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狐王不知用了什麽怪法撕扯他脸皮的痛楚,游君远不禁背後一阵冷颤,但是,那疼痛似乎值得。他兴奋地舀水将脸上的血污洗净,然後直愣愣地盯著水面。
“哈……”这眼、鼻、虽然没有那张脸精致美丽,但的确是属於他的!他本已绝望,以为会带著那张虚假的脸面渡过余生的。“一切都会恢复原状,一切都会好的,对不?”他问著水中的倒影,可是却没有任何回应,游君远扒著水缸忍不住哭了起来,会有希望的,会有希望的……
游君远顶著大雪回到了老屋,入冬以来,他不知多少次体会到了全身血液都凝固的寒冷,先是心,再是身体,他甚至想会不会有一天就这麽全身僵硬的死去。
天空中不断飘落的雪花,和地上厚厚的积雪让黑夜明亮起来,他走到後院,从卧房的纸窗内传出微微火光,犹豫了一下,他轻轻地推开房门。
“游兄。”游君远轻声问道,几乎习惯的鼻音和压低了的声音在他耳中听起来的似是一个陌生人。屋子中的热气没一会便将他头上肩上的积雪全部融化,湿漉漉的头发黏在脸颊两旁让他有些难受。
“还没睡?”游随行盘坐在屋子中央,转过身来时便能看见他手中新雕刻的木雕和满身的木屑。
“我睡不著。你为什麽又……?”游君远不解地看著男人,他为什麽又开始雕刻了?“难道你已经原谅了那些村民?”心中升起了怒气,游君远不敢相信他竟然这麽快便原谅了那些该死的人类。
“不,我……是为了自己。”游随行又开始动起手腕,没一会他便停了下来。“薄安,我想了很多,我现在几乎是个废人。这些日子你一直照顾我,还教会我这门雕刻的手艺,但现在那些村民估计不会再花钱请我的佛像了。我实在不忍心再拖累你……”
“不要。”游君远吼了出来,他只觉得吼完後脑子都还在嗡嗡作响。
“薄安,我不能让你在这和我一起等死。”话音刚落,游君远便扑上去抱住男人强壮的身躯。他怎能离开?他无耻地取代了死去的薄安而在这里,如果离开了,这冷漠的世间还有哪里有他的……他的容身之所?
“我会想办法,会想办法的,请让我留在这……”游君远的身体突然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那本应该消退的寒气在他的百骸中游走,让他的牙关咯咯打颤。
“薄安?你怎麽了?”游随行像是发现他的怪异慌忙转身询问,游君远只是摇头,喉咙干渴,全身都像是在渴求热量一般叫嚣著,他拼命忍住掏出怀中人丹吞下去的冲动只是拼命摇头。
“好冷……”意识有些涣散,被他故意忘却的,不久前的记忆再次回到脑中。没有法术的他只能用那种最卑劣最肮脏的手段得到人丹,躲在暗处像只真正的禽兽一样偷袭,腹肚中骨头断裂的疼痛也在冻僵的麻木过後回来。现在仿佛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让人无法抵御的寒冷让他不自觉地朝身边的热源靠去。
冰冷的指尖所触到之处却无温度的冬衣,他颤抖著将手顺著衣襟伸了进去,无视男人身体瞬间的僵硬和抵抗,只是用手指汲取著所能碰触到的温度。
“薄安!你、你感冒了?快去休息吧!”他的手被使劲拽开,手腕处的微痛让他开始低声啜泣起来。
“好冷、救救我……唔……”寒冷、饥渴、疼痛像蛇一样缠绕著他的脑髓,用毒牙侵蚀他的神经,让他几近崩溃“我……只想要平凡的生活,一点温暖就足够了,真的一点就够了,为、为什麽对我那麽残酷……”
在那瞬间,感觉到手腕的禁锢有了空隙,游君远疯狂地挣脱开扑了上去,被水雾覆盖的视线什麽都看不见,耳朵也什麽都听不到,他的所有的感官只能感受到那丝温暖,他扯开阻碍他的布帛,用双手不停地在热源上滑走,似乎想要将所能感受到的热度全部收集在掌心。
再多一点……多一点。
狐说远行 27h
手无法满足,他将脸贴了上去,从脸颊传来的温度让他瞬间觉得满足,而後更大的渴求涌了上来。他像个孩子一样啜泣著撕扯著自己的衣服,然後将整个身体扑了上去。
游随行抱著全身冰冷的人站起身,缓慢地移去了床铺,他用被褥将两人裸露在外的身体包裹住,然後一动不动地盯著前方的一点陷入了沈思。
颤抖渐渐变小,游君远狂乱的头脑也渐渐平静,但是喉间的干渴感和体内流窜的寒气却不见减少,游君远把头埋在男人的肩窝,用冰凉的鼻头轻轻摩挲,鼻间传来几乎让他落泪的气息,他有些闪神,甚至有些记不清为什麽他此时会和游随行裸著上身相拥。
他正在和游随行相拥……?意识到这一点後,游君远的下腹倏地窜起一团火热,呼吸也开始有些急促,随著他的强力心跳,那热度在他体内驱逐著寒气,直到最後一丝都消失无踪,然而在寒气小时候取而代之的却是更加强烈的饥渴感。
做出叫哥哥的口型,此时已回来的理性制止了他,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唇,不经意碰触到男人时便能感觉到身下传来的僵硬。被那丝反应吸引,他伸出舌试探似的舔舐男人紧绷的肩窝。只是僵硬,并没有抵抗。胸口的疼痛和下腹让人窒息的空虚在体内交战,最终欲望占据了他的脑子,让他继续将舌移到男人的脖颈,亲吻舔舐。
顺著脖颈上移,下巴和侧脸的胡渣刺激著他的嘴唇,继续移动,犹豫地停在紧抿的唇角,在意著男人的反应,一点点地移动,直到双唇完全重合的瞬间,游随行下意识地往後退去,他收紧搂住脖子的双臂加以阻止。干燥的柔软触感让游君远喉间充满苦涩,他很矛盾,想要游随行反抗但看见他下意识地退开却又感到难过。
轻轻摩挲著僵硬的唇,颤抖著伸出舌挑弄著,一直紧闭的唇角让游君远挫败地啜泣,那双大手再次抚上他的头发,轻轻抚摸著。他抬眼看著游随行面无表情的脸,感觉到那双眼正越过他看著别人。
身体慢慢地下滑,他吸著鼻子将脸移到男人宽广的胸口,看著深红色的乳首被吸引似地张口含住,像个乳儿一样吮吸著。手掌在男人裸露的皮肤上滑动,似乎想将每一寸肌肤都用手记住。
游君远感觉身体开始燥热,腹部也愈发空虚,他放开被他玩弄地已然挺立的乳首,继续往下移动,再伸手想要解开裤带的时候,他的双臂猛地被游随行抓住向上拉。
颤抖著肩膀,发出哭泣的声响,果不其然抓著他双臂的手立刻松开,他再次将手伸向裤带,这一次男人并没有反抗。游君远皱眉弯起嘴角,从小时候起,只要他哭泣哥哥便会手足无措什麽事都会随著他,但这个特权并不是只属於他……
捧起密丛中的萎靡性器,游君远轻轻揉捏著,但不论他怎麽玩弄,手中的物件都没一丝硬度。他垂下头伸出舌轻轻舔弄著顶部。鼻间浓郁的雄性气息让他有些失神。
“哥……”只是轻轻一声呢喃,他惊讶地发现手中原本毫无生气的性器立刻大了一圈。
“薄、薄安!起来。”游随行抓住他的双臂使劲拽他,但他还是继续用舌头舔舐著。
“不要!不要赶我走……”游君远摇头,牙齿碰到了敏感的地方让被禁锢住的男人缩了下身体。头顶传来充满无奈的,唤著薄安的声音让他突然觉得自己很淫荡、无耻,游随行认为他是薄安,那他此时下贱的行为不是在侮辱的那个人吗?
一边在心中骂著自己无耻下贱,一边又被欲望催促著吞吐著男人的性器。感觉到男人的气息开始紊乱,握在手中的性器渐渐变硬充血,游君远抬起身体,他解开自己的裤子,看著自己不知羞耻已然抬头的性器,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上前抱住男人,游君远将嘴唇抵上他的耳,颤抖著声音不停重复著想要你,他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薄安正用他的嘴诉说,还是他正在透过薄安倾诉。身体被这些不停重复的话语再次点燃,欲火焚烧著他的身体和脑子,他开始难耐地用性器蹭著男人火热的肌肤,隐秘处偶尔会因动作碰触到的坚硬感让他浑身战栗。
呼吸开始急促,他捧住游随行的脸一边啄吻一边询问好不好。
游随行纠结地眉间堆起一座小山,他呼了一口气像是妥协般闭上了眼睛,轻轻地回应了一下他蜻蜓点水的吻。
游君远激动地伸出舌,之前紧闭的唇此时只是犹豫了一下後便打开,火热的口腔让他闪神,纠缠著唇舌发出粘连的声响,只是吻便让他去到了顶点,身体痉挛著下腹更加空虚难耐。
他垂下头伸手将迸射在男人胸口的白浊液体抹到指尖,看著在指尖逐渐变成透明的液体迟疑了一下伸向股间。
在湿滑的指尖探入时下意识地闭气,就算是自己的手指也无法消除那种异物感,努力活动著指尖想要紧致的甬道放松。他喘著气抬眼看著眼前茫然的男人,一想到接下去的行为,不知为何他手指所碰之处都会传来酥麻感。
喘著气伸出右手抚摸捋动著游随行有些变软的性器,手中的热度和脉动让那股酥麻感更加强烈。他再也忍受不住地抽出手指靠了过去跨坐在游随行的身上,硬挺灼热的物件抵著他的股间却怎麽都进不去。
每次快要进入却滑开让游君远愈发急躁,这时游随行伸出手抓住了他不停扭动的胯骨,下一刻,顶入的撕裂般的痛感让他眼冒金星。感觉到那个热楔一寸寸地挺进,他除了发出虫鸣似的喘息什麽都做不了。
体内传来不属於自己的鼓动,游君远喘著气搂住男人的脖子,他忍著痛轻轻摆动著腰部,那里的痛感渐渐被灼烧感替代,而後便是让人失神的快感。
哥哥……哥哥……
喘息、毫不掩饰的低吟,鼻间传来的淫靡气息渐渐将他推向高潮。
“啊啊!哥哥!哥……叫我的名……”被快感逼疯,他紧抱著游随行的肩膀狂乱地重复嘶喊。呼吸也开始紊乱的游随行突然俯身将他压在床上激烈地款摆著腰部。
薄安……
低沈沙哑的声音伴随著一道白光穿过他的脑中的同时,干涸的体内被热量充斥,可是他的胸口却像是被挖走了一块似的愈发的空虚……
游随行在朦胧中被摇醒,他慌忙坐起身,回想起昨夜发生的事情,他有些尴尬地揉了揉额角。
狐说远行 28
游随行在朦胧中被摇醒,他慌忙坐起身,回想起昨夜发生的事情,他有些尴尬地揉了揉额角。
“你醒了?把这粥喝了吧。”
游随行应了一声,摸索著端过喝了一口,又是那个清香的味道。心中笑了一下,薄安说这药可以治他的眼,可是这药草一定很珍贵吧?有一搭没一搭地喝著粥,看见坐在床边的人影一动也不动,游随行感觉说不出的愧疚。每喝一口他欠薄安的就多出一些,只是他没想到这欠下的情却是以这种方式偿还。
“薄安,”游随行放下汤匙,他看著眼前的人影,心中疑惑自己究竟何德何能让薄安这样为他。卑鄙如他,就算知道了薄安的感情,他也只能附和却无法等同的付出。“你……你的身体……”
游随行噤了声,他不知要如何问出这种羞耻的事情。听薄安的声音似乎感冒还没好,而昨夜又承受了他的兽行……回想起在最後时刻将薄安幻想成君远,失去理智狂暴动作的自己,游随行便羞愧难耐,在薄安让他唤名的时候……他甚至还差点叫出了君远的名字。
“啊,不碍事的……”
“你……要照顾好自己。”
“嗯……”
游随行握住手中硬冷的瓷碗,心中的扩大的罪恶感让他感到有些窒息,他真是自私,就算在这种时刻他还在想如果面前的人是君远该多好。脑中掠过薄安叫他哥哥的声音,那语气和君远很相似,就是那个声音让他压抑住的感情最终爆发。
“薄安,你那时为什麽要叫我哥哥?”心中起了疑惑,一丝希望从心中升起,难道当初救他的人真的是君远?虽然很多地方说不通,但这个想法却让他无比雀跃。
“……”沈默了一会,薄安平淡的声音传入耳中打破了他的那丝希望。“我从小就希望有个大哥,而且……看到你找寻弟弟的模样很感动,我……我不能这麽叫你吗?”
游随行不觉苦笑,他真傻,明明这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呵。薄安出现的时机、他说话的方式以及处事不乱的沈稳个性又怎麽会是那个傻傻的君远呢?这种突然冒出来的希望瞬间破灭的感觉也让他觉得无比难受。
薄安主动时,他因报恩的想法也没有拒绝,虽然他现在是个连赚钱都不行的废人,虽然他无法将真心付给薄安,而他此时能做到的只有……
“……你就叫我随行吧。”游随行朝著那模糊的轮廓伸出手去,抚摸到过於冰冷的脸颊时感觉薄安身体跳动了一下。
“啊……嗯。”或许是错觉?他感觉到薄安的声音有些颤抖。调整了一下心情,他弯起唇角。
“薄安,你的毛发很淡啊,都没有扎手的感觉。不像我。”收回手,有些不自然地抚弄自己像杂草般的胡渣,他随爹,如果不修整的话浓密的胡子看起来就像是土匪,而君远的皮肤长相都随娘,身体上的毛发都很稀疏……脑中出现年少时君远在阳光下的身体,他瞬间愣了神,瞬间涌了上来的罪恶感让他不禁苦笑。
“我来给你修吧。”
“可以吗?剪刀在箱子最底层,很久没用恐怕已经锈了。”
“嗯,我去烧水。”
听著薄安离去的脚步声,游随行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他在床边摸索著衣裳,碰触到床单上变硬的一块块痕迹时心中绞痛。这……算不算是背叛了君远呢?
热水敷在脸上,游随行想起了君远总是嚷著要帮他修剪胡子的事情。但是每次修剪时,笨笨的君远都会在他脸上留下痕迹,要是上天再给他们一次机会,让他们生在平凡人家里该多好……
剪刀的哢嚓声不断地响起,倏地脸颊传来一阵刺痛。
“啊,对、对不住,疼麽?”
“不碍的。”游随行笑了开来,连这种笨手笨脚的地方也很相似。下一刻,温润湿濡的触感从伤口处传来,随後又移到了嘴唇上。轻轻地闭上眼,任他予取予求,偶尔的回应都能感觉到身旁人传来的颤抖。
不久後,房间里再次响起钝剪的哢嚓哢嚓声。那声音却让两人莫名的安心。
日子一天天过去,冬日里偶尔出现的晴天此时显得异常可爱。游君远搬了小凳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暖暖的阳光让他不自觉地松弛了脸上的表情。
在快要睡著的时候,游随行的卧房门开了,他倏地跳起来,一拐一拐地小跑上前将他扶了出来。
“今天天气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