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唐磊好像是笃定我和楚南一定会崩溃一样,不停地短信和电话连番轰炸,现在又新添邮件路线。
哎,我真是怀疑他越活越回去了。
楚南洗完澡出来,我回头问他:“你同唐磊这几年关系怎么样?你什么时候知道你们是表兄弟的?”
楚南穿着宽松的睡衣,正拿着浴巾在擦头发,听我说话,走过来弯腰凑到电脑前瞧了一眼,淡淡地说:“他爸出事那年
,我爸知道了,我也自然就知道了。最近这几年来往得多一点。”
我偏头望着他侧脸问:“你们就没想过认他回来,姓楚?”
楚南起身拿毛巾擦拭我头发,平淡地说:“他自己都没想过,我们操什么心。……他中你的毒了,以后少和他来往。”
后半句话重音强调。
我暗笑,喝醋的幼稚行为你这辈子都改不掉了。
“他说什么三年前开始计划,是什么意思?”
楚南动作一顿,半响才继续擦拭我头发,语气平静地说:“温杨,嗯,也就是三年前那孩子迷恋唐磊,出车祸之后我就
让唐磊从这方面下手。”
我猛地转过头:“也就是说,什么一见钟情,都是假的?”
楚南马上怒目而视:“你已经和我一见钟情了,你还想和谁一见钟情!”
“我在就事论事!”
楚南悻悻地扳过我脑袋,继续服务我的头发:“当时是这样计划的,后来你们读大二的时候,唐磊真的喜欢上了你,所
以就换了计划。”
“所以,当年我们和唐磊的关系曝光,是你故意的吧。”不然再怎么闹,也不会一夜之间就全校皆知。而且当年我本就
隐约怀疑唐磊有苦衷,要不是他拿那女的来气我,我也不至于和他闹得那么僵。
“嗯。掺杂了感情的事情太冒险了,被迫改变计划,一直拖到现在。”
我回头,促狭地说:“结果我又迷恋上你,然后不得已,你就把自己给奉献了?”
楚南尴尬,狠劲在我嘴唇上啃一口:“我利用过的人多了,但能爬上我的床的人,也就你了。”
我吃吃地笑:“没办法,本人魅力不可挡。不过话又说回来,你是怎么把那件事情给翻出来的,那个司机怎么又会在三
年后把事实说出来?”
楚南干脆抱过我坐在腿上,头放在我肩膀上,静静地说:“还记得榛榛吗?”
我点头。当然记得,那破小孩,喜欢你不得了。
“他就是那个司机的儿子。”
我恍然大悟:“你拿榛榛去威胁他?”
楚南在我耳边轻轻咬一口,说:“也不算是。只是照了几张那小孩儿玩泥巴的照片,看起来可怜兮兮的。”楚南开始在
我脖子上轻轻啃了起来。
我猛然想起那天在书房桌子上看到的照片和结婚证复印件,惊奇地问:“那个司机的老婆再婚了,然后榛榛过得又不好
,所以你就拿这点来要挟他?”
楚南声音开始带着浓浓鼻音:“我爸应该承诺过,要让他家人过上好日子的,我就让他感觉自己被骗了。那司机父母都
过世了,在这个世界上挂念的大概也就他们母子了。”
唐小曼说得没错,楚南就是把人性给拿在手心玩弄的人。
既然那司机都能被楚建业说动去杀人,楚南自然也能说动他,把楚建业抖出来,将杀人矛头指向背景强大的温杨。然后
再伪造一点莫须有的证据,借舆论凭空捏造杀人动机,至少都能把楚建业拉下那个位置。
唐小曼接近杨彦,唐磊和他相继接近我,获取第一手消息。好缜密的心思。
感情,果然是致命的弱点。
我不寒而栗。“楚南,你好可怕。”竟然用三年筹划实施这个计划,把一切能利用的都利用上,耐得住寂寞,耐得住茫
然。
楚南手开始解我睡衣带子,脑袋也不老实动来动去,嘴里呢喃:“才发现我可怕吗?……已经迟了,你这辈子、下辈子
、下下辈子、生生世世都逃不出掉了。”
我推开他脑袋,转过身跨坐在他腿上,双手环上他颈脖,望着他认真地说:“不管到底是为了什么,你爸已经失去他奋
斗了毕生的位置,不要在继续了,好吗?”不要再让我自责了,我真的会良心不安。
“好。”楚南眼睛明亮,肯定地回答。
我欢快地在他唇上啄一口,“我们再把榛榛接下来,让我妈给带着,免得她每天闲得慌,一天到晚都在找我麻烦。”我
都想过了,这生意能做,当是我们养个便宜儿子,又能拿孩子堵我妈和外婆的唠叨,一举两得。
“都听你的。”楚南眼睛在笑。
我情不自禁把头靠到他颈脖磨蹭,“怎么办,楚南,你怎么可以这么纵容我,没有你我一定活不下去。”你看没你在身
边那三年,我过的是什么日子哟。
楚南闷笑,双手伸进我睡衣里揉捏,低沉着声音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说完就一把横抱过我,往旁边大床走去。
我脸上臊得慌,一个劲把脸紧贴在他肩上。
我想起几天前我勾引他那次,没好气地说:“去买套子!”
楚南把我压在床上,好气又好笑地望着我:“怎么越来越无赖了。”
我偏头:“我就无赖了,怎么着,看不惯?看不惯打我啊!”我想起读初中那会儿楚南欺负我,我骂他流氓,然后他就
这样流氓地回答我的。
楚南破天荒没和我对着干,反而松开压在我身上的蛮肉。
我好奇地望过去,乍一见,楚南正在脱睡衣。
“流氓!色胚!”边骂边恬不知耻地欣赏眼前的活色生香。
楚南一百五十斤的体重狠狠压过我,咬牙切齿地说:我还就色你了,怎么着?有本事色回来啊。说罢就开始上下其手、
无所不用其极!
我无语,这厮太不要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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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十七岁以来,我们有过无数次亲密接触。刚开始的时候,那完全就是靠着蛮劲在折腾,也亏得那时候两人都年轻,除
了学习也没有其他什么压力,偶尔做做这种运动发泄剩余精力,至少可以不用和在寝室里讲黄段子满足生理要求的那堆
人同流合污。
读大学的时候刚刚时兴VCD,一个家庭能同时拥有电视机和VCD是一件光宗耀祖的事情。而物质决定意识,现代科技的发
展也带动了精神文明的升华。也在那个时候,香港风月三级大行其道,带颜色碟片一夜间泛滥成灾。恰好有人贡献给楚
南他爸一台特牛逼的VCD,楚南就给搬到学校寝室给大家解馋,拯救那些无法拉下面子和金钱去某些场所看片子的同志们
。因为露天电影都是纯洁得不能再纯洁的艺术,和《天堂电影院》里面放映的片子有异曲同工之妙。
因为时代局限性,当时很多颜色片子其实都是只有动作,没有激情的男女机械动作戏。但是这点依然不能摧毁大家的激
情,就像《天堂电影院》里面那些看着没有吻戏的暧昧都能反应的热血小伙子们,聚集在寝室里观摩的群众们集体呼吸
浓重,如狼似虎看着黑白电视机里面的画面,恨不得自己就是里面的男主角。
当时寝室里大概挤满了十多二十个人,无奈上铺视线太差,大家都围在下面近距离欣赏,而我和楚南则被排挤到了最后
面。当我看着片子里的香艳动作,同观摩一场白开水味的露天电影有一样的感觉,我就知道我完了,完得很彻底。
相反,楚南和前面的石毅倒是看得津津有味,眼睛都没眨一下。当时我恨不得就地扒了楚南一层皮,趁着大家精神高度
集中,在黑暗里鬼鬼祟祟伸手抓楚南要害部位。结果让我难堪之极,竟然没有我想象中的捉奸在手,反倒害得楚南回头
盯得我头皮发麻。
我拧着双手低头自怨自艾,恨不得挖个地缝把自己给藏起来。不知道楚南凝视了多久,竟然突然间高声叫唤肚子疼,打
破一室幽暗浑浊气氛。一位勇士立刻按暂停键慰问情况,楚南回应说你们继续,我让张卓陪我去医院。而我更是吓得不
轻,生怕是刚才我的蛮横行为让楚南内伤,慌忙把他扶到医务室去。
不想刚走出寝室大门,楚南就拉着我在夜色下大步奔向校门外,在附近一家不的错宾馆气喘吁吁地开房。我再迟钝也反
映过来楚南此刻的行为,惊讶过后又隐隐期待。以前想要办事情,都是趁着楚南父亲不在家时滚床单,这还是第一次公
然在外面运动。
装模作样的进了房间后,楚南猴急抱住我,边拉扯衣服边骂:“他X的,以前我们那运动叫什么,叫老牛耕田!我Y,原
来这玩意儿还有这么多名堂!”
我那时候很茫然楚南话中的意思,直到楚南把刚才片子里看过的几个并不特别但我们以前没有做过的动作完成后,我才
醒悟过来,原来他是在研究这个。我再次为刚才自己无端的发怒反省一下,但心理面更多的是满足和甜蜜。
自那以后,我们告别了青春期特有的横冲直撞,过度到另一个既讲时间又讲技术的时期。不可否认,我和楚南在这方面
,从来都是最有默契的。
而今日,我以温杨的身体再次和他完美配合。在无边的快感中,满足中又带着一丝罪恶感,罪恶我利用了温杨年轻而美
丽的身体。
我趴在楚南肚子上问:“我是不是太可耻了,竟然心安理得享受温杨的一切,包括身体?”
楚南半响才回答:“我们不能改变什么,也无法高尚无私,我们能做的,只有祈祷真正的温杨在另一个世界幸福。卓卓
,不要再想那么多,我们能有今天来之不易,……不要再让我失去你一次,我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那个毅力等上三年。
……我老了,求你让我过几天安生日子。”
楚南的话太过沉重,我无端想起了高志远。我使劲抱紧楚南,“以后会越来越好的,对不对?”
“对。”
第三十一章:看望
次日清晨,天空刚开始翻鱼肚白,我正靠在楚南肩上睡得香甜,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铃声轰然震天大闹,在安静的房间里
更是显得突兀难听。且打电话的罪魁祸首有着顽强的毅力,以至于完全不受欢迎的铃声响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平时我都秉持晚上手机关机的好习惯,不想昨日有点兴奋过度,忘了这个重大的事情。
我全身软绵绵的不想动,而楚南也继续搂着我腰装作没听见。
铃声第三次响起,我被彻底吵醒,愤恨地踢了一脚楚南小腿,嘴里嘟嚷:“去接电话。”
楚南闷哼一声,大概也知道自己装不下去,没安好心在我脸上啃两口,才扭开台灯,不情愿地下床接过电话。“大清早
什么事!”楚南的语气应该算是恶劣之极,不过打电话的更应该拖出去砍头,扰人清梦,太缺德了!
我隐约听到对方好像是一个女人尖叫的声音,随后又说了一句什么话。楚南没作答,走过来掀开铺盖爬上床,把电话放
到我耳边。
我依然闭着眼睛,没好气地问:“谁啊,没上过思想品德课吗?”
对方女高音尖叫:“杨杨!”
他妈的,听到这个语气我就后悔不迭,摔了电话的心都有了。我瞪楚南一眼,你丫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个女煞星的
电话是能接的吗?还他妈的是这种场景!我还不让那贼人笑话几个月啊!
“请维持你女人该有的矜持,不要影响你光辉的形象!”我尴尬着插科打诨。
“哟呵,捉奸在床啊,看我这电话打得多有成就感!”李楠楠精神十足地说,无线电都能把她无赖的表情传递过来。
我更尴尬了。虽然我和楚南两人的事情大家心知肚明,但还是第一次把这种事情搬到嘴巴谈论,难免还是有点别扭。我
只有把怨气发泄在楚南身在,往他小腿上又来一脚。
“这么早打电话什么事?”我赶紧转移话题,不然吃亏的绝对是我。李楠楠这人脸皮厚得跟城墙一样,在这方面我绝对
是甘拜下风的主。
李楠楠嗤笑,不过还好没有继续作恶,直接进入她的主题:“就是想问你们两人后天有没有空?我们一起去海南旅游吧
!”
“没空。”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她主动提议的事情大部分都没安好心。
“那真是太遗憾了。”李楠楠故意拖长声音。
这招已经过时了,我不为所动,哼哼两声。
李楠楠继续发表她的演讲稿:“我准备和我老公去海南三日游,选一间视角最好的海景房,晚上伴随着海浪的声音入眠
,白天享受沙滩和日光浴,顺便见识一下传说中的三角梅,多浪漫啊,多滋润啊,多……”
我赶紧打断:“你最近捡了什么大的便宜,才让你肯花这钱在旅游上面?”如果真的想要通过旅游升华感情,我想她在
正常情况下更倾向于本市周边一日游,便宜还不劳累。
李楠楠叹气:“周建果然猜对了,你丫的就是我的克星。昨晚上我老公在网上秒杀到了一张去海南的免费机票,所以我
们准备借此机会去旅行嘛。本来好心邀请你们的,居然这么没良心,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可怜的周建,平时没少被这女魔头折腾。不过我也觉得他们这样才过的真实。
“多谢你们的好心了,我们暂时没那时间,也没那打算。等忙过了这段时间,我请你们吃饭。”想着我们也挺长时间没
聚过了,比起以前读书那会儿,各自都忙碌了很多。
“哼,没良心的。好了,不打扰你们的清修了。记得你刚才说的话,楚夫人!”重重说完最后一个名词,迅速挂断。
我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楚南就从我耳边拿过电话扔到旁边柜子上,尔后情意绵绵地凑到我耳边轻笑:“楚夫人,这称
呼不错。看来我还要好好感谢李楠楠。”说罢细细吻过我的耳边,慢慢下移到下巴,颈脖。
我呐呐地笑,一把推过他,阻止他为非作歹。
“心里明明很高兴,偏偏装矜持,就我们两人在场,我不知道你到底要别扭什么。”楚南伸手按住我脑袋,温润的触感
密密麻麻地在脸颊骨上蠕动,微痒却也甜蜜。
楚南吻得我有些情动,我不自禁扶上他的肩膀,刚好摸到昨晚上在上面盖的几个印章。这么多年来的老习惯了,兴奋的
时候不由自主就往上面咬上两口。
我脑中萦绕着楚南的话,觉得他说的确实是那么一回事。按理说,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早就该看开了,有什么好值
得纠结的。可是人生中就是有那么一两个疙瘩,不时会冒出来提醒你,你的幸福有多么奢侈。
当年读大二那会儿,楚南在学校外面租了一套两居房子,我和他就打着合租的名义正大光明同居。有一次石毅到我们那
里讨论一个小组活动,不想结束的时候太晚,寝室已经关门。
那时候我们并没有刻意和石毅坦白我们的非正常关系,我总觉得谈论是一件尴尬的事情。那天晚上,我想着本来就空着
一间房间,就让他住下。
那当晚歇下后,楚南竟然不顾我的反对,要得特别厉害。那房子隔音效果本来就不好,睡在隔壁的石毅很容易就明白我
们的勾当。
翌日早上,石毅果然直截了当询问我们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