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本王那是疼惜你。”
这个清兰确实厉害,不知用的什么手段,在自己身上留下了点点暧昧红痕,怎么看怎么一幅承欢恩 爱过的痕迹。
我让小左小右给她准备好浴桶,换了两个丫环来服侍她,自己梳洗完毕,迳自换好衣物来到外堂。
“王爷起的好早。”拓跋真笑道。
我望望日头,正当中,果然好早。
拓跋真递过酒盏,我慢慢饮了一杯,晃晃盏身,道:“我要修书两封。”
拓跋真眼睛一亮,“是谁?”
我嘿嘿一笑:“家兄。”
一封,给我的皇上老哥,内容不必细表,无非是拓跋真的提议和这个提议可以带给我们文国的种种 好处。
另一封,至文、明交界镇西王爷三十万兵马大元帅,我的长兄,东方华!
待两封书信递走,我望着拓跋真志得意、胸有成竹的笑容,琢磨着该找个适当的时机,去北豫王司 简那里挑拨挑拨了。
嘿嘿,好久没动脑筋玩一玩了,还真有些迫不及待。
大哥的回信很快送来了,信里很明确的表示要见我,毕竟此事关系重大,他不仅要等待皇上的旨意 ,也需和我面谈为宜。
我在大帐里写给两人的信,小东子早已交给石头和林子暗中送了出去,所以大哥这封回信完全在我 意料之中,而我交给拓拔真的那两封,不过是做做样子,面上文章而已。
拓拔真自然是毫不怀疑的,立刻准备人马与我一起去文、明两国的交界处——德云关会见我大哥。 若是和约谈成了,进,可以指望文国大军与他们平分明国,退,至少也要揽到我大哥的十万精兵协 助他将司简推上明国皇位,然后西厥将得到包括灵州在内的大片土地。
至于司简,拓拔真将我看得挺严,竟一直没有找到机会会会这个北豫王。不过没关系,我已经把该 知会的消息告诉了北堂王,我想他应该知道怎么利用拓拔真的异心挑拨这对姻亲反目成仇。虽然不 能亲自动手让我有些手养养,但是想到曜月,我还是决定不能再拖了,必须利用一切能利用的力量 早日解决此事。
这其中的暗地往来,采星姑娘功不可没。不仅白天与我做起戏来得心应手,晚上游走于拓拔府第与 北堂王之间也是轻松自如。
待我和北堂王搞好分头行动的细节,大哥的回信也到了,此时已经过去十来天了。
知道曜月竟然还没走,我直担心的恨不得飞回去,可惜曜月的脾气何等固执,竟连北堂王都奈何不 了他呢。
好在拓拔真行动果然迅速,收到大哥回信的第二天他已准备妥当,与我浩浩荡荡的上路,往德云关 而去。
“为什么是你?”我惊异。
“你不想我么?”言子星喜滋滋地靠上来,小鸟伊人般偎在我怀里。
我一阵恶寒,推了推他,问道:“你什么时候和清蓝换过来的?”
“昨晚,你呼呼大睡的时候。”说着捅了捅我的脸蛋,笑道:“想不到你睡觉时还会流口水,好可 爱,多大了都!”
“可爱你个头!反正比你大!”我脸红,想到自己不雅的睡态竟除了曜月之外被第二个人看见,心 里多少有些不自在,连清蓝其实都是睡在小榻上的。(只有天亮做戏的时候才会上床,至于小东子 等伺候他的人小王爷则根本不在意~~~)
言子星讥笑道:“弱冠!弱冠!我已经二十岁了!”
“生辰还没到,至多十九岁。”严子星嘿嘿笑道。
我运气:“那也比你大!你才是货真价实的十六岁!!!”
忽然我想到一个问题,疑惑地问:“咦?你是怎么知道我生辰的?”
“我不仅知道你的生辰,还知道你的八字。”言子星得意地笑道。我大奇。生辰八字这种东西可不 是随意打听到的,何况我贵为皇室宗室,更是置放大内由专人密监的。他是从何而知?
“你是哪打听来的?”
言子星笑笑,转换话题道:“你真打算和西厥人合作吗?”
这句话他俯在我耳边,说得极轻,弄的我耳朵痒痒的,忍不住又推了推他。
我们现在做在拓拔真为我准备的马车上,我不敢掉以轻心,冲他撇撇嘴,小声道:“你当你哪个大 哥是吃素的啊。”
言子星抿嘴一笑,不答话,身子靠在我身上,手却悄悄揽住我的腰。
我觉得有些怪怪的,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想起一事,连忙问:“知道曜月最近如何?回遥京去 了么?”
“三哥?不知道。”
“什么不知道!”我听他语气平淡,好似对曜月的事不太关心,不由不悦地拧起眉。
“我真不知道 。”言子星认真的望着我,道“我从小不是和他们一起长大,感情不太亲密,甚至 三哥姐姐都不知道有我这个弟弟。这次三哥来灵州,只有大哥知道,我也是前两天才听说此事的。 ” “那你能不能帮我打听打听?”我在灵州没有人,小冬子留在曜月身边,石头和林子被我派回 文国送信,水涟儿已通知她在德云关月我回合,身边连个传信的人都没有。
“你真关心三哥啊。”
“废话!他是我爱妃!”我白他一眼。
言子星默默地看着我,眼神渐渐沉了下去,看不清摸不透,深的不见底,一刹那竟像极了他那个北 堂王老子。
我有些不安,动了动身,言子星放在我腰间的手臂越收月紧,终于让我恼了。
“你干什么!”
言子星被我瞪了一眼,愣了愣神。
“放开!”我掰开他的手臂。甩了一甩,道:“要搂也是我搂你!”说着反手一伸,将他圈了起来 。
我可没忘记现在他可是我包的青楼美人采星,我们在马车里调情,自然应该是我抱着他才对嘛!( 汗,小王爷,这个不是重点= =│││)
我得意。
言子星怔愣了片刻,忽然噗哧一笑,调了调身子,就那么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我怀里,喃喃道: “昊昊,你这人真有意思。”
我们两人静静的坐在马车里,随着车行一摇一晃。说起来,自从上次被拓拔真绑了来,一路在马车 里颠簸,这晕车的症状倒是好了许多。
过了良久,我忽然长长的叹了口气。
言子星僵了僵,轻声道:“你很惦记三哥?”
“恩。他还有孩子呐。”我幽幽的道。
言子星静默片刻,忽然道:“其实,孩子....我也能生...”
“恩?”
什麽意思?
我一头雾水。
言子星道:“如果三哥没有摩耶人体质,你会另纳妃子传宗接代吗?”
“不会!嗯……”
“‘嗯’是什麽意思?!”言子星听到我後面的迟疑,突然怒目瞪向我,大有兴师问罪的意思。
我心里暗笑,其实他还是很关心曜月的嘛。
“没什麽意思。我心里只有曜月,自不会再想他人,只是想到我母后和皇兄却未必肯干。当年我求 母后同意我与曜月的婚事,其中一项便是因为曜月是摩耶人,有受孕体质,母后才勉强同意的。若 曜月只是个一般男子,恐怕就没那麽容易了。”我停了停,又道:“再说,就算我不在乎子嗣,曜 月也不在乎吗?一年两年可以,可是十年二十年後呢?那时我们还能坚持吗?大家都是男人,谁不 想留下自己的骨血。”
“那你的意思是,”言子星神色不善的道:“如果三哥不能生,十年二十年後你就会找别的女人给 你生孩子了?”
“才不是呢!”我得意的仰了仰头,道:“其实当年我都想好了,如果万一曜月没有继承岳丈大人 的摩耶体质,那我到时就找个女人给我和曜月一人生一个!”
“什、什麽!?”言子星张大红唇,目瞪口呆的看著我,“是同一个女人给你们两个人生?”
“对呀!这样我的孩子和曜月的孩子就是兄弟,我和曜月的血脉连在一起,我们之间就有永远摆脱 不了血缘联系,自然不可能分开了!怎麽样?我很聪明吧。”
“你、你、你还挺有心机,连退路都想好了呀……”言子星有些结巴。
“你是在夸我吗?嘿嘿嘿……咦?你那是什麽表情?”
“没什麽……”言子星擦擦额上的冷汗,瞟我一眼,勾勾唇角:“你果然与众不同。”
“那是!知道我了不起了吧?非常人也!”我得意的晃晃头,“那些狗屁礼教算什麽呀。我父皇当 年教导我做人要随心所欲,及时行欢。我连曜月这个男人都敢娶,还怕别的麽?”(汗,原来坏苗 头出在老子身上= =|||||)
“随心所欲,及时行欢……”言子星喃喃念了两句,又瞟了我一眼。
我一路催著拓跋真快马加鞭,用了四天时间就赶到了德云关,老哥早已列兵立对,严整以待的等著 我了。
重关之内,一切从简。拓跋真没有入关,带人在关外驻扎下来,待我与大哥与会完毕再找他来商谈 。
“大哥,好久不见!”
书房内只有我们二人,我扑上去,抱著大哥笑道。
大哥一向严肃的面容上露出一抹笑意,把我从身上扒下去,斥道:“多大了,还这般没大没小的。 ”
“嘿,我再大也大不过大哥,好久没看见可爱的小弟,怎地还这般严肃。”
“别嬉闹了。你越是这样事情越严重,还想让大哥轻松得起来麽。”
我歪歪头,笑道:“大哥倒了解我。”
大哥在桌旁坐下,问道:“好了,西厥这件事你打算怎麽做?”
“皇兄没说什麽吗?”
“皇上下了一道密令,让我一切听你的安排。你是如何说服皇上的?”
“呵呵,还不是晓以国家大义。”再加上皇嫂和她肚中的小皇子,这分量也算足了。再说皇兄也明 白明国这块肥肉不是那麽容易吞的。和西厥达成同盟,不说不一定能占到什麽便宜,就算真能与其 平分明国,付出的代价也是难以想象的。而帮助明国平息内乱,打退西厥,则只要投入适当的军力 便能得到极大的回报,何况现在拓跋真亲自送上门来,关门打狗岂不是更加事倍功半?
我与大哥商量好细节,认为拓跋真为人机警,不宜打草惊蛇,还是先虚以逶迤的好。
“还有那个李参也不能小瞧。”大哥敲敲桌子,道:“三天前灵州城外的那场突袭,他就做得痛快 漂亮,给了明军一个不小打击。”
“什麽!?突袭?”我大惊,“什麽时候的事?明军伤亡如何?”
“这是今早得到的飞鹰密报,你自己看吧。”
我一把抢过那封密报,急忙浏览一遍,原来李参竟在我们离开当夜发动突袭,率五千骑兵深夜闯入 城外驻守的明军大营,又命三万人从後包抄,腹背夹击,打了明军一个措手不及,连夜拔营,向後 退出三十里地。
曜月……
我心脏剧跳,手有些哆嗦。
应该、应该不会有事。曜月想必已经离开了……
可是前几天辗转从得到的消息,曜月好似并未离去……
“昊昊,你没事吧?”大哥见我面色苍白,不由担忧地问:“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
“大哥,我有点事,先走了。”我一跳跃起冲出门外,跑过校场,奔向暂居的院落。
“子星!”我一急,连言子星的化名都忘了,“李参三天前发动突袭,将明国大军向後逼退三十里 地,你可知道曜月……”
我忽然住口,言子星一脸苍白的站在院子中,肩上停著一只灵鸽,看见我猛地把手往後一背。
“那是什麽?”
“没、没什麽……”言子星眼神闪烁,神情慌张,面色不比我强多少。
“是不是灵州来的消息?”我紧紧盯著他。那天在马车上他已答应帮我打听曜月的消息,算来这几 天正该到了。
“是不是有关曜月的事?”
言子星被我逼得步步後退,咬牙不语。
我猛然大喝:“是不是!?”
言子星浑身一震,慢慢镇静下来,过了良久,颤声道:“大哥那边传来消息,三哥在三天前的突袭 中失踪,目前……下落不明。”
我眼前一花,只觉天旋地转,心脏几欲炸裂!
曜月……
这该死的鬼天气,竟下起了瓢泼大雨!
我跳下马背,拉紧缰绳牵着它走。狭窄的山谷中道路泥泞,冲流而下的河水在山路留下许多污泥和 碎石,一脚踩下去漫过脚踝。
大雨劈里叭啦击打下来,让我几乎睁不开眼睛,浑身早己湿透,雷声轰轰,还要防着不要惊了马。 老实说,我这辈子还不曾如此狼狈过,即便当日赴遥京时那般落魄,也有小冬子在旁张罗一切。
想起小冬子自然就想起了那人。
我已出来整整寻了半个多月,仍未得到曜月的消息。三天前因为暴雨洪流与带来的人马冲散了,我 不原轻易放弃回头折返,便一个人继续向前寻。
德云关那里我已交代好。当时我心急如焚却不能离开,正好水涟儿如期赶了来,我便让她易容成我 的模样与大哥和言子星一起应付拓跋真。
本来言子星也要一起来,可他现在的身份是我的宠妾“采星”,不便脱身,而且有他在也好掩护水 涟儿。
我将事情仔细交待了,涟儿追随我多年,相交甚深,又精通易容之术,模仿起我来惟妙惟肖,几可 乱真,我放心得很。大哥自不必说,有水涟儿相助再加上言子星那发了狠不吃素的主儿,拓跋真这 次恐怕要尝尝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滋味了,自求多福吧!
我把计划交给他们后便立刻带着一队人马连夜赶到当日战场之地,细细搜索,却一直没有发现任何 线索,不由半喜半忧。
喜的是从北堂曜日那里得到消息,灵州城的人并未抓到曜月,他们至今也不知道北堂王的三世子也 在当日混战的大营中,失了最后保命的机会。北堂曜日此刻如被触了逆鳞的苍龙,火气大盛,三十 万兵马兵沉灵州城下,不日便要大举进攻。我看这次他不把李参和司简全家灭了,熄不了火气。当 然,他若不灭,我也消不了这新仇旧恨!
忧的是曜月和小冬子至今下落不明,山路崎岖,他们当日勿忙撤离,秋神医为了分散敌军的注意力 ,一人驾着马车从岔路奔出,未与曜月同行。小冬子虽然武功高深,却并不会医术,曜月和宝宝若 有个好歹``````我抹去脸上雨水,一深一浅的拉着马向山里行去。昨日好不容易在山脚下寻到小冬 子留下的模糊暗记,不知再经过今天这场大雨还能剩下几分。我现在已以怀疑自己走错了方向,如 此崎岖的山路,他们驾着马车如何能够经过?
暴雨打得我神智零落,只拼着一口气向前走。天色暗下来时,我一人一马终于翻过了高山,转入山 坳。
大雨渐渐停歇,我踉踉跄跄地前行,忽然望见山林深处有户人家,灯明昏暗,透着隐隐暖意,连忙 翻身上马,奔了过去。
来到那户简陋的门元钱时,我已经东倒西歪,体力不支。
“有人吗?”
“谁呀?”过了半晌,院子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我连忙说明求宿来意,良久,简陋的门扉吱呀 一声打开,我抬头喜道:“多谢老……”‘丈’字尚未出口,忽然顿住。眼前人也直愣愣的看着我 ,然后大叫一声“王爷!”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