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季[一]————弋殇

“小子，咱明天一起给妈打电话吧，好好说说。”

“嗯。”

跟著是一阵沈默，晏立不知道该说点儿什麽，晏阳还是鼻子发酸，都是这饺子闹的，没事儿吃什麽饺子呢！

安静是被黎秋打破的，她就那麽冲进了厨房，眼睛直直看著晏阳。

“干嘛呢你？失魂落魄的!”

“晏阳！你会开车麽？”

“有驾照，干嘛？”

黎秋伸出右手，颤抖的手里放著一把钥匙。

“医院。。”

晏阳见情况不对，赶紧把手在毛巾上擦了擦，走过去抓过钥匙。

“到底怎麽了？你慢慢说。”

“医院。。医院。。。出。。出车祸了。。我。。抖。。开不了。。。”

“谁出车祸了？你说清楚呀！”

“季杰！”

脑子里嗡一下就炸开了，晏阳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抓住黎秋的手跑出去的，Lina和晏立跟在後面。晏阳手抖的连车钥匙都插不进去。晏立抓著他的领子给拽出来扔到车後座上，自己坐上驾驶位。

车飞速穿过大街小巷，Lina指路晏立开车，後座上的晏阳和黎秋。。。

黎秋从来没想过季杰如果死了，她会怎麽样，现在她知道了。。他不能死，绝对不能！

晏阳心里默默祈祷著，季杰不能出事，不能！如果可以交换，他愿意用他的命来换。。。他的。

医院抢救室门口围了一大群人，晏阳抓住一个护士劈头就问。

“里面的人怎麽样了？有生命危险麽？”

“你是他什麽人呀？”

“操！你管我是谁，他怎麽样了？快说啊你！”

晏阳抓著小护士的肩膀死命摇著，晏立抓过晏阳的手，搂住他的肩膀。小护士被晏阳吓著了，往後退了两步，黎秋跟Lina也跑过来了。

“你们谁是家属？”

“我，我是！”

黎秋赶紧走过去。

“去办一下手续，还有，要做好心里准备。”

小护士说完就要走，黎秋往她面前一挡。

“什麽意思？他会死吗？”

“头部大出血，腿都断了，等下医生出来你问医生，我就知道这麽多。你跟我来办下手续。”

晏阳腿一软，要不是晏立搂著他，他肯定就跌倒了。头部大出血。。。腿断了。。。晏阳脑子里一遍遍过著刚才护士说的话，他死死咬著嘴唇，摇著头。。不可能，怎麽可能呢？早上见他的时候他还好好的，就这麽一天的功夫。。。

“阳阳！你没事吧？”

“阳阳？”

“。。。。。。”

晏立的声音，从有到无，周围的人群，警察，乱糟糟一片突然变得安静。晏阳盯著急救室的大门和顶上的红灯，他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噗通。。噗通的，震动著他每根神经。

晏阳看到红灯灭了，人群蜂拥到手术室门口。。。门开了。。。他出来了，身上白色的布一直盖到他的脸上，头上。。。

医生，你们干吗把被子盖那麽高？他会喘不过气的。。。医生。。。。。。把它拿掉。。拿掉啊！

床，从晏阳的身边推过，他想拦住，手脚都没办法动弹。

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他看到了被子下面他的头发。。。

“阳阳！”

晏阳直挺挺跪到了地上，晏立拽他，怎麽也拽不起来。

黎秋被Lina拉到了服务台，手续必须家属办理，把笔塞进黎秋手里，小护士拿出几张A4纸推到她面前。

“看看，没问题就签名。”

黎秋目光呆滞著，纸上的字根本看不清楚。Lina凑过去看了看，抓著黎秋的胳膊晃了两下。

“不是，不是他！白痴，刚才抢救的那个不是他！”

“你说什麽？”

“不是季杰，抢救室里的不是季杰，我们搞错了!”

Lina这句话就像一针强心针，黎秋立马活过来了，扯住服务台里那护士。

“操！你她妈吓死我了，季杰呢？季杰在哪儿呢？”

“季杰？”

小护士被扯得晕头转向的，向旁边的同事求助。

“季杰啊！刚才一起送来的，那个特帅的！”

另外那个小姑娘这麽一说，小护士想起来了。

“啊！他啊。。他不在你後面呢？”

季杰是小护士说话的时候突然走过来的，黎秋听了，回头看见季杰的时候，什麽也没想，整个人就扎到季杰怀里了。

“怎麽了这是？”

季杰莫名其妙就被黎秋扑个满怀，他只能问Lina。

“她以为你要死了，我们把抢救的那个人当成你了。”

Lina看著黎秋的後背，他们俩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她就是太担心了而已。。明知道是这样，可Lina心里还是难受了。

黎秋把眼泪蹭到季杰肩膀上，眨巴了两下眼睛，才推开季杰。

“刚才那护士电话里怎麽说的？”

“她说出车祸了，有人要死了，在这个医院。操的，她怎麽不说明白点儿？害我们瞎著急。Lina赶紧给干妈打电话，她跟干爹估计也吓坏了。”

Lina掏出手机到边上打电话去了。黎秋抓著季杰的右手看了看，石膏都打上了，估计也伤得不轻。

“别动，疼！”

季杰皱著眉头侧了身子躲开黎秋的手。

“我真以为你要死了呢。”

黎秋拍了下季杰的肩膀。

“呵呵。。你著急了？”

季杰不明白自己在期待什麽，还是这麽问了。

“当然急，咱俩可是死党！。。哎呀！忘了一事儿~！”

“怎麽了？”

“那对儿双胞胎还跟抢救室那儿傻等著呢！”

Lina被黎秋拉住，三个人一起走到抢救室。季杰远远就看见那兄弟俩了，他们俩怎麽都跪著？慢慢走过去，季杰听见了晏阳的声音。

“不可能。。。不可能的。。。不会的。。。不可能。。。”

“死了就是死了，怎麽不可能？刚人都推走了！”

这个应该是晏立了，季杰想著。

“不可能！他不会死！季杰。。。季杰。。。。他不会死。。”

季杰脚步停住了，晏阳还在那低喃著，他说出自己名字的时候，说不可能的时候。。季杰的心好像被什麽牵扯了一下，有一点点酸。

晏立抬起头，看见了季杰，Lina和黎秋。黎秋推了季杰一把，季杰才反应过来是的，走到晏阳身後。晏立站了起来，跟季杰对视著。季杰感觉到了他的敌意，但现在更重要的，是地上这个人。

绕到晏阳面前，慢慢蹲下。

“小阳？”

晏阳觉得自己可能就要死了，居然出现了幻觉，还有幻听。

“哥，你看。。。他不会死。。”

季杰看见晏阳抬头之後涣散的眼神，意识到晏阳有点不正常了。他赶紧抓住晏阳的肩膀摇晃著。

“晏阳！我在这儿呢，我没死！我就是胳膊伤了而已。刚才那个不是我。。。”

晏阳被摇晃著，眼睛落在了他的右胳膊上。

“呵呵。。。没死。。。胳膊。。。胳膊疼吗？”

季杰害怕了，晏阳的神智已经不清醒了，这到底。。。他一急，左手一拽就把晏阳给拽怀里了。右胳膊被压得生疼，他忍著，左手拍著晏阳的後背。

“小阳。。我没事。。。没死，我活的好好的。。”

“小阳，好了，没事了。。。”

晏立冷眼看著，这个季杰，他抢走了晏阳的心。

晏阳的意识一点一点恢复，他感觉到了季杰的怀抱，听到了季杰的声音。他没死。。可是。。他在干吗？别抱我！走开。。。你这样只会让我更爱你。。。离我远一点！

季杰被晏阳用力一推，跌坐在地上，他不解得看著晏阳。晏阳迅速起身，拔腿就跑。。季杰要追上去，晏立挡住了他。

“我去追。”

晏立丢下三个字，追晏阳去了。

“他怎麽了？”

季杰不知道在问谁。

“看见没，有比我更白痴的。”

黎秋顶了顶Lina，Lina点头。。。。。。

晏阳跑出了医院，掏出烟，手居然还在颤抖。两只手用力互相交握著，希望借此来阻止抖动，可他越是用力，就越徒劳。 

晏立跟上来就看见晏阳两只手互相较劲，他这都是为那个叫季杰的男人。嫉妒的情绪迅速蔓延开，晏立冲上去，不顾周围人的目光一把抓住了晏阳的手。 

“哥。。你干吗？哥！” 

晏立拉著晏阳，拦下一辆出租车，把晏阳推进去，自己跟著坐上车。 

车上，晏立仍然没有松手，一路紧紧捏著晏阳的胳膊。 

“你放开，胳膊疼。。哥！别人看著呢，你赶紧放开！” 

“谁在看？谁爱看就让他看个够！” 

晏立咬著牙，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出租车司机本来是看著他们，觉得兄弟俩挺奇怪，晏立这麽一说，他赶紧把视线对准正前方，这气氛，还是专心开车比较安全。。。。。。 

车一路开到家，晏立扔了一百块给司机，跟著就拽了晏阳下车，司机在後面喊了两声“找零”，晏立都没搭理。 

路上，他俩回头率绝对百分之百。晏阳看晏立那意思也是不会放手了，也就没再挣扎，随他拉著。 

“放手，我开门。” 

“用那只手开！” 

“我钥匙在这边儿口袋里！” 

晏阳心情也不怎麽好，俩人眼睛瞪眼睛半天，晏立终於松手了。晏阳摸出钥匙，开开门，他径直就往房间里走。晏立摔上大门的时候，晏阳也摔上了房间的门。 

往床上一躺，晏阳脑子里蹦出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季杰没事儿，他没死。”这是件好事儿不是吗？他该为这个高兴，该笑才对。可是，为什麽心情却这麽沈重呢？心里像被什麽扯著，不疼，只是那麽扯著。。。不知道要扯到什麽地方去，他想用力把心的位置摆正，可却无从下手。那股力量，他抗拒不了。 

季杰到底算他的什麽？对於季杰而言，自己又算什麽？根本什麽都不算。。。可刚才，就在他以为季杰死了的那一刻，他居然想。。如果他死了，那麽自己活著还有什麽意思？他居然像个娘们一样，冒出这样的想法。。。晏阳害怕了，他对季杰的感情有这麽深麽？他怎麽可以让自己。。陷入这麽深。

“阳阳，开门。”

“哥，折腾一夜了，我想睡觉，你也早点睡吧。”

晏阳累了，而且感觉到晏立好像不太对劲，但现在他脑子一团糨糊，根本不想再去分析什麽了。

“你开门，我有话跟你说。”

“明天再说吧。”

“我叫你开门！”

！！，晏立踹门了，晏阳吓一跳，干嘛呢这是？他赶紧起来，就怕不开门晏立还得继续踹。刚走到门口，果然又是！的一声。

“你干嘛呢？这麽晚了折腾什麽呀！你。。。”

晏阳边埋怨边打开门，门刚一开，晏立迎面就冲了上来。肩膀被扣住，晏阳被晏立推著往後退，腿撞上了床沿，整个人往後倒下去。

晏阳刚一倒下，晏立就贴了上来，双手压住晏阳的。 他眼睛里全是血丝，脸部表情扭曲著，这让晏阳想起了拿到录取通知书那天的情形，怎麽会？这麽多年了，哥还没有醒悟麽？

“哥！”

“你说！你是不是喜欢他？”

晏立的样子近乎疯狂。

“谁啊？你先走开。。有话好好说行吗？”

“别他妈装傻！你是不是喜欢他？”

晏阳被晏立骂瞢了，是啊，他是喜欢季杰，这怎麽了？他对著近在咫尺的脸，点了点头。

“操！”

晏立骂了一声，脸就贴了上去。

晏阳明白了，全明白了！晏立根本就没想清楚，恐怕这个问题他就一直没想过！要不他怎麽能又亲他了呢？这种方式，把舌头伸进来疯狂索取的方式。

“哥！”

“别叫我哥，我不想当你哥。。你怎麽能喜欢别人？”

“哥！你清醒点！。。。”

嘴又被晏立堵上了，两个手腕被捏得生疼。他挣扎扭动，可晏立就是有办法死死压住他。

像是怕晏阳再说什麽似的，晏立拼命封住晏阳的口。他掀起了晏阳的外套，把晏阳的手按在头顶，用外套缠住。

一手按住晏阳被外套缠死的双手，另一手粗鲁的扯开晏阳的皮带。

晏阳被晏立堵住口鼻，只顾著在他的脸稍微离开点的时候喘两口气，他无法出声，氧气不够他更是逐渐没了反抗的力气。

他知道晏立把手伸进了自己内裤里，抓住了他的分身揉捏著。。

他知道他扯下了他的裤子，内裤。。。

他知道他抬起了他的双腿，手指插进了他的体内，干涩的痛感让他倒吸一口冷气。。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窒息晕厥的时候，猛然冲进肺部的空气唤回了他的意识，晏立的脸离开了他的，但是接下来他就被剧烈的疼痛刺穿。

“哥。。。”

“别叫我哥！别叫我哥！”

晏立抓紧晏阳的腰，用力抽插著，没有任何润滑，他根本没法顺利进入。。直到鲜红的颜色进入视线，他的分身终於完全没入了晏阳体内。

晏阳笑了。

晏立被那抹鲜红惊到了，他的身体还硬硬的留在晏阳体内。

“阳阳。。。”

“呵呵。。。”

晏阳笑著，他眼眶很热，可眼睛却干干的，没有泪。

“阳阳。。阳阳。。。对不起。。我。。”

晏立将身体慢慢退出，红色随著他的离开，慢慢染红床单，不大的一块红色，却在晏立眼前，脑中不断放大。。放大。。。

Lina打开门，季杰和黎秋跟著进门。

“晏阳？我们回来啦！一起去吃夜宵吗？”

“晏阳？晏阳。。”

“晏阳！！”

季杰听到Lina的惊叫迅速跑到房间门口。

这。。。这。。。。

“你他妈干的好事！”

季杰第一个反应就是抓起晏立的领子，一拳。。

“你还算人吗？”

又一拳。

“他是你弟弟啊！你这个变态！操你妈的！”

数不清的拳头落在晏立的脸上，身上，他没有还手，他知道，他活该。。他该死。。他。。。真的，该死。

晏阳慢慢的拉起裤子，刚才的缺氧可下体的疼痛让他每动一下都非常艰难。

“季杰，别打了。”

“操！”

季杰根本没听进去，把晏立扔在地上，脚照著他的肚子就踹了上去。

“别打了。。。我叫你别打了。。。别打了！”

晏阳突然大吼一声，季杰终於停下动作，目光转向了晏阳。

“小阳。。”

“季杰，带著她们俩到对面去。”

“可是。。你。。”

“我没事。。他是我哥，能把我怎麽样呢？”

晏阳视线集中在晏立的身上，他看到了晏立的眼泪。季杰注视了晏阳一会儿，调转身体。

“我们走。”

黎秋什麽都没说，也阻止了想要说话的Lina，她搂著Lina先走了。季杰抬脚的同时，晏阳又笑了，这回，他的眼角有泪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