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庄记————飞砖

　　欧阳常乐觉得自己的脸部有些僵硬地朝对方笑了笑：“又见面了……”

　　可不可以不要这麽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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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砖：久违的，八成已经被读者遗忘，连某砖写都要翻前文才想起来他名字的步鸿飞大侠登场了，大家鼓掌~

　　步：……|||||||||||||||

　　人生八大苦之中，有一个“怨憎会”，欧阳常乐与步鸿飞虽然是没有什麽仇恨，但是经过之前的事以後，一点芥蒂总是免不了的。

　　“你来豫州做什麽？”相比起欧阳常乐的不自在，步鸿飞却像是完全忘了之前的事一般。

　　“这嘛……”

　　看到对方的眼珠子飞快转起来，步鸿飞叹了口气，道：“若是要想借口骗我大可免了，你也是冲著张家来的吧？”

　　欧阳常乐一笑，在拿不准对方的立场之前，他不想说什麽。

　　旁边的雷鸣却是难得主动开口对上步鸿飞：“问别人来这里的目的，我倒是好奇你又是为什麽出现在此地。”

　　此二人从上次林府事件开始就已经不合，如今见面自然也客气不到哪去。

　　步鸿飞转过眼看向雷鸣，一贯沈稳的脸上出现有些挑衅的笑容：“怎麽，你竟然还和常乐在一起？”

　　“常乐？叫得这般亲切，该不会忘记他已经和你道别过了吧？”

　　雷鸣素来不喜与人口上争锋，但那并不表示他不善言辞。如今步鸿飞战书已经送上，叫他回避，未免不可能。

　　一旁观战的欧阳常乐虽然奇怪这两人的关系何时恶化至此，却也没有打断的想法。

　　有人愿意帮他挡步鸿飞是再好不过──虽然浮游子没事，他与步鸿飞之间的误会等於已经解开，但是一度出现裂痕的友情并非那般容易就会恢复的东西，短时间之内，他都不想与步鸿飞多说什麽──这也是素来小气的欧阳常乐在知道浮游子诈死以後却没有立刻找对方算账的原因。

　　在他心念转动期间，那边的战火也是越烧越炽。

　　步鸿飞心里其实也还在介意上次因为隐瞒欧阳常乐自己师父还活著一事，导致两人关系出现裂痕，如今又被雷鸣旧事重提，面色瞬间沈下来。

　　“既是道别，自然就有重逢，难道你与人告别以後竟是永不再见的？”

　　“……要重逢，也得看你想重逢的那方愿意与否吧。”冷哼一声，雷鸣拉住正准备与先前在门边张望的女孩偷跑的欧阳常乐。“又想把我一个人丢下？休想。”

　　计划被揭穿，欧阳常乐也不慌张，气定神闲地摇了摇折扇，仿佛刚才想偷溜的人不是他一般。

　　“我只是看你们谈得热火朝天，不便打搅而已。”

　　此语一出，当场有两个人面露厌恶之色，似乎都是极不喜欢他用的那形容词。

　　而那女孩看见雷鸣与步鸿飞的恶劣脸色，更是惧怕地缩到了欧阳常乐背後。

　　眼见著围观众人的目光越来越明目张胆，步鸿飞不欲再作他人观赏的对象，遂让了一步提议：“此地不方便说话，有什麽要谈的都等到不会被人偷听的地方後再说，我住的地方就在後院，去吗？”

　　话是对三个人说，他眼睛却只看欧阳常乐一人。

　　早就发现他们成为众人视线焦点的雷鸣，虽然不喜欢与步鸿飞扯上关系，但毕竟没有失去理智，权衡一刹便作了决定。

　　“那就走吧。”见欧阳常乐也点了头，步鸿飞转身带路，再无多言。

　　欧阳常乐身後的女孩偷偷探头看著步鸿飞挺拔背影，满是崇拜与仰慕的神情。

　　而将这一切看在眼中的欧阳常乐只是一笑，并未揭穿──落花有意吗？就不知那流水是否有情了，有趣，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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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度预告：晚上１０：３０“玉照皇朝”专栏更新《凤箫吟》；

　　小提醒：今天有更新《迷障》（虽然这篇貌似没人看，但我还是多嘴一下＝＝＋）

　　“你们……都是想上我家找藏宝图的？”张韵不请自来地跟著三人进了後院步鸿飞的房间，等了半天不见他们说话，这才小心翼翼地开口。

　　雷鸣与步鸿飞一愣，似是此刻才发现这人。

　　“你是？”听得一头雾水，步鸿飞实在不清楚这个女孩从哪里冒出来的。

　　“张韵……步公子半月前曾帮过我，难道，忘记了吗？”有些急切地问，张韵匆匆向步鸿飞走了几步。

　　扇子轻轻在手上敲著，欧阳常乐看步鸿飞一脸严肃的表情，心里暗笑。

　　“他八成是忘记了。”低声在雷鸣耳畔说出自己的猜测，欧阳常乐笑得很是坏心：“我早说过英雄救美虽然是千古佳话，但是若对人家无意就不该随便出手，要出手至少也别露面，可惜他就是听不进去……整天到处惹桃花，还自称修道人，呵呵～”

　　这话他虽说得小声，但步鸿飞的耳力与常人怎能算在一个等级？伤脑筋的同时，转脸瞪了一眼幸灾乐祸的家夥。

　　不过他虽然对眼前这个女孩没有印象，对“张韵”二字却还是记得一些的，遂点点头。

　　“张小姐麽？我是受令尊所托，前来帮助你家应付这次可能会上门的麻烦的。至於那边的两个人，就需要多加提防了。”

　　“这两位，与步公子你不是朋友吗？”刚才明明看他们很熟悉的样子。

　　“立场不同。”

　　“不过是知道名字的陌生人而已。”

　　雷鸣与步鸿飞同时开口否定张韵的猜测，想到已无什麽话要说，雷鸣转身欲走，却被欧阳常乐拉住。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一边拖住雷鸣，欧阳常乐一边装出很哀怨的眼神看向步鸿飞。“好友你真是不够意思，枉我们一心来帮你减轻负担，你竟然要装作不认识我们吗？叫我好伤心啊……”

　　减轻负担？的确，如果他把藏宝图拿走了自己自然是什麽“负担”都没有了。

　　相识许久，步鸿飞哪里会听不懂欧阳常乐未尽的话意，当场就要拒绝──朋友之情是一回事，答应了别人的事情，却不能因为一己私情而办砸。

　　“不管你们是不是朋友，请先听我说好吗？”直觉这些人又要争起来，张韵努力提高音量打断。“我今日来，其实就是为了藏宝图一事，但事情的内幕，并非你们想象的那样。”

　　“怎样？”听到有意外的发展，欧阳常乐眼睛都亮起来。

　　“事实上，我家虽然传闻有藏宝图，但是连我们家的人都不知道在哪里……这次不知是谁将消息传出，家父担心歹人趁虚而入，这才广发英雄帖，请各派的大侠们前来帮忙。如果这两位也是为藏宝图而来，可否帮一下忙？若可以，家父已说了，谁能找到那藏宝图，东西就是谁的，张家绝不变卦。”

　　还不知道那藏宝图在张家的哪里，却要帮他家看家护院？唔……

　　眼睛微眯，欧阳常乐实在不想插手这种很可能是折本生意的麻烦事──他完全可以先去找其他几张藏宝图，等张家的图被人找出来了再想办法。

　　主意打定，悄悄看雷鸣一眼，正好遇上他赞同的眼神，欧阳常乐心一定，便要拒绝。

　　“小姐！！”

　　院子里忽然传来的呼唤声让在场四人均是眉头一皱。

　　“小姐！！！不好了，刚才大盗莫天给府里送来了预告函，说是如果老爷不交出藏宝图，就要一天杀家中一人，您快回去看看吧！！！”一个仆役打扮的人连招呼也来不及打就撞开门闯了进来。

　　张韵作为寻常人家的女儿不曾行走过江湖，但对於那杀人大盗莫天的名字却是知道的，当场脸色煞白。

　　步鸿飞脸色一变，已经一马当先地赶了出去，张韵虽然慢了一步，却也很快反应过来，匆匆跟在後面。

　　雷鸣对刚刚听到的这个消息，则是紧皱眉头。

　　欧阳常乐见他的神色，无奈地叹了口气问道：“你要管？”他跟那莫天也有些过节，本来是不想插手这事的……

　　“莫天此人为患民间已久，我早就想擒住他。”虽然是暂时远离了朝堂，但雷鸣还是丢不掉他掌管刑部时的习惯，只要一听闻有罪犯出现，便立刻连眼神都变了。

　　欧阳常乐心中叹息更重。

　　“既然你想去，那就去吧！”

　　虽然心里的正义感已经开始蔓延，雷鸣却未忽略掉欧阳常乐语气中的不情愿。

　　目光转向对方，全是满满的关切，他问：“你若有不便或不愿意的话，我们……也可以现在离开。”

　　“不必了，我没什麽不方便的。”他既然那麽想要抓住莫天，自己又怎能扫兴？

　　欧阳常乐笑著，缓缓走出门。

　　“只是，动手的时候别希望我出面就行了。”虽然是落得个不能不管的立场，但是至少自己小心避开，还是可以的吧！

　　虽然这样安慰著自己，欧阳常乐的心中却并不如表现出来的那般轻松。

　　-待续-

　　第四章

　　去到张家，一片愁云惨雾自不必说，倒是张老爷的表现冷静得让欧阳常乐另眼相看。

　　“万般皆是命，若张家真的注定要在我这里断绝，也无话可说──今夜过後，若当真有人遇害，明日众人就离开此地，另觅生处，你们为张家做的我都记得，该给的抚恤金不会欠缺分毫。”

　　张伯年把家中所有人召集到一起後说的话，坦荡干脆，反倒激起众人留下与之共生死的决心。

　　“这倒是个妙人。”

　　不是张家人，又没有受过正式的邀请，不便进入厅堂中。欧阳常乐与雷鸣二人俱是站在门外，等候众人出来。

　　听他此言，雷鸣不禁侧目。

　　“那些下人们看不出来也便算了，你难道也信张伯年的话？”他认识的欧阳常乐，可不是那麽容易被感情蒙蔽眼睛的人。

　　欧阳常乐嘿嘿笑了两声。

　　“正是因为佩服他操纵人心的本事，这才赞他是个妙人啊……”欲擒故纵，动之以情远比威胁强迫更容易得人心，深知此理且善加利用的本事……难怪张家能成一方富豪。“你认为张家小姐先前说的，不知藏宝图在何处的话有几分真实？”

　　问完，等了半天却不见雷鸣回答，转头，立刻就对上对方凝视自己的眸子。

　　“怎麽？我脸上生花了？”雷鸣的目光像要将他的皮都剥开一看究竟般，欧阳常乐被他盯得毛骨悚然，却不改爱调侃人的习性。

　　摇了摇头，雷鸣大约也察觉到自己的眼神太过露骨，遂转开脸。

　　“比起张家是否有骗人，我更好奇的是你和大盗莫天究竟有什麽仇怨。”之前看见欧阳常乐犹豫的神色时他就已经在疑问以对方爱凑热闹的习惯，这次为什麽却急著回避。到张府的途中雷鸣一直思索，最终得到的结论就是，问题的答案出在莫天身上。

　　因为难得看到欧阳常乐想回避谁，所以他抑制不了，也无意抑制自己的好奇心。

　　心里早就知道自己的反常瞒不过雷鸣的眼，欧阳常乐对於如今遭此一问倒是没有什麽惊讶的。

　　但是要他老实回答……唔……需要再商量。

　　思考片刻，见雷鸣依然在等，欧阳常乐选择了最安全的回答：“人就是要有秘密，才能让别人好奇追逐啊，一切都无所隐瞒的话，就如裸体上街，既不雅，也无趣了……所以，你就不能让我保持点神秘感吗？”

　　虽然是半开玩笑的语气，也让雷鸣明白了欧阳常乐不愿回答的心情。

　　但是，这样的回避态度，只是让人更加想要寻根究底。

　　“事关你的安全，我必要问清楚。”能让欧阳常乐顾忌的人，就不能排除会给欧阳常乐带来危险的可能。

　　“保护得过了头我会觉得自己很失败。”咕哝一句，欧阳常乐有些不甘。

　　雷鸣忽然叹了口气。

　　好奇这个铁打一般硬，石造一般严肃的家夥竟然也会有叹气的时候，欧阳常乐笑问：“怎麽了？”

　　雷鸣忽然拉了他的手，看进他眼底。道：“你不明白麽？我担心你。”

　　太过直接的话语不加掩饰，也无从回避地传入耳中，欧阳常乐先是一愣，尔後便觉耳根发热。

　　“你……”

　　这人不是严肃认真不解风情吗？怎的此刻又来这种让人意外加无所适从的举动？

　　把欧阳常乐的反应尽收眼底，见他被自己逼得无可回避，方寸大乱，雷鸣本想趁机追问，却被一个不识相的声音打断──

　　“你们这是在做什麽？”

　　原来在二人纠缠之时，屋内的“战前会议”已经结束，而步鸿飞一出门，就见到这个让自己大吃一惊的情景。

　　那叫雷鸣的家夥不客气地拉著常乐的手，而常乐不但没有反抗，反而似乎有点……脸红？

　　告诉自己是自己看花眼了，步鸿飞立刻出声打破那诡异暧昧的气氛。

　　欧阳常乐借机抽身，展颜笑问：“你们商讨完了？可有商讨出个结果来？”

　　看欧阳常乐这个反应已知道他不愿解释刚才的情况，步鸿飞目光古怪地瞪了雷鸣一眼，这才回答：“我们准备把来帮忙的武林人士分为两批，一批负责戒备莫天，另一批则开始寻找藏宝图。”

　　“那张家的人呢？”

　　“全部集中在主屋里休息，负责戒备的人就守在主屋外面。”

　　虽然不满自己和常乐的谈话被打断，但是雷鸣也知道现在不是继续讨论私事的时候，所以万般心思全部掩於面无表情的脸後，只提出自己的疑问：“若有人寻到藏宝图，要如何处理？”

　　“张老爷说了，归最先找到的人所有。”步鸿飞答完，见欧阳常乐二人的脸色皆是一变。

　　心知他们担忧的是什麽，步鸿飞叹了口气，道：“我也说过此举或许会导致众人窝里反，但是张老爷执意如此，也只好祈祷不要节外生枝了。”

　　祈祷？光祈祷有何用？人性本就自私，为了些许钱财都有可能大打出手，更何况是指向宝山的藏宝图？

　　雷鸣面色不善，才要再说，被欧阳常乐拉了一下衣袖，便不再言语，静待对方处理。

　　“你不是喜欢插手麻烦的人，也不是沈迷於与人争胜的过程的人，为什麽这次要管张家的事？”从见到步鸿飞那一刻起就一直想问的问题，欧阳常乐此刻才来得及出口。

　　步鸿飞面有难色。

　　“师父当年曾得过张家帮助，所以这次不能袖手旁观。”

　　“哦……搞半天你又被浮游子老头卖掉了。”欧阳常乐的语气与其说是同情，不如说是幸灾乐祸多些。

　　“有事弟子服其劳，说什麽卖不卖的实在难听。”

　　“难听的总是真话，听著自然没有甜言蜜语的谎言悦耳。”笑眯眯地说完，欧阳常乐转身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