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心傲+番外——歌川风眠

作者:歌川风眠  录入:12-24

再继续听,只有音乐声,是柴可夫斯基的随想曲——治安正监还挺会欣赏的。

这首曲子,具容夏也十分喜欢。

虽然没听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但至少证明窃听器是有效的。

这个传送距离只有500米的东西,还挺好用的嘛——摘下耳塞,玩弄一番,具容夏将耳塞小心收好。

家里医院的人口风很紧,连老爸都问不出什么,所以具容夏倒是不担心会查到文载信。

具容夏安心的睡下,为明天的战斗养精蓄锐。

19.

月色沉静。

明亮的月光,不能穿透夏家厚重的窗帘,却穿透了文载信寂寞的心。

没有具容夏,文载信的确感到了寂寞。

文载信坐在书桌前,翻看着已经看过几百遍的文英信的日记。

但是与以往只被仇恨充溢的心情不同,他这次的心境是柔和的。

他想的是具容夏。

具容夏很聪明,永远有办法化险为夷。但是对于文载信而言,聪明如具容夏,也永远是那个让自己无法省心的存在。

伤口已经不会因为大幅度的动作而裂开了,文载信在父亲上班时间内回了趟家,拿走了哥哥的日记,不理会仆人们“少爷,您这几天去哪里了”的叠叠追问,出了门,回到自己待了几天的住处。

大物正在按丁若镛所说,积极的查找资料,似乎热血满满的样子。她在晚上7点,给桀骜来了个电话,要他好好吃饭,说是具容夏临走之前有交待她定时打来。

嘴上不耐烦,文载信嘴角却浮起微笑——这小子,又做了多余的事。

眼神像月光一样温柔的文载信,抚摸着哥哥的日记——

“哥,我有一个想保护一辈子的人。请你保佑他。”

思念一个人,时间久了,会成为习惯。

从未感受过思念之苦的文载信,今夜,又在思念具容夏。

养成这样一个习惯,文载信有些意外,却甘之如饴。

没有人可以独自生活,即使是文载信——原来,自己的身边,每一天都有具容夏,已经自然到仿佛呼吸,所以才不能看透自己的内心。

幸好,时间未晚。

就着月光,文载信喝了口酒——还是没忍住,在楼下超市买了一罐啤酒。

但不再是为了麻痹神经,也不是因为痛苦和悲伤,只是出于习惯。

得在大物来之前,把垃圾拿到楼下去扔了,不然会被每日突击检查的大物发现的。

文载信盯着啤酒罐,淡淡的笑了——当初要具容夏每天只饮一杯,据貂蝉说,他大都乖乖遵循。这回,换成他要大物来监督自己了。

今晚的月光,让文载信有些脆弱,并不是来自身体上的,而是精神。

偶尔的脆弱倒也不坏,尤其是当这种脆弱来源于发自心底最纯粹的情感。

连心脏都变得柔软。

但也只是放纵这种柔软片刻,文载信将罐里的酒一口饮尽,跳下窗台。

他还是他——英勇、坚毅、果敢,像一匹孤傲的狼。

粉色的、猩红色的、金黄的液体混合起来。

哗哗哗。

嘭!

混合成透亮石榴色的液体冒着气泡,从玻璃瓶流淌出来,落在两个可爱的陶瓷杯里。

拿着玻璃瓶的手,指节纤长白皙,在水光反照下似乎泛起淡淡的莹白——这是一双美好到近乎梦幻的手。

拥有这样一双梦幻般双手的人,正是具容夏。

仔细的欣赏着用各色汽水调酒并啧啧赞叹的,是夏孝恩。

二人正在夏孝恩的房间里。

具容夏倾身在前,摆弄一堆汽水。

夏孝恩双手托腮,满脸好奇的看着。

“好了,喝完了就去睡觉吧。”具容夏笑着,把调的特制汽水递给夏孝恩。

夏孝恩撅嘴道,“太早了吧?才十一点。我还要玩,我叫柳儿再拿些其他颜色的汽水来。容夏哥,你调汽水手法好华丽哦,我要学!”

具容夏拍拍夏孝恩的脸,“十一点电视里都是播放成人节目了哦,所以好孩子都要在十一点前睡觉。”

夏孝恩拉长了脸,“你不是也玩得很开心吗?你才是真正的孩子吧?”

具容夏站起来,神色飞扬,“我不和你争辩,因为我也要去睡觉了。”

夏孝恩眼神十分鄙夷,“好啦好啦,晚安。拜拜!”

“晚安!”具容夏走到门口,又转过身来,“孝恩?”

“还要干嘛?大孩子快睡觉!”

具容夏笑得眉眼弯弯,“我都知道哦。”

“什么?”夏孝恩瞪大眼,“又要说什么笑话吗?你是要反悔,不去睡觉吗?”

“我知道你这两天为什么都乖乖的没有出门,我也知道你请了好几天的病假,我当然也知道你没有生病。”具容夏一口气说完,扬起脸。

“什……你说什么呀?”

“我都猜到了,所以放心,我哪里也不去,就待在屋子里。屋子里一样好玩。这三天跟你玩得很开心。在你父亲和哥哥同意我出去之前,我都会一直待在屋子里。谢谢你陪我。”

夏孝恩眼眶湿润了,“容夏哥,对不起——”

“傻姑娘,说什么对不起啊。”具容夏眨眨眼,“真的,谢谢你。悄悄告诉你,完美的具容夏唯一的弱点是什么——就是怕一个人,那样我会无聊死的。”

夏孝恩用手背抹抹眼角,笑道,“我才该跟你说谢谢。”——谢谢你没有讨厌我。

后半句话,夏孝恩没有说出来,因为她知道具容夏都懂。

具容夏的确都懂,他总是能设身处地为身边每一个人着想——他有着一颗善良、包容又温暖的心。

“好啦,真的要去睡觉了。”具容夏拉开门,大声道,“今天好开心!”

夏孝恩看着门掩上了,刚收回去的泪水又无法抑制的涌了出来,她趴到枕头上,哭得很伤心。

不想被骗,更不想骗别人,因为撒得再完美的谎也会被揭穿。补习什么的,只是借口,拖住容夏哥,别让他出去,才是真正的理由。

虽然不知道父亲和哥哥一直以来在做什么,但隐约感觉到是不好的事,怕聪明又正直的具容夏出来搅局,才把他软禁在这里——父亲只说“这几天,和具容夏待在屋里,好好学习吧。”

夏孝恩没有多问,只是点点头照办了。

很多事身不由己——在人听来只是借口,只有说这句话的人心里才了解,内心是有多么的无奈。

早早回到房间,也不开灯,用被子蒙住头,具容夏开始今天的监听。

他已经摸出规律了,治安正监总是在晚上11点之后才会说正事,在那之前,也就听听音乐,间或还有朦胧的“哗啦”声——是在翻书吧?

现在自耳麦中流淌出的,依旧是音乐声。

胡桃夹子选段。

治安正监今晚的心情似乎很好,晚饭吃了很多,现在又听这么开心的芭蕾舞剧选段。

开门声——

“父亲。”

“已经妥当了吗?”

“是。”

具容夏绷紧神经,仔细听着——治安正监和夏仁秀的话,让他心底暗暗喜悦,终于等到他们说交货的事了!

记下后天的交货时间和地址,具容夏真是恨不得赶紧将这消息告诉文载信。

但是要怎么告诉他?

具容夏皱紧眉头——不能打电话,因为具容夏昨晚找到了粘在写字台桌底的窃听器。

短信更不安全。

要怎么做呢?

具容夏想了很久,想出了一个并不一定能传达出信息,但绝对安全的做法。

赌一把吧,就算不行,至少还有一天缓冲时间再想别的办法。

他赌的是文载信对他的了解!

20.

几天不联络,一打来电话,竟然是要自己去帮他到洗衣店取东西,说是他好几天前把枕巾拿去洗衣店洗了,突然才想起来!

欣喜的拿起电话,竟然听到这样的事,文载信现在很是窝火,快要脱口而出的思念无法发泄,别在心里实在是慌。

被搅乱了平静的心绪,罪魁祸首还浑然不知,很有精神的问候之后,交代清楚洗衣店的地址,就挂掉了电话。

“玉兰路12号附22号的洗衣店,记住哦,附22号!”

多日不曾听到的熟悉声音,听起来还是那么开朗,他在那边过得还好吧?

“啊,对了!”具容夏嘻嘻笑道,“洗衣店的妹妹们都很靓哦。”

“喂,叫我帮你跑腿还不够,难不成还要叫我叫几个洗衣店的美女到你那里去吗?”

“哈,好主意!不过暂时不用。好了,就这样吧,挂了。”

具容夏就这么匆匆的挂掉了电话。

臭小子,难道就没有别的想说的吗?自己不想说,至少也听我说几句吧?

文载信愤愤的盯着手机,可惜已经挂断的电话,盯太久也无济于事。半分钟后,文载信合上了手机盖。

半分钟的时间里,文载信冷静下来——这么多天都没来电话,是被监听着吧?好不容易盼来一通,竟是叫自己帮他取在洗衣店放了很久的枕巾,他是不是想告诉自己什么事情?

但文载信心底还是不禁腹诽——连枕巾都要拿到洗衣店去洗吗?那小子还真是又多金又闲啊,有那个时间走到洗衣店去,枕巾早就洗好晾干了吧?

先去看看再说——文载信不再多想,给金允熙打了电话,二人约个地点碰头后,一起去了具容夏强调了两遍的地址。

“玉兰路12号附22号,师兄,你确定是这里?”两人在指定地点站定之后,金允熙抬起头仰望,再扭头看看文载信,大眼睛里满是怀疑。

“啊,那个小子,还跟我再三强调是附22号。”文载信脸色僵硬。

“天使幼儿摄影”——招牌上写着这么几个大字。

“你们好!真是年轻的夫妇啊,要给小宝贝拍艺术照吗?”热情的接待员推开门跑出来,满脸是笑。

文载信脸色更加僵硬,很迅速的转过身。

“对不起,我们不是来拍照的。是帮朋友取洗好的东西,他说是在12号附22号的洗衣店。”金允熙赶紧解释。

“洗衣店啊,这条路上就一家,在附37号,顺着这条路往前走,就能到了。”接待员道。

“谢谢。”金允熙点点头,把别扭的背对自己和接待员的文载信往前推了推。

“两位,慢走!将来请一定光临本店,你们的宝宝一定很可爱。”

金允熙被这一声喊得红了脸,文载信则是突地打了个嗝。

“师兄,很久都没听见你打嗝了。”金允熙用力捶了下文载信的背。

都说惊吓可以止住打嗝,文载信却是被惊吓得打了嗝——和大物?现在的接待员都喜欢乱点鸳鸯吗?

闷闷的往前走,很快就到了附37号。

“洗衣店到了,应该是这家吧?”金允熙扭头看着文载信。

玉兰路上唯一的洗衣店——shine maple。

“进去吧。”文载信道。

跟店员说明来意后,店员翻翻单子,笑容甜美,嗓音温润,“具容夏先生是有东西在这里,放了好多天,不过不是枕巾,是丝绢。请稍等,我们马上给您拿来。”

除了店员都很美这一点外,具容夏的简短交代真是错误百出啊——接过店员双手递上的装有洗好的丝绢的袋子,文载信向金允熙递个眼神,二人一起出了门。

“欢迎下次光临。”

“大物,你怎么看?”回到具容夏的小据点,文载信坐在沙发上,手里摆弄着具容夏的丝绢。

丝绢上有淡淡的香味,是文载信熟悉的气味。

具容夏身上总是带有这样淡淡的焦糖香气,原来是枫树香啊——文载信将丝绢碰在手里,贪婪的吸取丝绢上熟悉的气息。

“我想,学长一定是想告诉我们些什么。”

金允熙泡好咖啡,从厨房走了出来。

文载信赶紧放下丝绢,正色道,“我也这么想。具容夏肯定是被监视着,但是有很重要的信息要告诉我们,所以这能说这样的暗语。”

“嗯,很有可能。学长故意告诉我们错误的信息,谜底或许就在这些错误的东西里。”

附22号,洗衣店,枕巾,丝绢——文载信在本子上记下这些信息。

金允熙把本子拿过来,看了看,加上了洗衣店的名字“shine maple”,并解释道,“写清楚点,或许更能想明白。”

文载信点点头,笑道,“谢谢你,还是女孩子心细。”

“道什么谢啊,我们早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金允熙大笑着,摆摆手。

文载信看着她,眼神温柔。

“啊,天啊,师兄竟然会这么温柔的看着我,不会是刚才那个热情的接待员的话,让你对我想入非非了吧?”金允熙咋咋呼呼的嚷嚷起来。

文载信嗤之以鼻,“大物,调节气氛也用不着开这样的玩笑吧?”

“是,是!师兄心中只有一个人,死心塌地的就那么一个,我不该拿师兄开玩笑。”

“死丫头,说什么呢?”

“师兄真的不明白?”金允熙眨眨眼,“就是这个,这个,这个,”金允熙说着,连眨了好几下眼睛。

“你眼睛进沙了吗?”文载信凑近金允熙。

金允熙一把将文载信推开,“师兄,虽然在工作中你很伟大,但是不得不承认,你除了工作的事情,其他都是——”金允熙摇晃着食指。

“死丫头,想说什么赶紧说。”

“就是那个喜欢眨眼睛,而且眨得很好看的人啊,在师兄的——”金允熙戳戳文载信胸前,“心里,心里!”

文载信开始剧烈咳嗽起来,涨红了脸。

“做了这么久的高亮度电灯泡,我还会什么都不知道吗?师兄也不要急着否认,感情是最藏不住的。所以——”金允熙笑着拍拍文载信的背,“这次学长回来,你就要飞奔着扑上去,紧紧的拥抱他。”

文载信终于顺过气,“死丫头,你什么都懂吗?都懂就赶紧想问题——”,笔尖用力戳着本子,“想问题。”

“枕巾Pillow towel,丝绢sil——”丝绢这个单词还未拼完,文载信一把夺过本子。

“啊,师兄?”

“安静!”

见文载信似乎想到什么的样子,金允熙赶紧禁了声。

“枕巾——serviette,丝绢——Mouchoir de poche”

这是……法文?金允熙心下疑惑,但也不便打搅文载信思考。

shine maple,serviette,Mouchoir de poche——文载信在首字母上画了圈。

“大物!”文载信突然激动的道,“把你查到的夏家不动产分布图拿给我。”

“是!”

文载信接过分布图,脸泛红光,“就是这个,具容夏要告诉我们的,就是这个!”

盯着分布图看了好一会儿之后,金允熙也大叫起来,“对!一定就是这个!广场旁夏家的花园!师兄,你太聪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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