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泽把段珀带进卧室内。房门甫一关上,这两人就迫不及待的抱做了一团。马泽一边吮吸着段珀的唇舌,一边单手解
开了自己的衬衫纽扣。将对方的一只手拉起来送到自己胸前,他随即激动难耐的也去抚摸了段珀。心意相通的共同倒
在床上,段珀很快就被马泽剥了个一丝不挂。然后他心慌意乱的跨坐到马泽身上,在润滑剂的帮助下,立刻就被对方
湿漉漉的插入了。
床上的马泽仿佛是精力无限,干的段珀呻吟不止。两人心荡神驰的陶醉在这带有禁忌色彩的桃色空气中——这是一场
蕴含着不伦意义的偷情,对于他们来讲,这一切真是刺激快乐极了!
事毕之后,段珀以赶时间回家为由,急急忙忙的就告辞离去了,连清炖穿山甲都没有吃。马泽其实还有很多话要和他
说,然而一看眼下情形,自然也是没有机会了,只好作罢。
段珀不愿意和马泽共做长谈,他知道马泽是喜欢自己,但更喜欢钱。马泽对他的一切生意都抱有极大兴趣,而他这一
张嘴向来闭的很严,这就让马泽那些试试探探的问话在落空之余,又显得有些可怜可笑了。
诡计多端而又可怜可笑的马泽,是段珀所害怕看到的。所以他要躲,要逃,要维护马泽在自己心中那温柔慈爱的好形
象。
段珀在入夜之时,终于逃回了家中。
迈步进入灯光明亮的起居楼,抬头又看到了正在下楼的段提沙,他那精神为之一振,立刻感觉自己是换了一片新天地
。
“爸爸!”他站在楼梯口仰望父亲,嗲声嗲气的扯起了大嗓门:“我回来了!”
他没想撒娇,可是语气中却是明明白白的带出了撒娇的声调,连他本人都没能意识得到:“我要累死啦!”
段提沙蹦蹦跳跳的跑下来,在走到最后两级台阶时纵身一跃,从天而降的就把段珀拥抱住了:“呜!欠揍的臭老虎!
你怎么走了这么久?”
段珀随着段提沙的左右晃动而摇摇摆摆:“我去干大事嘛!”
段提沙弯了腰,把下巴搭在段珀的肩膀上:“干成了?”
段珀这回推开段提沙,很郑重的摇头道:“爸爸,我变主意了!”随后他拉住父亲的手,抬腿向楼上走去:“你跟我
来,我慢慢讲给你听。”
在房门紧关的卧室里,段珀向段提沙嘁嘁喳喳的讲述了许久。末了段提沙摸着下巴点点头,沉吟着答道:“好,好…
…这也就是说,你不打算去昆明开药厂了?”
段珀一挥手:“那不合算,而且容易被警察一锅端了,成本又高,何苦呢?我这样蚂蚁搬家似的慢慢来,就算被人抓
住了,至多也就是损失一趟货而已,中国警察总不能越境过来逮捕我!”
段提沙深以为然,摇头晃脑表示赞同,随口又问道:“昆明怎么样?”
段珀也随口答道:“挺好,那里政府的官员对我也挺好,请我吃了好几次饭,还送了我三只穿山甲。穿山甲这东西可
真难看,也未见得多么好吃,所以被我又顺路送给马叔叔了。”
他这都是无心之言,可段提沙听进耳中,却是十分不满:“什么?你先去了马泽那里,然后才回的家?混蛋老虎,你
和他那么亲近干什么?妈的,我要吃穿山甲!”
段珀瞪了他一眼:“穿山甲到处都有,我们这里不也多得很吗?你要吃就去吃好啦!”
段提沙伸伸展展的躺在床上,气哼哼的说道:“我要吃昆明的穿山甲!”
“昆明的穿山甲也是从山里捉来的,和我们的穿山甲有什么区别?你从来都不吃那东西,今天是想和我耍赖吗?”
段珀说这话时,正是背对父亲坐在床尾,待他话音落下,后方段提沙蹬来一脚,结结实实的就踹在了他的屁股上:“
那你也应该先问问你老子要不要吃!”
段珀被他闹的心头火起,当即回过身去大喝一声:“就不给你吃!”
段氏父子因为穿山甲这点屁事纠缠不休,咕咕哝哝的直吵到深夜,后来实在是都困了,这才糊里糊涂的抱做一团睡了
过去。
079.事业
吉普车在一片戒备森严的铁皮房子前缓缓停住,随即车门一开,段珀弯腰从内跳了出来。
天空碧蓝,阳光明媚。他站在这一处贫瘠荒凉的偏僻山谷中,抬手取下了架在鼻梁上的太阳眼镜。
为了省事,他近来把头发剃的奇短,彻底显露出了雪白额头以及颈侧那一抹粉红伤疤。这样的形象配上一身墨绿军装
,为他平添了些许奇妙气质——很矛盾的,仿佛是水晶玫瑰落在了铁血疆场,抑或是冰雪与战火同生共存了。
此刻他脚下所踏的乃是寮国土地,向前再翻过一片丘陵,就进入了中国国境。一名便衣打扮的管事人小跑着从房内迎
了出来,声音不大的对着段珀表示欢迎:“参谋长,您一路辛苦了。
段珀一点头,然后迈步向房内走去。
房内空荡的很,只在角落处还立着两只氧气瓶,氧气瓶旁边的地面上显出了井然有序的一排白色圆圈。段珀伸手一指
,同时轻声说道:“这些都要处理干净!”
管事人立刻点头,答应下来。
段珀又问:“路上要用的文件都准备好了?”
管事人继续点头:“早已经准备好了。参谋长要不要去外面卡车上看一看?”
段珀果然扭头出门,走向了铁皮房后的空地。
空地上停着一辆平平无奇的大卡车,卡车后斗上满载着蓝色氧气瓶。段珀亲自攀爬上车,仔细查看了氧气瓶的开关手
轮等部位,见都被清理的十分洁净,连螺母缝隙中都是一尘不染,就满意的点了点头。
回身跳下来站稳了,他对着管事人一抬手。而管事人得了令,立刻对着身边手下吆喝一声。两名工人跳上后斗,用大
片帆布把氧气瓶全部盖好了,又把固定氧气瓶的铁箍之类重新检查了一番。
这时段珀已经扭头向房前走去,一边走一边低声对管事人做出嘱咐。管事人唯唯诺诺的听着,不住点头。及至两人走
到房前时,就听后方一阵马达声响,却是那大卡车已然发动了。
段珀回到吉普车上,命令司机调转方向,回归泰国。
他这回没有直奔帕加村,而是在清盛与段提沙进行了会合。段提沙是秘密前来和军火商谈生意的——其实往常这种事
情也无须他出场,只是这回交易的内容与众不同,交易的金额也十分巨大,所以他不得不亲自下山抛头露面。
父子两个在湄公河上的一条私人商船中见了面。段提沙做西装打扮,一头短发被发蜡打理的整齐锃亮,两鬓处的几丝
斑白也被尽数染黑。气派俨然的坐在舱内长椅上,他端着一杯加了冰的果汁慢慢啜饮:“我这边已经有了眉目,你那
边呢?”
段珀此刻已然换做便装。一屁股在段提沙身边坐下来,他抬手扯了扯T恤领口:“我那边都出发上路啦!”
段提沙感觉这果汁味道很好,就把玻璃杯送到了段珀唇边:“你那个方法真没问题?”
段珀探头就着杯子喝了一大口:“怎么不行?我在寮国的工厂要搞电焊切割,去昆明灌点氧气回来天经地义。氧气瓶
,危险品,只要我有文件证明,沿途军警是不敢查的。”然后他做着手势向段提沙解释道:“我用气泵把东西打进了
氧气瓶里。哈!一个氧气瓶能装好多!”说到这里他很快乐的向后仰靠,又把两只脚在地上蹬了几蹬。
段提沙用手指夹着一根雪茄,先是叼在嘴上扭过头去,让走过来的副官长将其点燃了,然后深吸一口转回脸来,将一
口烟雾缓缓喷在了段珀脸上:“哇哦,真是一只了不起的好老虎。”
段珀抽着鼻子嗅了嗅,随即笑着侧脸望向段提沙,很欢喜的发出一声“啊呜”!
段提沙有滋有味的吸着雪茄,在河面微风中含笑不语。段珀双手捧着那杯果汁,也是一边喝一边想心事。目光向下落
到船舱地板上,他发现自己的鞋带开了。
这一事实平淡无奇,却是勾起了他的促狭心思。前倾身体望向舱外,他对着甲板上的岩温大喊一声;而岩温被这一嗓
子吓了一跳,立刻就弯腰向下跳入舱内,一边走近一边睁着大眼睛,很探究的对段珀放出目光。
段珀大模大样的一跺脚:“鞋带!”
岩温会意了,当即在他的脚边蹲了下来。段珀脚上穿的是一双黑色帆布鞋,雪白的鞋带拖出老长,已经沾染了许多尘
土。岩温把那鞋带扯起来弹了弹灰,然后就仔仔细细的系出了一个蝴蝶结。
默然无语的站起来,他以为自己的任务是圆满完成了;不想段珀突然向他伸手,把那喝剩下的半杯果汁递了过去。
“给你喝。”段珀言简意赅的说道——他是好意,因为看到岩温在太阳底下晒了许久,额头鬓角处直淌汗珠。
然而岩温却是紧张了。段提沙的存在已经让他把心提到了喉咙口,段珀那一贯恶劣的行为更是让他胆战心寒。偷偷瞄
了段提沙一眼,他迟疑着把视线转向段珀,神情茫然的摇了摇头:“我不渴。”
段珀把杯子收回来,低头往里面啐了一口唾沫。
再一次将杯子递出去,他这回盯着岩温不说话了。
段提沙此刻也意识到了儿子的异样行为,于是他作为一名饶有兴味的旁观者,咬着雪茄对岩温发笑。
岩温留意到了将军的微笑,登时连寒毛都要竖了起来。慌里慌张的伸手接过杯子,他一仰头把那半杯果汁一饮而尽—
—喝的太急了,果汁呛进了气管里,这让他随即又弯下腰去,开始上气不接下气的大咳。
段珀见了此情此景,很是开心,哈哈大笑,又抬腿在岩温的大腿上蹬了一脚。岩温气喘吁吁的后退一步,一边用手背
抹嘴一边面红耳赤的直起了腰。
正在这一家欢喜一家愁的时刻,旁边的段提沙忽然转向段珀,又用手中雪茄一指岩温,语气闲闲的问道:“老虎,你
是不是喜欢他?”
这话可是来的突兀,导致段珀十分惊讶:“他?”然后他作势欲呕,加重语气又问了一遍:“他?!”
段提沙吸了一口雪茄,而后喷云吐雾的点评道:“你的品味很差,原来喜欢那个狗娘养的张启明,现在又喜欢上了这
个小黑鬼,全都是带把儿的臭小子!我认为你应该去找几个漂亮姑娘睡一睡,顺便还能搞几个小孩子出来。”
段珀听闻此言,真觉着自己是被旱天雷活劈了。张口结舌的扭头望向岩温,他憋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傻站什么
?你给我滚出去!”
岩温也是窘的要死要活,得令之后立刻弯腰逃走。而段珀莫名其妙的转向段提沙,颇为嗔怪的怒道:“爸爸,你不要
胡说八道好不好?!”
段提沙满不在乎的翘起二郎腿:“老虎,我要抱孙子!”
段珀心思一动,盯着段提沙问道:“你是不是嫌我长大了?”
段提沙和段珀对视良久,末了他一摇头,轻声答道:“不是。”
说到这里他拧上眉头,要哭似的皱起了鼻子:“我只是怕你以后会生不出小孩子,所以要早一点生,生出来我就放心
了。你知道吗?如果你的蛋在娘胎里没有长好,以后就可能会断子绝孙……这种事情,谁说的准呢?我又没有检查过
你的卵蛋。如果当真养不出小孩子来,那等你老后可该怎么办?那时爸爸早就死了,留下你一个人,多么寂寞可怜…
…”
段珀伸手摸了摸段提沙的额头,随后又摸了摸自己的,感觉温度适宜,并无异常。
于是他就开诚布公的问道:“爸爸,你是吃错了药,还是想和我耍赖皮?反正穿山甲已经被我送给马叔叔了,我是绝
对不会厚着脸皮去把它要回来的!你如果再敢拿这个事情来烦我,我就真生气啦!”
段珀这话触动了段提沙的心事,让他当即就恢复了俨然面貌:“嗐!可恨,那穿山甲本来就该是我的!”
段氏父子在船上唧唧咕咕,耗费了许多光阴。最后这二人一前一后的走出来,上岸之后乘坐汽车回家去了。
如此又过了十来天,段珀再一次出现在了位于寮国边境的荒凉山谷中。这时那一辆卡车已经平安无事的回来了,管事
人迎出门去,恭恭敬敬的向他汇报了一路情形。
原来这卡车满载着氧气瓶,沿途使用各种真真假假的文件证明,先说是去昆明灌氧气,等到抵达昆明后立刻改换说法
,又说是去贵阳灌氦气——如此一路灌下来,司机硬是把卡车开去了广东。广东那里另有香港客接货,货物一出手,
就和段家再无关系了。
第一次运货便是得胜归来,这让段珀很是沾沾自喜。自喜之余他又对那管事人说道:“零售也是可以的,有人肯买,
我们就卖。当然,价格要高一些。”说完这话他停顿一下,继续笑道:“过两天我会去一趟清迈,如果你有事要对家
里说,我可以帮你传话。”
管事人诚惶诚恐的摇头:“多谢参谋长关心,我一切都好,没什么事。”
段珀瞟着他一点头——这帮管事人的手里都流通着巨额资金,哪怕平时只贪个小小零头,天长日久的也能积成巨富。
所以他得攥着这帮人的家眷,让这帮人适可而止,不要过分。
080.春节前夕
在这年的十二月上旬,段珀来到了清迈。
因为西历新年将至,所以他奉了段提沙的命令,打算来拜会信中将,然而信中将此刻人在曼谷,在清迈的府邸中只有
一位老母镇宅,所以段珀无法,只得派人将礼物送去,然后自己另找地方住下。
如今代替李先生在清迈打理珠宝店生意的人,是位刚从缅甸过来不久的中年男子,名字叫做丁伦。因他既有一点点年
纪,又有一点点钱,所以旁人为了向他表示尊敬,就按照缅甸规矩,在前面加上一个表示敬意的“吴”字,称他做吴
丁伦。吴丁伦的妻小都在仰光,他孤身常驻清迈,却是并不像李先生那样花天酒地。段珀很是欣赏他这一点,只要来
到清迈,必然会住到他那里去。
吴丁伦除了打点一家珠宝店之外,其余事务是丝毫不管;而且性情孤僻,十分寡言——这一点也很合段珀的心意,因
为段珀也并不是活泼外向的青年。
信中将既然不在,那段珀这一趟来的几乎就是毫无意义了。又由于他身边没有可心的伴侣,所以也没有兴致出门走走
逛逛。岩温依旧跟着他,每天沉着脸撅个嘴,做逆来顺受苦大仇深状,其实一有机会就要对着段珀翻白眼——他是带
兵的人,不是卫士兼受气包。一把力气攥在拳头里,他在臆想中把段珀打的哇哇乱叫,满地乱滚。
在段珀离开清迈之前,他接待了一位热情洋溢的访客——彼得杨。
彼得杨还是那么衣冠楚楚、英俊动人。走入房内时带来一阵清风与光芒,于是吴丁伦的宅子就蓬荜生辉了。
这一两年来,段珀眼中的彼得杨没有什么变化,可彼得杨眼中的段珀却是日新月异的出落成熟着。他永远记得当年段
珀因为挨了段提沙的打,穿着短裤拖鞋在大街上哭鼻子的模样。但是现在——现在他觉着段珀真是变得正常多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