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之前赫连重想要了他,是发自内心的话,现在就纯粹是想逗逗这个主祭大人到底能自持多久了。虽然他对自己的恶作剧心里有些愧疚,但是偶尔这样玩一玩,也不是不可以的吧。
这么想着,赫连重勾起一抹浅笑,一手撑着池底,一手在奉舜华的腰腹部徘徊,手指灵巧地解开了他的腰带,又顺着敞开的衣摆探了进去。满意地看着奉舜华的脸色由粉红变成深深地酡红,恨不能滴出血来。
“啊呀,主祭大人,你如今这副表情,还敢说不喜欢么?”赫连重偏着头眨了眨眼睛,看着衣衫大敞的奉舜华,好像做了这一切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奉舜华咬着下唇不满地看了赫连重半晌,稍稍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是个人……都会有如此反应吧……”
赫连重用鼻尖蹭了蹭奉舜华颈间的皮肤,又轻啄了一下他红的可爱的耳垂,耳边不意外地传来了那人的轻哼。莞尔一笑,赫连重对身下之人又是几番挑逗,须臾,借着泉水做了润滑,探了一根手指进去。
“呃……你……你……你给我出去!”奉舜华微微颤抖着,蹙紧了眉头看着那个笑得好像个猫儿一样的赫连重,眼底微露愠色。
可是这神情此刻在赫连重看来,无异于撒娇或者,害羞。遂故意勾了勾手指,笑道,“我偏不,你能怎样?”
奉舜华被那赫连重弄得浑身软绵绵的不说,还偏偏是在水里。自己怕水他不是不知道。“你……你就是故意的……”
赫连重又挤了根手指进去,继续逗他,“我就是故意的,怎么样?”
奉舜华倒抽了一口冷气,倒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一时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赫连重……你马上……马上给我出去!”
“好啊。”赫连重难得痛快地应下了,缩回手起身就要走。
奉舜华慌忙伸出手去拉住了他,微微蹙着眉头别过头去,“别走……先……把我从水里……弄出去。我……不想一个人……呆在水里……”
赫连重很没风度地笑出声,“啊啦,你刚才不是还叫我出去么!”
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奉舜华翻了翻白眼,虽然知道他是故意的,可是真要自己一个人泡在水里,自己还是将计就计的好。
稍稍收敛了笑意,赫连重打横抱起奉舜华跨出水池,直奔了与这一汪温泉相连的暖心阁里去。
“把衣服脱下来吧。不然要着凉了。”赫连重一手拿着浴巾给奉舜华擦着头发,一手去脱黏在他身上的衣衫。
奉舜华怔了一下,抬手按住赫连重的手,低声道,“我自己来就好,你背过身去。”
赫连重反手握住奉舜华的手,与他额头相抵,“真的……不可以吗?一定要威胁到泉泉了,你才肯妥协吗?”
“不是……”奉舜华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这两个字的,腹诽道,个破孩子,脑袋里想着的就没别的么……
“那是为何?”赫连重趁着他还没防备,栖身上前,直接将面前已经光溜溜的人压倒在床上。“你就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吗?”
看着赫连重那双宛若星辰的紫眸,奉舜华妥协下来,垂下眼帘低声喃喃,“也不是……一点都不喜欢你……唔……”
奉舜华话为说完,赫连重已然吻住了他。也不知是从什么地方摸出了一个翡翠小盒子,一手从里面挖出了一块半透明的膏状物,继续着之前在水池里的开拓。之后的话,他不想听到。因为奉舜华一定会说只是不讨厌自己,谈不上喜欢。
直到感觉奉舜华明显气息不足,赫连重才放开了他,辗转到他那因为动情而红得好似樱桃的耳垂。赫连重之前就发现,这人的耳朵特别敏感,稍稍逗弄,他就会动情。
看着奉舜华因为动情而微微泛红的皮肤,赫连重眯起眼睛笑了笑,在他耳边低声道,“我还是喜欢你现在的样子。没有面具,很真实。”
“我……呃……何时戴过……面具……”因为赫连重的突然进入,奉舜华本能地弓起了身子,轻哼出声。
赫连重缓慢地动了动,轻轻蹭了蹭他的鼻尖,“你在我面前,戴过的面具还少吗?以后……不要戴了好不好?”
“嗯……”奉舜华含糊应声,身体随着赫连重不断地深入而微微颤抖着。
因为之前把他弄伤过,所以这一次,赫连重是小心了又小心,只怕自己一时冲动,又把他弄伤或者弄疼了。
“舜舜……”赫连重喃喃耳语,“我喜欢你……是认真的……”
“下次……”奉舜华把头埋在赫连重颈间,“不要再吓我了……”
“嗯。”
此时,窗外夜色正好,窗内满室春光……
清早起来,赫连重早早就醒了。看着奉舜华好像个大猫咪,埋着脸蜷在自己怀里,内心突然特别满足。遂忍不住在他耳边落下轻吻。见那人并未有何反映,赫连重又大胆起来,动动这,戳戳那的。
“唔……”被打扰了睡眠的某人不堪其扰出声抗议,又把脸埋得更深,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蜷在赫连重怀里继续睡。
赫连重见状,也不忍再鼓捣他,只好任他继续睡。直到日上三竿了,怀里的人才微微转醒。奉舜华一睁开眼睛,就见赫连重出神地看着自己。想起昨夜一番云雨,奉舜华的脸又变成了熟透的番茄,“你看我做什么……”
“我都这样看了你一早上了,你现在才要问我么?”赫连重无辜地眨了眨眼睛,顺势起身抱起奉舜华,“都日上三竿了,主祭大人!”
“我自己可以走……”奉舜华低着头不看他,又是咬牙切齿。
赫连重不以为意,依然抱着奉舜华往温泉那边走,调侃道,“你确定能走啊?昨晚都是我抱着你过去,又抱着你回来的呢!”
奉舜华沉默下来,决定自己还是乖乖让他抱着的好。不然他指不定又说些什么。见他安静下来,赫连重也不再说话,乐得跟美人共浴。不过这奉舜华对水的恐惧感真的不是一星半点,自下了水,就一直挂在赫连重身上,推都推不开。
“你是不是只有在水里的时候才会这么乖巧,这么喜欢粘着我?”赫连重捏住奉舜华的耳垂摇了摇。
“不许动耳朵!”奉舜华双手环着赫连重的腰,不满地动了动头,让自己的耳朵脱离赫连重的魔掌。
赫连重笑出声来,又捏了捏奉舜华柔软的耳垂,“你是猫吗,动了你的耳朵和尾巴会炸毛吗?”
奉舜华蹙起眉头白了赫连重一眼,“你才有尾巴!还是狐狸尾巴!”
“主祭大人可是在变相承认自己被我的魅力吸引了?”赫连重偏着头眨了眨眼睛,唇角含笑。“狐狸可是很美丽的动物呢!”
奉舜华翻了翻白眼,“说你胖,你还真就喘上了!”
“重华公子音倾天下,绝色无双,试问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赫连重对于别人给自己的赞赏那是从来不谦虚,照单全收。虽然奉舜华的这句话本意并不是如此。
奉舜华又白了他一眼,索性伏在他肩上,决定不再理会他。谁知道继续下去他又会说出些什么来,也免得自己越描越黑。
第十六章:主祭出逃……
驾车走在山路上的时候,奉舜华回头看了青门半晌,终是头也不回地下了山。他之前本想留个字条给赫连重,后来想了想,还是不要给他留下念想的好。
奉礼泉趴在奉舜华身边,只露了个小脑袋在碗面,眨了眨眼睛对奉舜华道,“爹爹,我们不跟父亲一起回家吗?”
“圈圈很喜欢跟阿爹和爹爹在一起,是吗?”奉舜华偏过头看了看奉礼泉,并没有正面回答他。
奉礼泉低下头扁了扁嘴,小声道,“人家还以为,一家人再也不用分开了……爹爹,阿爹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走?爹又不要我们了吗?”
“不是。”奉舜华微微蹙了蹙眉,很快又笑开来,对奉礼泉道,“阿爹他只是,有些其他的事情要处理。所以,以后可能很长一段时间,或者也可能是永远,都只有爹爹跟你在一起生活。泉泉,我们一起,等阿爹回来好不好?”
虽然不太明白奉舜华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有一点奉礼泉听明白了,那就是阿爹就算要回来,也是很久很久以后了。那时候,自己应该也已经长大了。遂起身钻到奉舜华怀里,仰着小脸笑道,“爹爹既然都说阿爹会回来了,那阿爹就一定会回来!端端跟爹爹一起等!”
奉舜华下意识抱紧了奉礼泉,但笑不语。眼底却是一片冰凉。回想起青衣尊者临走前跟自己说的那些话,他的确无话可说。
……
“主祭大人,老朽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好不容易逮着奉舜华独处,青衣尊者也就没绕圈子。
“尊者但说无妨。”奉舜华对老人俯首一礼。
青衣尊者斟酌了一下,言简意赅道,“如果你对重儿是认真的。那么,老朽希望您能远离他。这样,对你们都好。”
奉舜华微微挑了挑眉,虽然猜出了这话中之话,却还是揣了明白装糊涂,“尊者此话怎讲?”
“重儿如今,已经不是十七皇子了。”青衣尊者也不打算戳穿他,“所以,也请主祭大人不要再念着十七。过去的那些事,就让它过去吧。”
奉舜华低垂下眼帘,淡然一笑,“尊这其实多虑了。如今,我没想过要跟重儿在一起。我跟他之间,已经过去了。”
“那就不打扰了。”青衣尊者眯起眼睛缕了缕小胡子,“其中利害,主祭大人能明白,那是最好不过了。”
“自然。”奉舜华微笑。
……
见奉舜华半晌不语,奉礼泉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道,“爹爹?爹爹,你不高兴了吗?”
“没有。”奉舜华回过神来淡淡应声,安抚似的揉了揉奉礼泉的脑袋,又沉默下来。他只是想赌一把。就想青衣尊者说的,赌自己在赫连重心里,究竟是怎样的存在。是一时兴起,还是,生死不相离。
是后者固然好。若是前者,也不过是此生再不相见。奉舜华微微眯起眼睛,轻声喃喃,“赫连重,你可别让我失望。”
奉礼泉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是看到奉舜华的确是心情不太好的样子,便也没再开口,两只小手抓着奉舜华的衣襟紧了紧,又往他怀里缩了缩。
这厢,赫连重却是发疯一般寻人,只差没掘地三尺了。可那人就好像蒸发了一样,遍寻不着。难道自己真的那么差劲,不能给他和那个孩子一点点依靠?
正坐在回廊里发呆的空当,青嵩岳找上门来。“小重,师父叫你去找他。”
赫连重紧抿着双唇,微蹙着眉头抬眸看了看青嵩岳,仿若游魂,自青嵩岳身边掠过。似是之前不曾看到过他。
青嵩岳站在阳光下,微微眯起了双眼,别有深意地看着赫连重,直到他的背影淡出了自己的视线,才又换上了平日里那副淡然地神情离开。
“外公,您找我。”赫连重敲了敲玄天楼的门,看见青衣尊者一本正经地坐在太师椅上,那神态,好不严肃。
青衣尊者指了指自己身边的椅子,“坐吧。外公有些话,必须跟你谈谈。”
赫连重微微挑了挑眉,乖乖在青衣尊者身边坐下,“外公想找重儿说什么?”
“我要跟你说什么,你小子应该能猜出个大概吧。”青衣尊者看似漫不经心地喝了一口茶,又抬眼去看他。
赫连重恍惚了一下,心跳突然漏掉一拍,“那么,果然是外公的意思么?”
“要走,是他自己的意思。”青衣尊者放下茶盏,“外公跟他说的,并不多。同样的话,外公也想跟你说。”
“孙儿……愿闻其详。”他很想知道,到底青衣尊者说了什么,让他决心一走了之,连句话也不留。
青衣尊者点点头,不疾不徐道,“你想过你们的身份没有。你们之间的差距,你应当明白。你已经不是当初的十七皇子了,而他,不但还是祭司,反而高升为主祭。若你还是重泊明,外公不会反对,外人自然也无权干涉什么。如今,可不如往昔了。何况那担任主祭之人必为处子。若你们的事传了出去,且先不说你如何被人指点。单单是奉舜华,百姓们会怎么看他?皇室和官宦又如何看他?接下来再说你,别人会怎么说你呢?这些,在你想跟他在一起的时候,都想过了吗?或者,你都想清楚了吗?”
赫连重还真没想过这码事。现在青衣尊者这么一说,他还真得好好考虑考虑了。他自己自然是怎样都无所谓,反正江湖传言,他这御乐宫宫主也不是什么善茬。可他不能把奉舜华拉下水。
如果说之前是想要看看那个主祭大人堕落的一面,如今,赫连重已经完全没有这种念头了。何况,他一直都不打算毁了那个人。
见赫连重不语,青衣尊者又端起了茶盏慢条斯理道,“你想过了这些,就不难猜到那人为何要走了。”
听到这里,赫连重眸底闪过一抹流光,原本沉重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外公,若孙儿执意,且能护得了他,外公可还会反对?”
“其实你若放得下,外公倒希望你不要再跟过去扯上关系了。倒不是说外公执意要反对你们在一起……”青衣尊者眯起眼睛,伸出手去拍了拍赫连重的手,“只是,外公不希望……你重蹈你娘的覆辙。”
赫连重怔了一下,一瞬间觉得,他的外公,真的是老了。遂低眉浅笑,“外公放心,重儿有分寸的。”
青衣尊者心底轻叹。赫连重这孩子的脾气秉性像极了他母亲青羽衣,固执又倔强。越是在乎的人,越亲近不起来。他能如此待奉舜华,可见是动了真情。青衣尊者倒真是好奇起来,他这外孙对那人能上心到什么程度。
不过这个念头可不能让赫连重知道。小孩子真发起脾气来,老人可是很头疼的。青衣尊者看着赫连重走出去,端起茶杯掩住了自己不由自主乐开花的唇角。
悬在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赫连重顿觉呼吸都顺畅了不少。想着过两天便是青衣尊者的寿辰了,还是先不要急着回去的好。何况他也很想知道,那个主祭大人到底能在乎自己到什么程度。
“重哥哥,你好像,心情不错哦?”赫连玉嬉笑着缠到赫连重身上,“我可是听说主祭大人带着泉泉一早离开了。”
赫连重扬了扬眉,好笑道,“怎么,泉泉走了,你不自在了?”
赫连玉缩回手摸了摸鼻子,干巴巴地笑了笑,“谁……谁不自在啊!那孩子那么黏人,冷不丁一走,有点别扭而已。”
“呵呵。”赫连重轻笑出声,没有继续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