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虚软靠着骆玥走,在酒、店旁边的餐馆里吃了饭之后,才恢复些元气。两人在夜市里逛,看看小摊上的物品。鉴玥
突然挡到他面前,郁闷道:“出来时应该让你戴上帽子墨镜才对,或者换身衣服。
“这衣服怎么了?”三更低头看,“沾到脏东西了?”
“没脏,很好。”就是太好了才不好。雅致的罩衫套在他身上,简直是女孩心目中的王子形象,美形得一塌糊涂。
“噢,我们去吃羊肉串好吗?”前面一个卖羊肉串的摊子飘来阵阵烤肉的味道,引得三更口水泛滥。
“不吃那玩意儿,太热气了。去前面看看还有什么。”
逛到十点多钟,两人才回酒店休息。隔天一早,三更被迫起来陪骆玥做某种据说有益身心健康的运动,十点多钟时两人
去找了间幽静的阁楼吃早点,吃饱后三更画画,骆玥看风景听音乐。下午两点钟时,找一处阁楼吃午饭,然后三更继续
画画,骆玥续看风景听音乐。晚上七点多钟时,再找一处吃晚饭,然后两人一起看夜景喝茶聊天。突然,三更惊叫:“
糟了,不是说今天回去的吗?我留字说今天回家而且你明天要上班呀。”
“太晚了,明天再说吧,我之前跟阿桑说过了。”
隔天一早,又在床上闹了一阵之后,骆玥将他带到一处风景区。三更兴奋地拿着本子画画画,中午在景区餐馆里吃过午
饭后,继续画画画,傍晚回到街上,吃了晚饭,找了间酒馆喝茶聊天。然后,三更突然想起:“你订票没有?”
“订了大后天下午的。”
“大后天?”三更脑子里数着。伸手:“拾电给我,我得打个电话跟我老爹解释一下。”
“明天再打吧,我电话没电了。”
再隔天一早,骆玥下楼买了早餐上来,吃完,三更说要打电话,骆玥说你老爹和你哥白天忙着工作晚上再打吧。三更想
了一下点头,换了衣服,两人去逛古迹。傍晚回到街上吃完饭,被骆玥带进酒馆,然后,两杯带甜味的据说是饮料的钦
料喝下去后,三更脑子糊成面团,趴在桌上,骆玥问什么答什么,最后,隐约记得回到酒店,被扒光衣服,温水淋下来
时,脑子稍微清醒了些,但之后便又随骆玥的热吻抚摸糊成一团,被狠狠折腾两回后,回到床上,继续折腾。他的脑子
里只剩骆玥在他身点燃的无尽刺激和欢愉。
隔天下午五点多钟时三更才醒过来,发现自己趴在骆玥身上,而骆玥则靠着床头翻他的画本,洗澡换衣服出去吃晚餐,
三更意志坚决的要打电话。骆玥说:“电话里说不清楚,而且人对着机器比较容易起情绪反应,明天回去后你当面解释
比较好。”
“会吗?”三更疑狐。
“肯定会的。”骆玥斩钉截铁道。
于是三更便放掉了打电话的念头。轻轻松松吃了晚餐,然后上街买礼物。
第二天,启程回家。
卷三十四:无心插柳
三儿三点多种回到家时,院门大开,意外见老爹背对着门口抽烟,瘦削佝偻又沉寂萧索的背影让三更鼻酸,他走到老爹
背后,老爹没发觉,手上拿着去年他们照的全家福失神盯着。
“老爹,”三更轻唤,眼泪跟着掉,老爹蓦然一惊,转过身,看了他老半晌,无语。这几天老爹一定很担心很难过,人
都瘦了,精神也不好,突然觉得自己很不孝,为什么前几天不坚持打个电话给他报平安呢?三更悔恨不已,蹲在老爹面
前咬着嘴唇拼命掉泪。
良久,老爹长叹了口气,搂住三更,象小时候一样轻拍他的背道:“三儿,回来就好。”
“对不起,老爹,让你担心难过了。”
“是啊,老爹这几天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一辈子没这么担心难过过。”老爹的面孔有无奈及失而复得的欣喜。
“对不起,真对不起。”
“三儿,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再这么突然失踪了知道不?老爹受不住第二回喽。”
“知道,保证以后不会了。”三更举手发誓。然后从包里翻出两件素色棉衫出来给老爹,兴奋道:“老爹你看,我找了
一晚上才找到这么软的棉衫,透气又舒服。”又翻了件做工精细的衣衫。“这是给我哥的,听那里人说这家店的衣服很
有名呢,都是店主自己做的,你看袖口这儿还绣有漂亮的花纹。”再翻,“这裙子是给容佳的,噢,骆桑的衣服跟我哥
的一样,还有这些搞怪的罩衣是给小松他们的,看,像不像乞丐装……老爹,你怎么哭了?”三更手忙脚乱的把东西收
进包里,拍拍老爹的背。“老爹,对不起,你别难过了。”
“没难过。”老爹抹了把泪笑,“三儿,晚些时候咱去大菜市买菜,还要买西瓜。”
“好啊,我先上楼把东西收拾一下。”三更飞快跑上楼。
老爹瞧着他的身影消失,捂着脸又是老泪纵横,心里头酸甜苦辣百味杂陈,想着刚捡到三儿那会,一个毫无经验的半老
男人抚养幼孩的手足无措及艰辛,每天天一亮就起来熬米糊,装进保温瓶里,然后背着孩子去做工,晚上回来先熬米糊
喂孩子吃饱,再为饥肠辘辘的自己准备晚饭,日日如此,隔壁邻里都说他这是何苦呢,若没有这孩子,也许他还能娶个
寡妇过下半辈子。他听了这话,只是笑,他们不懂,这孩子多招人疼,白天在机械嘈杂的工地上,从不哭闹,饿了就呀
呀叫两声,吃饱了他就睡觉,晚上也是。会走路会说话后,更是乖巧可爱,第一次留他单独在家,他嘱咐一番后躲在门
外偷偷瞧,见他乖乖坐在屋檐下,一会儿板着小手指头数数一会儿对小虫子对天空说话,中午了就去吃午饭,吃完饭后
躺在小席子上睡觉,醒来了又自己玩。下午五点多时他装作刚下工回家,小家伙兴高采烈冲出来叫老爹你回来啦。那小
脸蛋笑得像朵太阳花,看得他心里软绵绵的。三二一个人很寂寞,他知道,所以他明知他的生活状况不该再收养小晨,
却还是收养了,宁愿自己幸苦……他所有的心愿就是要这两个孩子健康快乐的活着,有份轻松的工作,娶个实在的老婆
,生个乖巧的孩子,可现在……唉,所幸三儿没变,还是跟以前一样孝顺纯良,雏鸟总有一天会飞离母巢的,不管他飞
往哪个方向,只要能安全着落,他不强求其他了。
“老爹。”三更冲下楼,把手上的衣服放进水盆里泡,回头对老爹道:“我的画板你收哪儿了?”
“在我房里。”老爹去拿出来给他,三更看了一下,蹙眉道:“放了几天后再看,就觉得太多地方要改了。”
“晚点再改吧。咱们先去买菜。”老爹去拿拖篮。
“不用拿这个去吧,手提就可以了。”这拖篮都是过年去买年货时才会用的。
“要买些西瓜,绿豆,八宝粥,小米,水果什么的,重着呢。”
爷儿俩买了大半篮东西,回到家时,艾晨已经下班回来了。三更愣了愣,低头叫了声“哥”便去将东西归类放好,然后
拿菜到院子里洗,洗完后再淘米煮饭,然后坐在屋檐下改图。
“三儿,你跟你哥生分了呢?”老爹坐在一旁道,三更闷不吭声。老爹又道:“三儿,你哥说了,那天不是故意不理你
的,你要体谅体谅。”
三更猛抬头,眼中全是惊异,“老爹?”
叹了口气,老爹摸摸他的头道:“你哥都告诉我了。”
他都还没告诉他呢!三更看了眼屋里,急急跑上楼,推门见艾晨坐在桌前,他顿了一下,问:“哥,你知道了?”
“嗯。”
“你猜的?”
“一部分,另一部分是容佳和跟我说的。”
“你去找她了?”
“是,我那天心里乱糟糟的,就去找她了。她什么都说了,我也什么都告诉老爹了。”艾晨突然起身抱住三更,歉然道
:“三儿,那天哥不是故意那样的,你别往心里去,嗯?”
“我没往心里去,我是怕你难过怕老爹难过。”
“臭小子,怕我们难过你还敢失踪这么多天!”艾晨敲他脑袋斥责。“我们担心死了知道不?幸好后来骆桑一再保证没
事,不然我们早报警去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本来是要打电话的,可一直被拖着没打成,昨天本来也想打的,可骆玥说回来当面解释比较好。”
那只狡猾的狐狸!艾晨暗骂,置之死地而后生,够狠!把三儿抓在股掌之间,真是——他最好如骆桑所说,不然,他第
一个揍他!“好了,下回不可以再这样了知道不?”
“唔,哥,你看我给你买的礼物。”三更翻出衣衫在身上比划。“喜欢吗?”
“喜欢。”艾晨笑。
“还有给容佳的,哎哥,你帮我拿给容佳吧,我这几天要改图,没时间去找她。”三更拿出那条漂亮的装进纸袋里,笑
眯眯道:“你说等到我改了图纸了会找她。”
隔天下午,骆桑找上门来了,左看右看,问:“老爹和艾晨呢?”
“老爹去买菜,我哥估计没那么快回来。”三更坐在屋檐下改图纸,头也不抬。一会儿,放下手上的东西,跑上楼又跑
下来,笑眯眯将衣衫递给他。“拿,给你的。”
“嘿!漂亮。”骆桑比来比去。“噢三儿,你回来后老爹和你哥没怎么样你吧?”
“你不会看啊?我人不就在你面前嘛。”三更坐下来继续画图,骆桑蹲在他面前透视了一番后,笑言:“很好,越来越
好,没有最好只有更好。”
三更哈哈笑,“你广告看多了是吧,被荼毒成这德性。”
“小没良心的,你不想我费了多少口舌才安抚了你老爹跟你哥。”骆桑伸手挤他脸颊。“回来后又怕你被他们责骂,一
下班连美女的约会都推掉了跑来看看你这小祖宗,可你看你都给我摆什么脸色?嗯!?”
“唔唔。”三更扯下他的手,揉揉脸颊。“你还想让我一直对着你傻笑啊?又不是面部神经失调。”
“嘿!对着我你就口齿伶俐会狡辩了啊?!跟骆玥怎么就老实了呢。”
“骆玥又不像你这样念广告词——哎呦!老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三更摸摸脑袋望向门外,他老爹提着菜笔直站在
门口望着他和骆桑笑闹。
“刚回来。”老爹把菜放进盆子里,叫:“小桑,你过来洗菜。”
“老爹,为什么是我啊?”骆桑歪着脑袋乖乖过去洗菜。
“就你最闲,不叫你叫谁。”三更笑。
“嘿!严重歧视了你!我一整天上班忙死忙活的时候怎么就没见你表示了一下了?”
“你都忙什么了?”三更心里着实有点好奇,从没听他和骆玥说过工作上的事。
“多着呢,唉!”骆桑叹,重重的掐断菜梗,用力的洗,老爹一旁看不下去了,斥道:“你小子准备吃菜糊呢?!”骆
桑一愣,干笑,把搓碎了的菜叶捞起来,重新换盆水,轻轻洗。
吃完饭,三更和骆桑上楼顶纳凉。两天躺在凉席上望着幽暗的天幕,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骆桑说:“三儿,我下周
一要去澳门出差,你要不要去玩玩?”
“澳门啊?我要准备比赛作品呢,你一个人去吗?”
“嘁!怎么可能!”骆桑嗤一声。“有两个人同行。”
“去做什么?”
“老头想收购一间赌场,派我和他那智囊团里的两名得力干将去评估一下。”
“赌,赌场?!”三更吃惊,赌场在他的意识里,是跟恶霸无赖等同的。“你怎么去弄赌场了?你不是跟骆玥一个地方
上班的吗?”
“三儿。”骆桑撑着头看他,取笑道:“孵了这么久,你还是笨蛋一枚,骆玥这么一聪明透顶的人怎么就看上你了呢!
”
“你不喜欢那以后别来呀。”
“嘿!给你颜色你就开染房了嗯?”
“哈,你说什么呢?哎骆桑,你那后宫才像染房呢,赤橙黄绿青蓝紫,调出千百种色调。”
“你什么时候看那我后宫有色了?”
“每次都见了,吃饭的时候,逛街的时候,喝酒的时候……多了。”
“笨蛋,那是女伴知道不?”
“女伴不算后宫中的一员?”
“不算。女伴只是某个时候的伴,出了那个时候,她就可能是别人的伴。”
“深奥!”
“呵呵,我就没指望你这枚笨蛋能懂。”
“我要告你歧视。”
“切,驳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