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月捉妖——默息

03.祸

回到竹香楼小莫房间后，赵洵仍是盯着这箭矢瞧，过了许久，坐在他旁边的小莫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你说刚刚那只妖怪是要来找老板的？”

“恩。”

“为什么？”

“你老板他……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对不对？”

小莫点头回应，随后又问：“不过你怎么会知道？”

赵洵应该不认识老板阿……

“这……说来话长，最近是不是一直有个叫应弦的一直缠着你老板？”

“恩。”

“他是我损友……所以多少也有跟我说。”

“真的吗？”小莫大声惊呼。

其实缠着老板的人很多，但就属这叫应弦的最令人印象深刻，因为他长得很俊美而且人很好，但也很厚脸皮跟孩子气，虽然老板嘴上说不喜欢他，可是说到他时嘴角又会不经意的上扬，所以……其实老板并不讨厌他吧。

但眼前的赵洵跟应大哥竟是朋友，实在是很难相信，毕竟……气质不像阿。

“不像？”

小莫点头。

“不要看他这样，他人其实很好。”

“恩，我知道，所以我很喜欢他跟老板在一起。”

不然照以前的情形，客人前脚才刚踏出楼，小莫就马上把他拖出后巷打成鼻青脸肿，反正老板也默许，而奇怪的是被打的人也没回来报仇，那么何乐而不为呢？

“有个坏人想利用这能力，也许是利诱法行不通才想直接掳人吧？这次我们挡掉一次，难保不会有第二次。”

“怎么会这样……那老板他不是很危险吗？”

“放心，不会有事的，先睡吧。”赵洵拍拍他的肩说。

接下来该怎么做应该由应弦来决定，我只个外人，没办法插手。

“那个……其实我……”小莫支支吾吾想对赵洵说什么。

“恩？”

“恩……我明天再跟你说好了。”

说完便起身要走出房间时却被赵洵抓住了。

“你今天还是睡这吧，毕竟这是你的房间，我会不好意思的。”

“咦？那你？”

“我哪里都可以睡的，别担心我。”说完，就把小莫往床那里推。

“喔好。”被推的小莫只好接受他的好意，就又去里头把沾血的衣服换掉，便直接去睡觉了。

赵洵拿着箭矢，若有所思的坐在窗边。

月舞姬，真的是你吗？你怎么会跟张风在一起了呢？真的很不像你……

坐着坐着，便不知不觉的睡着了，殊不知明天有个大祸即将降临。

04.被耍

“啊！！！！！”

清晨，就在赵洵的惊呼声下揭开了序幕。

看着自己怀里的小莫不免吃惊而出声，刚醒来时赵洵还没感觉，只发现小莫躺在自己身边，这么近的距离之下，赵洵才仔细观察了下小莫，从第一眼见到他就觉得，这人实在是过分的好看，全部的姑娘在他身旁都会被比下去吧，而且他有些行为实在是很可爱。

不对，小莫躺在自己的身边，而且我还抱着他，想到时才赶紧放开他坐了起来。

人家可是姑娘耶，自己竟然做出这种事，但是自己是什么时候爬上床了呢？脑中一片混乱……

被赵洵吵醒的小莫，一脸睡眼惺忪的边揉眼睛边说：“你起来了？”

“我昨天……有对你做了什么吗？”赵洵小心地问。

小莫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沮丧的低下头说：“所以说……你都忘记了……”

忘了？所以说……是有罗？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赵洵烦恼的搔首，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小莫见他烦恼的样子，嘴角便偷偷上扬了起来。

他大概是把我当成女人了，他这样子真是有趣。

赵洵像做了什么重大决定的样子，原本背对小莫的他，突然转过去对他说：“我会负责的。”

“负责？”

“对，负责！”

“怎么负责？”小莫睁大眼睛好奇地问。

“这个嘛……”赵洵尴尬了一下。

过了一阵子，小莫便开口说：“那……你带我走好不好？”

“嗯？”赵洵怀疑他听错了。

“我愿意以身相许！”以为对方没听清楚，小莫便比刚刚更大声的说。

“咦？”赵洵惊讶了起来。

“我昨天想跟你说的就是这件事情，我阿……对你一见钟情喔，所以请你带我一起走好不好？”

“什么？”这下子赵洵不仅是惊讶，也开始疑惑起来。

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竟然会有人喜欢我？而且还是这么漂亮的人。

“我是真心的，而且我忘了说，你昨晚的表现真是太厉害了。”

“真、真的吗？”赵洵有点不好意思地抓头。

不对，现在不是不好意思的时候吧！最重要的应该是这姑娘的事。

“可是……预言师说我是煞星，跟我在一起的女子都会不幸……”

在这国家有预言师的存在，除了像曲寒这种面对面占卜然后预知未来的，还有一种是藉由进入别人梦中给予警告的预言师，他们从不现身，也没有人知道他们是谁，赵洵一开始听到警告时并不当一回事，直到自己的娘亲、姊姊死后才开始放在心上，所以他不希望这位才刚认识的姑娘为了他而死。

“我不会死的，你放心好了。”

不管预言的多准确，但自己根本就是男的。

“可是……”

“难道说……你想始乱终弃……”小莫便又开始假哭了起来。

“好好，我答应，但我真的不想害你。”

“你看我身手那么好，不容易死的啦，那我们来勾勾手。”小莫恢复笑容说。

接着伸出他的小指，赵洵拿他没办法只好跟他勾手指，订下了约定。

“那你也答应我，绝对不可以死。”赵洵勾完手指后，很认真的对小莫说。

见他这么认真，小莫也收起之前的笑容，认真的对他说：“恩，我不会死的。”

赵洵松了一口气后。

小莫起身离开床铺站在他旁边时说：“那换我跟你说几件事……第一，我是男的。”说完便在他面前脱了上衣露出平坦的上身。

“什么？”赵洵的脸黑了一半。

自己竟然以为他是女的……都是他长得太好看了！

“若我不是男的，怎么可能搬得动你呢，阿……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件事，我们俩昨晚什么事也没发生喔。”

“那就好……”

“啧……我还以为你会很遗憾呢。”

“才不会呢！”

他根本就是在玩自己！

“所以说……你是在耍我罗？”

“是阿，看你的反应实在是很好玩嘛。”像是恶作剧成功的小孩，小莫开心的笑着还对他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你这臭小子！”赵洵作势上前去打小莫，他赶紧换好衣服跑出房间。

昨晚那个腼腆的小莫去哪里了！赵洵不禁纳闷，只是经过一个晚上耶……

而后小莫又再折回头来说：“别生气啦，那我最后再跟你说件事，我刚说的话里面……有一句是真的。”说完便摆摆手转个弯，离开了赵洵的房间。

赵洵想了想，该不会是我很厉害这句话吧？我真的感动到快流下眼泪了，这小子还蛮有眼光的嘛。

过了一阵子，当赵洵换好衣服收拾好东西时，突然“碰”的一声，房门被打开了，赵洵一看，原来是一个人站在门口，这也就算了，他竟然拿着剑，向赵洵瞪了一眼话也没说，就直接提着剑朝赵洵砍去。

05.巧遇

小莫离开房间后就去打扫了，由于现在是早上，没什么客人会上门，自然也就不必伪装了。

本来昨晚小莫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看赵洵靠在窗边睡着了，怕他着凉便把他拖上床去睡，反正大家都是男人嘛，又不会少块肉，只是小莫没想到今晨起床赵洵会有那反应，觉得有趣便想开开他玩笑。

但说没做什么也不太对，赵洵昨晚抱着他时在他耳边说了“月舞姬”这名字，这个人是谁呢？是他喜欢的人吗？但感觉有点熟悉……但赵洵似乎也不记得了。

不过他会知道自己喜欢上他了吗？肯定不会吧。

扫地扫到一半，一抬头便看见应弦从门口走进来，小莫立刻走上前去打招呼。

“这不是小莫吗？有没有乖乖的阿？”

“我又不是小孩子……”小莫一脸无奈的说，接着发现少了一人便疑惑的问：

“既然你回来了，那怎么没看到老板呢？”

老板这几天不在就是因为跟应大哥出去了，照理说应该会一起回来的，难不成是吵架了？

“喔，刚刚在门口你们的掌柜就跑来向曲寒说悄悄话，然后他脸色一变就拔走我的剑，人就气冲冲的先进来了。”

小莫脸色一沉。

“你一定知道是什么事对吧？”应弦贼贼的笑着说。

小莫点了一下头，能让老板这么生气的只有一件事……

“那我们去看好戏吧！”说完便抓着小莫一起走了。

一到房门口，就看见了这一幕，赵洵被一名长相俊美的男人压在墙上，用剑抵在他的脖子上，那名男人就是曲寒，而且只要他再用力些，赵洵的人头恐怕就不保了。

“有、有话好说嘛……”赵洵一脸恳求的说。

“跟你这种人没什么话可说。”曲寒瞪着他冷冷的回应。

“老板，他没对我怎样拉，赵洵他人很好。”小莫赶紧上前劝曲寒放下剑。

“你们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好了？”

“那个黄掌柜没有跟你说吗？他昨晚救了我呢！”

黄掌柜就是昨天护着小莫的人，也是今早向曲寒打小报告的人。

“救了你就可以跟你睡同一张床？”曲寒眯起眼睛看着小莫。

“那个……其实是我拉着他一起睡的……还有因为……”

小莫便把昨晚碰见妖怪的事跟他说，但稍有夸大了些，也因此自己怕到睡不着便拉着这名捉妖师一起睡。

曲寒听了也是半信半疑，但小莫都这么袒护他了，自已也应该没有理由再这么闹下去了，叹了一口气后，便将抵在赵洵脖子上的剑收回，扔回给剑的主人。

赵洵顺势看过去，但不看还好，一看差点被气死。

真是损友，赵洵暗自在心中骂了一下。

那个人憋笑到脸已经变形了，看见对方已经看到自己了，应弦也就放声大笑。

“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赵洵，你还是一样好欺负，哇哈哈哈……”

这人正是赵洵相识已久的损……呃……朋友，东煦城领主应弦。

“看见好友命在旦夕，也不会过来帮忙，真的是损友……”赵洵摇着头无奈的说。

“刚好最近有些无聊，如今有好戏可看当然不错过。”

赵洵在国侯之中是最好欺负的人，而曲寒则是一听到有人敢欺负小莫，脾气马上就会暴躁起来，这两人在一起就一定会有好戏看，应弦是这样盘算的。

“原来你是这不成材的朋友。”曲寒看了他一眼，不屑的说。

“曲寒你好无情喔，怎么能说我是不成材……”应弦跑上去抱住曲寒的手臂说。

“不成才就是不成才。”面对应弦热情，曲寒也只是冷冷的回应。

“不是都一样！”

不理会应弦的抗议，曲寒迳自走出了房门。

“你真的要跟他走？”

结束早上的混乱后，四个人便坐在一桌，小莫将自己的想离开这竹香楼跟着赵洵一起走这件事跟曲寒说。

“恩，我想去找我姊姊。”

“知道她的下落了吗？”

“应该吧，她最后一封寄来的信上说，有位西虞城的大地主有意要赎她做妻子，但最后怎么了我就不清楚了，所以我想去看ㄧ看。”

“那好吧。”曲寒无奈的说。

他很舍不得，当初这孩子才几岁，就来这里说要卖身，为了就是赎在风尘馆的姊姊，也好险他很幸运的是来我这里，不然以他的长相，去别的地方的话，一定会被好好大赚一笔的。

“真的吗？”

“恩，那就有请领主大人好好照顾我们家的小莫。”曲寒站了起来，向赵洵鞠躬，非常气质优雅，彷佛刚刚拿着剑抵在赵洵脖子上的是另一个人。

“恩、恩，我知道了。”对方突然这么认真的说话，让赵洵一时反应不过来。

整理好行李后，两人就和应弦借了马就直接上路。

在竹香楼的门口，曲寒两人肩并肩的站在一起。

“这样子好吗？”应弦见身边的曲寒一直不说话，便忍不住开口了。

“为什么不好呢？”曲寒笑着反问。

“因为这样小莫不就离你看到的未来越来越近吗……”

“但……这就是他的命运阿……我改变不了的。”曲寒无奈的说。

“不过就看那两个人的造化了，不过我相信一定是个好结局。”

“我也是。”应弦顿了一下接着又说：“那你呢？什么时候才要给我好结局呢？”

应弦一脸认真的看着曲寒，害他不知该如何做反应，便愣了一下。

曲寒眼神闪烁，没有做出回答，过了一会又说：“我……我好累，我先回房了。”

说完便直接走进房子里，狠狠地泼了应弦冷水。

“不要逃避这话题！”

又过了两三天，两人总算是到达了首都，在路上，小莫跟赵洵也渐渐的熟稔了起来。

虽然有时会被小莫的伶牙俐齿气到跳脚，但赵洵还是觉得这样的小莫挺好的，自然不做作。

“话说你以前是住在西城的哪里？”

“西虞城……的哪里？”

“对阿，希煌？还是水釉？”

“我……不知道……”

这时小莫才发现自己对于西虞城的一切，一点都不记得。

但自己不就是从西虞城而来的吗？仔细回想，自己的记忆竟然是从到东煦城找曲寒卖身开始，其他事情，好像只是被装进记忆里让自己知道，但是却没有画面。

还有我的功夫，我从不记得找谁拜过师，我也不可能无师自通吧？

越想越多，小莫脑中陷入一阵混乱，脑中突然传来阵痛，像是在打断他继续想下去。

自己究竟是谁呢？

接着小莫就没了意识。

06.坦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