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光————如月秋

      “你干吗不进来？啊……”我脸上发烫，轻微喘着气。
      被人这样看着隐秘的地方，而又在快感中显现出自己真实的一面，想必任何人都会不好意思吧。

      他抬眼微笑，我从双腿中见到他闪着异光而又明亮得令我羞赧的眼睛。
      “我想好好看你。”
      他继续埋头自己的工作，我低喘着，受不了地皱起眉头，抓住他的头发，尽力想摆脱这种难为情的姿势。
      “快进来吧，啊……还是要我主动？……恩……”

      “不，还是让我来好了。”他的语调柔和，有点不像处于激情中的人似的。
      话未落音，一个坚硬火热的东西插进我湿润的密处，原本空虚的感觉被充满，我呻吟出声。
      “恩……收缩性很好，里面润滑而有弹性，确实很美妙啊……绝对是极品……我感到很快乐，光，光……”

      在强有力的抽动下，我逐渐迷惘起来，眼前的一切也模糊了，仿佛在做着一场不真实的梦。
      在这个梦境中认识的许多人，父母，哥哥，同学，逆言，离凌，原来都是不存在的，是我想象出来的么？……
      抽动着，继续抽动着……
      最后的时刻到了！
      眩目的白光中，我觉得自己如长上了翅膀，飞向不知名的美丽的世界……

      我松垮地披着离凌的睡衣，洗澡完毕从浴室里出来。
      刚想叫他给我倒杯饮料，经过那么激烈的运动也确实渴了。
      门突然之间开了。

      看着从门口走进的人，我呆立当场。
      离华！
      他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还要几天的吗？

      我赶紧抱胸，还好，离凌的睡衣够大，胸脯不怎么看得出来。
      他也是很惊奇，问道：“光，你在我家怎么这副打扮啊，我爸爸呢？”说着就要往里面去。
      糟！
      离凌在里面怕还没换衣服。
      我想都没想就拦住离华，笑嘻嘻地大声说：“光，我有事情跟你讲，你爸爸刚刚睡着了，不要吵他了，我们外面去。”
      将他推出门外，我松了口气。
      他埋怨我：“爸爸在睡觉，你叫我小声，自己声音却那么大，也不怕吵醒他。”
      “对不起啦。”我陪着笑脸。
      “对了，有什么事情啊。”
      “这个……”我急中生智，“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子嘛，我就对你说咯。”
      “为什么啊？”
      “实际上呢……”我叹口气，“我在走到你们楼下的时候，突然楼上一家人倒水全倒到我身上，很脏的，所以我就借你们家的浴室洗了个澡。”
      他上下看我，点头：“哦，原来这样，我还以为……不过呢，光，你这样子可真像个女孩儿的，我以前都没怎么发觉……”
      我尴尬地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里面传来轻微的咳嗽，我急忙说：“你爸爸也许醒了，我们还是进去吧。”
      进屋看，离凌果然换上了衣服，他对离华说道：“你今天回来得可真早啊，外婆家怎么样，开心吗？”
      “都是你昨天打电话叫我回来的嘛。”我大吃一惊，离华道，“本来我还不想这么早回来呢，外婆家比自己家舒服，什么事都不要做，还可以玩。”
      我用询问的目光瞪向离凌，他回应我无辜的眼神。
      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啊？
      我大为愤怒，一把抓起我的衣服，在卫生间换了后，沉着脸告辞。

      离凌难道是故意的？
      那他有什么目的？而他也不怕我知道他是故意的？
      我愈加弄不明白他是怎么想的。

      chap 12

      晚上，我照例坐在电脑前，看了看今天的新闻，恩，好象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不外乎是东星洲派遣何人去重建战败的西星洲，或者是什么什么选美比赛又开始了，并附上美丽玉照之类的。

      我看我今晚还是研究《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那个游戏吧，我倒是很在意它的内容。

      刚要下，“滴滴”一声，有人给我发消息了。谁呀，我可是隐身的。我有些奇怪，打开一看，原来是离华发的消息。
      他要说什么？我想起今天下午的事情，有些心慌。

      “光，今天你走后，爸爸就去洗澡了，我在纸篓里发现很多纸巾，都是用过的，上面还有一些白白的黄黄的液体，很像……我问爸爸怎么了，他只是笑笑，并不回答什么。我很担心，今天下午，到底有什么事情发生？”

      脑子里轰一声，我脸霎时通红，方寸大乱。离华他应该心里有数了吧，处在青春期的男孩不大可能不知道那是什么。我踌躇了一下，不知道要不要回消息给他。

      正在犹豫时，他又发来一条消息：
      “那个……对不起啊，我没什么意思的，只是……哎，我不知道说什么了，你就当我乱猜测，不要放心上吧。”

      见了这条消息，我反而有股想告诉他的冲动。既然他已经起了疑心，那以后他总归会知道，因为看今天下午离凌的样子，好象不准备隐瞒什么，与其让离凌对他讲，不如由我来说还好点。

      但是也不能写得太直白了，我毕竟还是不好意思的。
      我写道：“下午去你家，想知道一些事情，但是你父亲……所以就……”

      笨蛋！哪有我这样写的！

      我暗骂着，赶紧将后面“但是你父亲……所以就……”删去，对着电脑想了几分钟，还是没想出那句话后面可以加什么，一狠心，就这样发了过去。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我竟然有些紧张。
      “滴滴”声再次响起，我迟疑了一下，打开消息。
      “原来你在线啊，你想知道一些事情，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们……”他用了软件提供的SEX符号代替了文字。

      事已至此，不容我后悔。我很快发了过去：“正如你想的。”脸热辣辣地在烧，但是我已经不想再撒谎。
      他会……生气吗？
      果然，他发了个大大的惊叹号来表示他的震惊与愤怒：“若是那样的话，你便不是我的朋友，我不承认有你这样的朋友！”

      被责骂也是应当的吧。

      虽然有这样的心里准备，但是一看到他写的话，我还是很不服气了，受到的委屈一齐袭上心头。我写道：“对于我来讲，有些东西我愿意用另一些东西去换，因为我更看重它们，一物换一物很公平，交易的双方也得到了最大的利益。而你，不会知道我到底要什么。”

      那边问：“那你是将自己当成交易的货品，你居然可以忍受那样的事，你情愿要我老爸的资料？”

      错了，不是忍受，其实我还有点享受。

      “是的。”我打下这两个字，真是极其艰难，仿佛有千钧重力压在手上，不让它打下去，然而我还是下手了。
      隔了几分钟，那边说：“你们让我失望。光.西罗，我正式和你绝交。”

      绝交？

      我楞楞看电脑屏幕上的那两个字，仿佛不再识字，内心受到的震撼可想而知。
      我迅速关闭电脑，将自己扔到床上。离华，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竟要和我绝交！你不是最喜欢和我在一起，你不是喜欢我的吗？

      笨蛋笨蛋笨蛋！我是大笨蛋！
      真是蠢啊，我。

      就因为从没人像他那样给我真诚的友谊，就因为从没人像他那样对我亲切友好，就因为从没人像他那样有温暖的笑容，我就要像落水的人一样死命抓住他这根救命稻草吗？

      是我没给他真诚的友谊，是我没对他亲切友好，是我欺骗了他，是我污秽不要脸同他父亲发生关系，总之一切一切是我不好，被他看不起，要求绝交也是在想象当中，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啊！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有种被人遗弃的感觉？而且他说，你们让我失望。为什么不是责骂，不是怨恨，而是那样轻描淡写的一句话？

      心里闷得慌，宛如沉没到海底，不能呼吸。再无法入睡，我爬将起来，拉出SPS4进入游戏。

      白茫茫的平地上，四扇大门紧闭，已经进去了两扇门，剩下的“尽头”与“冷酷”又将等待我的是什么呢？
      我推开“尽头”走了进去。

      灿烂的白光让我睁不开眼。

      “光，光。”一个声音在喊我，我还没看清楚“尽头”门外的景色，就被强拉回现实世界。
      玩这种模拟游戏需要极强的精神控制力，要是没集中精神的话，很容易就会被唤醒，进不了游戏。刚才离华说要和我绝交，我大概心神就不能安定吧，所以才这么简单就被带了回来。

      睁眼一看，果然是逆言。

      他的面容有些焦急，不住喊我的名字，仿佛我快要消失。我不由笑了：“我只是在玩游戏而已。”
      “你知道这是什么游戏啊！我本来今天要告诉你，公司的事情耽搁了，所以才这么晚回来，看见你在玩这个游戏，让我快……”他脱下我的头盔，紧紧抱住我，“还好，还好……”

      我任他抱着，遭到离华遗弃的我，确实也需要这样的胸怀吧。他的拥抱很温暖，我如从半空中一下子着地了，感觉踏实。

      “这是什么游戏？”我轻声问。
      “不幸的游戏。”
      “不幸？可是为什么？”我问。
      他一边整理游戏机，一边道：“在这个游戏上，已经有十几个人回不来了。”
      “回不来，是指？”
      “永远不能醒来，那十几个人都成了植物人。”
      “为什么，我也进过游戏，我并没感觉异样呀！”
      “让我来猜一下，”他收拾完东西了，坐在我旁边的椅子上，握住我的手，微笑，“你定没进过‘尽头’那扇门。”
      “是的。”我惊讶，“你怎么知道？”

      “因为所有进过‘尽头’门的人都无法醒来，因此无法向别人描述那边的景色。但是他们都以很满足的样子入睡，仿佛达到了自己所有的愿望。而这个游戏其他大门，有很多人进去过又出来，我没玩过，只知道是关于玩家自身的场景。因此，人们称这游戏是魔，它慑人心魂。而游戏的开发者也找不到，传说他也进入了‘尽头’，再也没回来。”

      他说的话对于刚从鬼门关被拉回来的我来讲，却是一点也不可怕。我浅笑，眼睛微微眯起：“满足的样子啊……你说人活着是为什么？既然能够满足地沉睡，也不枉来到人世一趟。”

      “光。”他握紧我的手，面容有些悲伤，是因为夜晚的关系吗？我第一次看见他有这样的表情，那个强大自信近乎狂妄的逆言不见了，在我眼前的男人只是害怕失去所爱东西的男人。

      “光，我不想失去你。”他一遍又一遍亲吻我的手，“光……光……”

      隔了很久，在昏暗的灯光下，我注视着他俊美的面孔，说道：“夜已经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