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流年 下——虔尘

母亲很像。

“若羽为你生下的孩子，一定要把她养育成人啊。我会看着的。”莫渊这样说着，手指拂过孩子的颈部，轻轻摩擦着，

“要不要做个亲子鉴定？”

夕嘉俊的冷汗都流了下来：“若羽……”

“是啊，若羽。”莫渊笑着，摸摸孩子的头，她却突然哭了出来。夕嘉俊现在才知道，温若羽和莫渊关系。“啊，还有

我们的生意……”莫渊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目光难测的看着夕嘉俊。

“你……难道你要？”这一次他更加惊慌。为了这次生意，他花费的人力财力都很多。如果莫渊不同意与他合作，这次

的损失会让他很长时间都缓不过来。谁知道莫渊呵呵笑了起来：“已经答应你了，怎么会反悔？做生意是要有诚信的，

做人也是这样，对不对？”说完之后，他笑着离开了，留下夕嘉俊一个人不住的哆嗦着。

墨斋，莫渊的卧室里，躺着面容憔悴的温若羽。

“你放心，虽然目前没有办法搞垮他，但我保证，不久之后会让他倾家荡产，只剩下他的那些纸。”莫渊坐在床边，握

着温若羽的手，怜爱的说着。

“你不会怪我要把它生下来吧？”温若羽用“它”，尽管在语言中听不出来，她的心里还是这么想着。

莫渊俯下身，亲了一下温若羽的额头：“我知道你的目的。”我们都是一类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也是我爱你的地

方。

休养了一阵后，温若羽把自己给了莫渊。当两个人的汗珠落到床单，他们十指交叉，微笑互视。他把她瀑布般的头发缠

在指尖，吻在唇边。她抚摸着他肌肉匀称的身体，轻轻呢喃。

“等我，等我娶你。”他喘息着，这样对她承诺。

“等你，直到我死。”她颤抖着，这样对他回答。

莫渊闻言，立刻捂住了温若羽的嘴：“说什么话呢。我不要看到你死。为了惩罚你，以后我们老了，我要让你送我走。

”他俯身，与她缠绵在一起。

不过——

当他跟自己的父亲莫跃念，也就是莫离的爷爷说这件事时，却被一口回绝。

“我听说那个女人都生过孩子了，你要娶她不是让咱们家丢脸呢吗？而且，她的出身也不是什么有名的家，以后让你养

着她吗？”莫跃念喋喋不休的讲着，全然不顾莫渊越拧越紧的眉头。

“她有我的孩子了。”好不容易找到莫跃念换气的空隙，莫渊说道。

“什么？”莫跃念吓了一跳。

“她有我的孩子了。”莫渊又重复了一遍，似乎看到了希望。谁知莫跃念立刻走了过去，揪住了莫渊的衣服：“你小子

随便播什么种？让她把孩子打掉。”

“不行，我答应过要娶她！”莫渊吼道，把莫跃念的手拂开。

“给你两个选择。一，跟她走，以后别再踏进莫家的门。二放弃她，我可以给那个什么孩子一条生路。怎么样？”

“我哪个都不选。我要让她幸福，让她当莫家的媳妇。”

“不可能！”莫跃念甩下一句话，愤恨的离去了。莫渊跪倒在地，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当他回去把事情告诉了温若羽后，她只是轻轻笑了笑，擦掉莫渊脸上的泪水，柔媚的声音传到他的耳边：“我知道了。

我会离开的。”

“不，不要走。”莫渊紧紧抓住温若羽的手。

“选择第二条路吧，那样我们都可以活得更好。不过你要记得，一定要替我报仇。”她俯身吻在莫渊垂泪的眼眶，不带

一丝留恋地离开了墨斋。辞去了在莫家公司的工作，温若羽从那以后便靠着自己之前的存款继续过日子。她到了一个莫

渊绝对找不到的地方——楚天厉的家里。看着自己的肚子一天天变大，温若羽也渐渐满足了。她并不是初为人母，但却

第一次尝到当母亲的幸福。但不知为什么，她在临盆前从没有去过妇产医院，或许是不希望看到那一对对甜蜜的夫妻吧

。可是这冥冥中，却酿下了祸端。

突然有一天，她感到腹中剧痛，不想麻烦楚天厉，温若羽一个人来到了附近的小医院，在那里生下了孩子。但由于难产

，她连自己孩子的一面都没有看到便停止了呼吸。温若羽生下了两个男孩，其中一个孩子的心跳很微弱，以至于当时的

护士认为他死了，便把他扔进了太平间。正巧被管理太平间的人看到了，在发现他还有呼吸后，那个人并没有告诉别人

。因为他与自己的妻子结婚许多年，一直没有自己的孩子，便把他带到了家里，当做自己的孩子抚养。可没想到三年后

，突然来了一个人，给自己一张支票，让自己把孩子交给他。那个人想，如果有了这么多钱，自己肯定会有属于他们的

孩子，他便毫不犹豫的把孩子交给了那个人。抱着孩子，那个人笑了。“迦南，你叫迦南好了。你没有姓，因为以后你

要为我做一件事。”

当莫渊从楚天厉口中得知温若羽已死的消息，他的心脏停止了跳动。抱着那个仍在熟睡的孩子，他的脸上划过一丝柔情

。“她死的时候，你出生了。你是若雨的转世吧？”他给孩子取名莫离，因为她喜欢梨花，因为他永远不想离开她。但

是他却没有想到，莫离，是要放在一起念的，倘若没有了姓，便只剩下了一个离字。他的名字，终将成为魔咒，缠绕他

的一生。

在莫跃念的安排下，莫渊与另一个女人结了婚。似乎毫无怨言，但他从没有碰过那个女人，甚至公然的把莫离接回了家

。而让那个女人气愤的是，莫跃念居然没说什么。虽然莫渊对自己好言好语，生活上也是好吃好住，但那两个人对自己

的漠视却让仇恨在女人的心中发了芽。她计划着，总有一天，要让那三个人——包括那个讨人厌的孩子——死于非命。

但是莫跃念在莫离两岁时便去世了，莫渊也一直致力于公司的事情，他甚至在莫离三岁时，整垮了夕家纸业。似乎在这

个男人身上，没有弱点。但女人很快发现自己错了，因为莫渊至少爱着一个人，那就是莫离。

每当莫渊下班回家，他就会抱着莫离到墨斋后面的树林——那个梨池——玩耍。他看着莫离的眼神，甚至已经到了宠溺

的程度。他会与莫离一起睡觉，一起发呆，还会给他讲故事，讲一个女人的故事，讲一朵名叫荼蘼的花的故事。总而言

之，莫渊的生活只因莫离而延续，那个女人，似乎只是一个会呼吸的木偶。

终于有一天，女人忍受不了了，她在莫渊车上的刹车系统动了手脚。那一天是什么日子她不记得，但是莫渊却记得很清

楚，那是莫离的生日，温若羽的死忌。到她的墓前看看她，再去礼品商店给莫离买好礼物，莫渊加快车速不想让莫离等

得太久。途中接到莫离的电话，他仍在细声安慰，却没看到不远处闯红灯的大卡车，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距离卡车很近了

。情急之下莫渊立刻脚踩刹车，没想到居然没用。莫渊笑了笑，想起今天早上那个女人的笑容，一切明了。

手机上，还能听见莫离焦急的声音。爸爸……

对不起，离儿。爸爸要离你而去，找你的妈妈了。

呼吸停止的前一秒，他牵起嘴角，露出了纯净儒雅的微笑。

第五十一章：失踪

我等你。曾几何时，这句话便在我耳边一直萦绕。而今天，换我等你才知道，等待需要勇气，与足够的信任。

一番激情过后，楚天厉这才犹豫起来。虽然他敢肯定楚伦不会把自己与迦南认识的消息告诉莫离，但以后的事情似乎会

麻烦许多。

迦南在楚天厉的胸口画着圆圈，看见他皱起的眉头，“扑哧”一声笑了起来：“现在才开始烦吗？”

“今天来找我什么事情？”楚天厉抓住了迦南不老实的手，问道。

“我已经联系到了，他们今天就要行动。你说，我下午去约楚伦，他还会出来吗？”

“他也有他的弱点。”楚天厉这么说了一句，把迦南抱了起来，两个人走进了洗浴间。哗哗的水声，和着低沉柔媚的呻

吟声从门缝钻出，浸染着整间屋子。

莫氏公司，莫离的办公室。

“怎么，你知道什么了？”莫离端着楚伦刚刚给他泡的柠檬绿茶问。

“只是发现，那场事故并不是单纯的……”

“我已经知道了，是那个女人做的吧。我的母亲是谁？”莫离打断了楚伦的话，直接问道。

楚伦有些吃惊的看着莫离，他怎么知道的？本来想隐瞒一点的楚伦，在听到了莫离的话之后皱起

了眉头。

“不要隐瞒，伦。我相信你，所以希望你可以对我坦诚。”莫离看着楚伦的眼睛，那深沉的潭水一动不动。

楚伦叹了口气，张开嘴，却发现不知道说什么。莫离站了起来，从后面搂住了楚伦的腰：“我有权知道真相。有你陪着

我，我不会再痛苦了。”

楚伦把住了莫离的手，深吸一口气，终于开口：“你的父亲，的确是个儒雅的人。不过，人无完人，在商界打拼的，没

有人身上未曾沾染污点……”

楚伦只感觉搂着自己的手臂慢慢收紧。

夕颜是自己的姐姐，迦南是失散多年的孪生弟弟，母亲温若羽是被自己害死的，父亲也是不想让自己着急才会出事……

莫离的脑海不断出现这四个人的脸。怎么会，为什么自己给别人带来的只能是灾难！

“你说过你不会痛苦的。”楚伦握住莫离的手，转过身抬起他的下巴，看到他微红的眼圈，浓浓的温柔溢于言表，“我

们一起分担。因为我们是一体的，好吗？”

莫离移开了视线，只感觉心脏怦怦直跳。他听见自己的声音颤抖着说：“不要管我了，我只会带来灾难。”

“傻瓜。那天我就说了，我最怕的是你离开我。再大的困难，有你陪在我身边，又能算得什么呢？”抬起手轻轻抚摸莫

离的脸颊，楚伦说道，“迦南还活着，难道你不想补偿他？我还活着，

难道你不想再继续爱我？”

莫离捂住了楚伦的嘴，摇了摇头：“原本，只要我一个人就好了。你，夜渊，夕颜，为什么……”

“因为我们要让傻瓜莫离醒过来。与人保持距离，只是因为恐惧伤害，离，你是这样想的吧？这样会让爱你的人心痛。

你已经迈过了一步，何妨再向前走一点？我知道，像你父亲母亲那样的人，他们的孩子不会没有感情。只是因为你的感

情太多了，才会误让人以为，你很冷漠。”楚伦握着莫离覆在自己唇上的左手，拉着他坐到了沙发上。

“你并不是一个人，我再说一遍。我在等你，夜渊在等你，迦南也在等你。不要什么都一个人承受，你只有两个肩膀，

是抗不住许多伤痛的。把它们分一些给我吧，咱们一起面对，好吗，离？”楚伦撩起了挡在莫离眼前的碎发，轻轻吻着

他的眼角，“等你。”

等你。

等你……

依稀记得，十七年前，自己与九岁的楚伦告别时说的话，也是“我等你。”他们两个，竟然互相等待了这么多年吗。莫

离凝眸，看着眼前温柔似水的男人，他也说“等你。”不知是什么，淋湿了自己的眼眶？啊，那是泪水，压抑了太久的

泪水……

太好了，你终于哭出来了。楚伦笑着，把莫离搂在自己胸前。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想欢呼，我要告诉所有人，我爱着的离

并不冷漠。

很快，莫离的泪水便洇湿了楚伦胸前的衣服，像哄孩子似的拍着莫离的后背，楚伦现在很满足。不管以后的路是什么样

子，至少现在，我们可以互相依靠。

“离，知道我对你的爱，有多重吗？”楚伦突然问道。

莫离摇头，擦干了泪水，红肿着眼睛看着楚伦。

楚伦弯起嘴角，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二十一克。”正如预料中，莫离睁大了眼睛，只是他眸中掩饰不去的痛苦却是

楚伦始料未及。刚想开口解释，楚伦的手机便响了，本想直接关掉，但一看来电号码，却是迦南的手机号。想起迦南与

楚天厉的关系，楚伦立刻站了起来。“对不起，有事情出去一下。等我。”他又向莫离笑了一下，便匆匆离开。

二十一克……莫离念着这个数字。不知道楚伦在卖什么关子，但目前自己的心痛却是很明显。二十一克……一口水都比

这要重得多，楚伦他到底什么意思？

他出去很长时间了。莫离看了看表，已经晚上七点，到底什么事情这么着急，等了快两个小时，他为什么还没回来？轻

叹了一口气，莫离不愿相信自己被楚伦的一句话搅得心神不宁，但隐隐作痛的心脏又是怎么一回事？从座子上站了起来

，他决定不再等他，换好衣服，莫离独自走出了公司大门。

走到车库开车门时，莫离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想到是楚伦，他猛地回过神身，没想看到的却是一块洁白的毛巾，有人熟

练地把毛巾捂在了自己的口鼻上。徒劳的挣扎几下，他便晕了过去。

醒来，莫离只觉浑身燥热，一股欲望从小腹还有身后传来，他忍住滑到嘴边的呻吟，细细的打量这间屋子。

密室。第一个出现在莫离脑海的，便是这个词。整间屋子看不出有窗户或者门，屋子四壁是四块巨大的白色光滑大理石

板，明可鉴人。房顶距离地面很高，从地面发出昏暗的灯光。仔细看了看，莫离发现靠床的墙壁上，有一块很小的黑色

东西。知道是摄像头，莫离吸了一口气。自己的手脚被绑住了，没有办法动弹，但是嘴却没有被堵住，于是他说道：“

那间屋子的人，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呵呵。”从屋顶传来几声干笑，“告诉我们你的名字。”

莫离心底生出一丝厌恶，但还是回答了：“莫离。”

“所以我说抓对人了，有谁想上？”屋顶又有另一个声音响起，“你看他的样子，忍不住了，哈哈。”话音出口，又有

不同的笑声此起彼伏。

突然有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说：“我先尝尝，等老大来了通知一声。”又是一阵笑，莫离便听到有轻微的脚步声，还有

一个人在说：“兄弟激情着点，让哥儿们过过眼瘾。”

过了一会儿，密闭的屋子出现了一扇门，一股凉气吹来，莫离顿时觉得身上舒服多了。随后走进来一个高大的男人，一

脸横肉，左侧的脸有一道从眉毛到下巴的刀疤。他哈哈笑道：“有人说让我们尽兴，会多给钱。我老狼这半辈子还没尝

过你这种人的味道，今天看我……”

“别废话了，兄弟们等着呢。”还没说完，屋顶便传来一声催促。那人听了，把门关上，两步走到了莫离躺着的床边。

“白净，哈哈。”说着，他的手便放在了莫离的腿上，反复摩擦。莫离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热，后面空洞的感觉也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