头抬起来呀!我不会骂你的。」
薰用手捂著脸,青木觉得他大概感动得痛哭流涕。
「阿健,我刚刚撞到鼻子了,现在流鼻血了,怎麽办?」
鸣啊!青木後悔他太早原谅薰了,这个瘟神只会惹麻烦而已。
「捏好你的鼻子不要放,衣服沾到血可是很难洗的。」青木哪知道要怎麽处理呀!他又不是医生。
两人一婴停停走走地总算回到住处,薰的鼻血也不流了。青木仰望自己住的楼层灯光是亮著的。
该不会是她来了吧!青木惊慌地想著,离去时已将开关都关上了,只剩下这个可能而已,他想著梦想成真是很好,可是有两个电灯泡呀!青木一点兴致也没有了。
打开门,果然瞥见佐藤夕子坐在客厅,她笑著嗲声叫道:「阿健,你总算回来啦!人家等你等好久呢。」
「夕子,你怎会突然跑来?」青木脱著鞋问道,看著夕子的一张粉嫩的脸变得惨白。
「阿健,没想到你...已经当父亲了.....连孩子都这麽大了......」
「不是啦!这是我哥的孩子。」青木边说边把薰拉进来,「喏,这位就是我哥,他叫青木薰。」
「喔!你好,我是佐藤夕子。」夕子的表情马上恢复以往的光采,笑脸迎人。
简洁的招呼打完後,夕子像条蛇般缠在青木身边低声说道:「阿健,人家今天到店里都找不到你,老板说你受伤了,真的吗?」
「是呀!昨天的混混实在是太猖狂了。」
「那样让我来安慰阿健你吧!我们好久没做了呢!」夕子说完立刻吻上青木的唇,完全不在乎还有薰的眼光。
这没有持续很久的举动当然把青木吓呆了,夕子倏地放开了青木後转头望向薰,笑道:「我都不晓得阿健还有哥哥呢!」她打量了一下,彷如发现什麽地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