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光————如月秋

      “今年是没去过外婆家，但你的工作……不是约好一起帮你的吗？”
      “我这边不要紧，但你外婆年日不多了，你要多点时间好好陪她才是。”

      离华点头：“我知道了，我明天就去。”
      真是个孝顺的孩子。
      他回过头来对我说：“光，我可能要在外婆家住几天，这段时间反正有我老爸在家，你想来的话，就尽管来好了，有什么问题也尽管问我老爸好了。”
      “我知道的。”我微笑。

      真是突兀的变化，我暗忖，难道他想创造和我在一起的机会？
      他到底有什么打算？
      心念一转之下，我决定暂时不把我COPY出来的地图资料给他看，而是要静观其变。

      回到逆言家。
      餐桌上，他温柔可亲，很有绅士风度，比起前几日来不知道和气了多少，不仅如此，厨师烧的菜也比我是男孩子时有了大幅度的改进，真是不公平的待遇啊！
      若是稍微有骨气一点的话，我应该饭都不吃以示抗议，并甩袖离去的，即便不走，也得冰冷起脸，给他个下马威。
      但厨师烧的菜实在是太美味了！
      而逆言在一旁摆着个即使天塌下来也不会改变的笑脸，让我实在无法板着脸吃饭。只得安慰自己，这样也有好处，至少不会消化不良啦。

      在缓慢在进食中，我竟有种气愤中带着甜蜜的感觉。

      洗澡后来到房间，逆言抱住我想要求欢。
      我见他期待的表情，居然有丝不忍，但还是决然地拒绝了。
      他失望地起身，并无下一步动作，这和他当初强迫我来，强迫我住下来时的态度完全不一样。

      当他走到门口时，我心里不安，反而叫住他：“你，你现在为什么不迫我做你喜欢的事情？”
      他没有回头，说：“那你希望吗，希望我强迫你？”
      “也不是……我……”我一时竟然不知该讲什么。
      “那就好了。”他淡淡道，“命令是不能征服一切的。你是我爱的人，我保护你都来不及，怎么会强迫你做你不喜欢的事情？”

      “当初还不是你强迫我到你这里来的！”

      “那时的你，还不是现在的你。”他手撑住门，回头，微微一笑，“要是那时的你就是女性的你，我不会强迫你。”
      “只是对现在的我适用？”
      “不仅仅，我会强迫任何人，包括你身体里的另一个你，只要能让他们做对我有好处的事情，但我惟独不愿强迫你，什么原因你知道的。”
      我头疼：“那个男孩子的身体也是我啊！”
      “很快便不是了。”他留下这句话，走了出去。

      “大笨蛋！”我将枕头重重扔到门上。

      chap 9

      躺在床上发了会儿呆，不想动，但一想到压在心头的事情，终于又爬了起来，来到书桌边，打开电脑。
      一开电脑，我的收件箱里发出可爱的“啵啵”声，告诉我有了新邮件。
      我平时不怎么同别人互发电子邮件的，收到最多的是网上的垃圾广告，所以一般的情况下马上就删除了垃圾邮件，还有使用邮箱的机会就是前几天同离华约定见面的时间时。

      我看了下发件人的姓名，恩，是个叫“花都”的人。

      花都？网上当然不会用真名，不过取这种名字的人也不多见就是了。
      我不认识。

      看都不用看，我猜想肯定又是那种垃圾广告啦，这次大约会是推销香水？还是化妆品？或是别的香料？
      若是那种东西，我可不想用。
      我刚要把它给删除，忽然觉得不妥。

      “花都”么……
      这个名词好象在什么地方听过似的，有种熟悉的感觉，为防万一，我还是先打开看看吧，要是里面没实际的内容的话，再删去也不迟。
      最多让电脑中些恶意的病毒或是擅自被它窜改我的浏览器罢了，反正修复一下也不要多大精力。

      这样想着，我打开新邮件。

      “光，明天来我家，有重要事情。离凌。”

      一看那个落款，我立刻明白过来，为什么刚才看见“花都”时会有那么熟悉的感觉。原来在哈纳玛琦的语言中，“哈纳玛琦”就是“花之都”的意思，昨天才学过的，怎么这时就忘了呢？

      真是笨！
      离凌的话，既然是研究哈纳玛琦的学者，取这个名字作为网名也就不足为奇了。

      但是，他叫我去究竟有什么重要事情？白天吩咐离华去他外婆家，果然是要支开他，想和我单独商量什么吧。

      预感告诉我，肯定与哈纳玛琦有关。

      我支起双腿，眯着眼睛看屏幕上那行简单明了又包含了某种含义的字，渐渐沉思起来。

      隔日去他家，他待客倒还是那么殷勤，又是倒饮料又是拿零食。
      我捧住杯子，仿佛不经意似的，微笑开口：“昨天我收到你的邮件了。”
      我这么说是想看看是否有人恶作剧，冒充他给我发邮件。

      “哦，有点事情想找你，所以把你叫来了，你不会不方便吧？”他若无其事地说，一边也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看来果然是他发的，这点是毫无疑问了。
      我摇头道：“当然有空。不过，关于研究方面的事情我可帮不上多少忙啊，最多帮你拿拿资料，买买东西。”
      “不是这个。”他走到窗子边，道，“不反对我拉上窗帘吧？”
      我一楞，为什么要拉窗帘？
      我看他，眼神充满疑问，也迟迟不开口回答。

      他露出神秘自信的笑容，眼睛在逆光下闪闪发光。
      他慢慢说道：“这，可是很隐秘的事情……是关于哈纳玛琦和你的事情哟，所以不拉窗帘可不行，你也不想让别人知道吧？还有，你的愿望，我也一定会帮你实现……”

      我有什么愿望你都知道？
      我心里挺不服气的，很想这样开口问他，但我还是适时闭嘴，听他讲下文。

      然后，他开始拉窗帘，我以沉默来表示允许。
      拉上窗帘后，屋子里暗了很多，但还是可以看清楚人的样子，也许由于光线的关系，离凌原本就英俊的脸更添了几分特殊的魅力。
      他在我前面的椅子上坐下，我问道：“你想说什么？”

      “你有哈纳玛琦的血统。”

      我脸上的肌肉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
      虽然早猜到他可能知道我的身份，但由他口里讲出来还真的让我有点震撼，再说，他也讲得直接了一点，这种情况下，不是应该由“我知道你的秘密”或是“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开头比较好吧。

      还可以让我稍微有点心理准备！

      我想否认，但我同时注意到他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这说明他心底有很大的把握；再加上看见他不容置疑的眼神后，我放弃了，决定坦白。
      我耸肩，笑：“你都知道了，我也不好再掩饰什么，那现在就来讲讲你叫我来的目的吧。”
      他并不顺我的话说下去，而是说：“我知道你现在还未成年，你同时具有两种性别。”
      “是的。”
      “而我的儿子……”他似乎有点遗憾，“似乎就是喜欢上了你那种不成熟的中性美，既具有少年的清俊，又有少女的妩媚。”

      原来如此。

      我说：“我明白了，你就是想以我的秘密作为要挟，让我离开你的儿子是吗？放心好了，我并不喜欢他，只要你不将我的秘密说出去，我可以永远不出现在他面前。”
      他脸上有点意外的表情，说道：“不不，不是那样。”
      “那是哪样？”
      “你应该开始在寻找神官，为你举行成人仪式了吧？”
      “是的。”我承认，“但是神官并不好找，虽然有其他人肯帮忙，但他有附加条件，让我更加为难。”

      我想起了逆言，苦笑。

      “我现在知道一个人，可以做这项工作，但我也有条件，你肯答应的话，成人仪式就不用发愁了，完全可以按你想象的进行。”

      条件条件，唉，到处都要我做牺牲。

      我叹气，说：“那你说吧，我看看是不是在我容许范围中，若超过的话，我还是要拒绝的。”
      “好。”他笑，一口雪白的牙齿灿烂无比，让我有点心惊，“我只要三个要求。”
      “三个？”我怪叫起来，“三个！我看我们还是不用谈了，谁知道你要我做什么！”我立起身子，想出门。
      “听完走也不迟嘛。”一句轻飘飘的话就制止住了我离去的动作，他说的的确不错，我应该听完走的。

      也许只是叫我做些轻易简单的事情也说不定呢。

      “第一，哈纳玛琦人是很稀有的，而且听说他们的身体很有韧性，和他们做爱感觉很不错……”
      我打断他的话：“你的意思是你提的第一个条件是想和我做爱？”
      “没错。”

      我再次打量他，恩……身体条件不错，脸蛋也是我喜欢的类型，做爱应该没什么损失吧。

      “很好。”我冷笑，“但我也有限制，我只提供现在的身体和你做，只做一次，而且你泄了就算。答应么？不答应的话，第一个条件就谈不拢。”
      “好，这个随你。反正我也只是好奇而已，想看看哈纳玛琦人的身体和普通人到底有什么不同。”

      答应的还真快。

      我说：“那你讲接下来的条件吧。”
      “别急嘛。”他笑，“不如，我们先来兑现第一个？”
      “不行。”我拒绝，“要是第二、第三个谈不拢，我不是吃亏了么？”
      “呵呵~真是个机灵的孩子。”
      “少废话！”我不耐烦了。

      “第二嘛，我知道你有张藏宝图，而你又用不上，所以你将它给我就好了，至于你是否复印几份留作纪念，我就不管了。怎样，是不是很容易的条件啊？”
      我承认：“的确很容易。不过，我倒没看出来，原来像你这么的学者居然也会钻进钱眼里呢！”

      由于今天的接触我一直落在下风，所以不由自主想讽刺他。

      他似乎丝毫没往心里去，仍是笑眯眯的，说道：“第三个嘛……”

      chap 10

      他似乎丝毫没往心里去，仍是笑眯眯的，说道：“第三个嘛……”

      “第三个怎么了？”眼见两个条件都不算得苛刻，我不由对第三个抱有极大希望，有些急切地问道，“你怎么不讲啊？”
      “这个嘛……”他笑笑，道，“我还没想好，可以让我打空头支票吗？”

      晕。
      我当时立马想转身就走，但还是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