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在卖她的股权和两处房子。”
“啊?”
“她上次跟我说,她要移居日本了。让我以後把你养好点儿,不准我亏待你。”
“哼,这是应该的。对了,她还跟你说其他的了吗?”
“没啊。”
“那为什麽我总觉得家里现在的气氛很奇怪,应该也不是因为你来了。我爸现在也支持我搞同性恋啊。”
“你不觉得你爸态度转变得有点儿太快了吗?”
“啊?怎麽会,你这麽优秀的儿媳妇,打著灯笼都找不到,他自然喜欢你,还反对我做什麽。”
“不是的。”
“那是啥?”
“你不觉得你大伯对你爸爸特别好吗?”
“他们这一直都关系特别好,亲兄弟啊,那是一家人,大伯对我也特好啊,比对我哥还好。”
“你这个猪脑子,我估计你再过三年都醒不过劲儿来。”
“怎麽了嘛?”
“你爸和你大伯都是同志。现在明白了吧?”
“靠!怎麽可能!?”程逸凯瞪著许岩,觉得这绝对不是事实。
“怎麽不可能,依我看你爸和你大伯那不是一天儿两天儿了。”
“那他为什麽反对我当同性恋啊?”
“他是不想你重蹈覆辙,看样子现在都离婚了,才云开月明。说不定还是你的功劳,没有你开先河,你爸恐怕会一直不敢承认自己也是。”
“OMG,我必须好好消化一下,太惊悚了。”
“你私底下可以去探探他的口气,应该现在和你大伯挺幸福的。”
程逸凯虚弱的看著许岩,一脸不置信。不,应该说这个相信起来的过程需要一点时间。
晚上许岩给程逸凯按摩爪子,按摩著按摩著又想起傍晚厨房里的对话,笑了。
程逸凯把眼神儿从电脑屏幕上移过来,问许岩:“笑啥?”
“笑你迟钝。”
“切,你就笑吧。等你笑,看谁笑到最後。”
“怎麽,又想什麽招来治我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病了以後就特折腾,特烦?”
“没啊,比以前更可爱了。”
“放屁不打草稿。”
“放屁需要打草稿吗?”许岩笑喷。
“你去新西兰吧,明天就去。等你巡演完了,正好我们可以在北京过圣诞节,我等你,那时候我的手说不定就好了,我给弹爱神的奴隶。”
“好。”
许岩吻著程逸凯的唇,浅尝辄止,他虽然不知道那时候拿只左手会不会复原,但是圣诞节却是一定要一起过的,他是他的家人,他的爱人,怎麽能不陪著他呢。
从许岩离开北京开始,程逸凯就开始无所事事的虐待章武。
除了乐队练习和活动,章武基本上就住在程家了。
程逸凯脱掉小白兔的皮,开始发挥大灰狼本质,撺掇著章武陪他一起整他爸和大伯,一会儿把套子全藏起来啊,一会儿再他们房间放点情趣用品啊,一会儿把KY换成芥末膏啊,等等等。
腿好利索了,程逸凯开始弹琴,不过只能一只手。
他常常暴躁的乱拍钢琴,章武就按著他或者抱著他,直到他情绪平复,但是每天和许岩通电话的时候不是说情话就是开玩笑,假装自己每天都过得很欢乐。
章武实在是看不下去,於是抽时间到处去寻能治神经的医生。
後来他们公司一个经纪人告诉他有个老中医,能治。他带程逸凯去看病,医生摇摇头说,“这个情况,难啊。”
“难也得治,拜托您了。”章武恨不得给老中医磕头。
程逸凯被带进里面的屋子针灸,章武坐在外面一等就是两三个小时。
有时候程逸凯自己都不好意思了,於是催章武回去睡觉,说自己能打车回家,但是每次出来还是看见章武的车停在那里,人在驾驶室里趴著睡著了。
连续针灸了两个月,还是不见成效。
章武又去找别的医生。
程逸凯劝他,“别去了,就我这手,估计是废了。你天天给公司请假,小心人家雪藏你们。”
“反正现在跟雪藏著也差不多。”
“你别这样了,我都过意不去了。”
“你的手必须好起来。”
没过两天儿,章武特高兴的去程家,程逸凯还在床上睡得呼呼的,章武把他摇醒,程逸凯眼睛半睁开,问:“你干什麽啊?我早上7点才睡觉。”
“我给你找了个工作。”
“我这种残疾人还是跟家当蛀虫吧,以後等我爹老了我就去琴行当老板。”
“这活儿在家做,工资高,又是你本行,你要是干了,就成SOHO一族了,挣钱宅在家两不误~”
财迷鬼程逸凯小朋友立马两眼雪亮,撑起半边身子就问:“啥活?”
“给我们公司的的歌手作曲。”
“写流行歌曲啊,那不是我长项啊。”
“三千到一万,一首。”
“好,我干!一般一个月需要多少首?”
“一般20首吧,看你的曲风了。如果放进了公司的乐库,那一首1000,如果有歌手采用了版权费5000,这是目前半年的,要是歌红了,以後几万块找你写歌的都有。”
“真的啊,不错,一首一千,那我也算个小金领了。”
“对,来把合同签了。”
“不用去你们公司签吗?”
“不用,我给老板说了,你不爱出门,他们已经先签,我刚都去过琴行问你爸要你身份证复印件了。”
“合同呢?”
“你先起来刷牙洗脸吧。”
程逸凯傻兮兮的笑著,被章武扶下床,洗漱完毕,到餐厅一看,早饭也热好了。忽然有点儿想石头了,石头在的时候每天早上10点一定会叫起床,还把早饭都做好了放在餐桌上。
稀里糊涂的吃了点豆浆油条,把合同签了,程逸凯提议晚上出去下个馆子,他请客。
章武应了,屁颠颠的然後带著合同回了公司。
爱神的奴隶 31 危机
程爸爸从琴行回家,看到信箱里躺著封外国信,写著自己儿子的名字。是许岩寄来的?可是干嘛写外文啊?
回家以後他喊:“小逸,小逸,你有信,快下楼来拿。”
没反应,程逸凯已经彻底日夜颠倒了,自从有了唱片公司的工作以後就开始没日没夜的写歌,章武送了他一台电子琴,这样能减轻一点他手腕的压力。
不过程逸凯好像没有意识到章武也好家人也好都不希望他这麽亡命的工作。
不光大家知道这不是真正应该存在的一个现象,连他自己都发现了不对劲,他竟然能忘记看海贼王和银魂的更新,他竟然能忘记了去下载新番的漫画,他竟然忘记了很多他以往的习惯,每天都在写歌,听歌,几乎公司的乐库都被他全部摸了一遍。
而老中医那里的针灸治疗被逼著也还是每周三次,但是他的心却好像不在恢复上面了。
许岩听说他在工作,有点儿奇怪,於是给章武打了个电话。
“他怎麽去工作了,手还没恢复好,你给他找活儿干什麽啊?”口气是少有的责怪。
“许岩,你不在他身边,他都快挂了,每天睡16个小时,你觉得正常吗?我就给他找个工作,结果跟刚好,现在每天工作16个小时。哎,我也不知道怎麽办了。”
“那就找个办法让他失业。”
“失业?开什麽玩笑,我不是夸他,现在公司的人都觉得他是後起之秀,完全能代替几个老前辈了,人挣著要用他的歌,摇滚的流行的就连RAP他都词曲全给人包了,你说我怎麽让他辞职,现在老板宝贝他比宝贝我多了,我说话有用吗?”
“他还真成个摇钱树,出息了。”许岩不知道此刻的心情是什麽,有点儿高兴,因为程逸凯一直想要的认可终於有世人给他了,但是他的身体,哎……
“除了我带他去针灸,其他时候门都不出了。”
“我先回北京吧。”
“你就演出你的吧,他交给我,放心好了,你回来也没办法,现在唯一能让他正常的办法就是让他的左手恢复知觉。”
“你确定你没问题。”
“交给我吧,好歹我认识程逸凯十几二十年了,对付他我比你有办法。”
许岩犹豫的挂了电话,甚是担心。
到维也纳的时候他给程逸凯打了个电话,又没人接,看来时差是真乱了。
程逸凯在家睡得呼呼的,他爸自己把他从床上踹起来,把信在他眼前晃了晃,说:“你的信,外国寄来的,我看地址是美国的。你有朋友在美国?”
“那是隐私,你不在琴行回家干什麽。”
“给祖宗你做饭啊,今天小章乐队要活动,不来了。”
“哦。我再睡会儿起来,你慢慢做饭。”
“给我起来,去洗澡,你闻闻你身上都有味儿了。”
“那是昨天吃的味增汤的味道。”
“去洗澡!!!”
程逸凯终於被他老爹从床上踢下到浴室了,坐在马桶上,程逸凯迷迷糊糊的把信拆开,信纸很考究,是仿的薄羊皮纸。
抬头称呼是“Dear C”,会是谁写的信呢?玛丽隔壁的还是花体字。
程逸凯直接跳到第二页最後看落款,一看就惊醒了。
妈妈的,是文森特,难道这是恐吓信?
从头开始读,信的内容是:我不知道你现在身体如何,只从莫斯科的医生那里知道你的左手好像不能弹琴了,很遗憾,我一生中最美好的那段日子就是能听到你弹琴的每一天,那时候我觉得自己的爱情可以得到你,但是我错了。我想我们不能再见面了,我也不能再听到你弹琴了,希望神保佑,让你的左手忽然好起来,很抱歉,是我做的。一切都是因我而起,因我对你的爱对你的欲望而起,我试图杀了Daniel但是却伤害到你。我想对此行径进行隐瞒,我甚至杀了那个黑人,就是撞伤你的人,但是我的内心却无论如何都不能平静,我每一天对你的思念和忏悔都让我无法平静。我会远离你的生活你的家庭和你的爱人,我会祝福你。我删掉了所有偷拍你的照片,我想删掉那些美好的回忆,关於你。我想从束缚中解脱,但是我将终生忏悔我曾经的行为。对不起,我给你的生活平添了太多的痛苦。从今天起,从你看到这封信起,我不会再出现,不会出现在音乐界,不会出现在你的生活中,甚至不会偶遇,我会自杀,那是我对你的赎罪,那是我这一生最美好的归宿。我无法得到你,我甚至无法安静的拉琴,我的灵魂永世不得安宁,我只能用死亡还换取你的原谅和我自我救赎,主也许不会让我进天堂,但是我却因此无论在地狱还是何处都能面对自己了。祝福你,永世幸福。
程逸凯看完信以後手抖了抖。
接著身子也痉挛起来。
他大叫了一声,程爸爸冲上楼,看见自己儿子倒在地上痉挛,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他扶起程逸凯,让他躺倒房间的床上,程逸凯一直闭著眼睛,不说话。
章武道程家的时候程逸凯已经睡了。
看到厕所里地上躺著一张英文的信纸,章武打开程逸凯的笔记本,准备上网翻译一下。
不过式了半天也是不开程逸凯电脑的密码,只能作罢。
他关了灯,躺在程逸凯的身边,脑子想著工作上的事,渐渐的就困了。
不过程逸凯一翻身抱住他,他就又醒了。
大约是做梦了,程逸凯的身体轻微的在章武的胳膊上蹭著,时不时还有一两句梦呓,听不清说的是啥。章武也抱著程逸凯,甚至手指轻轻的拨动著程逸凯的头发,他觉得这才是他每天晚上睡觉时想要的感觉,那种能拥住爱人的感觉。
也许这个人是不是程逸凯他还不够确定,但是至少这一刻他自己又能前所未有的满足。
他爱他吗,不确定,可是想就这麽抱著不要再醒来。
程逸凯蹭来蹭去的弧度越来越大,章武伸手到那个地方摸了摸,已经有了很明显的轮廓,程逸凯是想自 慰。
不知道脑子里是怎麽形成那个念头的,总之章武就那麽做了。他翻身趴到程逸凯身上,把手伸进了程逸凯的内裤,摸著那东西开始缓慢的动,另一只手撑住自己的体重,程逸凯感觉到快 感於是呼吸越来越重,他喊道:“石头,快点快点,我要……”
章武把头埋下去,不断的用力不断的加快速度。
很快程逸凯已经受不住了,他把手扶在章武的头上,又把手往下移,接著手指伸进了章武的嘴巴,不断的搅动著章武的舌头。
他的呻吟像是浪潮一样,一波接著一波。
终於,液体喷了出来,湿润了章武的手心还是内裤。
他脱力似的叫著:“石头,石头……”
章武把自己的手抽出来,然後起身去了浴室。程逸凯感觉到身边空了,於是伸手摸了摸,再摸了摸,忽然睁开眼睛,看到房间里没有人,但是浴室的灯是灯是亮著的。
他再掀开被子,看了看自己的下身。
脑子瞬间空白。
他手 淫了吗?不可能啊,这麽几个月了他都没有自己做过,因为他不习惯右手,他从小到大都是用左手打飞机的。
浴室里的人刚刚帮自己做了……
肯定是这个答案。
是章武,能在自己身边睡的人除了章武没有第二个人。
他为什麽要这麽做?
程逸凯开始回忆之前是怎麽回事,但是记忆并不那麽鲜活,他只能感觉到高 潮的余韵,却忘记了是怎麽开始的。章武没有亲自己吧?程逸凯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就在这时章武从浴室里走了出来,看到床上的人掀开了被子,手捂著嘴,看样子是醒过来了,并且没有错漏细节。
章武跟床边坐著,不说话。
程逸凯酝酿半天,忽然开口问:“你没亲我吧?”
章武没抬头看他,只是摇摇头。
“为什麽?你又不喜欢男的。”
“但是我喜欢你。”
“不是吧……”
“我自己也不知道。”
“你不是同性恋。”
“我说了我不知道!”章武烦躁的坐下去。
“我我……我去洗澡。”
“今天你怎麽了?叔叔说你晕倒了。”
“没事。”
“许岩今天给你打电话了吗?”
“不知道,我去看看手机。”
程逸凯起床,穿了睡衣去找手机,找了半天在一堆衣服里给拔了出来,一看,三个未接电话,都是许岩打的,还有一条短信,内容是:维也纳的演出很成功,下一站是东京。
东京?程逸凯忽然呵呵的笑了出来。
章武问他:“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