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魄之独占神话（卷三）——北棠墨

卷三：笑傲江湖，蛰龙腾空惊天下

第1章：针锋相对【上】

没行多久，便听到一声清脆的马鞭声音，夹杂着微怒的娇叱：“白亦然，你给我滚出来！”

赫连澈率先皱起眉头，我在一旁靠着车厢内柔软的靠枕没有动，只是盯着赫连澈幸灾乐祸道：“哎呀，怎么办？你的未婚妻来找我麻烦了。”说着还故意做出伤脑筋的模样。

“她找你麻烦？你还真敢说！依我看哪，最后也是她栽在你手里。”赫连澈嘴角含笑，丝毫不留情面地‘揭露’我的‘本质’。

我嘻嘻一笑，也不反驳，只是冲他勾勾手，待他凑上前来，我才神秘兮兮道：“那我要是把她弄哭了，你可别怪我。”

“当年她故意冤枉你确实是她不对，你此番若只是弄哭她，也不为过。”赫连澈并未露出什么不快的表情，他若有所思道。随即又问我，“你想玩什么花样？”

“还不知道啊！”我耸耸肩，忽而想起一事，便呵呵笑起来。

赫连澈见我笑得傻乎乎的，也忍俊不禁，道：“何事笑得这么高兴？”

“我想到了！”我眼前一亮，沉声道。

“什么？”赫连澈好奇问道。

“不告诉你。你等下自然会知道。”我正说着，马车外面的茗璐早已沉不住气，再度娇喝，“白亦然，我知道你在里面，快滚出来！”

“哎呀呀，师姐莫要生气，待亦然穿好衣服再出去不迟。”我故意嗲着嗓子细声道，声音慵懒，带着些惹人浮想联翩的奢靡。

“这就是你所谓的方法？”赫连澈忍住笑，低声道。

“当然不是，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前奏。”我也小声回答他，然后又扬声，故意让茗璐听见，“澈，你帮我系好腰带！”

赫连澈微微皱眉：“怎么把我也牵扯进来了？”

“怎么？你不肯？”我自是拿准了赫连澈不会怪我，所以笑得有点嚣张。没等赫连澈开口，我继续道，“快点啊，澈！茗师姐还等着呢！”

“你们——”茗璐的声音倏忽而至，一道冷风袭来，估计是中途遇到楚云轩的阻挠，所以，车帘只是被掀起一角，但也足以让茗璐看到车内的情景——我早在车帘微动的时候便快速扯落衣衫钻到赫连澈怀中，搂着他的脖子，顺势贴上他的侧脸故作亲昵。

“你们——”茗璐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们，避开楚云轩的掌风，掠回马背，难得的语塞。她再度喃喃重复刚才的话，却也只说了两个字便不知道说什么。她恨恨看着我，再目光戚戚地看向面无表情的赫连澈，神色忽然一凛，“赫连澈，你老实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师姐，你看不出来吗？我们在亲热呀！”我挑衅道。脑子里对于‘亲热’二字虽不至于懵懂无知，可也并非了如指掌，只是下意识地觉得这个词来形容此时我跟赫连澈的动作比较贴切，而且更能激起茗璐的火气，所以便脱口而出。

茗璐垂下眼帘，再抬眼时带了决绝，她咬牙道：“白亦然，你是故意的！有种你出来，我们一决高下！”

“好啊！”我正愁之后的戏码没办法上演呢，听她这样说，求之不得，一连兴奋的应战。

赫连澈此时却不依了，他握住我的手腕，担忧道：“别闹了，你自己的身体状况……”

我一愣，这才想起我是中毒的人。心头涌上一股甜蜜，我拍拍他的手安慰道：“没事，我自有分寸。”

我们都心照不宣，并未提起任何关于中毒的字眼。我不知道赫连澈是不是怕茗璐知道后趁机找我麻烦，总之，我很感动。

当然，目前的我，也并非什么病入膏肓之人。我说过了，我方才已经想起整治茗璐的方法，还未实施，如何肯错过？

茗璐坐在马背上静候我出马车。

她自始至终一直瞪着我，直到方才赫连澈关心我时才看向赫连澈，哀怨抛下一句：“赫连澈，你做的太过分了！我会告诉爹爹的！让天下人都知道，你们赫连一家是背信弃义的小人！”

“茗儿，你火气太大，行事也太过嚣张。如若当年你不使计谋诬陷亦然，他又怎会对你如此无礼？说到底，你毕竟是他的师姐，怎的没有师姐的样子？你的所作所为，你我心知肚明，就算闹到伯父那里，他也不会站在你这一侧，就算是，他也会看我三分薄面，将此事不了了之。我与亦然还有正事要办，你如果识得事情的轻重缓急，就别再胡闹，乖乖回你爹爹那里去。”

“你什么意思？”茗璐将注意力转向赫连澈，我倒被晾在了一旁，成了看好戏的人。

赫连澈不语，只是神色沉静地看着她，目光中透着疏离。

“你当真要为了他与我翻脸？”茗璐抬手指着我，愤然指责赫连澈，“他当真是女人？你瞒了我七年？”

第2章：针锋相对【下】

“你当真要为了他与我翻脸？”茗璐抬手指着我，愤然指责赫连澈，“他当真是女人？你瞒了我七年？”

“女人？”赫连澈几不可闻地轻念，然后瞄我一眼，霎时明白过来为何茗璐要如此生气。不过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揭破此事，而是淡淡回答，“茗儿，我只当你是妹妹。当年之事，只是双方父母做的决定，事关你我，还是多加考虑为好。”

“这么说，你是不愿了？”茗璐脸色更加苍白，她菱唇微颤，似是不可置信。说罢，她咬着下唇沉吟片刻，将手中马鞭一挥，指向赫连澈，“你要悔婚？！”

“正有此意。”赫连澈依旧是雷打不动的冷漠表情。当看着茗璐双眸中噙满泪水，赫连澈暗叹一声，“茗儿，你还小，以后会遇到你的如意郎君……”

“狗屁！什么如意郎君！我只喜欢你！”茗璐打断赫连澈的话，气道。她深吸一口气，再度询问，“那你为何不早说？七年了……我对你的心意你当真不知？这七年有的是时间让你跟我说清楚，为何你迟迟不对我言明？偏偏他来了你就变得如此冷漠无情！”

“我承认是我不对，没有早些坦白。”赫连澈承认错误，表情却没多大的忏悔之意。看来他铁了心要拿我当挡箭牌推掉这门亲事。

“好，好！很好！”茗璐连说三个好，忽然扬手，袖箭直飞而来。

我早已料到她会出手，轻轻巧巧避过，然后对她微笑：“师姐，你的袖箭打错方向了。”

“白亦然，我不会放过你的！”茗璐恶狠狠道，袖箭来得更加凶猛。

赫连澈将我拉到背后，拂袖而过，那些袖箭叮当落地，他对茗璐厉声道：“够了！茗儿，不要如此蛮不讲理。”

“我蛮不讲理？”茗璐重复，忽然大笑，“我就是蛮不讲理，你早已知道我是什么性格了，现在来说我蛮不讲理，不觉得太晚了吗？”

“不愧是小魔女。”我抚掌而笑，心里暗自数着一二三，待三刚数完，茗璐的尖叫声就响起来了。

——我好像忘了告诉大家，我真的是有点特殊的。例如，下雨天身上不会湿；夜里视物十分清晰；能招来些莫名其妙的动物野兽，力气有的时候诡异的大，有时候又如常人一般……总之就是怪怪的，我一直没告诉师父他们这件事，闲来无事的时候会自己一个人跑到后山招来些动物陪我一起玩。

茗璐周身被大大小小的蛇包围着，她不叫才怪。

那些蛇同时朝向一个方向——也就是面向我，吐着蛇信，乖巧地等着我发号施令。

茗璐在马背上摇摇欲坠，声音带了哭腔：“白亦然……你……你快把这些蛇弄走！”

“师姐，你怎么知道是我招来的？说不定是他们喜欢你的心狠手辣，所以自动去找你的，想跟你交流一下如何害人呢！”我笑得无害。

“澈师兄……”茗璐显然被吓得不轻，她颤声叫着赫连澈，泪水终于长滑而落。

赫连澈还未开口，楚云轩率先出手，他竟然将那些包围着茗璐的蛇一个不落地打掉！

本来我就没想对茗璐怎样，只是吓吓她而已，楚云轩这样做让我有点不高兴。赫连澈也皱眉看向他。只见他低头恭敬禀告：“堡主，盟主势力不容小觑，堡中好多事还需仰仗盟主的照料。属下认为，白公子过于任性，此事做得有点过分。”

第3章：不一样的澈

我刚要发作，赫连澈按住我的手，对着楚云轩清冷一笑：“云轩都可以做我的主了？”

“属下不敢。”楚云轩虽说不敢，但仍然倔强地与赫连澈对视。

“你带茗璐回去吧，送她回家之后你直接回黑鹰堡便可，不用再跟着我了。”赫连澈果断下令。

“堡主……”楚云轩的脸色一变，似乎这是什么严重的惩罚一般惶恐。

“还有话说？那便连黑鹰堡也不用回了，回你的麒麟阁岂不更好？”赫连澈语气冰冷，带着丝丝讽刺。

楚云轩被堵得脸色发青，他握紧手指，忽的跪地生硬求道：“属下再不敢了，请堡主收回承命。”

赫连澈刚要说话，那边茗璐翻身上马，恨恨丢下一句：“赫连澈，你会后悔的！”便一扬马鞭，绝尘而去！

赫连澈摆摆手，让楚云轩起身，轻声道：“你这是何苦？罢了，去护送茗儿回她父亲那里吧！”

“求堡主不要赶我走！”楚云轩倔强地坚持。

“只要你完成我交给你的事就免了你的惩罚。”赫连澈妥协。

“是，属下一定竭尽全力！多谢堡主！”楚云轩起身，若有似无地看我一眼，然后踟躇道，“堡主的身体……”

“不碍的，我已命左右护法暗地随行。你可放心。”赫连澈隐隐有些不耐。

楚云轩不再说话，拱拱手，施展轻功追逐茗璐消失的方向而去。

赫连澈暗自松了口气，出了车厢，亲自驾车。

我也跟着钻出来，坐在他一旁，揶揄道：“哎呀，真是好狠的心啊！对着爱慕你的人居然如此冰冷……”

赫连澈白我一眼，没有接话，只是专心驾车。

“干嘛？也想赶我走？我可不是他，没那么容易就被你赶走的。”我边说边笑着凑近他，“我会像狗皮膏药一样黏着你，叫你甩也甩不掉！”

赫连澈毫无预兆地抬手掐住我的左脸，低吼一声：“真是拿你没办法！”

“楚大哥跟左御凌到底有什么关系啊？”我揉揉脸颊，好奇问道。

“问这些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好奇啊！以我的角度看，楚大哥像茗璐一样爱慕你，而左御凌好像不高兴……嗯……他不会是爱慕楚大哥吧？要不就是爱慕你，但你选了楚大哥，左御凌因爱成恨，所以才建立麒麟阁与你处处为敌的吧？啧啧，你还真抢手啊！真让人嫉妒！”我侃侃而谈，为自己的想象力丰富而骄傲。

赫连澈哭笑不得：“江湖上人人都在打探你的消息，巴不得将你锁在身畔，以助他们完成巩固帮派威震江湖的野心之举。左御凌还给你下了千虫蛊，你说，到底是谁抢手啊？”

我沉吟半晌，煞有其事地点头：“好像是我比较抢手。”语毕，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我揉揉眼，觉得有点累，顺势靠向赫连澈，软语问道，“你说那个摩天崖的什么邪医能治好我吗？左御凌为什么这么好心乖乖放我去摩天崖疗毒呢？虽说他有臭屁辰做挡箭牌，可我还是觉得不对劲……你真的要把魂引给他吗？”

“别想那么多了，一切自有师兄做主。昨晚睡得晚，困了吧？”赫连澈柔声道，抬手环过我的背以固定身形。

“嗯。”我懒懒应道，闭上了眼睛。

“那就睡吧，进车里去睡，免得着凉。”赫连澈拍拍我的肩膀，让我进车厢去睡。

我摇摇头：“车厢太闷，我想在这里陪你。”

“那你再坚持一会儿吧，很快就会到如阙，到时睡客店会舒服些。”赫连澈又抽了一下骏马，车速快了很多。

“澈。”我轻叫他的名字。

赫连澈应道：“嗯？”

“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何事？”

“黑鹰堡的高手是不是很多啊？”

“嗯。除却云轩、左右护法、南北权使，还有东西两魔、前后双侠、孤云客、浪子三雄，均效命黑鹰堡。他们都是江湖赫赫有名的高手。你若想用，知会师兄一声即可。”赫连澈说起这些，语气带了些不易察觉的霸气，凛然中透出威慑人心的魄力。

“不需要那么多，你派几个人去白凤山庄保护我的家人吧！”斐然和娘亲的安危，我始终放心不下。

赫连澈轻道：“现在肯告诉我你家在哪儿了？白大公子！”

“今时不同往日，对我们虎视眈眈的人太多，我当日为了保护斐然离家出走，岂可半途而废？就算我不能与他见面，也要尽我所能去保护他。”我的表情一定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其实，我知道，以他在江湖上的势力，恐怕早已查清我的身世。

赫连澈看着我怔愣片刻，似乎被我‘如此正经的神色’震撼，他低叹一声：“有你这样的哥哥，斐然一定很幸福。”

我落寞一笑，心里没来由地烦乱起来。也不知斐然现在怎样了……小时候的伤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娘亲肯定也会一脸担忧地数落埋怨着我的不懂事吧？害她担心，的确是我不对……

我半晌没说话，赫连澈紧了紧手臂，声音有点发颤：“亦然？亦然！”

“嗯？”我回过神来，抬眸，见他一脸焦急，才知我的不吭声让他担心了。

“是否觉得不适？要不要停车休息？”赫连澈微微倾身，将额头贴过来，测我的体温。

我笑笑：“我没事。只不过刚才提到白凤山庄，让我有点想念家里人了。”

“待将你体内的毒祛除，师兄陪你回家一趟，好让伯母和令弟放心。以后若是不想回家，就在黑鹰堡吧，有师兄的地方，就是你的家。这样你也不用担心会伤害到斐然了。”赫连澈的下巴蹭蹭我头顶的发，温和道。

“嗯。”听着他这样贴心的话，我彻底安心。同时暗暗决定，等解毒之后就为他血疗，根除他咳嗽的顽疾。

——虽然很想早一点做这件事，但我怕血液里的毒素会影响到他，所以才顺着他的意，闭口不提此事。

但愿，那摩天崖的邪医能药到病除，我还有好多事要做呢……

第4章：中秋之变【上】

说是坚持着不睡，可结果，我还是没骨气的靠着赫连澈找周公畅谈去了。

我是被外面喧闹的嘈杂声吵醒的，无奈地伸个懒腰坐起，不雅地打了个哈欠。望望窗外不由一愣……我还真能睡……一觉醒来，天都黑了。

透过窗户，时不时看到璀璨的烟花在深黑色的天空中爆开，那样热闹欢快的情景让我微微有点恍惚——怪不得昨晚左御凌说什么满月前夕……差点忘记了，今天，是中秋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