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又接连着咳嗽起来,吐出几口鲜血,只见体内真气不断流失,涌入腹间。对此,寒虚只好惨笑一声,说道:“真不
巧,那家伙似乎饿了……严散,请你离开一会。”
第六十三章
寒虚知晓自己的情况,受得心安理得。直到闻歆不安分地探进舌来,他方惊觉对方用意不轨,用力推开。岂料他才动一
下,又接连着咳嗽起来,吐出几口鲜血,只见体内真气不断流失,涌入腹间。对此,寒虚只好惨笑一声,说道:“真不
巧,那家伙似乎饿了……严散,请你离开一会。”
严散奇怪地看寒虚一眼,嘀咕着离去。这边闻歆也感到奇怪,正要发问,就瞧见道士转到隐蔽的角落,侧头看向他,问
道:“从内里导气,你该不会被法阵所制吧?”
此话语焉不详,闻歆却明白他的意思。他跟了过去,调侃道:“想不到,道长你竟开窍了。只是……”说着,妖主低头
贴近寒虚耳边,轻声埋怨:“要不是出了这种情况,你就不应允我,可真是凉薄得很。” “既然你不领情,那大可换一
个法子,我也不勉强你。”
话虽是这样说,闻歆对此只是一笑,颇为领情地回答“却之不恭”,便伸手扯开道士的腰带。许是平常没有留意,此刻
妖主才发觉寒虚的衣着颇为繁琐,看似轻薄的衣衫其实分了两三层,颇让人有一种撕碎的冲动。
这边寒虚发觉对方扯着衣领一动不动,目露凶光,脸色旋即暗了下来,推开他的手,自行宽衣解带,说:“这衣服可没
有犯你。” “此言差矣。”闻歆摇着头,又在他耳边说了一句,羞得道士脸泛霞色,一直忍下去的慌意溢于声容。
这二人在此磨蹭,刚走开不久的严散又折回来,唯恐他们再次消失。只是严散才走回原处,便听到一阵夹杂着呻吟的肉
搏声,不由得大窘,顿悟了道士让他离开的本意。
此刻他整个人都僵在此处,只怕动一动便惊扰了暗角中的人。然而,侍从并非草木,纵是身不敢动,却止不住心中各种
浮想联翩,时而感怀妖主终于得偿所愿,时而同情道士身受之痛,时而暗叹某人实在不知怜惜如此粗鲁,时而担忧道长
一时不快踹人下床……
其实,严散误会了,闻歆并非他所想的那般快活,反而伤痕累累——原来寒虚被“鬼压床”多了,已然能接受此事,然
而身体力行的次数实是寥寥无几。上回之所以不大动干戈,一是因为那时他已失去意识,痛感本来就淡些;二是那时闻
歆小心地以仙术安抚,故而没有受到伤害。而这次却非如此。
妖主法力受制,故而他俩只涂了些丹药;再者寒虚清醒着,事前又被激起羞意,越发敏感。因而他才刚进去,道士便武
者本能般朝他打去。这一连番动作下来,闻歆好不容易制住身下人,弄得他酥软无力目泛泪光,方才开始导气。
此时,寒虚已然辨不清体中暖流是何物,只晓得抓紧身上人,狠狠咬着他的肩膀,直到嘴角尝到血腥味,才松了口,露
出一抹笑意。
闻歆见他如此,道了一声“小气”,便去舔那染血的唇角。岂料道士非但不否认,还坦然笑道:“我不过是以痛报痛,
礼尚往来。”
第六十四章
闻歆见他如此,道了一声“小气”,便去舔那染血的唇角。岂料道士非但不否认,还坦然笑道:“我不过是以痛报痛,
礼尚往来。”
“看你倔强。”闻歆道了一句,又堵着对方的嘴,行该行之事,干该干之活。末了,搂着寒虚道:“进来之后,你尚未
好好休息。不如先歇一会,再到下面?”
“也可。”此刻的状况,道士确不宜应战。他低头想了一会,道:“闻公子,不如你先和严散离去,余下之事由我一人
来人?你借我的灵力甚多,接下来之事,只凭我一人便可解决。”
“你还没有受够教训?上回你私用灵气,得到什么结果,你倒忘了……还是你要再向我投怀送抱?”妖主半带劝阻半带
调侃地说道,“再者,你又是以什么身份要我离开?”
“别逼人太甚。你爱怎么样听,便当我是怎么样说吧。但也请妖主明白,我字字皆出自肺腑,只是不想连累你与严散。
你这一路助我已经足够了,剩下的我可一个人解决。”
“哈,你这想法,可就违背了当日我们的交易。我应允之事,断不会反悔。”
“搬出这种话,莫非我们之间只有交易?”道士皱起眉头,道,“你此刻力量受制,我实在不想牵连你。而且,你也知
道,我并不是冒险之人,若非有十足的把握,我绝不会单独行动。”
“好吧,既然如此,我也不再与你争辩。道长,我只问一件事:你可是担心我遇到危险,才不许我跟去?”
闻言,寒虚白了他一眼,颇有些明知故问的意思。说来也好笑,在地宫之外无所不能的妖主,一到这儿反而处处受制,
发挥不得。然而正是这样的他,使道士心中感动: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困难,即使使自身陷入意料之处的危险之中
,闻歆仍以伴在他身边为优先考虑,这即使是相识很久的好友仍未能做到。
想到此处,他又默默把“好友”二只默念许久,仿似徘徊不前的雀鸟一般,萦绕心头——此时此刻,于道士而言,闻歆
又怎是区区“好友”二字能道明?就算他心中暗道“身体不过皮囊”,但方才他第一拳打出时,便已经察觉到他并非真
的能放下。然而,纵是这样,他仍然能够坦然接受闻歆,若这不能道明他心中所思,又有何事能道明?
只可惜闻歆猜不透他心中所想,见他沉默不语,颇有些失望,只道寒虚真的累了,便由他沉沉睡去。一见怀中人落入梦
乡,妖主便出声叫了严散过来,笑道:“你听得颇久,也是时候尽些力了。”
严散一听闻歆指出他站在旁边,颇为难堪,连忙应对:“主上,你的吩咐,微臣定会竭尽所能。”
“想必你已经听见道长赶我离去……但你说,我真会如他所愿吗?”
严散一旁低着头,也不答话,只默默等候:听他的口气,哪有半分应道士所愿的意思?这种彼此心知肚明的问题,他就
不要插口多惹事。
果然,妖主不待他回答,就直接说道:“你变回原形,伏道长下去。这法阵由我来开启便可。”
第六十五章
果然,妖主不待他回答,就直接说道:“你变回原形,驮道长下去。这法阵由我来开启便可。”
“但是,妖主……”严散担忧地看他一眼,心里十分清楚:这法阵能逼得妖主敛去法力,对他的影响必定非同小可,如
今听他的意思,怕是要冒险了。
看到侍从一脸担忧的样子,闻歆不由得一笑,答道:“这法阵虽然奇诡,但到底是凭法力而成,未必能伤及我。”
强虽能胜弱,但禁不住阴沟里翻船啊……严散如是想着,却不敢直言,只把话都咽进肚子里,听从妖主的吩咐,化回豹
状把道士驮到下面。于此,纵是豹形,严散仍改不了暗暗嘀咕地习惯,心中想着:道士不重,纵他是人形背着也可,为
何偏要变回原形——莫非,妖主容不到另一个“人”触碰道士?念及此处,严散顿时心感无奈。
他这想法,颇有些冤枉妖主了。固然,闻歆并不喜欢他人碰他的人,但侍从一类例外。他有此决定,无非是因为严散化
为原形时虽然不能使用仙法,但论反应速度乃至防御手段却是人形时远远比不上的。这趟严散随行,并不需要出力开启
法阵,只要保护寒虚安然无恙便可。
便在他们各怀一分心思时,这一行人已经步入最底层。看见眼前的景象,他俩瞬间明白为何上面数层泥石砸下来时,这
处不受丝毫影响,完好如昔——这一层地宫之中,并没有坚固的墙柱,一片空旷,但整个空间中弥漫着一股强大的法力
,甚至稍开天眼,便能看到如丝如缕飘荡不息的灵气。
脚下方正的石砖之间,铺着被雕琢得十分精致的晶石。一眼瞟去,便可看到晶石中间浮现某种咒文。而天房染之上,也
交错镶着同样的晶石,与地上的相映成趣。见到此状,闻歆稍稍放出灵气,注入最近一块晶石。这时,房中晶石忽闪忽
闪,刹那之间,石中发出七彩光芒,连成一串,交错成网。
严散低唬一声,抬头打量闻歆,见他额上也渗出汗珠,连脸色也苍白起来,不由得低声唬叫着,用夹杂着虎啸并不好听
的声音道:“主上?”
“不用慌,你在这里等候。”闻歆淡然笑道,展开手掌一看,发现指甲间亦渗出血丝,心中也是一惊:他才恢复常态未
久,便感到体内的法力似是洪水猛兽一般冲击着奇经八脉,有逸出体外之势,不受控制。这种感觉,断不是仅仅以法阵
压制着附近高强妖怪的说法便能解释得通,而像是它的作用便是打散元魄,销去内丹,化去灵体。
此番情形,对由天地灵气所化而成的神族最为危险。若非闻歆法力远强于此处所留的法力,他怕是刚踏进这里便烟销云
散。而他之所以触碰晶石,原因亦正在此——那些晶石原是设法阵之人用来蕴藏灵力之物,但经年累月之下,这些晶石
中的灵气或是逸出或是供维持法阵而耗去,石中灵力已经不多。因此,闻歆以气改了它们的用途,让它们吸取弥漫在此
处的灵气,以降低法阵的抑制之力。
果其然,没多久,空中原本飘荡无根的灵气渐渐减弱,被吸纳到晶石之中。此时,闻歆躲开有晶石的地砖,缓步走到中
央——法阵的所在。
第六十六章
果其然,没多久,空中原本飘荡无根的灵气渐渐减弱,被吸纳到晶石之中。此时,闻歆躲开有晶石的地砖,缓步走到中
央——法阵的所在。
他屡次听道士提及法阵,又知晓降魔禅师是为此阵而死,踏入地宫之时亦见识到里面藏宝之丰富,便以为这传说中的法
阵定然十分夺目。然而如今一见,却颇为失望,只觉得它也不过如此——古旧的石砖雕刻奇怪的文字,横竖成列,此外
便无稀奇之处。若非深晓阵法之人,怕是会把它当作是随意铺散在地的乱石而已。
闻歆扫视一眼法阵,已然知晓它能抑制强者之力的缘故——乃是此地土气所致。原来此法阵不如一般法阵布局,顺五行
平衡而设,却是反其道行之,扬土而抑木,致使此地土气极为彪悍,非但不能育木,反而割离土木的联系,使其孤处一
方。正所谓物及必反福祸相倚,土气达到极点,无法生木,便滞留不动,死气沉沉。
修行者道行越高,对自然之气的感觉便越为敏锐,此地一片死气,自然能使其不安。再者,凝聚死气的地方,纵是外表
看上去再光鲜,亦不宜得道者在此处修行。因而寒虚曾说法阵附近没有强大的仙妖,并非仅仅是法阵抵制强者,更多的
原因在于法阵附近的灵气对他们毫无价值。
察觉这点,闻歆对此法阵颇为轻视,只当昔日一时走眼,误把泥沙当珠宝。但念他曾向道士许诺之事,纵对法阵失去三
分好奇,他也抬起又手,搁于法阵之中,以一己之力促使法阵开启。与此同时,他忽地感到身体如同被刀割裂一般,尽
常痛苦。
妖主一生自傲,此回却因轻敌而失算了。这地宫的法阵看似简单,但它只不过是大阵中的一环。除此处外,另有四处地
宫设了相似的局,遥遥相应。察觉体内法力自掌中逸出,被法阵吸去,他便知道大事不妙,忙收回内劲,重聚真气。只
可惜他已然迟了一步——此时,法阵已经开启。
一股熟悉的感觉莫名涌于闻歆心头,正如当日他与其他妖主比试后,感到魂不守舍般。那次的结果,是让他魂魄离体,
流落荒野二月之久;而如今,痛楚感比昔日更强,体内时而如撕裂时而如蚁啃,难以言表。他屈着膝半跪在地,极力强
忍,以防再次灵魄离体;然而他纵能守得住一点清明,亦禁不住鲜血从指间眼角渗出。
在旁的严散一见此状,大吃一惊,连忙抛下道士,变回人形扑到妖主身边,关切地问:“主上,你……”
“你怎能就那样把道长置之不理?”闻歆惨然一笑,眼角向外瞟去,说道,“他们也来了。”
严散随他目光看上去,可见有三人匆匆赶到跟前,便是原先在地宫外守候的地仙与两名车夫。那两名车夫一看到眼前情
形,也不顾礼节了,立刻变成两匹仙驹,一人驮着道士,一人驮着妖主,奔向外面。而脚步稍慢的地仙跟不上他们,只
好走到严散身边向他解释:“我们在外面感到法阵开启,护着地宫的结界破了,就遁地进来。妖主……他会如此?”
“我也不清楚,妖主他忽然就……也许这法阵有古怪。”严散见到地仙说话,从惊愕中回过神来,道,“我们先出去,
再谈这事吧。”说罢,严散便追了出去。此时,他想起大半年前,妖主也曾有过这般症状,不由得怀疑起寒虚来。
第六十七章
“我也不清楚,妖主他忽然就……也许这法阵有古怪。”严散听见地仙说话,从惊愕中回过神来,道,“我们先出去,
再谈这事吧。”说罢,严散便追了出去。此时,他想起大半年前,妖主也曾有过这般症状,不由得怀疑起寒虚来。
或许是离开地宫的原因,闻歆回到车上,脸色渐渐好转,与平常无异。他一见到严散出来,又瞧了旁边仍在沉睡的寒虚
一眼,便教车夫等人守在道士身边,自己与侍从转到岩壁之后。
荒秃秃的岩石边并无美景,一片荒凉。闻歆踱步至此,轻拍着旁边突出的巨岩,问:“严散,你对道长所找的法阵,可
有疑虑?”
闻言,严散愕然,一时不知该如何应答:妖主是起了疑心,或是仍要护着道士?他迟疑半晌,终是凭心而论,答道:“
这法阵……不,或者说是主上的变化,让我想到八个月前,你魂魄离体一事。”
“嗯,我也在怀疑。”自从出游后,闻歆罕见地直接同意严散的看法,“方才在地宫之中,我的感觉与当时并无异处,
只是这回我有了警觉,才抑制下来。所以,我想你悄悄去探一下降魔禅师的身份。”说着,他忽地又想到一事,便道:
“道长曾和我说过,降魔禅师是为了开启上一个法阵而亡的,而他逝世的时间恰好是我即位之时。”
“嗯,无题观观主是曾那样说过。”严散经他一提,也想起什么,“我仍记得主上即位之日,午后与四方妖主一战,入
夜时分忽然受伤,等我反应过来时,主上已经陷入昏睡之中。那时,要不是御医瞧出你的症状,让我不动声息,静候你
回来,只怕神宫之中早满城风雨了。”
闻歆听着一笑:那回魂魄离体,实属意外,但他以那般形态到人间一游,并非全无收获——若无此事,他怕是这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