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任务不多了,所以箫诚花一个多小时把东西整理好,传给几位学长之后,他就松松肩膀打算去跟何柏蹭觉补眠了。可是没想到,他才站起来,桌上的手机就嗡嗡的震了起来。
二爷拿起电话,看到来电是张清浩,他以为是实验出了问题,于是赶紧接起来。
但事实上几句话之后箫诚就安心了,因为试验没有出任何问题,而张清浩打电话的主要目的是想问他能不能找到昨天来的那个孩子。
一提到何柏,箫诚不禁有些诧异。
“怎么,老师,他昨天又去找您……给您添麻烦了?”
“不是啊,没有的事儿!”怕产生误会,张清浩赶紧解释“是这样,那孩子昨天来跟我道歉,后来走的时候书包散了,当时我看他走得急,东西捡起来塞进书包也没看看少不少东西,然后我这边现在捡到一个小盒子,里面是戒指,要样子应该还挺贵重,所以我就寻思你能不能找到他,问问他是不是他掉的……”
说着,张清浩在电话里还形容了一下那个戒指的样子。
箫诚听完想了一下,把事情先答应下来,说自己会问问他。
之后挂掉电话,二爷不由得低头思量何柏那天说的话,心里琢磨着何柏说张清浩是同性恋这件事儿到底可不可信,因为依他对何柏的了解,那小子虽然毛躁了些,但还不至于那么冒失。
可如果何柏说的真的,那不就代表着老张……是个同志?
最简单的推断,却带了几分惊心的味道。
犹豫不定,二爷最终决定致电周腐女,问问专业人士的看法,结果,周筱筱先是在困顿中半开玩笑的说诚哥你不会是想泡你老师吧?话说那家伙可是姓张,不是姓康啊,虽说都是师傅,但那么有难度的一个人,可不是谁想泡都可以泡的啊……
箫诚听的皱眉,心想那是人,又不是方便面,再说,张清浩都三十好几奔四十的人了,老胳膊老腿老男人一个,就是白给,自己都未必会要,更何况自己家里这个还这么好呢。
“别瞎扯,说正经的。是还是不是。”
语气强硬,某周无奈怨念,话说昨天自己可是值了个夜班啊!今天连老师都会帮自己划事假,可这位爷倒好,搅了人家的好梦还敢和自己嚣张……不过,算了,谁叫他家小柏童鞋那么招人喜欢呢,再说了,他箫少爷也难得有个困惑啥的,所以,这次咱就舍命陪小人吧……
“诚哥”周筱筱歪着身子让自己清醒一点儿“要我说,他看着是有点儿那个意思,可是你让我这么直接下定论,我也没法说,这人啊,你也知道,光看表面也未必看得出个一二三来,就像我们院的那位’公主爷‘,那还不是整天掐兰花指,走一步三扭腰,可是人家就是能保持现状赚吆喝,光明正大说自己是个纯爷们,所以要我说啊,这事儿没准……不过呢……”话说到一半,周筱筱忽然停顿。
“说。”箫诚不耐烦,但还是等了。
“额……其实这事儿也不难,你可以问他本人,这样不是更准么。”周筱筱语气里半调侃半真诚。她本以为箫诚听了这话会堵她几句,可是不成想,他竟然说了句我知道了,就把电话挂断了!
他……不会真的去问吧……
看着手里的电话,周筱筱挑眉暗自惊悚,但念及那是箫诚,周小姐转而也就淡定的抛下手机继续去找周公了。
但是,事实上后来箫诚还就真的问了。而张教授的回答很淡定很常规,他说我不是,但我比较双性。
于是箫诚就知道,这厮的意思是我可以,但我不算同志,换句话说,如果有机会扒掉羊皮,他也不介意回归狼群。
无良的回到卧室,箫诚看到何柏还躺在床上睡得安稳,于是脱衣服,上床,不远不近的躺在他身边,补眠。
第七十二章:闲来无事的腻歪
有人在奔跑,有人在呐喊,可是,何柏什么都听不见,他只看到还穿着高中校服的乔洛里站在街角捂着脸,像是在哭,可没一会儿指间淌出的竟然全都是血。
他想跑过去,但脚忽然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低下头一看,头发,大量的头发,卷曲着,像海藻一样缠住自己的脚踝,之后,一只手拉住了他,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何柏猛的抬头,结果发现拉住他的人是箫诚,他站在他的身边温柔开口,比着嘴型说我爱……但还没等他说出你,一个血膨忽然就从箫诚的胸口炸开,然后拉住自己的那只手开始变得瘫软,随后他整个人都陷入头发之中被渐渐淹没……
眼睛一瞬间睁到最大,直到看清天花板灰暗的颜色,何柏这才开始放长呼吸平复心跳。
原来……刚刚是在做梦。
因为卧室的窗帘很厚,所以仅凭室内的亮度很难判断出现在的时间。
何柏屈身爬起来,这才发现因为出汗,被单已经都湿了,至于被子,就更不用说了,潮乎乎的全都往身上贴,小孩儿蜷着身子蹭到床边,床头柜上的电子钟显示现在是下午四点三十七。
他试探着叫了几声人,可是都没人回应,于是一瞬间,他的心脏又开始慌乱的跳了起来。
再顾不得些许,何柏撇开被子,伸手抓过一件箫诚的衬衫套在身上,连拖鞋都没穿就打开卧室的门出去了。
客厅很暗,没有开灯,窗外阴云密布,看样子是要下大雷雨了。屋子里飘满米粥的味道,带着熟悉的温暖,让人安心。
小孩儿四下一望,结果二爷当然是在家的。只是因为此时他正光着膀子坐在饭桌的旁边,背对着卧室,一边戴着大耳麦听MP3,一边玩儿着PSP,所以,他应该是没有听到何柏招呼自己。
不过不要紧,只要见到人在,何柏紧张的神经就立即放松了下来。
地板冰冷,凉的有些不舒服,但何柏现在根本不想去理会这些,小孩儿光着脚走过去,站在箫诚背后,伸出手,本来想拍拍他的后背,可是手伸到一半又怕会吓到他,于是在离人五公分的距离,何柏本能的想要缩回手,但还没等他把手落下,另一只宽大的手掌就把他的胳膊拉住了。
二爷没有回头,但他其实知道何柏醒了,耳机里的音乐声音很小,PSP里简单粗暴的格斗游戏也才到第三局,所以不费心神的游戏自然让他没有那么集中精力。
“醒了?”说话间箫诚转回头,不过当他看到何柏全身只穿了一件衬衫他就把眉毛皱起来了。手臂上用力,何柏顺势被拉到箫诚的身边,小孩儿刚想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不想二饼已经先他一步睡在上面了。
“啧啧……”二爷挑眉,瞄了何柏一眼之后索性直接伸手把人拉到自己腿上了。
“这次就给你个雅座,不过下次记得穿拖鞋。”说完他又伸出一只手把何柏的脖子压低,额头碰额头,“恩……不热了,胃还疼么?”
何柏愣模愣样的被箫诚抱住,然后愣模愣样的摇了摇头。
二爷见状闷笑,把耳麦拿下来扣在何柏的脑袋上,然后就那么搂着他的腰继续下一局游戏。
耳机里传来的音乐是《home》,对此何柏有些诧异,因为对于格斗游戏,理论上箫诚总应该配点儿摇滚什么的吧,但是无力抵抗这种温柔,小孩儿没一会儿就把额头靠在箫诚的肩头了。
“哥……”何柏忍不住撒娇。
“恩?”
“我喜欢你。”
“恩。”
因为看不到箫诚的表情,所以何柏对于二爷的反映多少有些失望,但他那知道,自己的四个字便轻松让箫诚在PSP的游戏上被主机瞬间秒成GAMEOVER。
看着自己的小人被打倒在地,箫诚也懒得再开始,二爷直接把机器关了,然后借着天黑灯暗慢慢的吃豆腐。
小腿大腿摸起来还算是没差,但再往上摸……
“你里面怎么什么都没穿啊?”二爷惊叹,之后伸手就想掀衣服一看究竟。
何柏意识到自己是空心装,所以连忙拉着衣服不让看,结果拉拉扯扯的,下面是没掀开,但上头领子上的扣子却崩开了一颗,而且,为此那衬衫的领子还直接滑到了一边肩膀的下边。
眼见着某人眼神温润,“香肩”外露,含羞露怯,箫诚顿时周身狼血升温,没一会儿,何柏就感觉得到身下的什么东西有苏醒的趋势了……
额……哥你要冷静啊……
何柏脸红的不行,却又不敢动,身子僵了半天,他这才想起自己还有礼物没有送给箫诚,可是还没等他开口,二爷就一把把他死抱进怀里磨蹭去了。
“你个臭小子,竟挑我不能碰你的时候整我!你等着,等过几天你好利索了的,我要是让你下得了床,我箫字就倒过来写!”声音不大,但呼吸却很浓重,何柏听箫诚这么说,心里想笑又不敢,于是他只能反手抱住箫诚的后背。
手下肌肉结实,透着鲜活的温暖,何柏缓缓吸入箫诚的味道,想起刚刚的梦,忽然觉得那是多么的荒唐可笑。
这个人是他哥,他不是万能的超人,但是他是自己的唯一,他可以在生气的时候跟自己发脾气,可以在不好意思的时候抱着自己犯别扭,他可以用凶狠的表情对自己说出难为情的话,的确,和很多人相比,他可能不是最好的,例如说他长得太过硬朗,说话太过直接干脆,做事太过主观,太过强硬,但那有什么关系呢?自己也同样有很多缺点不是么,再说了,大多数人都向往的“完美品种”又不会这么细致的照顾自己,陪在自己身边,更不会像他哥这样抛下一切,不顾形象把自己放在第一位,穿着拖鞋和汗衫把自己背进医院,所以,相比于那些像童话故事中,永远只吃豪华大餐却不用上厕所的王子和公主,他还是更喜欢眼前的这个男人。
最起码,他觉得踏实。
第七十三章:继续腻歪
顾着何柏的肚子,二爷没有再闹,他把小孩儿推回屋里去穿衣服,之后自己就盛饭去了。
晚饭的伙食是鲜鱼片粥,只是箫诚没吃,二爷借着过生日要补偿的由头让何柏临时给自己下了一碗挂面,里面还卧了鸡蛋飘了菠菜。
好吧,其实这样的山寨长寿面也挺寒酸的,但箫诚却没太在意,刮着锅底连汤汁通通喝干净,之后他就把喂饱肚子的何小猫童鞋和一袋猫粮一并扔给了还在饿肚子的二饼小姐。
“去,别把她领回来又不给人家饭吃。”说完,箫诚转身回了厨房。
知道今天这清扫工作是与自己无缘了,何柏只得乖乖的拿着猫粮去喂猫。
颗粒猫粮,不费什么事儿,拆开包装把东西往猫碗里一倒也就成了,不过看着二饼吃得狼吞虎咽,小孩儿这才意识到二饼该是真的饿了,要不然平日里那么洁身自好的小东西刚刚又怎么会露出这么狗腿的眼神呢。
额……这么一想,何柏顿时觉得他家箫大人相比之下还真是好养的不得了啊,基本什么都吃,做好做坏都没的说。
小孩儿边念叨着,边伸手去拿背包,同时自嘱还好自己做了两手准备,要不然,眼看着可惜了那家的蛋糕,那不就等于是扑空了,可是想来想去也还是可惜,话说如果有蛋糕那么个东西,就算显得矫情,气氛也会更好一点儿吧,额,当然,这要忽略掉箫诚不太爱吃甜食这一项……
何柏把手探进包底,四下摸索,可是几次翻找,他都没有摸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这让小孩儿顿时白了脸。
恩!?没了!?怎么会没呢?那个装着戒指的小黑盒子明明被他一直放在包里,并没有拿出来过啊!
顾不得惊扰到二饼,何柏索性坐到地上直接把包里东西全都倒在了地板上。可是一件一件的过滤之后,小孩儿才意识到那东西是真的不见了。
“在找什么?”不出意外的,箫诚歪在厨房的门口看着他。
“一,一个盒子。”何柏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盒子的大小。
“黑色烫了金字的?”
“嗯哪!……哎!?哥你,你怎么会知道?”何柏惊得睁大了眼睛,心里琢磨莫非箫诚除了读心术还会未卜先知?
“切。”箫诚哼着气抬步走到何柏身边,然后蹲下身子与他平视着说道:“何止啊,爷我还知道那里面装的是个戒指,银的,拿上貌似还弄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花纹呢……”
“那不是乱七八糟的花纹,那是箫字的行草!”何柏急于抢白,说完了才想起来问题不该纠结于此。所以随后小孩儿一骨碌爬起来,眼睛直直的盯着箫诚问道:“哥,你见到那个东西了?”
“没。”箫诚诚实的摊开手掌。
“那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那东西被你落在我老师张清浩那里了。”
何柏顿时哑巴,想来还真的差不多是该在他那里,可是这样箫诚会不会又和自己生气呢?
“哥,我,我下午可是去找他道歉的,其他的,我什么都没做!真的!”
“我知道。”
箫诚面对那双清澈的眼睛,把手放到某人的发顶,然后手指抚过小孩儿柔软的头发,再顺着脸颊挑起他的下巴轻轻捏住。
言语镇定,神情安宁,何柏被箫诚的话语安抚,很快稳住了心神,但戒指是他的礼物,所以该要回来,他还是要讨回来的。
“哥,那戒指……”
“明天……哦,还不行,我导师早上打电话说他今天晚上要出差去上海,大概要下周三才能回来,”二爷收回手,摸了摸下巴又说道:“要不这样吧,下周三下午你看看能不能请个假,我们实验组那天要一起去郊区的一家福利院给那里的孤儿做心理辅导,然后你也跟我们一起去,到时候我让他把戒指帮我直接带过去,你看,行么?”
何柏皱皱眉,深觉这主意其实也不怎样,因为这生日礼物就这么“过期”了,可是说到底,箫诚给出的大概也是个最可行的答案了,所以小孩儿最终点头,没在有什么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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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说远不远,可是说起来何柏请假还是挺不容易,因为除了学校这边很忙以外,他之前周六周日没给余江城上的课原定也是在周三这一天下午一并补齐的。
不过好在他平时人缘好,所以学校那边请假还算容易,而余江城这边,胡子大叔一听小孩儿要去福利院,就立刻兴致勃勃的问他自己可不可以同去。
师徒二人通话之时已是周二的晚上,何柏才洗完澡,正在擦头发,听余江城这么说便窝在沙发上忍不住皱眉,按理说再带个人去也没什么,可是他怕给箫诚他们添麻烦,所以想拒绝,但二爷坐在他身边却拿过电话三言两语的全都答应了下来。
看着箫诚挂掉电话之后把文档一一保存,何柏粘过去问他这样随便带人去……没问题么?
箫诚笑着揉揉他的头发,之后语出惊人:“他以前在英国做过自闭儿童心理辅导的志愿者,所以论经验,他可能比我们还专业。”
何柏听完把嘴巴张成O型,半天才扒回爪子拿过箫诚的笔记本默默上网。
看着小孩儿红扑扑的小脸儿和亮晶晶的眼睛,箫诚忍不住伸手转过眼前的小脑袋狠狠的亲了几口,之后才在某人水乎乎的眼神里以一种及其嚣张臭屁的方式退场,一头扎进浴室冲凉。
等他洗完从浴室出来,何柏已经拿着大毛巾坐在卧室的床边等他了。
“没事儿,不擦了,我头发短,一会儿就干了。”箫诚穿着四角裤,光着膀子往卧室里走,身上还没擦干的水珠随着走动滑落,顺着肌肉的线条滑过腰腹,最后被四角裤棉质的边缘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